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和小黑的幸福生活

24 扣不下扳机


楚长歌放轻松地闭着眼,感受压在身上的力度,一双大手在身上游走,火热的唇在颈项咬噬带来一阵阵战栗。
    直到男人含住她的唇,舌相交缠,才略微皱眉,而后一刻,那熟悉感越发逼近,她猛然睁开眼,这才看到身上的人不是想象中那个人,那张脸好看却让她浑身发冷,后背发凉。
    伸出双臂要推开他。
    楚长歌睁开眼就看到自己坐在床上,双臂伸出去,对面是空荡荡的墙壁,什么都没有。
    梦?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因为那个吻吗?
    若说她以前还迟钝地忽略叶一直在身侧,那昨天傍晚发生的那事,绝对说明他对她是感兴趣的,至于究竟是哪种兴趣,是对她的人感兴趣,还是对她的身体感兴趣,抑或完全对于得到她这件事感兴趣,她就不太明白了。
    那不是个对感情认真的人,她没必要把他做的每件事想得太认真。
    缓了口气,才想起来,她和安庭闲试过那几次,可终归,他们的爱无法战胜他的性冷感。而且说起来,安庭闲不太愿意和她尝试,似乎早就猜到不能成功。
    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有敲门声,然后门开了,门口站着的人让她脸色变得更难看,好在光线暗,叶顶多看到她眼底神色奇怪。他不过是起来喝水听到她房里有细微动静,就过来察看一下。
    还带着梦境里含着的雾气,叶看着坐在床上手搭在被子上,肩膀露了大半,睡衣扣子散了两颗没有穿内衣的女人。她不知道自己这种打扮对正常男人是一种邀请吗?当然安庭闲那种正人君子肯定是排除在外的。
    “做春梦了?要我帮忙么?”叶走进去,看到她迅速拉起被子把自己裹住了,看来心理阴影很严重,勾唇俯身靠近,叶继续说了句,“很想他?”
    楚长歌鼓着腮趟回床上,刚才的梦境撞进脑子里,面前那张脸就帅气过分了些,浓烈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其实她并未和安庭闲发生关系,所谓的需要就不怎么存在。“别忘记我有男朋友了。”
    “这算是警告还是宣布所有权?”她没有说未婚夫,看来婚约的确是解除了,只是男朋友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好像不怎么具有威胁力度,“可是你也是我的奖品啊,我检查下可以不?”
    说时拉了拉她的被角。楚长歌狠狠瞪着他,他什么意思啊,别人都睡了,深更半夜呆在一位独身女性的房间里,还扯别人的被子,“谁说要你帮我了!”
    “哦……”这个字从三声转四声,叶笑着站直身子,“晚安,不要再梦见我。”
    “滚!”关上的门里传来这么一声怒喝。叶的笑更浓。只是他不知道,她刚才是真梦见了他,那恼羞成怒让楚长歌脸红发烫,虽然知道他只是说笑,还是又急又气。
    楚长歌的男朋友那时正和她说同样的话,“滚。”只是他口气平和,倒像是说“请”一般礼貌周到,让人完全不觉得忤逆。“我不想看到你。”安庭闲波澜不惊地说完后面的话。
    安姐姐放下燕窝粥迟疑缓慢地挪行了出去,正看到忙个不停的父亲过来探视,低着头就要逃开去。安父笑了下没说什么,只是那笑里带着几分讽就不知道了。
    当初安姐姐一心想让安庭闲提前知道那件事,因为她猜想弟弟若是就那么把楚长歌娶进门,日后事情再败露,弟弟一定会悔恨终生,而楚长歌在知道实情后会如何对待自己弟弟,她完全没有信心。想到弟弟一辈子低声下气被那个女人埋怨和颐指气使,她就无法忍受。
    可那次弟弟反应过激,转身要走明显是背离家庭的意思,父亲当然也看出来了,她又不愿违背父亲的意思,把弟弟困在家里。若是那样让弟弟出了门,那很可能只是把他送给别人而已,他绝不会回头了。
    虽然升职重要,但仅剩的儿子也很重要。安父可不想看到独子为了一个女人离家“叛国”,因而哪怕不要那个儿媳妇,不能百分百保证拿到那样东西,也选择了在那个时候关住安庭闲。
    十月七号那天,他照例抽时间和儿子交手,省得他绑太久会血液不流畅。他提出的条件是,只要打赢了一切随他,所以安庭闲那些日子唯一能下床感觉有希望离开的就是父亲回家的那时候,比试的那个机会。可是一次都没有赢过。
    甚至咬人这种招式都使出来了,也耍赖过,死撑着硬是要继续下去过,可是总是没办法战胜那个人。有时候都觉得绝望地想去死,完全没有会获胜的可能。
    唯心主义和理想主义教导我们,只要想去做,用什么办法都是可以做到的。
    可其实这是一个没有神灵的世界,如果敌人过于强大,怎样的精神力量都是不足够的。若问安庭闲他当时可有胆怯退缩,可有游移不定,他绝不会回答你,因为那时被打得头昏脑胀时,脑子里根本不能记得对面的人是谁,他只是想要离开。
    他只是想要见她。
    只是如此简单而已。
    可是这样的精神支撑,并不能成为他强大起来的实质内容。这是一个唯物的世界,精神力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
    所以,她没有埋怨他无法靠精神取胜,她是那么谅解。谅解到让他难受。
    回到十月七号那天,他下了床,安志明转身要出门去练功房,听到身后的人说,“不要动,放我走。”转身就看到儿子手里银黑色的东西,黑洞的枪口正指着他。
    “哦,有胆量,有子弹吗?”安父带着笑,看着刚下床精神不太好的儿子,只那双眼明亮耀眼。
    “我不知道,是姐姐给我的。”偷偷塞在他背后的,所以他起身第一刻就拿到了。
    安父笑着往回走,“你要开枪?”
    “不要动!”安庭闲此时身体还是麻木的,若是近了绝对抵不住父亲的徒手攻击。安志明倒还真不走了,笑着看着他等他做决定。
    安庭闲的手有点抖,他不知道有没有子弹,但是,他知道对面那人是他的父亲,他们没必要走到这一步,他只是想去见她而已。父亲不该那样逼他,他不可能扣下扳机。就算他真的做了,她还能接受他吗,一个弑父的凶手。
    好像面对边境越界的敌人,凶猛的野兽,都不曾如此痛苦,安庭闲垂下了手。
    “反正明天就算领证的时间了,她一定会来的,不想看看她的选择吗?”安父拿过儿子手里的枪,打开看了,没有子弹,试射,依然是空的,浅笑着带着儿子去用餐。此后的比试,依然是安庭闲被打得很惨,这个结局已经不会让家里任何人觉得奇怪了。
    他们的爱,不能战胜不能克服的不只是性冷感,还有那强大而迫人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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