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

  “那你们呢？有没有觉得不适？”潘玉只怕杨迁毅纵欲过度，得了什么性病。
  “没有啊，我没有哪里不适。”
  “你说的，可是真的？没有骗我？”潘玉不大相信。
  “姐姐，”李瓶儿笑了一下，认真道，“这事关身体安健，我又怎么会骗你？”
  
  潘玉就觉得怪了，李瓶儿若讲的是真话，杨迁毅就没病，可他要是没病，又怎么会出现那种状况呢？而且，最开始的瘀黑色又是怎么回事？
  她认为自己有必要搞清楚这个问题，于是，接下来几天她就开始悉心观察了，然而，除了发现杨迁毅一天天的频繁地与宅子里的女人——无论是妾室还是丫鬟——发生性关系，别无其他异常，只是他的疯狂，每次都会让她大为所惊：只要他想了，他就会随时随地解决。
  
  这晚，潘玉终于决定当着杨迁毅的面亲自问个明白，打听到他在书房，她就在兰香的陪同下过去了，到了却发现门外有人看守，她要进去，竟然还遭到了拦阻。
  “为什么不让进？”
  “少主子近来看书，一向不许人打扰，少夫人还是请回吧。”
  越是如此，潘玉越是觉得不得劲，就越是想进去看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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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门外踱步半天，她方才想出一个办法来，就将兰香叫至一旁道：“你去西门老爷和夫人的房间，将他们叫来，就说我跟西门庆吵架了，并且吵得很厉害，西门庆想不开躲在书房不肯见人，你怕他出什么意外，让二老过来看看，记住，要装得很紧张很真实，做得到吗？”
  “嗯，”兰香重重点头，“小姐让我做，我一定尽力。”
  说罢，她便小跑着去了。
  潘玉则躲到附近等情况。
  
  不多时，西门老爷和夫人果真慌里慌张地跑了来，不明状况的二人爱子心切，生怕杨迁毅真出什么岔子，走至书房门口喊着“庆儿”就要进去。
  “老爷，夫人，少主子在里头看书，不让人打扰……”看门的小厮被这阵势弄懵了，却也不忘拦阻。
  “你懂什么？还不快点躲开？”西门老爷将其掀到一边就是猛敲房门，焦心地喊：“庆儿，你在里面做什么？快开开门，让爹娘进去……庆儿，庆儿？”
  里面没什么动静。
  西门夫人更是着急了：“老爷，怎么没声啊？庆儿会不会已经……”
  “来人呐！快把门撞开。”西门老爷一声令下。
  这会看门的小厮也觉得怪了，忙听话地使起蛮劲。
  
  终于，门“吧嗒”一声开了。
  西门老爷和夫人跑进去，却是没见着自己的“庆儿”，四下找寻，就是没人。
  “老爷，庆儿去哪了？这么大了还跟爹娘躲猫猫不成？”
  “门是反锁的，他肯定在这房里。”西门老爷判定，又开始喊：“庆儿，你快出来，爹有话跟你说。”
  
  是时，潘玉也踏进了书房，不过，二老对她很没什么好感，见她就是质问：“你把我们庆儿弄到哪去了？”
  潘玉没有理会，四下看看便想到当初那个暗室，就说：“何不去暗室看看？”
  “什么暗室？”西门夫人疑惑。
  西门老爷却是知道，走近机关处，就将暗室的门打开了。
  “诶……老爷，我们家里怎么有这么个……”西门夫人很是诧异，就要往里头去。
  “小心点，”西门老爷连忙拽住她，急急说，“别往里走，有机关的。”
  
  趁他们说话的这档，潘玉已经小心翼翼进去了，只是还没去到暗室里面，杨迁毅堵住了她。
  他早知道有人闯进来，就不慌不忙问：“找我有什么事？”
  “你在里面干什么？” 
  “庆儿，”外面西门夫人又在喊了，“你在里头做什么呀？快点出来，跟娘聊聊，啊，别想不开了……”
  “出去吧。”他便示意潘玉往回走。
  “我要去里面看看。”潘玉要求。
  “里面没什么。”杨迁毅走过来，一直不轻不重推搡着她回到书房。
  潘玉自然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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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杨迁毅应付二老的时候，她抓住这个契机，以最快的速度重新开启了暗室机关，并在杨迁毅将她捉拿住之前到暗室看了一眼，那里还和从前一样，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卫生间，四角也有了新的夜明珠照亮，而就在桌上，她看到了一本翻开的书，书上画着人物像，还有各种穴道——也不确定，感觉是穴道而已。
  
  “出来。”杨迁毅擒住她，便是将她往外拉扯。
  “为什么不让我看？里面到底有什么？”潘玉挣扎无用，就随了他，只是一路发问。
  来到外面，西门老爷和夫人也觉得奇怪，就问自家宝贝儿子：“庆儿，暗室里面藏了什么好东西呐？”
  “没什么，爹，娘，你们都回去歇息吧，我跟莲儿有些话要说。”杨迁毅一手扯着潘玉，一手藏在衣袖里，催促二老走人。
  二老再啰嗦，他就摆出很不耐烦的样子了：“你们再不走，我可要生气了。”
  “好好好，我们走，我们走。”
  
  而就在西门老爷和夫人离开之后，杨迁毅又开始轰潘玉走人了，他甚至没有追究她乱闯“禁地”的罪过。
  “你在里面干什么？”潘玉自然没那么好应付。
  “别问，快点出去。”
  “你急什么？”潘玉看出端倪不禁仔细观察他，发现他一只手藏在袖子里，就问他：“你手里藏了什么？”
  听言，杨迁毅本能的更是藏了藏，说：“没什么，你快走吧，别等我兽性大发，你可就走不了了。”
  潘玉一阵惊愕，但还是趁他不备，辗转抓住他那只胳膊，不管不顾掀开那里的衣袖，看到真相后，不禁骇然。
  
  他那只手呈乌黑色，青筋暴凸，很是吓人。
  “你怎么了？”
  既然被看到，杨迁毅也就不遮掩了，只是他没有做任何解释，突兀地就用另一只手将潘玉拎了出去。
  “小姐……”门外兰香见状很是惊愕，没想到西门庆会有不想见自家小姐的时候。
  然而，就是因了她这一叫，杨迁毅便把目光汇聚到她身上了，他放下潘玉之后，陡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屋内拉扯：“你进来。”
  兰香惊呼。
  
  “你拉她干什么？”潘玉还没来得及平衡身子，吃惊之下再要将兰香弄回来，门已被杨迁毅关上了，无论她怎么推，也推不开。
  透过窗户纸，她只见杨迁毅奋力撕扯兰香衣服的影子。
  还有兰香的哭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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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好像晴天霹雳，潘玉开不了门，让一旁的小厮帮忙，他们又不肯，她想不到办法，几乎要发疯了，只好用尽浑身力气往门上撞，一下不行就两下，两下不行就继续……就算身体疼得发麻……只是，一切都晚了。
  当她终于将门撞开，里面惨绝人寰令人发指的恶行已然结束。
  兰香发抖的身体蜷缩在地上，泪流不止，潘玉过去抱她，她都会哑声叫着害怕得挣扎。
  
  “……兰香……”潘玉鼻头酸涩，忍不住悲愤的眼泪，她的声音也颤抖了，回头看一脸泰然装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杨迁毅，她恨不得让他死。
  只是除了骂他“禽兽”，她什么都做不了。
  杨迁毅要走。
  潘玉就哭着对他的后背喊：“为什么……我，我也在这里，你要想上，可以直接对我来啊……”
  
  “……痛……肚子……啊……”兰香突然发出痛苦的呻吟。
  “兰香，兰香，”潘玉过去扶她，“你怎么了？兰香……”
  “痛一晚，就没事了。”杨迁毅回头，习以为常道，“忍一忍就能过去。”
  潘玉注意到，他那只本来乌黑的手，是时已经恢复正常，但兰香的哭喊声，打断她的思绪，让她没机会多想，因此，一切还是个谜。
  
  接下来，兰香的肚子痛了一晚上，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方才好点，潘玉一直陪着她，像母亲一样，心疼不已。
  然而，兰香肚子好点了，神情却是变得恍惚，痴愣愣的，无论潘玉跟她说什么，她也一声不吭。
  做够思想工作，该讲的也讲了，还是没什么效果，潘玉就叹了口气道：“你先好好睡一觉，什么也别想了，我会在这里陪你。”
  自然得不到回应，她也能理解，只是看着兰香，直到她闭上眼睛。
  
  太阳初升的时候，她愕然发现自己趴在兰香的床边睡着了，兰香却是不见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强烈刺激了她的神经。
  “兰香！”她喊了一声便夺门而出，四下找寻，终于在观赏湖边看到她，只是恰见她纵身一跃弃命的情景。
  幸得她会游泳，适时救了她上岸。
  
  “跟你说那么多，你怎么就是想不通呢？”她还是气得哭了，不停地骂她。
  “小姐……我不想活了……”兰香空洞的眼睛里，没有一滴泪。
  “这算什么？这点事都经不起吗？你何不想想我受的委屈，从京城回来，双腿残废过，最爱的人走了，我嫁人，丈夫又死了，又改嫁过来让自己最恨的男人玷污……作为女人，这样的我岂不是要死上好几次？”
  兰香似乎有所动容，两颊滚过泪水，她看着潘玉，便呜咽着叫了声“小姐”。
  “兰香，”潘玉方才稳定情绪，细语道，“听我的话，好好活着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