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和小黑的幸福生活

18 大灰狼饿了


医生已经离开了,床上的人也看似熟睡了。医生的话还在他耳朵里清晰浮现,“令太太是受了什么刺激,精神活动过于频繁和异常,压力太大,血液流动速度过快,心律不齐,可能还有其他一些并发症。”
    暂时打了镇定剂让她稳定一夜,看看明天情况再做定夺。这是医生的话,可是,叶低头看一眼床上的人,说她精神不稳定,她却一直是睡着的,只不过眼睑和长长睫毛包裹住的眼珠子转得飞快,像是做恶梦的人。而那双手,在被子下面也看得出来绷得很紧,估计使劲抓着床单。
    镇定剂、安眠药这类东西,她应该和他一样,都有做过药物控制训练,低剂量的药性应该可以克制,只是此刻,反而辛苦了她。
    坐下身看了会女子皱着的眉,微微掀开被子,就看到握紧的手,瘦弱而且骨痕突出,叶看着左手上的戒指呆了呆,伸出右手靠过去,果然被抓了个正着,死紧死紧。
    把他当成安庭闲了吗?叶用左手撑着头侧脸看着“熟睡”的人,这女人强迫自己过头了吧。普通人家的小姑娘,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亲人,首先不该痛哭个三天三夜吗?然后再寻死觅活一番,接着再行尸走肉一段时间,最后寻得人生伴侣一生幸福和满。
    言情小说都是这么讲的吧。
    握着他的手太用力,抓得他有点疼,不过下半夜倒也松了些,慢慢的她脸色也平和了些,慢慢的叶就那么撑着手睡去。早晨醒来的时候叶发现自己伏在床边,床上的人依旧沉睡,只是手松开了。
    去洗了个脸整理了下起摺的衣服,叶慢悠悠往病房走,顺便打了个电话。
    “司徒组长吗?”没有人回答,叶挑眉继续说,“我的被保护人进医院了。”
    还是没人回答,叶勾起笑,若不知道的,真会当接电话的是空气,“麻烦您通知特警部的安庭闲一声,方便吗?”
    静默片刻,对面传来一声低沉的回复,“哦。”然后电话就切断了,叶合上粉红色的盖子,伸手去推病房门。
    都到这种时候了,安庭闲若是真的想不出办法来瞧她……
    这可是最后一次机会,你不要,我就收下了。勾着唇的男人心情不坏,推开门,满室白色和淡黄色阳光,床上的人依旧安眠。
    在椅子上坐下,发现睡着的人眉头紧皱,额上微微起汗,手掌心里已经抓出了血,伸手去主动抓住了女人的手,给她把戒指褪下来,叶一根根把手指穿进去。楚长歌立刻就紧紧回握了,指根挨着指根,亲密无间。
    叶抬左手凑过去用袖子帮她擦了汗,手指下移捏住她下巴让她张了口,再咬下去牙齿会咬碎的吧,万一咬着舌头不自知,就此咬舌自尽也是可能的。昨晚医生说看今天情绪稳定的话再给她挂营养,看起来不太能实施,手握得太紧药剂挂不进去的吧。
    不知道安庭闲来的时候瞧见他们这样的姿势会作何感想,躺会椅子上的男人笑得邪气,想来她和安庭闲都是极自重的人,否则以安庭闲的长相家世为人性格,不知多少女人追着跑,可他们俩似乎都没什么桃花和第三者,这只能归功于两人过度的矜持和自重吧。
    忽然想起他生日那一夜,凌晨刚过,她从安家走出来,沿着长长的直直的主干道,直着朝他走过来,虽然她没有抬头,但他当时……真的以为她会一直走过来,然后对他说,生日快乐。
    若不是那场雨,她肯定会一直沿着安家的围墙走下去的吧,而绝不会上他的车,更不会特别回避地上了后座。若是被淋了个湿透,恰好是白白让他饱了眼福,虽说他好像也不小心见过了……
    放火是毁尸灭迹的好方法啊,叶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意,眼里蒙上层轻雾。
    好一会回过神,看到她神色舒缓了些,握着他的手也松了力道。叶忽然有些不适应,明明刚才被捏的生疼,却反而喜欢那样一种依恋的力道。
    苦笑一下,叶喃喃道,“原来我只是不饿吗?”
    大灰狼一直不吃小狐狸,其实一方面是因为小狐狸和忠狗的爱恋有些感人,另一方面就是其实他还不怎么饿。他不是个自律不严的人,对女人的看法很简单,没有过多的奢求,也不会有什么梦幻的期盼。平时工作忙也不怎么想到,闲下来也不至于缺女人。
    这次明显的挺瞻前顾后、束手束脚,其实想要的想法是有的,而且来得很早,可是一直不觉得急迫,甚至有时候觉得,她和安庭闲在一起也不错,蛮像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感人爱情故事。
    那此时又是什么意思?看到她这般,就忍不住了么?大灰狼要露出狼牙了么?莫非是他饿了?叶忽然想到,就算此时安庭闲来了,他还肯还给他吗?低头眼神聚焦在交缠的手上。
    “……不饿也吃点吧。”安姐姐好言相劝。
    躺着的人没有动没有说话也没有转头看她,应该说他要转头也不容易。
    本来是家里用来关私刑犯的刑床,此时却用来锁他,说起来他还是这家的独子,所谓的一脉相承的小少爷,安庭闲想骂人,奈何词穷。
    “闲……我听说司徒组长打电话来说,楚长歌好像是知道家里火灾的事了,进了医院。”安姐姐耐不住还是告诉了他,只因知道他关心这些。
    安庭闲使劲挣了下,纹丝不动。这床上有无数处暗锁,触动了更有得受。此刻他脖子上有道铁环,手腕、手肘、腰部、膝盖、脚踝一共六处枷锁。若是手指能够到手腕,他尚有自信解开,可十指再修长,也沾不了边。“姐,我求你,你放我出去。”
    不能想象,也就是说,她从二十七号一直不能联系上他后,仍旧没有回家,没有发现那件事,却直到事情算是告一段落才发觉……不……那样,她该有多自责,那不是她的错,不是她的错!
    安庭闲那一刻宁可她不曾相信自己,宁可她回家选择退婚,宁可她和家人待在一起直到最后一刻的分离,至少……至少最后有见面有话别,她清楚明白知道这个事的发展过程,她没有被利用,她没有背弃家人……
    “姐,我求你了!”安庭闲眼里开始朦胧,铁箍像是泰山般压得他动弹不得,他算什么男人,算什么男朋友,算什么未婚夫,此时此刻不能在她身边,此生他都无颜再见她。
    安姐姐低着头不去看他,嘴唇翕动着,“闲,你……还是算了吧……”发生这样的事,再怎么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了。可想到那天闲知道真相时的反应,她真猜不准若事情发展下去,闲会怎样。
    “姐……”安庭闲放低了声音,口气已经哽咽。他不能再被困在这里,本就不该这么窝囊得被困,怎奈家里的防范实在太强,这刑床太牢固。就算要他和恶魔做约定,他也一定要出去,一定要去她身边。
    心痛得不能呼吸。
    “闲……我……”安姐姐抬头看到弟弟的样子,毫不怀疑事情会往她所设想的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你又进来了!”父亲的声音威严而含怒,安姐姐赶紧放下饭碗起身离去。
    “不吃饭就能赢了吗?”安父低头看一眼儿子,似乎觉得他幼稚可笑,愚不可及。
    安庭闲狠狠瞪回去,“大哥已经死了,我不是安家的独子吗,你不信我可以饿死自己?”这话威胁占了大半,而且毫无敬意,一点不像是和父亲的对话,也不像是安庭闲说出来的话。
    “为了个女人自残?我和你说过,不要太投入,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安父坐下身看着儿子的脸,那双眼一如那人年轻倔强时。
    安庭闲冷笑一声,“因为可有可无,所以妈妈死后,你就立刻高攀上了现在的后妈是吗?”
    这是安志明的死穴,他扬手甩了儿子一巴掌,“轮不到你说。”
    安庭闲也觉得过分了,撇开头不再看父亲,慢慢闭上了眼。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