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之粲然流光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
    微笑就可以了。
    ——————上面只是某只在回忆EVA的台词罢了请不要在意——————————
    如果在意一个人，那么代表着什么呢？
    市丸银一直不知道，但是他可以确定的是，自己确确实实在意着一个人。
    因为看不透，所以感兴趣。
    不同于他所见过的其他人，心里想着什么总是可以一眼看穿，未免过于无趣。
    他一直都是知道的，自己是被大多数人畏惧着的，这件事。
    市丸银有的时候也会稍稍反省一下，为什么会被恐惧着。
    单纯脆弱到让他想要毁掉吗？
    ——开什么玩笑，他才没有那么多空闲咧。
    只是一些小小的玩笑，都承受不住，实在是太无聊了啊~
    该不会只是因为他的眼睛是血红色的，这种无聊的原因吧？
    当着他的面对他的眼睛做过评价的，只有过两个。
    而其中是正面评价的，只有一个。
    “真是一双漂亮的眼睛啊。”
    那个不甚上心，随口感叹出来的话。
    银想，说这句话的那个男人，眼里的野心太过于明显。
    可他却从不畏惧这双宝石红色的眼睛，而且，谋划着的事情，让他也感到微微有兴趣。
    所以……这里人人畏惧他的生活太无趣了啊，是不是跟着蓝染队长，就能看到稍微有趣一点的事情了呢？
    于是他跟随着这个男人，看着他完美地扮演这一个温和的队长，温文地微笑。
    银有的时候，却会联想到另一个人。
    疏桐纤音的笑容，没有那么完美，却更加有血有肉些。
    而且，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别人都很容易接纳她，甚至给予信任。
    和他完全不同的一类情况。
    所以，他从最初就注意到了这个人。
    初见的时候，他是带着厌恶的。
    又是一个一帆风顺，处处被人信任，得到老师亲睐，自以为无所不能的天才吧。
    只要被稍加打击，就会以惊人的速度崩溃掉。
    以那种稚嫩的方式，怀着好奇的眼光打量着他的样子，真的无趣到极点。
    这么想着，却意外发现晚上她晚上练习的样子。
    明明和最初所见的疏桐纤音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可是银却觉得截然不同。
    仿若整个人身上都带着莹莹的光亮，可是却一点都不灼目。
    不知为何，市丸银那个时候，就觉得这个人是适合于夜晚的。
    再次在白天见面的时候，他才恍然。
    同样的样子，同样行动方式，同样的说话语气，但是阳光下的疏桐纤音，却总是带给他一种细微的不协调感。
    月光，只是在反射着太阳的光芒而已。
    这是一个隐约的答案，市丸银那个时候并不知道。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开始在意这个人。
    银有的时候会想，这和其他的人也没有什么不同，如果那一天也看透了疏桐纤音，那么他也一定会感觉无趣的吧。
    然而，无论是上课睡觉被老师喊起来有些茫然的她，被他恶意捉弄想拿头撞墙的她，使着小聪明想把他从真央赶走的她，对于危险有一种本能直觉并努力躲开的她，都是真实到让他无法否认。
    夏祭的时候，一个人自娱自乐的样子；坐在高墙上无聊，双腿无聊晃荡的样子；躺在草地上，把漫画书高高举起来看的样子；面对敌人，用斩魄刀果断斩击的样子。却又都像是在翻看一本画册一般，说不清的虚幻。
    时而真实，时而虚幻。
    这样注视着，总有一天能够看明白吧，这个人。
    可是，他没想到，连她的身份有一天也变成了一种不明的事物。
    看到她的面具和虚洞，只是有些微的惊讶，他甚至都不由自主地想要真的笑出来。
    ——虽然出乎意料。
    ——但是果然如此啊。
    不过那个样子，像是刺猬把所有尖刺都竖起来的样子。
    几十年没有见，疏桐纤音的轮廓终于越来越清晰了。
    而且，说不定会这个样子，直至把她自己给毁掉。
    拿手微微遮住眼睛，市丸银不知道自己想要用什么表情——你终于也开始变得无趣起来了啊。
    就好像蓝染队长一样，开始真的以为，自己成为神明了。
    那么，即使继续跟随这个男人，也不会看到更有趣的事情了。
    因为，这个世界，是不存在神明的。
    这个世界是不存在神明的啊，蓝染队长。
    “那双眼睛好像能看透人一样，本身就很叫人不爽了。而且，那种妖娆的红色，本来就是不详的象征吧。”
    最后的一刻，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来这句话。
    果然，那两个评价中，还是疏桐纤音所说的这个，更符合他的想法吧。
    不过，到死都有一个人没能看透，还真是失败。
    …………
    市丸银没想到，还能再次见到疏桐纤音。
    然而，和他开始预想的完全不同。
    终于连那种不协调的感觉也渐渐消失了。
    或者说，和他的预料完全背道而驰。
    虽说亲眼见证了，然终究没能看透。
    “你说要是想要欺诈，谎言和面具哪一个好一点？”
    疏桐纤音曾经这么问过他。
    “啊咧，这还真是个难题呢。”
    “咳咳，”她那时清清嗓子，这个宣布自己的答案，“是这样的，谎言总有被揭穿的一天，面具也总有被看透的一天，所以，果然还是一开始就不要欺诈比较好~”
    “——狐狸，小心你的面具被人看透。”
    那么，你的是谎言吗？又是在欺骗谁呢？
    依旧是模糊的答案。
    市丸银同样没能弄明白。
    面具，戴在自己的脸上，用来欺骗别人；而谎言，渐渐地，连自己也给欺骗住了。
    不过，有一个看不透的人，也稍稍会有趣一点，似乎也不是一件糟糕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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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她已经以一种姿态出现时，那就成了她本身。
    哪怕她自己都曾以为，那样的你并不是自己。
    ——活着的东西都是会变的。
    眼睛所看到的，其实已经就是另一个层面上的真实。
    而市丸银就是因为太容易把人给看穿，所以才会最看不清她。
    既然谎言终究有会被揭穿的一天，那么就放弃谎言好了。
    月光，只是在反射着太阳的光芒而已。
    所以，也才真正只被称之为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