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和小黑的幸福生活

“有空去找她吧。”男声带着笑，似乎料定了对方的反应。
    安庭闲没有回答。无法回答的反应也在对方掌控内，这让他想暴走。
    一个向阳小区的一个向阳的房间里，楚长歌坐在叶身前操作笔记本电脑，表情是绝对的认真，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屏幕，右手时而操作鼠标，时而在键盘上飞速移动。由于精神高度集中，所以对身后某个人的举动一无所觉。
    叶开始只是松松环住了她的腰，然后慢慢靠过去看着电脑屏，然后头开始靠到她肩上，由轻到重到终于完全靠好，手也抱好，感觉很舒服，蹭了蹭就睡了。
    楚长歌大概是在那重量真的清晰起来才察觉的，右手收回轻轻拐了下身后的人，“喂，靠着后面睡。”
    叶不满地蹭了蹭，“靠着你比较舒服。”他大爷说得理直气壮。楚长歌没工夫回头理他，想到半圆形长椅已经装了软垫，背后也装了，加上靠背，软乎得很。他分明是强词夺理，靠着她怎么可能比靠着毛茸茸的玩偶舒服？
    叶好像也发觉这个理由不怎么充分，睁开右眼扫了眼她侧脸，看了看屏，蠕动到她耳边说，“你身上比较香。”楚长歌微微皱眉。
    她鼻子很敏感，因而觉得香水之类的东西气味太重太刺激，从来不用，他这么说算什么意思？不过她脑子里都是电脑上一闪而过的数据，极快速处理信息的人没空细想，右手狠狠往后拐去，想弄掉耳朵上麻麻的感觉，还有后背上升起的鸡皮疙瘩。
    本以为绝不会打中的，毕竟对方又不是个普通的家伙，但却结实地打中了。楚长歌这下子清醒了些，有些尴尬更不好回头去看了。她也是练过的，刚才没怎么注意轻重，也听到了他闷哼了声，估计挺疼的吧？
    叶唇边勾着笑看她微微脸红了，估计是觉得自己过分了吧，这丫头太温柔太善良了点，在她耳后轻轻吻了下，叶说了句，“内伤了。”
    楚长歌打了个抖，咳了两声，“那个，我饿了，去做饭吧。”指挥起来已经自如了，然后就站起身让身后的人出去。
    说来他们俩会成为今天这样子，要归咎于第一天开始“工作”时候发生的事。
    那是十月的时候了，打算开始工作的人整理完自己，打着呵欠要去开电脑，叶挡在前面指了指环形沙发上的杂志杂物什么的，示意楚女士整理一下。楚长歌只是回看他，意思是，这应该交给他处理。
    结果叶先生就很直接干脆坐在了唯一空出来的空间里，然后开了电脑准备工作。楚长歌在和他协商了半小时后，泡了两杯咖啡，然后坐在了他空出来的身前。基本上是他和她交替着工作，他好像看着她做就明白她在做什么了，她也就没有特别交代，也没有很在意。至于她说过不要他帮忙，和他那声“哦”貌似没人想起来。
    叶第一天某个时间终于问了句，“一直在被追踪，没问题吗？”有个黑客在自己电脑里，就好像每天被人监视的生活一样，他虽然无所谓，但那不是她早该意识到的事情吗。
    “无所谓。”女人当时没有考虑就这么回答了，“最后一把钥匙只有我知道……呃。”最后就卡住了。叶微微眯眸就想到了，“安庭闲呢？”楚长歌当时没有回答他只是撇了撇嘴。
    她不相信闲会出卖她，就像是不相信他们会因为这件事分离一样，这件事上，他们谁都没有错。家人的死她难逃罪责，但那和他无关；她的错和他有关，但那也不是他的错。只要他还坚定，她就没有理由放弃。
    叶也就不问了。
    但后来叶摆了坐垫，装了软垫在椅背上，又套了绒布的套子，却依旧没有整理杂志。楚长歌倒也不是懒到那个地步，但家里一直都是这么着的，除了安庭闲来整理的时候，所以反而不太想动。看着就能想到他过来时一本本收起来的身影，认真而执着，那时她心里就满满的都是满足。
    晚饭好的时候叶来叫她，开了客厅餐桌边的壁灯，外面的夜色正好映在桌上，着实是静得惊人，又恰当在灯光里加了浪漫。叶脸上浮起笑容，看她坐在对面开始吃饭，第一筷子就夹鱼，然后戳戳弄弄就把鱼肚子弄完了，抬头看他。
    “翻身。”楚女士明确提出来，叶就帮着她把鱼翻过来。然后过了一会，大约总共十分钟后，楚长歌再也没有碰过那盘鱼。
    吃饭期间，叶想到了什么，就提起了，“听说安庭闲‘出狱’了，你要去探望吗？”
    这句话说完，楚长歌神情就涣散了，进入了一种非散漫非亢奋的人格类型，估计可以叫做呆滞吧。
    闲可以出家门了？不过肯定暂时不会来见她的吧，一来他那性子，估计现在觉得超对不起她没脸见她；二来现在接近她，他会存着是替父亲来看住她的感觉吧。毕竟，若是他真的是和安伯伯同一战线，怎样的表演都不过分，一百种演绎只为了一个结果有很多人都可以做到，他估计也担心她会动摇吧？
    只是，她的闲怎么可能有那么高深的演技。
    口里忽然辣辣的，楚长歌回神发现口里含着筷子，对面的人收回手，她就意识到自己刚才咬了辣椒，而且是就着他的筷子！
    “呸呸呸。”把东西吐在桌子上，楚长歌皱着眉端起旁边不知道谁给她倒好的水就猛灌，然后发现是红酒……
    咬着舌头，楚长歌抬头看着对面笑得格外开心的人，“你BT哦。”
    叶倒没有回答，转首看着窗外的天空，夜晚黑了，星辰看不见的时候，就会觉得，这世上其实是没有星光的。但若是在山顶上，站在顶峰上，又好像抬手就可以摘到的。那时候会想，真的，会有神明住在天上吗？
    吃完饭的时候，楚长歌站起身打算离座休息一下，说不定散个步什么的。
    叶看着整餐饭只吃了十分钟，此后半个多小时没人动的那盘鱼，终于爆发了，“楚长歌你是说过你喜欢吃鱼吧？”他好不容易决定迎合她一下，还把鱼买回来养着，就为了做活鱼好吃些，她这么不给面子？
    楚长歌看着他，倒看不太出来那人不高兴，只是觉得他好像不太开心，“我吃完了啊。”她盯着那盘鱼看，明明有吃完，她也知道不吃完是对做饭的人的打击，可她好像没有那么不礼貌吧？
    叶也看着那盘明显只有鱼肚子被挖掉的可怜的鱼，她的吃完就是这个意思？“你只吃鱼肚子？”他好像隐约猜到了。
    “对呀，吃别处会卡到，百试不爽。”她答得理直气壮毫无不安感。
    “哦。”叶笑了，“所以你浪费？”
    “不啊，你可以吃的啊。”她没有禁止他吃啊，她只是说自己喜欢吃，不代表她要独霸啊。
    叶懒得和她说了，让她拿抹布“初步”擦一下桌子，收了碗碟进了厨房。
    他不吃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