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泪

南杨玲子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说道：“我先来。月明良夜心如水。水——”
    忆潇湘略一思索，接道：“水畔佳人一梦遥。遥，司空少侠请。”
    “哈哈，好句。我接——”剑客脱口而出：“遥想江南今夜雨。”
    “雨中谁与共听箫。”南杨玲子果然才思敏捷，司空话音未落，她诗句已然出口，然后笑吟吟地看着司空和潇湘，等着夸奖。
    “雨中谁与共听箫？呵呵，人小鬼大，玲妹妹想听谁吹箫了？司空少侠可是舞箫高手，天下闻名。”忆潇湘看着南杨玲子乖巧的模样，忍不住调侃起来，说道：“好，我接着起，箫声依旧歌寥落，落——”
    南杨玲子羞红了脸，用眼睛挖了一下忆潇湘，又偷偷用余光瞄了一下剑客手里的箫，说道：“有机会真的要听司空哥哥吹一回呢，让潇湘姐姐伴舞。”
    “我伴舞，妹妹不吃醋啊？还是让司空少侠抱着玲子妹妹，舞一曲鸾凤齐鸣吧？”潇湘说着忍不住捂着嘴咯咯地笑出声来。
    “姐姐欺负玲子，不和你们玩了？”南杨玲子说着撅起小嘴，看着司空摘星。
    “哈哈。美人如此多娇，叫人如何不醉？”剑客开心地笑起来，说道：“好，继续对诗。我接潇湘的——落叶飘零雏燕娇。”
    “娇妹西楼今不寐。”玲子张口就来，一脸怪笑。
    “为谁清曲唱今宵？”忆潇湘对完此句，不由轻轻叹息了一声。
    “好。好。姐姐接得好。”南杨玲子不知忆潇湘和慕容千秋的事情，当然也不知道忆潇湘此时心底的忧郁。
    玲子晴眸流转，接着说：“听仔细了。我转韵了——宵宵无寐想情郎。郎——”
    “郎在天涯望故乡。”忆潇湘脸上浮现一丝察觉不到的忧郁，司空看在眼里，说道：“乡曲飘零人缱绻。”
    “几回梦里忆潇湘。”南杨玲子依然出口成章。
    “玲子怎么用我的名字啊？”忆潇湘顿了一下，发觉司空摘星在看她，忙用手理了一下鬓角的头发，提了提精神，接道：“湘妃泪洒千斑竹。”
    “竹笛声寒夜夜长。”剑客也长出了一口气。
    “长路漫漫思故国。”玲子看着他们两个，说道：“你们好像有什么心事？”
    “何时携手度沧桑。没什么。”忆潇湘赶忙掩饰道。
    “好句。这回我来起，桑榆日落……谁？”剑客说着，忽然感觉门外好像有人，脚步横移，已至门边。抬手拉开房门，纵身跃出。
    身后忆潇湘和南杨玲子也已尾随而至。
    皎洁的月光下，一个纤柔的人影飞身掠上院墙，转瞬即逝。
    “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偷窥我们。”南杨玲子抬首看着剑客和忆潇湘。
    剑客和忆潇湘同时看出那身影很熟悉，默默对视了一下，但没有言语。
    三人回到屋里，想继续对诗，但已经没有了兴致。
    剑客说道：“时候不早了，在下也该告辞了。”
    “也好。不过......”南杨玲子沉吟了一下，说道：“司空哥哥什么时候再来玩呢？我们好继续对诗。”
    “哈哈。”剑客笑了笑，说道：“只要佳人高兴，在下还会再来献丑。不过，今夜之事，请二位不要传扬，在下毕竟是私下暗访，让人知道了，多有不便。”
    “好。我们记住就是了。”
    “那好。在下告辞。”剑客转身欲走，迟疑了一下，又回头说道：“二位夜里要多加小心。人心叵测，毕竟暗箭难防。”
    “谢谢少侠提醒，我们小心就是了。”玲子和潇湘双双深深作揖：“少侠保重，恕不远送。”
    剑客点了点头，纵身而去，瞬间便消失在夜幕里。
    忆潇湘看着幽深的夜空，眉头紧蹙。
    她看出刚才逾墙而出的女子分明就是漫月清竹，暗忖道：她来做什么？莫非真的想救我出去？她怎么知道我和玲子在一起？
    忆潇湘自然没有想到，漫月清竹这次是来用竹叶毒镖暗算南杨玲子的，不巧碰见三人正兴致盎然地对诗，顿时醋意大生，忆不小心弄出声响，被剑客察觉，才仓皇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