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泪

夜，漆黑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一阵冷风吹过，墙边一个柳树晃动了一下，枝条无力地随风摇曳起来。
    突然，一个黑影从柳树下纵身窜上墙头，又从墙上跃上房顶，风一般地朝红花门飞掠而去。
    黑影来到漫月清竹门前，轻轻敲击了三下，又敲击了两下。
    只听门吱呀一声开了个缝，黑影闪身进去，门又立刻关上了。
    房内，漫月清竹低头燃起蜡烛，说道：“不去找你的忆潇湘，来我这里做什么？”
    “千秋实在是想念漫月姊姊了，特来看望。”黑影扯下面纱，低声说道。
    “放屁！”漫月清竹回过身来，直视着一脸懊丧的慕容千秋，冷笑道：“你的潇湘美人被关起来了，你找不着地儿温存了，才想起奴家来了吧？”
    “姊姊哪里话？在下从来也没忘记过姊姊的好处。”慕容千秋一脸无辜，慢慢向前挪了两步。
    “好处？你当然不会忘了。你们这些男人啊，把女人搂在怀里的时候，嘴里象抹了蜜。风流快活完了，什么诺言都忘了。”漫月清竹一脸怒容。
    “是潇湘妹子对千秋一往情深，在下实在不愿辜负她的一片痴情……”
    “放屁！”漫月清竹又骂了一声，脚步轻移，欺身过来，抬手就打了慕容千秋一巴掌，骂道：“你破了本姑娘的清白之身，又移情别恋忆潇湘，还敢诡言巧辩？”
    慕容千秋一时没反应过来，被打得眼前一花。他一边揉着热辣辣的脸，一边说道：“都是千秋的错，姊姊息怒。”
    “哼，知错就好。”见慕容千秋唯唯诺诺，漫月清竹心里的怒气稍微平息了一些，回身倒了一杯红酒，递给慕容千秋，说：“说吧，来找我作甚？”
    “在下真的是想念漫月姊姊了，并无他事。”慕容千秋接过酒杯，顺手摸了一下漫月清竹的小手，抬起头凝视着漫月清竹，目光里露出一丝很色的光芒。
    “唉！”漫月清竹叹了一口气，抽回手去，说道：“慕容千秋，你可真是有本事，红袖四娇竟然被你迷住了两个。也怪我们女人不自重，红颜薄命啊。”
    慕容千秋举杯把酒干了，走到漫月清竹面前，递上酒杯，顺手去摸漫月清竹的脸，爱怜地说道：“漫月姊姊，你好像瘦了？”
    漫月清竹本想躲闪开去，见慕容千秋这么说，便稍微垂了一下眼眸，嗔道：“奴家没人疼，不瘦才怪呢？”
    见漫月清竹不躲闪，慕容千秋便得寸进尺，欺身靠上，另一只手已环绕在漫月清竹身后，就势把她搂在怀中，柔声说道：“想死千秋了。”
    漫月清竹用手挡住慕容千秋另一只逐步下移的手，看着慕容千秋的眼睛，问道：“是奴家漂亮，还是你的潇湘妹子漂亮？”
    此时，慕容千秋紧紧搂着漫月清竹柔软的肌肤，已经有些飘飘然了，也没听清楚漫月清竹问什么，随口答道：“都漂亮。”
    “什么？”漫月清竹气得浑身一颤，就要撤身。
    “哦，还是漫月宝贝漂亮。”慕容千秋回过神来，不等漫月清竹有所动作，已拦腰将其抱起，横放在鸳鸯床上，就要卸去衣裙。
    “带金风玉露丸了吗？”漫月清竹娇眸含情，轻声问道。
    “哦，带了。”慕容千秋停下动作，从身上掏出一个玉瓶，倒出两粒红色药丸，往漫月清竹樱口中喂了一颗，把另一颗塞进自己嘴里，扑到漫月清竹身上，叫道：“宝贝，还是你想得周到。想煞千秋了。”
    一个欲拒还迎，一个急不可耐。红绡帐中，几多鸳被翻红浪；绿纱窗外，何处柳丝摇绿风。
    ……
    云雨事毕，二人双双瘫倒在床上。慕容千秋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漫月清竹兴致正浓，意犹未尽，躺在慕容千秋怀里，问道：“满意了吧？比你的潇湘美人，如何？”
    “在下还没碰过她一根手指呢。”慕容千秋失望的说道：“她很矜持，不让在下逾越雷池一步。”
    “哼，骗谁啊？你有金风玉露丸，还怕她不上钩？”漫月清竹哼了一声。
    “她太清纯，在下不舍得。”
    “什么？那你为什么舍得我？要不是你那日给奴家服下这金风玉露丸，我怎么会上你的当？你这挨千刀的，我……”漫月清竹气急败坏，翻过身来，就要压住慕容千秋。
    慕容千秋探手朝下摸了一把漫月清竹。漫月清竹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抬手拍了一下，叫道：“你这个坏蛋，叫你不老实。”
    “好姊姊，我投降。”慕容千秋赶紧把漫月清竹搂在怀中，吻住漫月清竹温热柔润的嘴唇。
    少顷，慕容千秋问道：“漫月姊姊知道潇湘关在哪里吗？”
    “哼，就知道你不是来找我的。又上你当了。”漫月清竹撅起小嘴，眼睛望着房顶。
    “好姊姊，你可是大名鼎鼎的红袖四娇，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慕容千秋赶忙回身搂住漫月清竹，手又想不老实地四处游走。
    “老实点。”漫月清竹眯着眼睛，任由慕容千秋抚摸。沉吟了片刻，说道：“唉，不行了，听说乔老头要把奴家换掉了。”
    “什么？他敢？看我不宰了他。”慕容千秋抽回手，哼了一声，说：“莫不是他发觉了我们的事情吧？”
    “可能没有，只是听说来了一个叫南杨玲子的，品貌卓绝，武功和文采都在我之上。”
    “南杨玲子？什么人物？”
    “还不清楚。听说现在住在红岚门内府。”
    “乔樵这老小子真是无情啊。”慕容千秋恨得咬牙切齿。
    “在人屋檐下，如何不低头？还是先想办法救出你的潇湘妹子再说吧。”漫月清竹翻身压在慕容千秋身上，摁住慕容千秋的鼻子，说：“你可不要过河拆桥，忘了奴家的一片痴情。”
    “千秋不敢......快放手，憋死我了。”
    “奴家也是看不惯乔樵那老色鬼，怕他毁了潇湘妹子的清誉，才出手帮你的。”漫月清竹放开手，重新躺在慕容千秋的手臂上。
    “等救出潇湘，在下一定好好报答漫月姊姊的大恩。”
    “算了吧。奴家是一步错，步步错，被你骗得失了身，已是残花败柳，没有发言权了。”漫月清竹说着眼里好像涌出泪来。
    “千秋没有骗姊姊。千秋是真心爱姊姊，才那样做的。”慕容千秋赶紧抱住漫月清竹，拭去她脸颊的泪珠。
    “唉，那奴家就等着做你的二房吧。”漫月清竹叹息了一声，回身说道：“等有了忆潇湘的确切消息，我就给你联系。夜长梦多，你快走吧。让人发现了，乔樵那老头非撕了我不可。”
    “好，谢谢姊姊。”慕容千秋慌忙起身，匆匆穿好衣服，依依不舍地吻了吻漫月清竹，说道：“姊姊保重。”
    言毕，转身开门消失在夜幕中。
    漫月清竹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慢慢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