我的相公是狐狸

41 离歌之包子


我四处挣扎扭着身子,却被阿君紧紧的扣在怀里挣脱不开。
    他被我闹得甚为狼狈,只一味在我耳边喃喃哄着,“小猫乖,待会儿就不痛了……”
    我睁大双眼,望入他深邃无边的眸子里,怯怯问,“真的?”
    他双手一锁,将我压入怀中,气息越发沉重,“恩……”
    “啊——痛!”我两只爪子没来由的胡乱挥舞,最后攀上他的肩胛,没控制好力道,狠狠的掐入他的皮肉里,他闷哼一声,低头在我耳后喘气道,“小猫的这个指甲……”
    我怔怔望着他,依稀见到有一滴晶莹剔透的汗珠自他额上缓缓低落下来,溅落在锦褥上。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我不由得念叨着,□□,空即是色来。脑袋里全然煮成了一锅糊糊,连带两人黏糊着的身子,越发迷蒙了。
    这莫不是调情吧?又或者是——
    我半眯着眼打量着他,这暧昧又春光无边的帐子里,我XXXX又XXXX的这个姿势,他XXXX的意味,似足一出动态的春宫图!
    (由于河蟹原因,本章敏感词汇会变成乱码,想象力丰富的童鞋可以发挥想象力自行想象,想看完整章节或联系作者,群号在文案。对于造成的麻烦锦年深表歉意)
    我脑海里轰的一声,扔进去几个玉米粒,着实炸出了几颗爆米花来。
    彼时我老想着要如何将阿君□□一把,好将他这名万万年来桀骜不驯的性子驯服一回,寻上某个良辰吉日将他就地正法了去。
    啧啧,怎的他竟有这般的灵性,晓得先下手为强呢?
    我迷迷糊糊想着,今夜我随表哥出门之时,还多手翻了翻家中的老黄历,上面赫然写着宜移徙、宜营建、宜屠宰,足以看出今日果真是个百里挑一的良辰吉日,我便在今夜糊里糊涂的,被狐狸阿君移徙了、营建了,连带着屠宰了,扒光吃光还不带抹嘴。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阿米豆腐,善哉善哉,世人果然有先见也。
    我怔怔想了半晌,忽而想起一件大事来,猛地抬起眼皮,狠狠推开阿君,凑过去挨着他的脸道,“阿君,我先和你约法三章,今夜的事,我是绝然不会负责任的。”
    他的脸突的在我面前放大,与我眼对着眼,鼻尖抵着我的鼻尖,顿了顿,哼哼了声,“小猫再说一次,你和某约法三章什么?”
    我愣了一愣,阿君今夜莫不是耳聋了?怎的连我说句话也听不清楚。我正欲再说一遍,小脑袋却忽而在这个时候豁然开朗,史无前例的变灵光了。大抵是因着万万年里对阿君表明心迹的女神仙太多,前赴的,后继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阿君难得闪耀着钻石王老五的光辉,怎能那么快被人套牢,更何况是我这半路出家的小猫妖。
    他如今要我再说一次,只不过是要我再做个承诺罢了。如此一想,我便晃荡着脑袋,拍拍他的肩膀,十分认真与他道,“实则我无意于与诗娘抢饭碗,在这点上,你大可放一百个心。”
    他的眸子黯了黯,半天没答话。
    他莫不是嫌弃我的这个承诺不够有诚意?我眼睛笑成一条缝,纠结了半晌,才将压在心底的话和盘托出。
    “其实我心中最大的愿望,便是组建一个强大的后宫,里头有佳丽三千,我在里面挥金如土,点石成金,呼风唤雨,叱咤天地……”我的脸红了红,咳了声壮胆后,又嗫嚅道,“其实你在里头也担当着一个重要的角色。咳咳,你便当我的贵妃吧,君贵妃。骅登呢,就做普通的妃子好了,赐名骅妃。至于火麒麟嘛,封他一个贵人当当吧……对哦,还有表哥,随便让他做个选侍好了,不然,做个更衣也不赖呀……”
    我正兀自浮想联翩着,没料到阿君沉默了半会,直接一爪子将我拍倒在床榻上。我半晌没反应过来,只晓得愣愣的抱着他【哗————】,一不小心便被他咬上我的耳垂,在我耳朵旁【哗————】,我打了一激灵,全身的热血似都凝固在耳朵上,如沾了辣椒油般,滚烫万分,复有火辣辣的疼。
    我被他【哗————】,身子软趴趴的,哪里还有力气去答话。他欺负完我的耳朵,又在我膀子上流连,我哈喇子流了半床,才听到他闷哼了声,低低道,“后宫?君贵妃?还有其他人?”
    我吃力的趴着,咬了咬嘴唇,无辜道,“你又生气啦?我的后宫里没有皇后啦,对于你们每个人,我皆一视同仁,雨露均沾,不会厚此薄彼……”
    话音未落,我就像咸鱼一般被他翻了个身子,尚未回过神,他又【哗————】,整个人【哗————】。
    我正想起身,却被他紧紧【哗————】。他的手抚过我的后腰,像是惩罚我一般,XXXXXXXXX,便XXXXXXXXX。
    这般亲密的姿势……我颤了颤,差点儿憋不住,将脸埋在枕头上,羞愧得要SHI了。如果现今地上有一个大洞,我势必要钻进去躲上一躲,没有千万年绝不出来才好。
    帐子里的一团火噼里啪啦,烧得极为热烈。
    阿君此回又比上个回回更加生龙活虎,拉枯折朽,带着些惩罚的意味,震得我XXXXXXXX都要断上三截。床帐里处处透出春情来,好一派暗潮涌动,有道是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我们俩XXXXXXXXX的XXX,XX又XX,挠心又挠肺,似是骤然身处于混沌玄冥之地,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莫以名状的感觉。
    我心中一紧,似乎再听不见什么声音,也看不见什么景象了,在这天地玄黄里,唯有这一顶春纱帐,唯帐子里的一双人。脑海里捣鼓着一团雾气,有莫名的影子在面前闪闪绰绰,忽而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情愫来。似乎眼前的这个人,在很久远之前,便已见过。似乎我生来便应该是他的小猫,青烟浓雾将那人裹得严实,我只隐隐见得一个侧面的轮廓,四周皆无其他的生灵,唯有他一个。那人一袭白色的袍子,负手在身后,笑得风轻云淡,将我自地上捡起,朝我蔼然一笑,又摸摸我满是尘埃的毛发,和着身上干枯了的血迹,淡然道,“唔,小猫伤得忒重了,某便将你养上一养吧。”
    这念头来得甚为蹊跷,也不知是从哪个不知名旮旯里蹦出来,我摇摇头,将这神出鬼没的幻象抖到西边去,倒趴在床榻上苦不堪言的想,难怪人参娃娃见到我便笑谑我是个奶油包,果然童言无忌得很。此番我的这个遭遇,不正十足像是包子店里任人翻拣的生煎包么。上头盖着粉粉嫩嫩的蒸笼盖子,下面是油厚火热的砂锅,煎一煎,翻过来,再煎一煎,这生煎包便算是出炉了,外酥内软,可口软香。
    身子火热滚烫、浮浮沉沉之时,我隐约似还听见早市里,包子婆婆推车小车子吆喝着,“卖包子咯,新出屉儿的热包儿热的咧!”
    我想得自个儿嘻嘻傻笑,阿君将我翻了个个儿,凑在我耳旁喘着粗气,“小猫在笑什么?”
    我四仰八叉躺在床榻上,扑哧一笑道,“包子,阿君,我觉得我像刚出炉热乎乎的包子,快要被你蒸熟了。”
    他扯出来一个嘴角,勉强笑了笑,伸手刮了我一鼻子,批判道,“就你在这种场合还给某笑场。”
    我迷迷糊糊的点头,便听到他侧身在我耳边,喃喃道,“小猫,某改变主意了。”
    我抬眼对上他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头深邃静稳得如同镜子的一面,倒影出懵懵懂懂傻傻乎乎的我来。
    他将我揉进怀中,顿了半晌,在我耳根呢喃道,“某既然同小猫行了夫妻之实,必然要给小猫一个名分的。”
    似有一盆凉水,兜头兜面朝身上泼下来,我身子一僵,结结巴巴道,“压、压寨夫人?”
    我挣扎着要离开,被阿君一把揪住,“怎么,想跑?”
    我手忙脚乱套上一件薄外衫,笼着宽松的袖子咳了两声,堆出阿谀的笑来,“阿君,你的手力真不赖。”
    他一爪子拎起我的衣领,将我抛到身前。
    我嘿嘿傻笑,往他的身子蹭了蹭,狗腿道,“看起来脚力也不错。”
    他终于抬起眼皮觑了觑我,面容恬淡,唇边还带着不易察觉的笑。
    我将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摸着下巴,揣摩着语气道,“也不知腰力如何呢?”
    他愣了愣,叠了笑,眸子里闪出狡黠的光,“小猫想再试试?”
    “不,不是……”我慌忙摆手,双手复挡在胸前,“我的意思是,下次搬家的时候,可以找你帮忙嘛……”
    阿君紧了紧搂住我的手臂,在我额头上印下了淡淡的吻痕,“小猫想搬到哪个院子,某使个术法便是,不消你一眨眼的工夫。”
    我脑中又炸出数颗爆米花来,莫非阿君方才所言不虚,乃是真心诚意想要娶我这个半吊子又徒有虚名的小猫妖?
    他又何苦呢?
    我糊里糊涂拣了一个仙术高超,样貌俊俏标志,那儿也好使的神仙当相公,我是美得直冒泡,白拣一个大便宜了。奈何这位神仙,只是因着稀里糊涂与我行了一趟春宫图,便作此打算,我倒是不大应承的。假若当真因此成就一对怨侣,也是我所万万不想的。
    我抱着胸冥思苦想了许久,方作苦恼状问他,“阿君,除去方才的缘故,你有想过,为什么要和我成婚吗?你喜欢我什么?”我脸稍微红了红,腆着声音道,“抑或是,我身上有着什么难以察觉的优点?”
    阿君沉默了一会儿,邪魅透出一个笑来,将我的鼻子捏了捏,轻巧道,“某觉着小猫的性格很好,神经大条,总是一副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样子。”
    换做是其他人,大抵要误会我是拐着弯儿在阿君嘴里撬出情话来,也难得他思虑了这般久,说了这般冗长的优点来。
    我垮了脸没答话,过了半晌才幽幽叹出来一句,“阿君,我没听错的话,你方才说的都是我的缺点吧?”
    阿君挑了挑眉,毫不思索便道了声,“某觉得和小猫在一块儿,每时每刻都充满欢乐,日子肯定过得十分舒坦。”
    这回阿君倒是极其爽快的,只不过我约莫揣度了会,才觉着,这句话又是一句拐着弯说我大大咧咧脑袋里粗线条的大实话。
    无论如何,我俩成亲这件事,便也算用锤子锤上铁板,打上钉钉的事了。
    阿君果然是一名雷厉风行的神仙,将我这名抢来的新娘掳上斐弥山之后,将彼时定亲的玉佩一断为二还给诗娘,这么一纸婚约便不算数了。就这么一出,为我与诗娘的梁子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她怨我怪我,我皆是无可驳辩的。
    阿君不算是普通的神仙,我也不是没有身份的世家之人,婚事办得从简仓促,只不过在斐弥山上略略摆了几十个桌子,将方圆数百里的神仙妖子请过来好吃好喝一顿,名分便算是定下来了。
    新婚那日,骅登接了帖子,人却没来,只命尾山上的仙官递了一副丹青过来。上头寥寥几笔却已窥得他绘画的功力,灼灼漫漫的竹林间,只一名着红衣的女子,旁边衬着一轮火橙色,似是火麒麟的身影。
    阿君见了,倒只一味的哂笑,大大方方道,“他倒真真是没打算把自己给绘上去。”又斟酌着,“人生若只如初见,想来他见到你的时候,你便是这般样子的吧。”
    我撇撇嘴,心中暗忖着,我那日穿的,明明就是你那套新裁的颜色怪异的衣衫。
    我与阿君成亲之后,日子过得宠辱不惊,也算是乘风归去的一只闲云野鹤。我作为与神仙成婚的普通人,初为人妇,在斐弥山上做了许多偷鸡摸狗的混账糊涂事。每每犯错,便拍拍手一走了之,留下一个烂摊子于阿君去收拾,阿君却从未有过半分的怨言。
    成亲两年,我也未替他生出过一只半只小狐来。我曾问过阿君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诸如“狐狸和小猫,莫非生出来会是一窝小狸猫?”
    阿君敲了敲我的小脑壳,十分不耐道,“生下来的属性归灵力大的一方,小猫与某生下的,自然是九尾狐了。”
    我不服气,自然要与他辩上一辩,“难道我没有灵力么?我也有灵力的,你待我慢慢修炼成仙,定然要与你分出个高下。”
    阿君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眉开眼笑道,“某觉着小猫灵力没有多少,傻气倒是挺多。”
    我胆子炼得颇肥,与他顶嘴道,“自我与你成婚以来,你灵力没有提升多少,取笑我、拿捏我软肋的功力倒是越发高明了。”
    阿君但笑不语,大抵是应了他说过的那番话,唤作是同我处在一块,每时每刻都充满欢乐。
    成婚之后阿君便时常拿着我的傻气大做文章。
    我记着每回他接了帖子出外办事,归家的那日我总是在斐弥山口干巴巴的等着。斐弥山上长年累月积雪,雪积得厚实,一踩下去脚丫都没了影儿。
    倒不是我俩鹣鲽情深,乃是因着每次他回来,总会带些好吃的,每次想起祁蒙山上的嫩笋,王母娘娘园子里的蟠桃,太上老君小厨房里偷偷做的新菜色,我便馋了嘴,情不自禁站到风口上,掠过崇山峻岭寻找他的身影。每每吃到美味,便是喜不自胜。
    有次他晚了半个时辰,回来的时候我差点儿成了雪人。阿君搂着我暖了一宿。隔日我睁开眼睛,便见他坐在床前,与我认真道,“小猫下次别再犯傻在山门口等某了。”
    我耸了耸肩膀,嘿嘿傻笑,“这样你回来就见不着我啦。”
    他愣了一愣,随之失笑道,“唔,只要小猫一日在山上,斐弥便跟着冒傻气。”又刮了我一鼻子,“所以,小猫不出来,某也看得见你的。”
    我也只得弱弱的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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