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头台城杀人事件

第17章


  恋爱小说……主人公只有女性?赖科想了好一阵子,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她所说的那类小说。
  “说来真是惭愧,我没有读过这类小说。”
  “内容挺不错的哦。”七村嫣然一笑。
  至此,赖科唯有苦笑。
  时逾正午。
  赖科离开了塔,来到计算机房,敲门后没有应答,便又去了书房,总算在那里找到了道桐一。
  “打扰一下。我想请你给我注册一下生理数据,可以吗?”
  “啊,当然。那我们现在到计算机房去。”
  赖科跟着道桐一原路返回。走进计算机房,道桐一边操作着计算机边对赖科说道:“这里的认证装置共有指纹、静脉、虹膜和声波纹四种。您当然可以全部注册,但这里的门大都用的是静脉认证,所以我觉得您只注册这一种就行了。”
  “好。”
  “那好,请把手伸到这个黑匣子上,不用挨上。”
  赖科依言把右手放到了一个只有扑克牌大小的黑匣子上。
  “正在读数据,很快就好。啊,好了,可以把手拿回去了。”
  “真简单呀。”赖科有些惊讶。
  “是的。不过,因为左右手的静脉样式不同,所以今后做认证时请用您的右手。”道桐一点击着鼠标,盯着屏幕说道,“幕边先生选择了‘刑吏’,那您就是‘记录员’了。”
  “记录员”和“刑吏”。就像是从华生和黑斯廷斯任选其一,对赖科来讲,无非是个编码罢了。
  “因为即使是双胞胎的静脉样式也不会相同,所以不会出现和您拥有同样样式的第二个人。现在,您就是这里唯一的‘记录员’了。不过,收藏室的门装的是虹膜和声波纹认证,所以您无法走进那些房间,请谅解。”
  “没关系。十分感谢。”赖科微微低头行了一礼,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抬头对道桐一说道:“对了,找到什么能出去的办法了吗?”
  “嗯,关于这件事,确实很难办。”道桐一转动椅子,朝向赖科,“高约一米的梯凳,这里倒是有,但即便把它完全拉成水平,垂直搭在墙上,也不过两米。我的身高有一米七左右,加在一起,连围墙的顶部都够不着。况且这样挺危险的。”
  “墙壁有多高呢?”
  “没量过,具体数字不知道。但肯定挺高的。”
  “这里有车吧?在门上套上绳子,利用车的牵引力拉一下试试,如何?”
  “门上没有套绳子的地方。而且,光靠车的牵引力不可能把那么重的大门拉开。反之亦然。若把车加速撞上去的话,恐怕只会车毁人亡。”
  “那大门旁那些被砸坏的认证装置,还能修好吗?”
  “罗莎正处理着。”
  “啊,那个‘医生’?”
  “她对生物认证装置这方面很在行,但能否把装置修好就难说了。理论和实践总是两码事嘛。罗莎说,把这里注册数据用的装置换到那边去,也是一个办法。”
  “道桐一先生,你认为是谁把大门弄坏的呢?”
  “嗯。”道桐一用手托着下巴,思索片刻,“大概是‘死’吧。我觉得她很可能那样做。换句话说,我完全搞不懂她在想些什么,要做些什么。”
  “‘死’这个女孩,对‘断头台城’来说,到底是怎样一个存在?”赖科问道。
  “和人生中的死是一样的。是一个句点,或者说,是在某个高处监视我们的影子。”
  听了道桐一的解释,赖科依然无法理解“死”为何要把大门弄坏。无法把她的存在和把大门弄坏这件事联系起来。
  “对了,幕边先生说他有办法越过围墙。问他怎么做,他说不应该从上边,而应该从下边考虑。这的确是个盲点。他好像说要在墙边挖个洞,还让我借给他一把铁锹。”
  “但那又费时间又费力气呀,还不如把城堡里的木材集中起来做个梯子呢,又快又有把握。”
  “也是。”道桐一淡淡答道,显然对此没有兴趣。
  “道桐一先生,你在做什么?”
  “做设计图。‘猎头玩偶’的设计图。”
  “是自创的‘猎头玩偶’吗?”
  “对。我突然想试试用原始的材料和装置,能否做出那样的自动斩首玩偶。不过,离完成还很远。据那个传说,‘猎头玩偶’的动力源自水,但我始终想不通。虽然的确有用水做动力的玩偶,但更加常用的则是沙子或水银。所以,我想是不是人们把水银误传成了水。水银的黏度很高,而且很重,所以仅凭水银的流动就可以维持玩偶的动力。”
  “胳膊的原理好像是弓,是吧?”
  “是的。最有力的候选材料是鲸鱼须。但它在欧洲被广泛使用是十七世纪后半叶,而作为自动玩偶的材料被使用则是十八世纪以后,所以很难想象它被用在了俄罗斯内陆的玩偶身上。而且,‘猎头玩偶’的故事里没有年代,所以很不好说。在日本,从十七世纪初,就有许多利用鲸鱼须做各种手工制品的记录。从那些记录来看,鲸鱼须很可能被用做活动玩偶的发条。事实上,在端茶玩偶上配的就是用鲸鱼须做的发条。”
  “但是,像有了生命一样能自由活动、无休止猎取人头的玩偶,会是怎样一个构造呢?”
  “您说的那个只是个故事,里面当然带有很多夸张成分。任何自动玩偶都不会自己行动,只有上了发条或装上电池才具备活动条件。这跟人类是一样的。不摄取氧气和食物,人体就无法制造能量,又怎能动呢?人和玩偶的区别,是人能自行确保动力。”
  “那如果做一个能上发条的‘上发条自动玩偶’呢?不是有会写字的‘记录员玩偶’吗?做一个会上发条的玩偶,想必不难吧。只要做两个玩偶,这个的发条走完,那个就帮它上紧;那个走完,这个再帮它上紧。这样的话,直到装置坏掉,两个玩偶都会活动下去。”
  “好主意!”道桐一顿时精神一振。
  “那个故事不是说,最后不知为何多了个‘猎头玩偶’吗?或许那就是要相互确保动力而出现的搭档?”
  “噢,这倒是完全有可能,原来如此。我好像看到曙光了!赖科先生,真的太感谢了!”
  “啊,不,我什么也……”随口说说的话,竟被道桐一如此感激,赖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这就回书房去重新设计。至于出去的办法,幕边先生说包在他身上,那我就不客气了。”
  “包在他身上?唉,我倒并不看好。”
  “赖科先生,既然注册了,就试着开下门如何?和刚才一样,不用接触装置。”
  赖科按道桐一说的,把手伸进凹口。一股冷冰冰的空气尚未传抵指尖,门就开了。
  “挺有意思的装置。”赖科对道桐一说道。
  “您很快就会适应的。”道桐一说完,便和赖科道别,转身赶回书房去了。
  赖科和道桐一分手后,回客房披上大衣,因放心不下幕边,又来到玄关大厅,通过认证,走出了门。早上还对自己无动于衷的门,现在只要伸伸右手便会乖乖打开。就好像“断头台城”接纳了作为“记录员”的自己一样,赖科有了一种异样的放心感。
  走到外面,从昨天就开始飘落的小雪依然下着。天空灰蒙蒙的,使围墙和天空的界限益发模糊不清。一切仿佛是要再次告诫赖科,“断头台城”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
  右手边,有一串不太清晰的脚印。赖科顺着脚印寻去,在一片不大的早已干枯的小树丛中,看到了一个很大的池子。丝毫没有波纹的水面,零零落落漂着几片枯叶,没有一丝生意。
  池畔,幕边独自呆立着。不知何故,雪中的幕边看上去更像个女孩,这一点连赖科都有些惊讶。看着他那冷得直哆嗦的样子,赖科不禁萌生了一股怜惜之情。
  “幕边!”赖科喊道。
  听到赖科的喊声,幕边慢慢转过身来。
  “看不到你,我还以为你死在哪里了呢。”赖科在离幕边不远的池边停住,水面映出了他的倒影。
  “我在墙根挖了一米有余,”幕边用眼睛瞥了瞥扔在脚旁的铁锹,“但好像还差得挺远。就算挖一个让这里体格最小的人能钻过去的洞,恐怕都需要一周以上。这不是人越多就能越快解决的事情,所以我放弃了。”
  “嗯,无论如何,辛苦你了。那,还有别的办法吗?”
  “有倒是有,但没打算去实施。我很累。”幕边顿了顿,忽肃容说道,“赖科,若看到绳子、电线之类的东西,务必要妥善收好。”
  难道他打算用绳子翻墙?虽然墙上没有挂绳子的地方,但他没准会有些高招吧。赖科想着,在记录本上记下了“绳子”二字。
  “我们回去吧,该是见见‘死’的时候了。”
  “对了,幕边。”赖科正要开口讲述早上如何接到‘死’的照片,又如何搜寻了照片里的世界,却忍住了。也许,该把这些事永远埋藏心底——赖科暗想。他决定不跟幕边提照片的事,故而立即改口,“啊,没事。”
  “昨晚那张写着‘Promise’的照片不见了,但她尚未回信,对吧?”
  “啊,嗯。”赖科支吾答道。
  两人重新通过玄关的认证装置,走进城堡里面。
  “啊,侦探先生。”一进门,城间便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
  “怎么了?”
  “我们找不到主人。你们看见他了吗?
  “应该是在书房吧。”赖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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