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天下之淡漠丞相

第二章 奇异一家


    (猫扑中文 )    种马!”玉成武的鼻子哼着气。“哦?下等的贱种马?”羽离漠挑了挑眉,唇角咧开,“那么,本相就等着你的战马来战胜!”她再次斜睨了她一眼。
    第十章 皇家比赛(二)
    羽离漠俯下身,挂着极淡的笑容,“引风,她说你是下等马呢。”她的眼角噙着温和,隐隐就夹着阴谋的味道,耍阴谋可是她的强项,这匹马自尊骄傲心可是极强。引风立刻不满射记冷眼给玉成武,把她看得愣愣,这马居然会瞪冷眼?“走吧!”羽离漠拽着绳子,似乎知晓主人的主意,它立刻奔跑起来。来到了比赛场地,“吁,”羽离漠轻喝声,立即停下。
    当这匹马出现在皇家大臣的面前,皆是愣,还从来没有见过毛色如此奇怪的马。“瞧瞧,这个表情可笑了吧?”羽离漠懒洋洋拨出在衣领内的黑发,殊不知这个举动立刻引起男子的心悸。坐了一会,羽离漠挑眉,前方已经有马蹄声传来,于是她继续等。玉成武的坐骑是匹浑身雪色的马,恍若是雪白的丝绸,它抬起高傲的头,似乎蹄踏青云而来,而它的主人也得意极了。
    嘴角浅浅溢着笑,羽离漠淡漠的扫视在她身后的一群骑在马背上的人,根本就是不足为惧,于是她理所当然的漠视一切。玉成武骑着白马,风度翩翩的出现,无疑把男子迷的昏头转向。羽离漠恍然是想起,这个三皇女还是全国男子的梦中情人之一,她的眼角微翘。“这场比赛,我是赢定了,”炫耀的声音从她的耳边传来,玉成武拉着白马已经是在她旁边。
    这匹白马可是全国速度最快的雪羽,她曾用它比赛,是战无不胜,她有自信,这次她一定获胜!
    “我期待。”羽离漠的语气无所谓,把玉成武气得牙痒痒的,随即扬起得意的微笑,那笑容暗藏着冷酷,等下你就知死是什么滋味。“三皇女,有时候阴谋算计,会得不偿失的。”淡漠如柳絮飘扬的声音似乎在警告着什么。玉成武转头,羽离漠正直视前方,似乎想到了什么,唇角掀了掀,仿佛在讽刺。待全部的人都准备好后,玉介忙中不耐挥了挥手,太监立马会意。
    “准备!”太监高亢的喊着,把在场的人心提的猛高。“开始!”他刚激动喊完,人心立刻沸腾了,匹匹不同颜色的马立刻飞跑起来,只剩下扬扬撒撒的灰尘,而跑在前面最显眼的则是那匹雪马。然后就是令人掉了下巴,那匹奇怪的马居然是在原地不动?“看吧,跑迟点还能看见这么可笑的表情。”羽离漠似乎是兴致勃勃,引风则是晓有兴趣,欣赏着每人惊愕的表情,当然,几个偷偷移动溜走的背影她也没有放过。
    “你怎么不去?”太监疑惑上前,“请称呼为相国,”羽离漠扬起高深莫测的微笑,把太监的心一寒,“是”他嗫嚅的回答。在众人惊讶的视线中,羽离漠骑着马来到贵宾席前,许多人疑惑着,她不去参赛,在这里干吗?“白公子,能否把糕点喂我的马?”登时,许多人的视线转移到旁观者白倚流的身上。冷漠的白倚流抬起头,便对上那幽深的黑眸,心猛然一震。白倚流的母亲白礼正准备责骂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她不过是懦弱的羽相,有什么资格让她高贵的儿子去喂马?
    令人再次惊讶的事情出现,对任何事情不屑的白公子居然真的听这个懦弱羽相的话?白倚流起身端起装满糕点盘子下了阶梯。“倚流!”白礼有些气急败坏,竟然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宝贵儿子居然?但迫与是公共场合,她不得不压低声音。捧着盘子递到马前,白倚流只盯着那居高临下看着他的羽离漠,他是面无表情。递来的美食,引风自然吃的精光,盘子是一片光洁。
    “为了答谢白公子,本相就替你赢这场骑马比赛。”羽离漠轻扬唇线,把他闪过的复杂情绪收在眼中。“驾!”羽离漠轻夹马肚,似乎蹄下生风,立刻消失在众人的眼前,周围还弥漫着扬起的土灰。白倚流收拾情绪,端起盘子回到贵宾席上,白礼立刻气急,“刚才为什么要答应她啊!”她急忙的追问,就怕自己的儿子看上眼,那可不行,她还准备把他嫁给未来登基的王当国母,现在可不能节外生枝。“母亲大人,你想的太多了。”白倚流淡淡瞥了眼自己的母亲。
    按耐那心中的躁动,白倚流开始慢慢分析她的微笑表情与话语,她这样做,究竟是什么意思?她的动机又是什么?白礼见自己的儿子陷入沉思,暗叫不好,他肯定是迷上了那个人,现在得想办法让他死心,那深沉的目光多了抹算计与阴谋。白倚流则是若有所思。
    羽离漠挑起眉,看着眼前蓄坏的木桥,虽然表面是完美无缺,但实际上却是破烂不堪。只要稍不注意一踏上,就立即掉下河里。目测,至少有五米。羽离漠思考了会,“引风,你应该跳的过吧?”她问道。引风稍微点了点头,有灵性的附和。“后退!”她轻喝指挥,它立刻乖乖的后退几米,“起跑!”话刚落音,便是飞快的跑起来,渐渐加快!就到木桥的边沿,“跳!”大喝了声,立刻如弹跳双簧一般跃到半空中,恍若是流星陨落,抛出半圆的曲线。
    稳稳落到对面的边沿,羽离漠立即不怠慢,轻夹马肚快速跑起来。才跑了半晌,又有埋伏等在她了。看,前方是一番人仰马番,马儿痛不欲生仰头嘶叫,骑在马上的几个皇女也是焦虑担忧着,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驾驾!”她们正在赶着马,无奈马老是疯狂乱跑,在树林里窜来窜去,痛苦的嘶叫。羽离漠勒住缰绳,观察的前面,那地面上的树叶是特别多,泛黄的枯叶拢成一团。
    毫不犹豫,羽离漠扬手,猛然地,地面全部起风,被钉着钉子的树叶漂浮到半空,手向旁边一划,立刻收起握住缰绳,快马加鞭踏过整洁没有一片树叶的道路。这骑马比赛的麻烦还真多,设计那么多障碍,还真是变态的,羽离漠蹙起眉,远远瞧见前方的荆棘挡路,隐约听见几名人的对话,“可恶,缠住马蹄,得快点解决,否则时间就来不及了!就差那么一点了!”那声音带着滔天的火气。“哎,我们是来不及了,三皇女已经快要接近了终点拿下了玉佩!”话落,微微叹息。
    羽离漠的眼神蓦地变冷,朝荆棘猛然冲过去,几名皇女正要提醒她,谁知道那荆棘忽然是被扫到一边,那匹有着奇怪毛色的马快速的冲过,速度快的看不清那马背上的人。她们惊讶瞪大眼,张大嘴,刚才好象是一阵猛风蹿过。太变态了!羽离漠修长的手指夹着树叶,单手拉紧缰绳速度依旧不减,快速一挥,五名偷袭的野猪的猪身立刻被树叶所给镶进,疼的嗷嗷叫。
    隐约看见地上的马蹄跑过的痕迹,“引风,速度加快!”她大喝声,引风立刻是会意,跑的更加快,几乎看不清前面的道路,只有忽忽的风窜过。终于是达到有玉佩的地方,那棵大树的树顶掩藏着几块玉佩,但是这样找是很难的,而且肯定会拖延时间。“引风,你先跑!”她狠狠夹住马肚,踩着马背蹬上,借着轻功落到大树顶,眼尖的她立刻发现块浅蓝的玉佩在树枝上挂着,手一勾立刻抓住在手心。毫不怠慢的,飞身追赶引风。
    这家伙的速度真快!羽离漠好不容易的追到它,落在马上,单手勒紧缰绳。眼前分开了两条路,羽离漠往树林葱茏的那边跑去。这里果然设下了变态的埋伏,没事留几个半裸美男在这里干吗?羽离漠的嘴角终于是有了轻微的掀动,是嘲弄和讽刺。羽离漠直接无视,骑马飞快的掠过,五个美男瞪大眼睛,随即是犀利浮现在眼中。后面,有杀气!“低头!”她喝道,随即也拉着缰绳仰头伏在马背上,凭着那箭危险射过她的眼角边。
    面具的绳子被箭给擦到,顿时掉落在一旁,右眼角也擦伤,浮现红丝。而束发的发冠也被射落了在地,黑发散落开来。瞥见引风没事,羽离漠随即又快马加鞭,现在时间非常的紧,前面已经是隐约听见了有人讲话的声音。“引风,拿出你最快的速度!”羽离漠大力夹着马,仰头轻嘶,如风卷过,那淡金成阳,枣红变夕的毛在微微浮动。
    最终,出现在大臣面前的是匹拥有奇怪毛发的马,下巴都掉了。顺风飞扬的黑发,不时掠过她尖细的下巴,修长如剑却细腻的眉,眉宇间是看不懂的深沉,微微上挑的眼角,那黑夜漆黑闪烁着星芒的眸子,俊挺的鼻梁,淡色的薄唇微微抿着,唇角掀起,这简直是无懈可击。即使是见惯了她的角色容貌,却依旧没有现在这样的心动。羽离漠微微仰头,勒住缰绳停下,居高临下的俯视每人,瞥向白倚流,嘴角微微上扬,把一干男子的心都揪紧了。
    “相国,”隐辅急忙来到她的面前,羽离漠翻身下马,撩了撩遮眼的黑发,那血红的擦伤显现在众人的面前。“隐辅,好好抚慰引风,这功劳它少不了!”羽离漠抚了抚它的额头,引风黑亮的眸子直盯着她,磨蹭着她的手掌。“是,”隐辅接过羽离漠手上的缰绳,羽离漠轻微的颌首,优雅迈开脚步,站定在白倚流的面前,两人隔着桌子相望,男子们把视线紧紧锁定她。“给你。”羽离漠扬起手,一松,那色泽晶莹、雕刻精细的玉佩吊在他眼前。
    “这,”白倚流轻启红唇,微微诧异看着她。“我说过的话就绝对不会食言。”羽离漠微微扬起微笑,那极淡的笑容叫人沉醉。迟疑着,母亲灼热要他拒绝的视线,但是他依旧抬起头,与那深沉的目光相接,微微颤抖,接过那嫩滑的玉佩,紧紧握在胸前。她勾起浅浅的笑容,背后的愤怒视线直射到她。
    第十一章 皇家比赛(三)
    “怎么?你主子就这么沉不住气?”羽离漠用汗巾拭擦着滴水的长发,漫不经心又似包含讽刺,眸底是嘲笑讥讽。她穿件黑色背心,白色长亵裤,披了件暗灰丝绸外袍,松松系了个结,雪白的皮肤泛着醉人的粉红,隐隐带着出浴的热气。玉成武的背后支持者动作还真快,不过回来刚洗个澡,出来就被人包围。一双双残忍无情眼睛直盯着她,黑色的风衣和斗笠包裹着她们的真面目,但眼中的嗜血和散发出来的杀气,却说明她们的目的。
    “既然这样,本相就陪你玩玩!”她的嘴角微微弯起,是意味不明带着寒冷的微笑,阴霾般笼罩着她们。羽离漠眼神一骇,唇边的笑容霎时残忍,淡色如蔷薇的薄唇在述说着无情。“喀嚓”,扭掉最后一个人的人头,羽离漠淡然洗手用汗巾擦干净。然后是继续拭着未干的头发,“管家,进来收拾残局,”她轻喊了声。待在门外的管家立刻推门而进,看见浴室里一地躺着窒息的黑衣人,依旧是面不改色叫唤丫鬟进来抬出去,且打扫干净。
    掩手打了个呵欠,眯着眼去卧室准备休息,好好补充精力。不知道那个幕后支持者是不是很固执,明明那么弱的杀手居然还要三番四次来行刺她。搞的她半夜上横粱睡觉,隐蔽气息不让他们发现。否则杀到明天,她会很困去睡觉的,从而忽略那个射箭比赛,这样怎么算都是她吃亏。天刚亮,羽离漠立即睁眼,她一向浅眠,即使是换了时空依旧没变。
    掩着的门推开了,陆续进来几名穿浅金精致衣服的丫鬟。她们手捧着洗脸的温水,脸帕,漱口的杯子,还有今天要穿的衣服与弓箭,原来是自备的,羽离漠若有所思,随即扬起浅浅的微笑,隐辅还真个好帮手。看见一地的黑衣人,丫鬟冷静叫人去处理,不得不说丫鬟们的表现让她很满意,水情选的人很不错。“王爷,您该起床了。”丫鬟微微提高声量,恭敬的说道。羽离漠挑眉,纵身一跃,轻然落地。今天,她也是依旧赢定了。从小的她,天资聪颖,为充实自己及保护自己,她学过的武艺多不胜数。
    果期不然,她依旧轻松的拿下射箭冠军,所谓的百步穿扬就是形容她的箭法。她还记得玉成武拂袖而出的愤怒样子,以及那温和如水的大皇女。玉真染,这个人真是复杂呢。别的皇女都在争着表现,就是希望能博得大臣以及自己母亲的认可,为将来的太女之位好好打拼。可是她呢,只挂着浅浅的笑容莞尔观看整个比赛的过程,偶尔为自家的人说番打气的话。
    来到这个时代,也许还真是不错的选择。她越来越喜欢玩心理以及阴谋的游戏,看着自己的猎物一步一步走进自己的圈套,而且还是得意洋洋,自以为掌握了先机,却不知被她这个布局者的一举一动都影响着心情。玉成武,越来越暴躁了,但因她的背后支持者在游说着她,她还保持着清醒。羽离漠若有所思的思考着,第一个埋种已经成功,也许是应该埋伏第二个圈套了。羽离漠噙着春风轻柔的浅笑,看着坐在她身旁的白倚流。
    顺利到了第三天,羽离漠的人气正在上升,经过了两场比赛,人心明显是倒戈在她这边的。不过,玉离国还真是变态的!这点她不否认,而且也是她的观点。在狩猎的最后一关,一些动物被用绳子绑住一只脚系在树干上,绳子长,能任由它们移动。羽离漠被洁白的丝绸给蒙住,只能靠着听觉来辨认。这时场地上只剩下她和玉成武了,两方人马揪紧心为担忧着。羽离漠正骑在马上,手拿着弓和一支羽箭,引风是匹灵马,这点她承认,而且可以为她做许多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
    把羽箭放到弦上,她的唇线微微上扯。勒紧,“咻”的一声,是利器刺进皮肤的声音,接着是动物浓重喘息声,她知道她又射到了一只,而她的箭袋里已经是没有箭,但玉成武还剩一支。“三皇女,该你了。”羽离漠淡淡声音响起,把正在拿箭的玉成武的手微微颤抖。“怎么?皇女害怕了?”讽刺的声音把她恨的牙痒痒的,不管是什么时候,她的话总能轻易挑起她的怒气。“不管你这一箭有没有射到,胜利始终是属于本相的。”她总能伪装的不着痕迹,一听话里面已经有了炫耀。
    “羽离末,你不要太嚣张!”玉成武是咬牙切齿,幸好这里离贵宾席差的很远,只能远远看见她们两个在对峙着,并未听清她们的讲话内容。“嚣张?”羽离漠笑笑不给予否认,那只不过是伪装她的面具之一,真正她的面具,还不止这少少的两面。“倚流,本相准备要迎娶他,到时候期待三皇女来喝喜酒。”羽离漠柔声说道,似乎真心想要她去喝喜酒,但在玉成武听来却是另外一回事,心中不由怒火狂烧。
    她低吼道:“姓羽的,你不配碰他!”从在她十一岁生日时,他的母亲带着他一起来到为她所举办的宴会上,他就已经被她所吸引,尽管他是那样的难以靠近,可是她就被他的气质所吸引。别人非要奉承她,即使是那些大臣的儿子也就会对她讨好巴结,但是他不同,他一直都是她心目中的爱,他只能是她的。羽离漠轻轻笑道,眸底掠过戏谑,她果然是没有猜错。“这个可不是三皇女就能阻止的,从他收下本相的玉佩那刻起,他就已经算是应允我们的婚事。”她淡然,继续挑拨着。
    “况且倚流的年龄比皇女还差两岁。”她似乎是有意无意的提醒。“本皇女不在乎!”玉成武反射性的回答。羽离漠噙着一抹算计的微笑,这皇女还真是好骗,她不过是随便试探一下,就套出她的意思。要是聪明的人都知道,从上句到下句都是毫不相干的。“三皇女,依本相看来,倚流是一心一意的,既然她接受了本相,就会好好服侍,眼里只有我一人。”依旧是那淡漠如风带着冷冷疏远的语气,“而且,倚流喜欢的是武艺高强的人,而不是手下败将。”勒住缰绳,转向马头,她淡淡抛出那句足令人愤怒的话,对这名暴躁的皇女是最有效的。
    末了,她再加一句,“本相等着三皇女来喝喜酒,到时候,你会是第一个收到喜贴的人。”她莞尔笑道,但在她眼神中却带着冷漠,寒心。“羽离末!”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危险压迫感在周身围绕。“皇女,有什么事情吗?”羽离漠勒住马转向,正面对着她。玉成武蒙面的丝绸已经是被扯下脖子,露出一双闪着危险愤怒的眼睛,那锋利的箭头正瞄准着她。“三皇女,其实倚流呆楞害羞的样子真的是好可爱。”羽离漠丝毫感觉不少杀气,依旧微笑。“你简直在找死!”她从牙缝里咬牙切齿蹦出字。
    第十二章 佳人探病
    “真荣幸呢,”羽离漠缓缓抬眸,唇边绽放着比梨花还要清雅的微笑,那抹粘稠的猩红从嘴角流淌,妖娆的绽放在襟口上,浅浅的梨涡镶嵌在那张绝美的脸蛋上,显得惊心动魄,美幻绝伦,那被白绸蒙上的眼眸却张扬着刺骨的寒冷,呵,玉成武,你终于走进圈套中,接下来,你就等着被撤的那天。眼昏,倒在马背上,引风快速跑了起来,跑到贵宾席的场地,令所有的人都大惊失色。
    最冷静的还是隐辅,他立即叫丫鬟抬她到软塌上,在旁的太医包扎伤口,省得回府后因失血过多。“怎么?羽相的伤势如何?”玉介有些懒懒的问道,看似漠不关心。“要包扎,首先先把着羽箭拔出,以臣看,这箭没入左胸七分,要取出来,恐怕得要承受莫大的痛苦,要是病人的意志不够,恐怕也.......”太医有些不忍的摇摇头。
    隐辅皱了皱眉,没有想到为了设计玉成武,居然下了那么大的代价。“太医,取箭吧,否则时间就晚了。”隐辅深吸口气,立马当机立断。“好,”微微颤抖的手握住羽箭,太医是冷汗涔涔,要是她的意志不够坚强,那可真会一命呜呼的,要是真的那样,他可就背负上莫大的罪名。“取箭吗?”本是眼昏过去的羽离漠虚弱的声音响起。众人惊讶看着她,羽离漠微微眯眸,喘着艰难的呼吸,低垂眼帘把手放在羽箭上,握紧一拽,鲜血立即溅出来,溅到旁近人的衣服上,血红点点。“太医,可以了。”羽离漠半眯着眼睛,脉搏在微弱跳动,微微牵动她的心脏。
    一干人立即瞪大眼睛,一向懦弱害怕血腥的羽离末竟然是自己拔箭?“你要是再不快医治,到时候本相不知道你还可不可以闻到明天的早餐。”羽离漠淡淡瞟眼呆楞的太医,从唇逸出的话令人是毛骨悚然。太医摸了摸额角的冷汗,连忙应和,“是是是,臣立即医治。”她不敢有任何的怠慢,急忙在伤口上撒了药末,然后是包扎。“请相国回府,老臣好再看看。”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很不方便。
    斜靠在床杆上,羽离漠微微仰头,那嘴角噙着抹淡然的微笑,眼眸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深沉。敲门声响起,她微微收敛了点,隐辅端着药走进来,捧到她面前,“相国,这是太医配的药,对伤势好转,请您喝下去。”她把药碗递前一点,让羽离漠可以看到里面是黑漆漆一片,那淡漠的笑容立即含着苦。不着痕迹皱眉,“行了,在放着吧,等下会喝。”她点了点头,实在是不想面对那药碗,而且那涩涩的苦味也让她反胃。
    隐辅把碗放在离床头最近的桌子上,“白公子正在客厅等候,相国需要见吗?”羽离漠低眸,唇边展现如莲纯美的微笑,柔和的嗓音缓缓回荡在这个房间,“就让他进来吧。”她斜眼看着她,她轻微颌首退下。缓缓的,一身白衣的他出现在这个清雅的房间里,覆盖上了层薄冰,冰凉的气息充斥着这个房间。“羽丞相,你没事吧?”他轻声问道,靠近她的床边。
    “还可以,休息几天就没事。”羽离漠抬眸,对上他晶莹透亮、冰冷刺骨的眼眸,只是微然一笑。白倚流只是一怔,随即掩饰住自己的失态,“那样就好。”听他说话很有趣,画眉的声音也不及他的圆润柔和。“大家的年龄相仿,我叫你倚流,你就唤我为离末吧。”羽离漠抿唇,眼眸半眯起来,掩盖住眸底算计与思考,这个冷美人又带了面具。“恩,”白倚流轻声答道,稳定心绪,发现在她的床旁桌子上有着药碗,“你不喝没关系吗?那对伤势不好。”略带关心的话语自然从他的唇逸出。
    半晌,他才怔怔的,羽离漠扯扯嘴角,欲说什么,敲门声又响起。“进来,”羽离漠嗓音有些病态。“白公子,您的母亲派来的家仆正在找你,令母要您回去。”隐辅说道。白倚流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但很快隐藏在他的面具之下。“那倚流先告退,”他微微有礼的揖身,“你回去吧,路上小心点,”羽离漠点点头,自然对着他扬起微笑。他点点头,按耐住心底小小的心动,迈着小碎步又离开着,只有冰凉的气息还残留在房间里。
    “落花楼的老板要来探望您,现在也已经在客厅等候着。”隐辅面无表情报告,羽离漠挑起眉,没想到今天来的佳人还真多,“让他进来吧,”羽离漠漫不经心阖眼。“原来你还真是受伤了呀,”话没落,就已经有人强行拉她依靠在他的胸前,抵着他的脖子。“水情,本相是病人,不要那么的粗鲁。”羽离漠淡淡的说道,黑色的眸在张眼时已经是茶色。“啧啧,才几天没见,羽相就已经是病人了呀,”水情摸着她的下巴,低头凝视着她,有兴致调侃着这位故意让箭射中的丞相病人。
    羽离漠低眸不语,眉宇间有些困倦,虽说她是习武之人,但是一箭差点射中心脏,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奇怪,今天你怎么没有讲‘老板,靠的太近了’这句话呢?”水情的薄唇微微上扬,水色的魅惑在眼眸里流转着,“难道羽相是喜欢水情么?”他低头,脸颊轻轻触碰在一起,都是细腻如玉的皮肤,光滑如瓷。“那是因为,你的身上没有让本相讨厌的胭脂味,”羽离漠淡漠的说道,越来越困了。
    “那羽相喜欢现在的气味吗?”水情故意靠近她,一股清新淡雅的香草味道钻进她的鼻腔,还有柠檬那清爽微微刺鼻。“我喜欢素颜装扮的你,而且,这股味道让人很安心,有点温暖。”羽离漠轻声的说道,却已经在说话的时候睡着了,不知道那是不是她睡梦中的呓语。水情微微怔住,下巴抵住她的发顶,心底的某处被她轻轻一碰,似乎变的有些不一样。“温暖吗?”他浅浅低喃,充满水色盈盈的眸里是复杂却也迷茫一片,抚上她的脸颊,“可是我的心是冷的呢......”他微微叹息。
    不过,她的脸还真是滑呢!简直是令人上瘾,水情嘀咕道。
    第十三章 换药心动
    一股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来,接着直灌喉咙,她有点被呛到了。“咳咳...咳咳...”羽离漠闭着眼咳嗽起来,迷茫张眼逐渐清醒,眼前是一张拥有着邪恶双眸妖娆的脸蛋,拿着药碗,正戏谑瞄着她,仿佛正津津有味欣赏着某人的窘态。因为是强行灌药,那药汁有小小从她的嘴角溢出,流淌在下巴尖。“水情,强迫别人是你的强项吗?”羽离漠蹙起眉,头往后仰,有垫子垫着背。
    水情耸了耸肩,“我只是好心的不想让药凉到。”他说的振振有辞,羽离漠看着他瞪大着无辜的眼睛。“扰人清梦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她微微缓和了呼吸。“我只是有些不爽有人在我的面前睡着。”水情抿了抿红艳的唇,理所当然的答道。“那是你的原则规定,不是我的。”羽离漠瞥了他眼,呛人的红晕消退了,只是那药汁还在脸上,让她多少有些不舒服。“去拿脸帕来,擦干我脸上的药汁。”羽离漠低垂眼帘,似蝴蝶的睫毛平静停在半空。
    水情倾身微微向前,“何必那么麻烦呢?”他低声呢喃,却是越来越凑近她,在她的眼前停住了。“水情,不想我动手,就不要靠的那么近,”羽离漠平静的说道,现在她就连微微抬手都牵动着伤口。“你现在连动手都觉得困难,你认为,你能动得了我吗?”鼻尖触碰在一起,连对方的呼吸规律都能掌握。羽离漠的语气依旧平静无澜,听不出丝毫情绪,“水情,你想当我伤好后的又一个病人吗?”
    “如果是这样,我甘愿,”他伸出舌尖舔干净她脸上的药汁,这药还真是苦呢。羽离漠平静直视那双魅人眼眸,没有丝毫愠怒,“水情老板,本相不认为你是只小狗。”她面无表情,脸色有些病态苍白。“啧啧,奴家只是好心而已,相国这样就生气了?”水情挑眉,暧昧在她的胸口上画圈圈。“水情,你触到我伤口了。”羽离漠的呼吸有些急促,水情脸色微变,“难道那老太医没有用纱布包扎?”难怪他触到的是隔着薄衣的肌肤。
    小心翼翼扒开她的衣领,却发现只涂了层粘粘褐色的药膏。水情不屑的哼了声,“难道玉离就只有这样的药吗?”羽离漠皱眉,“这已经是最好的,”幸好她的身体还有内力护体。“你在干什么?”羽离漠看见他正在扒开她的衣服,有些不满蹙起眉。“废话,不脱你的衣服,我怎么替你上药,切,那些药都是没有用的。”水情投了个白眼给她,羽离漠艰难呼口气,“让丫鬟帮我上药就可以了。”她的胸口微微作痛。
    水情的手僵在衣襟上,随即扬起暧昧的笑容,“难道你以为我会对你动手吗?”他抛了个媚眼。“我只是不习惯而已。”羽离漠微微呼着气,她从小到大,都没有替她上过药,每次受伤都是她自己处理,让太医诊治已经是她的破例,让丫鬟上药已经是她的极限。“不习惯?”水情微微仲怔,勾魂的水色眼眸飞快掠过一丝悲哀,羽离漠尽收眼底。“没关系,以后你就会习惯的。”他微微一笑,竟然是有如花香袭人,片瓣翩飞。
    “我会的,”她吐气,眼睫半扬,这次她第一次的习惯。“没有想到你的身材这么好耶!”他挑起右眉戏谑着。“水情,”她轻声问道,目光是平静如湖水静谧。“恩?”水情轻柔擦着白色药膏,从怀里掏出卷着的纱布,替她包扎着,而且手法很熟练。“你想试试被人吊到树的半空中,浑身擦着蜂蜜,任凭蜜蜂采蜜,在阳光下暴晒的滋味吗?”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是那么的自然而且坚定,没有人会怀疑她的真实性。“这个呀,是蛮不错。”水情笑的花枝颤抖,在说话之际已经替她包扎完毕。
    水情撤掉垫子,扶着她慢慢躺下,“不过呢,在那之前,你得养足力气,否则呀,你还是会被我吃豆腐。”水情笑眯眯的,从他的话里不难听出关心。“我养足力气之后,就是你受虐的死期。”羽离漠也淡淡的回复他,水情勾唇一笑,笑的倾国倾城,盅惑万物。“我等你呢,”他的指腹缓缓滑过她的柔软的唇瓣,轻轻一点,他微笑着,随即起身离开了,消失在她的视线,羽离漠阖眼休息起来。
    日近黄昏,披上了金辉的光芒,晚霞放肆在夕阳身边渲染着瑰色的美丽。待丫鬟把她唇边的残迹用汗巾拭出,羽离漠沉思着,眉宇间隐隐带着复杂心绪。“隐辅,现在宫内的消息如何?”羽离漠闭着眼休养生息,她的唇边却是缓缓翘起,眸底沉淀着精光。“三皇女暂时没有受到处罚,不过因射伤您的事件,使她在众臣面前的形象落下残缺,而因您的名气,在玉离人们的心中也一落千丈。”隐辅思考了会,回答道。
    羽离漠似嘲讽开口,“看来玉介还真是宠她,射伤大臣居然是毫发无伤,看来,是我的人气太低了。”确实,一个懦弱无能的羽相被射伤,对她们而言算不上是损失。她还清楚的记得她穿越来附身那个蠢女人的时候,中了支毒箭,却也是无人追究,反而任由幕后杀手逍遥其外,这笔帐,她会好好算清楚的,羽离漠的唇边凝着冷冷的寒笑。敢伤她的人,是一个也逃不掉。“您打算怎么办?”隐辅恭谨问道。
    “隐寻先生,您的第一个条件,我是完成了吗?”羽离漠答非所问,她静静的开口。“是,你完成非常好。”隐寻点了点头,是抹欣慰的笑意呈现在那不苟言笑的嘴角边。“那么,接来的第二个条件呢?”羽离漠静然凝眸浅问。“广结良缘,”隐辅答道,她微微一笑。羽离漠微微扯唇,目光深沉如海,转头眺望窗边的夕阳,她抿唇展颜,是誓在必得的坚定目光。
    第十四章 有客来访
    微微敛眸,目光是深沉似海,所有的情绪隐藏在她的眼眸下,换上一贯温雅的形象。“大皇女是日理万机,怎么有机会来本相的寒舍?”羽离漠勉强支撑起身子欲要行礼,对来人扬起了虚弱的微笑。“羽相现在身体不适,繁缛礼节就免了吧,”大皇女玉真染扶着她躺下,找个垫子让她倚靠着,温和的笑容从来没有离开过她如玉的脸庞,举止大方得体,不愧是玉离人们赞颂的大皇女。但是她背后隐藏着的,她会有天揭发。
    “真染这次来,是替成武想向羽相赔罪的。”玉真染是抱歉的语气,加上那愧疚的眼神,果然是来赔礼谢罪的,只是,她赔礼的动机又是什么呢?羽离漠在心中猜想,她难道是真的姐妹情深?这样的欲盖弥章有时也是认不清真假。“成武她不是故意的,是她的性子太急燥,才会伤到羽相差点有性命之虞。”玉真染满是抱歉呈现在脸上。“现在成武已经被母皇囚禁在宛心院里面壁思过了,希望羽相能原谅成武,”她抬头,温儒清澈的双眸是期望。
    “哦?皇女言重了,本相现在只是稍有不便下床,至于三皇女,本相想她也是血气方刚,不碍事。”苍白的脸上微微一笑。玉真染闻言,紧绷的神情顿时放松下来,轻和笑道:“谢谢羽相不计较。”她敛目,露出个温和俊雅的微笑。“既然是这样,那么真染就不打搅羽相的修养,先告辞了。”她微微作揖便离开了。隐辅刚好进来,“对这名皇女,你是怎么看法?”羽离漠低眸,若有所思。
    隐辅历经沧桑的眼眸缓缓暗下去,这位传说好脾气好性格的皇女,无论是什么地方都表现的大方得体,堪称完美挑不出一丝缺点,她在丞相府呆了二十五年,也曾暗中观察过这位皇女,却无从窥得她的真面目,或者说这本来就是她的面目?但是她不相信,一个人要是没有野心,那么她涉入政治有何解释?一个人要是没有心计手段,那么她无论是那都打好了关系,这又从何解释?这个大皇女,必有她的故事。
    瞥见得力大将的沉思,羽离漠轻轻一笑,真想不到什么事情都熟悉的隐寻先生,却是独独看不透她。那么这个人,有空她得会会了。看着窗外浮云窜动,羽离漠勾唇一笑,抚上伤口,那已经不再像昨日般那样的疼痛,水情的药还真是好,连玉离皇家上等的药都能盖过。羽离漠下床穿靴,系上腰带,扶上面具,准备去外面走走,这几天都窝在府中养伤,倒是令她越养越不舒服,睡得骨头都软了。
    “相国,您的伤还没有好,现在不适合下床。”隐辅担忧浮现,正准备劝她身体不好应该是修养,一阵风卷过她的身边,人已经是不见了。隐辅微微叹气,再怎么狡猾的人也懂得保住性命,而且相国更是极品中的翘楚,她是最能操控大局,布棋的手段更是高超绝妙,想不到却还是忍受不住寂寞出去,希望她能够处理。反正她是懂得自保,这点最能让她放心,也就任由她去,隐辅自己安慰着自己。
    巡视各大商家的行情,羽离漠心中已经有了底,撩了撩垂落耳边的头发,她继续观察玉离最能涉及到人们生活的行业的行情。米行、衣行,这两个最基本的行业是非要纳入范围的。现在,就看东家的意思了,羽离漠轻微的扬着清丽的微笑,把在旁的小侍迷煞,尽管她是戴着面具,潋滟秋水的眼眸,及那似醉非醉的唇角不时扬起,依旧不难想象面具下的真实容颜。
    第十五章 商人谈判
    “东家还没到吗?”羽离漠端起茶杯,掩盖下心事缓缓问道,这个东家还真大牌。“东家正在处理事情,可能会晚来,希望小姐能等下。”按耐住心中的雀跃,小侍满怀欢喜的回答,没想到她连声音也是那么的好听,随后,脸微微浮现红晕,却又忍不住偷看着她,她长的确实很好看。
    “这个没有问题,”羽离漠扬唇一笑,作为商人最重要的是耐心和等待机会,她确实可以等,不过要是超越她的范围,即使求她也没有用。小侍再次被她的微笑迷失方向,这个人笑起来也很好看,有着浅浅的梨涡。羽离漠只是轻微扯唇,她可是最讨厌花痴一类的人。悠然轻啜口清香四溢的茶水,她只是希望不用她等太久,羽离漠蹙眉。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羽离漠顿生警觉,看样子是个练家子。“二少爷?您怎么来了?”小侍看到来人,惊呼出声,显然是惊讶至及,隐然带着一丝恐惧。羽离漠闻言,抬眸眯眼打量着。一头柔亮及腰的黑发松松用淡金色发带束住,雅绿色的外袍绣着金丝缠绕的百合,他带锥帽,黑色的纱掩盖下的是一张清雅脱俗的脸蛋,配上那纤细瘦弱的身材,怎么看都是个文弱的美人。但矛盾的是,他的眼眸是醉人高贵的金色,隐隐显露出桀骜难训的眼神。羽离漠微微勾唇,绽放着纯色微笑,眼眸掠过抹精光。
    这名矛盾的美人则是玉离最大米行掌柜的儿子,林君。他是林掌柜在醉酒时强要小侍所诞生的,幸好林掌柜不是禽兽之人,承认了他在林家的儿子地位,而他的父亲在生他时难产逝世。由于是金色的眼瞳,因此在小时候常受人排斥。林君从小就跟在他母亲身边学商,接管母亲的店铺后,经营米行倒也是有声有色,甚至是进一步扩大。许多等看他笑话的人都大跌眼,从而改变了男子经商的想法。
    在前日林掌柜因疲劳过度而累积成病,最终也去世,家里就只剩两房夫人和一姐。然而他的金色眼瞳为他带了许多的灾难,在玉离拥有着异色的眼眸都被人说是不正常的人,因此有人说他天生就是克星,克父克母,这件事情一直被人津津乐道,说凡事被他接近的人都会受到灾难。羽离漠低眸,微微一笑,这么说,她也算是个不正常的人。“抱歉,林君来迟了。”那声音包含着浓浓的困倦,想必是为他大姐吵嚷着要他转让林字商号下的米店让她接手,她可是听说他的姐姐是十足挥霍如土的钱女,整日出入青楼流连。
    闻言,羽离漠微微一笑,眼眯着似月牙,流泻着月的光华。“不知道小姐有何要事需要林君出面?”他挥手让小侍,退下,支撑着下巴斜睨着她,目光在她的脸蛋上游离,放肆的很。果然是女尊世界的异类,他居然敢这样放肆的打量,想必肯定不一般。“如我没有猜错,您应该是当朝羽相,在皇家比赛夺首的羽相。”他迅速瞄了她一眼。羽离漠是哑然失笑,商人精明的目光掠过她的眸底,想必这个人已经对她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一个人的转变即使是变的清醒坚强,也绝不会是判如两人,她除了容貌身材有些相象,其余地方简直是天差地别。所以,她很清楚的知道,眼前这名商人绝对也察觉此事。
    “现在在林君掌柜的面前,不过是个想要入股赚利的商人而已。”她巧妙盖过他的问题,既给了他含蓄的答案,又点明了来意。林君挑眉,金色的眼瞳搀杂了点点的好奇。他站起身,隔着桌子倾身凑到她的面前,黑纱刚好碰到她的脸。“你凭什么资格入股?而我为什么要让你入股?”他能够清楚看见她的脸,还有那温和盛满笑意的眼眸,更令他邪魅勾起唇。“凭你想要的权利。”羽离漠淡然放下茶杯。林君眉头一挑,感兴趣坐了回去,示意她继续讲下出。
    “在这个时代,是按士农工商排行,商是排在最后一个,行事最不方便。”她淡笑的抬头看着他,提出最有利的合作条件。“漂亮!”林君赞赏的抚掌,这个人确实很会谈判,不过他可是不是那些只顾得眼前利益的人,虽然条件诱人,但是他必须深思熟虑,保证合作能够顺利进行,商业能够扩大。“我凭什么认为你可以给我权力,现在的羽相只是个空头傀儡。”他微微笑道,似笑非笑睨着她。想要入股的人多得是,却没有一个上得他的眼。“这个东家放心,绝对有你想要的好处,”羽离漠轻微牵唇,他确实蛮难搞的。
    “那么林君就等羽相的消息。”他含笑着,眼角微挑,却是在暗示着她某种的提醒。“没有问题,”羽离漠清雅疏离笑着,起身准备迈出这个房间。“希望羽相再次来时,能兑现令林君心动的条件。”林君懒洋洋的说道,斜瞥了她眼。羽离漠身形顿了下,她微微转头,面具下的薄唇似醉微迷牵起,脸颊旁那浅浅动人的梨涡更加令人心跳如小鹿般乱跳,林君晃神一下,他发现在门外的小侍因她的微笑小脸涌上红晕。
    第十六章 跳河救人
    刚上大街,许多人因她的出现而感到诧异,因为那双茶色的眼眸令他们恐惧。把琐碎的铜钱给卖书人,站起身拍了拍铺满灰尘的书皮,羽离漠翻开书,一页一页认真阅读起来,反正自看到她的人都会恐惧的让路,她根本就不用担心。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不时传来人群的恐惧尖叫和马的痛苦嘶叫,看样是马儿失控。耳听马蹄声越来越响,羽离漠终于从书中抬头,横冲直撞的马车撞入她的视线。
    羽离漠正准备闪侧一边,听见有人在大喊。“快快,别让我儿受伤!”焦急的声音是出自穿着锦袍华衣,大约四十岁的中年女人,“王爷,您放心,属下会追回马车的。”蓝色侍卫服的年轻女子自动请缨,紧绷的面孔有了笑意,暗暗掠过得意。“那就快去啊!还在磨蹭什么!”中年女人快速催促,看样是非常在意她的儿子。“是!”蓝衣侍卫领命,提起轻功急忙往失控的马车飞去,这下,她就可以抱的美人归了。羽离漠则是捧着书本若有所思的思考了会。
    即使是再快的速度也无法拦住马车了!所有人呆楞着。马车撞翻了栏杆,“砰!”失控的马车连人掉进了街道旁的河里!马在挣扎着,溅起水花,却更加快速下沉。那河虽然水流速度不快,但却是深的吓人,这个羽离漠曾经在书上知道。看见马车掉进河里,侍卫灰了脸,这条河可是出了名的深!羽离漠叹了口气,原本以为能在马车上救人,没有想到居然还要下海,她刚才不应该犹豫的。和王爷急忙跑到河边,“快点,你快下去救我儿!”她急忙指了指蓝衣侍卫。被点到名的侍卫惨白着脸,且不说她不会游泳,而且这河闹出许多溺水的事件,她可不想为了个男人而赔上自己的性命。
    于是她快速的拒绝,“不,王爷,小的不会游泳!”和王爷咬着牙愤怒的骂道,“本王看你就是胆小!”真是可恶啊!侍卫也只好垂头丧气挨她的骂,王爷可是爱子如命,这回她可是完了,早知道就不起色心了。羽离漠箭步走到河旁,脱掉了黑色外袍,在这么深的河水里,这样琐碎的衣服只会成为拖沓的东西。“麻烦准备绳子!”她说声,在众人的惊哗中纵身跃下河里,果然是如书上所说,这河非常的深!马车呢?羽离漠潜下水底眯着眼搜寻着。忽然有什么东西拌住她的脚,羽离漠游低了一点才勉强看得清楚,是车厢的车顶。那人呢?羽离漠割开了连着马车的缰绳,拉着死马游偏点。
    掀开帷幕,里面有抹白色的身影,似乎昏迷了?眼睛越来越酸涩了,她知道她不能在水底待很久。急忙扯了那人出了车厢,搂在胸前,他的呼吸很微弱,八成不会水性,又在水里待了那么久。即使是厌恶,羽离漠俯上他柔软冰冷的唇,给他过渡真气,以免他的氧气不足。那双眼眸缓缓张开,水亮的令人沉迷,即使那闪烁的星辰也抵不过。他虚脱般靠在她的怀里,“别紧张,你不会死的。”羽离漠拥着他上游,幸好这个人没有像落水人一样搂着她不放,否则她肯定难做。
    “恩,”那人轻轻应声,只是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在周围化开,皱了皱眉,这个人定是受伤了。渐渐浮上水面,缓缓游向街道边。“王爷,放绳!”压下胸口的郁闷,羽离漠咬牙喊了声。和王爷自然知晓她的意思,连忙让人放绳。羽离漠单手拉住绳子,搂着他一点一点上升,上面的人在努力拉着。终于是上来了,羽离漠首先用外袍披着他,现在可是和男尊颠倒的,他是男的,清白名誉对他说是最重要的,反倒是女人可以大胆点。羽离漠冒着冷汗,刚才简直消耗她完全的体力,而且泡水对她伤口更是严重。羽离漠支着额,该死,体力透支了,她是头痛欲裂并且越来越看不清事物,人生中第二次昏了过去,而且时间还是在近日,这对她来说绝对是耻辱!
    有了知觉,淡淡梨香充斥着她的鼻腔。羽离漠不自觉抚上左胸,相信王爷已经叫人帮她包扎了。那里微微作痛,艰难叹口气,她和生病受伤这几个字在来到这个女尊国之后居然都变成一家亲了。羽离漠巡视下这个房间,布置的清新淡雅,尤其书卷气极浓,看样这房子的主人很喜欢吟诗作对。羽离漠绕了几圈,最终把视线转移到趴在床边睡觉的人儿。
    第十七章 王府规矩
    穿靴下床,羽离漠弯腰轻柔抱他上床,替他盖上薄被,猛然间一只手扬起来,差点就要拍到她的脸,羽离漠眼明手快钳住他的手腕。他咕哝几声又睡的沉沉,精致的五官、白嫩的皮肤、绞好的身材,怎么看都是气质出众的贵公子,不过睡相还真是令人大开眼界。羽离漠凝视他几秒,穿好黑袍,然后离开这个充满梨香的房间。她果然是猜到,这名王爷是当今手握军权的和清王爷,羽离漠敛目,精光沉淀在眸底。扶扶在下水后有些松的面具,她往大厅走去,她知道,这名尊贵的和清王爷必然有话要说。
    和清一见羽离漠到来,便开始打量起她。长的倒是俊美无及,一表人才,温和中隐藏着隐忍,而且尊贵的气质也不是谁都能有,这个人果然是人中龙凤。在和清观察时候,她也打量着爱子如命的王爷,虽然是手握重权,却是没有经历沙场的沧桑,反倒有文人的味道。这个玉离为了保全国土,而多年不打仗甘愿奉礼求和委屈求全,所以才这样的下败,羽离漠扬唇,带着讽刺的味道。
    “和王爷,”羽离漠轻微的颌首。和清挑起眉,还是第一个有人敢在她面前不弯腰敬礼,这个下场可不是普通人能承担的。瞥见和清眯起眼,威严的气势想要压倒她,羽离漠取下面具,露出清雅温和的脸,这张脸无论是谁她想都认识。不是因为她的身份,而是这张脸美的是惊心动魄,没有人能忘记,而且是不能忘记。看见她真实的面容,和清微微吃惊,是那个懦弱无能的羽相?
    “多谢羽相救回小儿一命,想不到羽相居然是身负重伤救人,这令本王佩服。”和清含着微笑请她入坐,并让丫鬟沏茶,宾主尽悦。“无碍,本相只是刚好路过而已。”羽离漠的声音疏远,给人彬彬有礼的印象。和清暗地观察她的举止,发现她和以前的她简直是天差地别。这样举手投足都尽显尊贵高雅的人真的是那个羽相?和清精明的脑袋有些混沌,简直是理不清思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两人僵持的时候,有声音插入,“王爷,有位隐寻先生说要找人,”守门的侍卫恭敬说道。闻言,和清握住茶杯有些颤抖。“快请,快请!”顾不上礼仪,和清急忙大喊,随即在大厅里急切在踱步,一脸的欣喜。羽离漠微微蹙眉,这个和王爷居然这么激动?难道是认识隐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隐辅见到羽离微松口气,对着和清弯腰作揖,“参见王爷,参见相国。”和清急忙扶她起身,“隐寻老师不同客气。”她摇了摇头,“但王爷毕竟是身份尊贵,隐寻乃是一介布衣,怎么能蔑视王爷?”隐辅笑道。
    “要不是隐寻先生救我一命,现在我就不能这么悠闲了,”和清说起满是感叹。因她的话,羽离漠才弄清是怎么回事,原来她欠了个人情,怪不得在普通平民的面前居然自称“我”,想必她对隐辅是很敬佩尊敬。相对与和清的欣喜惊讶,隐辅只是客气的笑着,仿佛都在她的意料之中,羽离漠幽深的黑眸里多了几分高深莫测。“对了,王爷,想必相国定和王爷认识了,”刹时,所有的目光又回到离漠的身上。“呵呵,羽相果然不如外界的传言,”和清富含深意答道。
    一番寒暄问礼过后,也是该告辞的时候。离漠率先起身,“谢谢王爷的良药,在府上本相还有事处理,先告辞了,”她有礼貌的笑道。和清王爷只是轻微的颌首,探究的目光被她深藏在心底,看见她们要出去的时候,多了几分玩味。刚要迈出府的时候,侍卫拦住了她,羽离漠挑起了眉,想不到真有这个规矩。凡是出入府中的人都得会作画写诗。外界传言和清之子,舞弄墨是个文痴,也是天下第一的才子。很奇怪,他居然是不跟母亲姓,外人也实在是想不透。才在她恍神之间,面前已经摆上桌子和文房四宝。“隐辅,麻烦磨墨,”她吩咐道。
    侍卫挑着眉看着她,这个公认大字都不识个的羽相真的会作画写诗?恐怕她连毛笔都拿不稳,想到这,侍卫就暗暗闷笑,同时也暗自得意带着一丝不平,在皇家比赛取得胜利的居然是连上马都害怕的羽相?这实在叫人耻辱!“丞相,要是不会别逞强。”瞥见无奈的离漠,她把她的无奈归于不会,在府外看热闹的人也觉得她确实是不会,也在暗暗幸灾乐祸。“士别三日,既更刮目相看。何况,本相既然能武略,当然也能文韬。”羽离漠缓缓展唇,霸气在她身上显露无疑,把门外一干年轻男子迷的不识方向。
    看见门外的人对她是如此的痴迷,侍卫觉得心有不甘,她明明就比这个懦弱的人好上千倍!“哼,自然这样,那么就请丞相令我们大开眼界,”她不满的说道,完全忘记了礼仪,没有把离漠当成本是丞相的人。“想必王府的人都是懂规矩的吧?”低沉柔和嗓音响起,“对于是丞相的贵客,能够自称‘我’吗?”羽离漠扬唇,明明是微笑,却让人感到无形的压力。玉离的规矩还真不是一般的多,而且也严,贵贱之分非常的明显,单是在主子面前自称我,就足以打上大板。
    “小的注意,”侍卫哆嗦着唇,咽咽口水,那个人怎么是那么的可怕。“注意?换着别人,你定是死无葬身之地,这么简单的规矩都不懂,迟早脑袋不保。”温水的声音响起,像小溪流入人心,偶尔碰上石头,激起水花。她说的是那么的自然,却把侍卫吓的一身冷汗,这个羽相怎么不像人说的好脾气很温和?虽然是温和,但是她的话语真的是给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她再也不敢惹她了。“相国,墨磨好了,”隐辅说道。
    第十八章 赔礼谢罪
    “不知道这次的题目是什么呢?”羽离漠抬头看着不甘心的侍卫,被她温和无害的双眸一扫,心都突起来了。“应秋景色,”侍卫哆嗦着唇说道,低着头看着鞋尖,目光不敢在她身上停留过久。“应秋?”羽离漠挑着长眉看着砚台,只能用墨调色。“是故意刁难本相?”她低低轻笑捋起袖子,修长白净的手指已经执起毛笔,不久,一副夕阳落山尖图跃然纸上,栩栩如生般似有温度,即使是用墨表达一切色彩,她也轻易做到。优雅放下毛笔,离漠整理袖子的叠痕,嘴角噙着抹醉春风的微笑,离开了王府。
    “相国,府上来了客人。”隐辅恭敬的说道,离漠虽然是温和的牵起嘴角,却无视街上行人投来的异样眼神。“客人?这么快就到了,”她明显是玩味,深邃的目光中多了丝算计精明。“还真是迫不及待呢,”离漠低声呢喃着,淡如蔷薇的薄唇微微上扯,恍若是迷人的秋景令她沉醉。“那就不要怠慢客人,”离漠沉稳的步伐快速迈开,沉淀在眸底的深沉更加教人分不清她的思绪心态。
    “太尉大人,你怎么有时间光临寒舍?”远远就瞧见穿着便服的太尉段常金坐在椅子上,满是不耐烦。她是皇帝的宠臣,她的哥哥则是帝王的宠后,手里有能够调动御林军令牌,虽然不及不问政事和清手上的军权强大,但也足以干掉一些人,羽离漠颇具深意想到。“哎呀,羽相,你总是回来了。”段常金一见到羽离漠。脸上的皱纹顿时挤到一旁,圆滚滚的身躯连忙起身,肥脸上顿满了微笑。而羽离漠听见那怪声怪腔,则是不着痕迹在眼中掠过厌恶。但她依旧客套的说道:“太尉大人应该与本相约个时间,就不会怠慢大人。”羽离漠扬手,丫鬟立刻奉上沏好的茶水点心,段常金的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些。
    “不知道太尉有何要事?”羽离漠问的漫不经心,显然是很不清楚她的来意。段常金浓眉一皱,但依旧是讨好的送上红色的木檀小礼盒。“这是?”离漠放下茶杯,佯装不懂看着她,段常金急忙把礼品塞入她的手中。“前日本尉的侄女不小心射伤羽相有性命之危,着实是令做姑母的汗颜,这个礼物当成是赔礼谢罪吧。”段常金意味不明看了她一样,分明在向她暗示些什么。“羽相不妨打开看看,”她催促着她,离漠翩然一笑,打开盒盖。是雕刻成竹的水胆玛瑙佩饰,色泽灰白透亮,仿佛欲滴的水隐藏在玛瑙之中。雕刻如此精细一丝不苟,实乃极品珍宝。
    “不知道合不合羽相的心意?”她迫不及待的问道,离漠笑意吟吟盖好盒盖,“如此珍贵的极品,本相怎么能承受得起呢?”她把礼盒推回去,段常金也呵呵笑着把礼物推到她的手中,“只有羽相能配起它了,天下绝无二人比羽相更能适合它。”离漠挑起了眉,也不好推迟收下来。见目的达到,段常金眉开眼笑看着她,“既然是这样,本尉就不打搅羽相,先告辞了。”羽离漠微微一笑,“那么就不送了,慢走。”
    第十九章 野外过夜
    又是天亮,羽离漠醒后并不急着洗脸出门,便在卧室的窗边把玩着段常金的赔礼水胆玛瑙,这个玩意在手里把玩的触感极佳,嫩滑透露出冰凉。一张清雅的脸蛋浮现在脑中,他那不规矩的举动还真令她印象深刻,尤其是那双醉人高贵的淡金色的眼眸,令人忍不住探究,离漠勾唇展眉,慢条斯理的穿好衣服。
    极细腻上等的布料,是以淡绿为边沿,而淡青渲染全部,裙摆下是几支淡雅常青的竹,墨绿的腰带镶嵌上色彩柔和的绿宝石,配着双隐有幽光浮现的长靴,简单的束发,只有通透晶莹的发带绑着,俊美无及的脸是温和的笑容,整人透露出儒雅、清新的气息。及时带上黑色轻巧的面具,幽深的黑眸转眼是茶色的汪洋,泛着水亮的色泽。弯腰用食指勾起那块佩饰,她再度弯唇,琢磨不清的眼眸多了抹难以言语的复杂。
    “想不到羽相这么好的闲情,”温和清澈如溪水的声音响起,把后面来人的脚步顿了顿。“我也想不到东家今个这样的好兴致。”离漠再次是哑然失笑,清浅的笑意呈现在翘起的嘴角,一向忙得不可开交的林家掌柜竟然在悠闲钓鱼?他的家里可是闹翻了天,姐姐因身无银两在发狂找他拿钱。羽离漠坐在整齐看起来已经砌好、专门为钓鱼而坐的石板上,兴致盎然的拿起一旁放着的嫩青色渔竿,“难道东家是早就知晓我会来?”将盘子里放着的蚯蚓串在钩上,她没有想到,原来这个朝代已经是用弯钩钓鱼,真令她感到惊讶。
    静心垂钓的林君只是轻微勾唇,默然的并不作答。抛竿完的离漠晓有兴致看向前方,那是丛灌木,而现在地点是在郊林野外,地上长满了生机勃勃的野草。而现在正是临近深秋,时不时拂过一阵凉爽的秋风,赶走在野外丛林的闷热。平静的湖水是倒影着波澜不惊的面庞,两人就这样的沉默不语钓了半日,总共八个时辰。“羽相难得出门趟,天色已晚,不如让林君显显身手烤鱼让尝尝,如何?”如清风凉爽的声音从纱幔逸出。“我期待。”离漠瞥了眼戴着斗笠的林君。
    夜色已深,隐隐显露出闪烁的星光。离漠抱头倚着树干,她悠然自得阖上眼眸享受。安静下来的郊林显得格外清爽,不时凉风吹过,拂过她额前飘逸的发,绑着的头发迎风扬起,缠绕着她浅然休息的双眸,一身雅竹色的衣袍显得如一潭淡绿的湖水,静谧着一切,时间在她的身边刹那静止。柴火把她恬静淡然的脸旁照的平添丝红晕,纤长的睫毛在面颊下投下阴影,唇边浅浅的笑意从未变过。那金色胜火的眼眸瞥向她时也怔然会儿,这个人,美得实在是太过分了。
    弯长的睫毛向上翘起,离漠缓缓睁开那双清冷的眸,疼惜的暖然在她眼里闪过,随后恢复如常。用手支撑着额,她抬头看着深蓝夜幕的天空,那双洋溢着柔情的双眸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楚......”她轻微呢喃着,叹气着,包含难以察觉的关心。
    忽然,用树枝插住的烤鱼送她的面前,散发着浓浓的香气,“喏,已经烤好了,要不要尝尝?”清脆的声音传入她耳,回神的离漠习惯性扬起微笑掩饰自己的失态,“谢谢。”她伸手接过,挑眉看着烤得金黄的鱼,上面涂了层油与香料,令人食指大动。“想不到你出门钓鱼竟然连调料也带来了。”离漠咬了口鱼肉,确实是美味,不亚于大厨的手艺。“是吃不惯无味的东西,所以习惯了而已,”坐在她旁边的林君耸耸肩回答,把纱缦挑高些,露出一张不涂却朱的红唇,熟练吃起了鱼。
    “难道就在这里过夜?”离漠到湖边洗完手回来,问着叼着根野草、翘着二郎腿的林君。林君依旧是吊儿郎当模样,懒懒的回答,“要去羽相就回去吧,相信羽相是习惯了柔软的大床,习惯檀香染鼻,不像我们这些平民。”林君斜睨了她眼,然后漫不经心的看向别处。
    离漠坐在他身旁,肩膀靠着肩膀,风清云淡,“偶尔来点刺激的更好,毕竟高枕无优也会无趣。”她朝向他,微微笑着,让他有片刻的失神。“羽相还真是个祸水,让我处处失神。”他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异色的眸对望,“真没有想到羽相的眼睛居然是可以变换两种颜色,”他唇角咧起。离漠攫住他纤细的手腕,“怎么,不喜欢我碰你?”他挑起了眉,语气似乎浪荡媚骨。“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洗下手,”离漠含笑着,把下巴的油用叶子擦干净。“原来羽相有洁癖。”他恍然大悟摸了摸下巴。
    离漠无奈的摇头,攫住他手腕的手却依旧不放松,她拉着他站起来,向湖边走去。“你要干吗?”他不自觉的问道,这个人的心事越难猜了,不,应该说他从见到她开始他就没有了解到她。作为商人的他拥有双精明犀利的眼睛,为他赚了不少的钱,所谓合格的商人就要看准商机出手,在交易未谈成之前,他就得猜测对方的心意,这样才能稳稳抓住机会。可是在她的面前,他商人的自觉告诉她,她比精明商人更加的危险,善于隐藏伪装自己,掩饰自己的真面目和目的。他可以肯定,她接近他的目的是为了利益,只不过......才这样想着,他们已经在湖边了。
    一真冰凉的触感袭上,接着温和的手掌在他手上摩擦着。林君回神才看见他湿漉漉的手,白瓷般嫩滑的手指在替他搓着。“你带汗巾了吗?”她温和的问道。“没有,”他是呐呐的回答,傻眼看着那双手被她握在手中,他虽然行事作风如女儿般铿锵坚决、雷厉风行。即使如此,面对如此的亲热,他仍然是晕红了脸,半晌才消退。“真不像大家闺秀呢,”低低的轻笑在夜间显得格外轻灵动人,她用衣袖替他擦干净手。
    “真难得呢,林君不过介小小商人,居然有幸能让堂堂威风凛凛的羽相替我洗手,还用自己的衣服擦干净。”他打趣道,试图赶走那暧昧的气氛。“算是我回报你的烤鱼吧,”她说的如此轻松有理,听不出任何的尴尬。林君的视线落到两人牵手的交界处,他的耳垂泛起红晕,似涂上胭脂。“难道羽相喜欢乱牵男子的手吗?”他瞥眼她侧脸揶揄着,只见那一边的唇角微微翘起,听她道:“我可不是谁的手都会牵的哦。”话落音,她已松了手,负在身后,居高临下看着他,那微笑扬着几分高深莫测。
    第二十章 姐弟芥蒂
    在郊林野外的早晨醒来,总有些趣味。暖暖的阳光撒落在安详睡熟的两人,清脆悦耳的鸟声开始在林里婉转飘扬,似奏仙乐动听,却也带着惺忪的迷茫。那纤长如蝴蝶翅翼的睫毛微微动下,林君不自觉的嘤咛声,睁开那涣散蒙着雾气的眸子,翠绿的颜色首先映入他的眼帘,薄荷般的清新气息淡淡萦绕着他鼻腔。
    微弱的日光仍让他眯起眼,好会儿才清醒过来,他怔住看着披在他身上的雅绿色华丽外袍,双手揪紧衣襟。他潜意识转头寻找那个给予他衣服的人,却发现她就在他的身旁,脸颊微微擦过触碰,掀起一番波浪。她就这样的静默睡着,恍若是盛开的莲。阳光的照耀,使她的脸镀上层光辉,看起来遥远而不可及。墨般的长发已经散开来,静静垂落在颊边,衬着那白玉的脸越发越透,闪烁着华丽的亮泽。手指抚过那嫩滑如丝绸的头发,他把玩着有弹性的发丝,唇边凝着微笑,把那淡金眼眸染上丝丝笑意。
    转会,醒来的两人已经是在热闹的大街上了。人们纷纷以异样的眼神看着谈笑的离漠与林君,只因两人的眸色都是异样,在这个以黑发黑眸的时代,出现异色都会觉得不容且不舒服,把所有的灾事都嫁祸在那人的身上,多么愚蠢的人,羽离漠嘴角噙着抹淡然的嘲笑,带着不易发觉的厌恶。“林君!”蓦地,一声尖叫吸引了路人的注意。
    离漠淡然挑挑眉,面前的人穿着上等的丝绸华袍,相貌还勉强能凑合上台面,只是看起来有些气虚,是纵欲过度,一身轻浮酒肉之气令人想远远绕开。她见到林君,烦躁的眼神立刻亮了起来,闪着贪念直盯着他。林君似有厌恶皱着眉,眼神冷然如寒冰刺骨。离漠瞥眼斗笠轻纱下的面容,把他的情绪尽收眼底,扬起唇线平静看着这场姐弟之间的恶化状态。“君君!”女子立刻亲热喊了声,快步走到他的面前。林君只是轻扯红唇,满是不耐与厌恶看着她假惺惺的演戏。
    “你有什么事,我现在很忙。”林君对她的亲密是视而不见,态度冷硬冰寒,完全没有以女子为姐姐的恭敬尊敬的语气,显得女子是那么令他讨厌。女子听闻,脸色大变,但想到自己未完的事情,硬生生咽下这口恶气,装做是非常疼爱弟弟的语气,“君君现在也已经是二十岁了,也该找个适合的人家依靠生活。”林梦一副完全是为他好的模样劝说着。
    “你替我找了人家?”他脸色愠怒质问着她,商人的精明现在荡然无存,离漠轻微勾唇浅笑。“是呀,是运雨布庄的老板的女儿远尽瑟。尽瑟弟妹已经来提亲了,姐姐也替你应了。你嫁过后,可要好好服侍尽瑟。”那轻柔关心的语气,仿佛她是个好姐姐真有那么回事。他越听越怒,“你凭什么替我做主!”他咬牙切齿的看着她,眼里的怒火几乎要把人烧的殆尽。
    第二一章 他是我夫
    “你也知道你是异色的眼眸,你这么大了才会没有人提亲,尽瑟不嫌弃娶你做她的侧君,这么难得的人你怎么能放弃呢?”林梦那细小的眼珠转动,透露出贪婪得意的光芒,更加尽力游说着他。
    “不嫌弃?她是你的孤朋狗友,我看你们是串通起来的!”林君冷声的说道,不加掩饰数落着她。“你!”听闻,林梦瞪大眼睛,气的发颤想扬手。但仍然咽住这口恶气,握住拳头好声好气的说道:“尽瑟不仅长的一表人才,而且也有孝心,为了你她可以改掉花心,你嫁过去不会吃亏的。”她努力想让他答应。这时人群已经聚集起来,兴致勃勃看着这场免费的戏。
    林君丝毫不给面子,狠命奚落道,“你是眼瞎了吗?她长的又肥又丑,肥头大耳,秃头,而且大字不识,这就是所谓的一表人才?现在她的母亲是卧病不起,她却是整天流连青楼,**之欢天天进行。这样的人,你居然把她赞这样?你是有病看不清吧?”他讽刺般勾起唇,还厌恶的看着她。一旁的人连声叫好,果然米行的最大东家,做事狠辣不留情面!嘴上功夫非常厉害!
    一旁看戏的离漠唇角翘起,伸前手自然搂住林君,却是令他防不胜防踉跄后退几步,清爽飘逸的薄荷香味淡淡钻进鼻腔,恍神之间已被她带进怀里,令旁人惊呼!这可是轻薄!他不解抬起头,映入眼帘确是她洋溢着笑意的眼眸,登时,一阵急促的心跳声在那瘦弱的心腔里回响起来,轻纱覆盖下的长眉顷刻皱起不展。
    “他,是我夫。”羽离漠轻启薄唇,轻声细语,却有坚定如磐石的决心坚持。林梦才把注意力转移到她的身上,此人不凡的气质令人印象深刻,她暗暗惊叹,刚才为了劝说他忽略了他身旁的人。一声惊雷,更是炸的旁人是目瞪口呆!有谁愿意去娶一个煞星回家?这人莫不是傻了吧?离漠波澜不惊,却隐带威胁意味的眼神扫视惊讶的众人,被那双茶色温润的眼触到,众人都呆楞,从来不知道异色的眼睛是那么的好看,忍不住被吸引过去。
    华贵的衣袍彰显她尊贵的地位,贵族的优雅举止足说明不好惹。林梦双眼放光,贪婪在她身上扫视着,暗忖,或许她是个贵人,能为她带来好运,若能与她攀上关系肯定对她日后有利,于是原来的计划被抛到脑后。她向林君好样的笑了笑,对着看起来颇有皇亲国戚尊贵地位的离漠谄媚笑着,心中却幻想着美男满怀的场景,鼻腔一热,流出暖暖的热流,在场人无不是偷偷捂嘴偷笑,看着糗样的林梦。
    “走吧,”揽住他的细腰,离漠扬起宠溺的微笑,令未出嫁的男子心砰然,面纱覆盖下的脸红晕迅速晕上,捏紧着手帕,偷瞄着她。林君默然无语,方才狠辣损人尖利的嘴唇紧紧抿着,双眸低垂,心思满怀。“你家已经到了,”离漠抬眸望了前面的府邸。“你,刚才为什么要那么做?”猛然,他抬起头,以商人的目光直视着那双茶色汪洋的眸,那里微微透露着淡漠复杂,企图要探究什么。
    他果然是聪颖冷静,离漠赞赏弯起唇。弯腰伸手探进轻纱之中,轻捏了捏他水嫩的脸蛋,林君怔然,居然没有拍掉她的手拒绝,淡金如菊的眸心中,倒影是她宠溺令人沉醉的眼。但是她俯在他耳边的一句话令他收回了所有的猜测,心如坠下冰窖冷硬。“你是商人,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不是吗?”那温热的呵气染红了他的耳根,却依旧无法温暖那冰冷。把手收回,她负手而立,唇边绽出抹高深莫测的笑意。“这个,我想最适合你。”离漠扯下腰间的水胆玛瑙,抓住他的手放在他的手心。
    望着远去那抹翠绿,林君再次陷入迷茫,握紧手中的玛瑙,刻意忽略心中的烦躁,那冰凉的触感使他感到瑟缩。“你真的是那样想?”林君兀自喃喃自语,眼前的景象顿时模糊不清,雾气绕在他的周身,使他识不知眼前的状态,他忽然是感到恐慌。
    “你是商人,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不是吗?”他一遍一遍重复她的话,嚼着她话中的意思,顿时领悟,随即扬起灿烂的微笑,那迷茫蕴藏的雾气终于被拨开,清亮的眼眸清明一片,他撩起轻纱,露出张清雅绝丽的脸,那金辉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是熠熠生辉。
    第二二章 皇子婚事
    捧着书浏览,离漠长眉轻锁,如夜辰静谧沉稳的眸子轻轻扫过。蓦地,敲门声轻微响起,似乎怕打搅了她。“进来,”离漠应了声,双眼却从未从书移过,对外界的事情不闻不问。“相国。”隐辅恭敬的抱拳。“哦?是隐辅,有何要事?”见到来人,她懒懒的挑眉,放下了书本慵懒仰靠着椅子斜睨着她。“秋紫国。”隐辅简洁的说,她相信她明白她的意思。“秋紫国长皇子的婚事将近,”离漠微微勾唇,荡漾着暗藏玄机的浅笑,意味深长。“那您?”隐辅抬了眼看着她,回答她的只是无语沉默和静笑。
    这天,整天淫于酒色的玉介破天荒要召开早朝,文武百官在暗暗腹诽,肯定是因为秋紫国最受宠爱长皇子的婚期将即。这天,百官忐忑不安,都害怕被选去送礼。“咳咳,想必爱卿们也知道秋紫皇子将要下嫁于火云将军,玉离将选任去送礼的人,不知道那位爱卿想去?”玉介咽了咽口水,眼睛在众大臣面前溜来溜去,大臣纷纷将目光移到别处,装做没看见君王恳求的目光。
    他们可是被秋紫国整的可惨!仗势欺人,处处作弄她们,把去拜访秋紫国的大臣一个个脸色难堪羞愧的回来,就连玉介去的时候也是脸色难看的回来,丝毫不给情面,不顾她是一国之君。但是她们是小国,这只能咽下这口恶气,况且还是她们学艺不精,怪人倒显得是小气了。大臣可不愿意再次自取其辱,被人嘲笑,于是默不做声。“咳咳,难道就没有人愿意去的吗?”玉介的脸色有些尴尬难堪,整整一个国,居然没有一个人能站出来的。
    瞥见淡定的丞相,玉介心里有了主意,她装做严肃板起了面孔,颇有君王风范。“羽相,就由你去吧,”她说道,得意的笑容不禁蔓延开来,这么个傻子应该不会拒绝吧?被人刺伤却依旧像没事人一样,脾气也好,玉介为自己的想法暗自偷笑。大臣也纷纷醒悟,无能爱好酒色的王终于是清醒了会。向羽离漠看去,莫不是取笑的眼神。只见她气定神闲的说道:“本相想不去,”她缓缓吐出她的拒绝,惊愣了众大臣。她只是扬唇笑道,“在场如此多的得力文武大官,本相区区个无能羽相又何得何能?”
    暗带讽刺的话一出,百官纷纷脸色大变且尴尬。玉介的脸色也是难看到了极点,场面一时僵硬,气氛沉闷。“如果女皇如果能答应本相个条件,那不是问题。”羽离漠斜睨了玉介一眼,刚好把僵硬的氛围给破了。“你说,朕要是做的到就定会答应!”玉介眼神一亮,很想急忙把身上的责任推掉,要是大臣不去,那么就得她这个女皇亲临了,女皇面子是何其重要,她可不想再被人那样的羞辱让自己难堪。“日后选皇,由本相来选人辅佐。”离漠淡然瞥眼如呆头鹅的众君臣。
    此话一去,在每人的心中掀起波浪!大臣们呆楞着瞪大眼看着悠闲的离漠,她居然敢提出这样的条件!玉介更是咋舌,她竟然是如此的大胆!“不答应?那就算本相没说,”离漠挂着轻柔的微笑,丝毫不在意。“等等,羽相可否考虑下?”玉介尽管爱好酒色,但如此的大事她也是知道厉害的,这样来,不就把国家交到不知名的人中了吗?“女皇,本相只有这个要求。”离漠不为之所动坚持着。“羽相,你着实太过分了!”有个文官跳出来指着她骂道。“礼部侍郎,你有何意见?”离漠挑着眉。
    “皇上,臣认为羽相提出的条件不妥,此事万万不可答应!”礼部侍郎恶狠狠横了离漠一眼,挑衅般说道。“如此甚好,那么侍郎可否有计划?”离漠扬唇,她倒看她怎么回答。“对啊,爱卿难道想送礼?”玉介的眼神发亮,令礼部侍郎头皮发麻,“臣没有想到,”她尴尬的说道,退回了原来站的位置,低着头沉默。
    第二三章 雪里初遇
    漫天风雪的雪地上,一队礼车正在缓慢的前进,最为显眼的是带头的极其奢华艳丽的马车,后全部都是礼车。押着礼车的侍卫尽管是行走于雪地上,被风雪侵袭,却依旧脸色不改。“明天就到达秋紫国。”清悦如奏乐好听的声音从那豪华马车传来,如沐春风融化了天地的冰冷。珠帘雅卷被修长的手指拨开,露出张白皙隽秀的脸,眼神柔和带着淡漠疏离,惊愣过路的匆匆行人都忘记赶路。只见她噙着抹淡和的微笑,再次令人迷失,缓缓放下了卷帘,令人兴叹。
    马车在前进,踩在雪地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留下深浅的痕迹。拢紧身上的大衣,拨开卷帘,离漠挑眉看着停驻在迎使馆的大小马车,看样这个皇子婚礼会很热闹,她微微勾唇,随即是闭目养神起来。“相国,已经安排好了,您可以进去休息。”隐辅在车窗边轻声说道。刚下马车,黑发被风雪卷起吹乱,风猛力刮着脸生疼,离漠眯着黑眸,秋紫国果然是名副其实的雪之国。不多想,跟着隐辅走进迎使馆。
    选择舒适清净的雅厢,离漠首先是睡了觉,养足精力。在第二天,她准备出去走走,顺便了解下秋紫国的风土人情,尽管她熟悉的不得了,但还是眼见为实。转悠半天,现在正在茶楼间窝着。喝了口热茶,离漠漫不经心转看窗外,那双流转莹莹光泽的黑眸心绪复杂难懂。瞥眼茶楼里讲的正热闹的众人,无非就是皇子与火云将军两情相悦,三日后大婚,根本就探不到什么消息,她轻锁长眉。
    天色已经晕黄,晚霞放肆在渲染着,官道旁一排排瘦弱的树木站的挺直,枯黄的叶子在四处飘散,似游荡想寻找什么,最终却还是无奈飘到地下,入冬的景色,总能让人多多少少感到伤感,尽管在玉离国现在是秋天。离漠却是残忍勾起了微笑,冬天是埋葬的季节。那年的冬天,她的弟弟就要出生了呵,那鲜活的生命就那样停止了跳动,眼神蓦地变的寒冷,她攥紧拳头朝大树揍去!
    察觉有人看着自己,那暴戾的神情变淡,离漠漫不经心收回手。只是那鲜血仍流在黝黑树干上,泛白的指节滴着鲜血,落到雪上,绽放朵朵妖红魅惑的花骨朵。那人一声惊呼,急忙跑上来,用丝帕包住她的手。离漠颇感不耐,这个人多管闲事,但多年的良好优雅修养,她选择静静站着。低头看着他,大约十七岁的模样,如瓷般白嫩的额头,纤长的睫毛低低垂着,遮住他的眼眸,小巧的鼻子,红嫩的唇,足形成一张精致的脸蛋。如瀑布倾流直下的柔发仅用银色发夹当装饰,披着白色的狐裘,融于雪中。
    “你受伤流血了哦,”他抬起了如清泉清澈汪汪的眼眸,与那双幽深神秘的黑眸接触,那粉嫩的脸上浮现浅浅如胭脂般的红晕,低头呐呐的说道:“我有药可以帮你止血。”离漠眯起了眼,正想回答,却被一声尖叫打断。“三公子,您不可以随便握人的手了!”飞奔而来的小侍急忙大喊。完了完了,主子就是那么的善良,而且那么的可爱精致,肯定会送入虎口的啦!她见过这种状况已经不下五十次了!这次更好,居然握住陌生少女的手?!清白肯定是毁了!小侍欲哭无泪,心里懊恼。
    离漠淡然抽回了手,皱眉看着他包扎的手,这丝帕,可是脏了!她该怎么还他?忽然她眼神一怔。察觉她的困扰,少年软软一笑,那张精致娃娃脸上浮现的神情竟然是极其魅惑,“没有关系,你不用在意,”少年的嗓音如棉花般软软,清脆带着稚嫩童音。“我会自己处理,谢谢你。”离漠对着他轻微点点头,唇边展显淡淡的笑意,冬日暖阳,竟然是能融化那冰冷的雪,少年一下看得痴了,他也轻扬起甜甜的微笑。他低低喃道:“其实你笑起来很能迷惑人,让人小鹿乱撞。”离漠挑眉,笑笑装做不知道。
    “我先走了。”离漠轻微的颌首,转身正欲离开,衣角却被人给拉住,“那你,住在那里?”瞥眼少年面红耳赤,离漠弯腰宠溺少年柔顺的头发,用种近乎魅惑的语气,“我们早晚会见的,”她说了句高深莫测的话,少年不懂,但能够见到她就行了,遂笑开眼来。转身走进树林,离漠微翘唇角,抚上那丝帕上绣着的雪狐。
    第二四章 贺礼被盗
    皇子大婚,全国举欢同兴!街道上行人纷纷扰扰,热闹极其,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耀眼大红灯笼晃花人眼。在清雅的房间内,淡淡檀香萦绕稳神,那盛满幽深夜色窗口角落旁倚着人。灿烂迷离的夜光斜斜暖着她半边如羊脂嫩白的侧脸,光辉笼罩她竟然是如此圣!那泛着柔和色泽墨发遮住她的清泉温润清冷的眼眸,那月光在她软唇上跳跃。雅青色的简便和服,边沿上饰着冬日雪花,白袜透露嫩乳色的木屐,紫红色的木屐带。
    瞥见窗口下面来来往往的行人穿着各色的和服,离漠默然,淡淡瞄眼自己身上的和服,唇边扯出一丝无奈,眸色深沉。在秋紫国,只要是重大的节日,人们都会穿上庄严的礼服虔诚的来迎接和欢呼,在某些地方,确实颇像日本的礼仪作风,和服,一向是她最讨厌的衣服。
    “砰砰,”纸门被人敲响,离漠微微敛眸,情绪被隐藏。“进来,”她淡淡道。推开门,穿着一身黑色烦琐的和服的隐辅站在门外,“相国,夜晚婚礼快开始了。”离漠闻言,站起身来,掏出发带把头发直接简单绑上,披上狐肩袄。“那就走吧,”她率先走出门。
    大气雄伟的金殿上,到处是红色的布料,红光闪烁醉迷人眼,一片喜庆。在婚礼前奏,各国使臣正忙在殷勤献礼。正轮到穿蓝色和服的使臣,她打开盒盖,一道银光乍现,刺激所有人的眼睛,那红色礼盒中躺着一颗硕大的纯洁水净夜明珠,发出眩目银光带着点点醉紫。
    “皇上,此乃聚集天地灵气的鸳鸯夜珠,百年难求,愿皇子与火云将军共结连理。”使者说道,让小侍呈上给坐在凤椅上的中年女人。她穿着锈着凤凰翱翔的凤袍,金色的光辉自生威严,细细看眼夜明珠,秋完含笑点点头,挥手退下,“灵然国君,改天朕定去拜访!”见秋皇心悦,使者也笑颜退下去,还炫耀般瞥眼其他送礼大臣。
    在殿外,宫女小侍提着喜色灯笼来来往往,忙得不可开交。“你说礼品不见了?”离漠长身挺立,墨般渲染的黑眸眸底是灯笼的嫣红,看得醉人,却无法发现那隐藏的暗冷。“礼品在秋皇安排的仓库中放置,但我们运出来的时候,里面已经是空白。而且属下还问过守门的侍卫,她们是守口如瓶。”隐辅皱着眉,这下事情可是麻烦复杂了,要是处理不当,肯定要带来许多的麻烦,搞不好还给机会让秋紫国吞并玉离。“你是说,礼品是在仓库中不见呢?”离漠轻挑起眉,唇边凝结着讽刺的微笑。
    “依隐辅之见,这事情肯定是安排好的。在前几次送礼时候,玉离的使者也曾经发生这种事情。但是别国却没有发生过。”她细细想着分析。“所以说,是专门针对玉离这个小国。”离漠看起来倒是漫不经心,丝毫不着急。“您打算怎么做?”察觉她的心思,隐辅问道,她应该有了头绪。“怎么做?本相倒要看看她们怎么做,走吧,陪本相看场好戏。”离漠笑笑走进殿中,刹时所有的焦点集中在她的身上,无非是幸灾乐祸的表情眼神,秋完也满是戏谑,果然是早有预谋。
    秋完挥退了贺礼,挑眉故意看向离漠。“贺礼没有带来,”离漠淡然的笑容看不出丝毫的尴尬,反而是悠闲自得,仿佛礼品被盗不是她的。使者们一愣,都没想到她居然如此直接。“那?”秋完浓黑的眉毛皱起,眼角却挑着看好戏场,等在她的尴尬出糗,然后好好捉弄。
    “难道玉皇如此的没有诚意吗?不想与秋国和好?”她轻举酒杯啜口酒水,富含深意略带讽刺的看着她。“玉国不是没有诚意,而是秋国没有诚心!”离漠淡扫众人,讥讽的笑容浮现。“本相代表玉国的诚意来到秋国,秋国竟然作弄本国,叫本国的面子往那放?”还没等秋完问罪,离漠就已经开始数落,满意看眼呆楞的众人,秋完更加愣眼,搞不清楚状况。明明是她该生气的?怎么变成另外一方了?!
    “本国确实资源贫乏,拿不出无价之宝,但如果秋皇不满意也罢,何必要把本国的礼品调换?还想本相出糗,难道秋国对本国就这样不满?”离漠风清云淡,丝毫不留情,完全不管她是不是一国之君,说出来的话令秋完脸色不停变换,各国的使者仍处于呆楞状态。这年的送礼,好象是大不一样了,使者们纷纷面面相觑,这个玉国传言懦弱最近变性的羽相,不可小看!“等等!”秋完连忙轻喝,语气不象刚才的戏谑,反而有些咬牙愤怒,“羽相凭什么说是本国将贺礼调换?”她斜眼淡然的离漠。
    离漠沉默半晌,“既然秋皇如此说道,那么不证明不行了,”她抬头,眼里浮现的戏谑教人看好象她是胸有成竹的自信。“那么有请秋皇将守护仓库的侍卫叫来,本相有话要说。”离漠微微一笑。秋完皱起眉,最终也挥手下令把人带来。“羽相,人已经带来了,你尽管问吧,”秋完不耐烦的挥挥手。离漠端起酒杯走到两个侍卫的面前,侍卫们看起来漫不经心,“把手伸出来。”离漠瞥眼她们。
    不情不愿伸出手来,离漠把酒水倒在她们的手心上,侍卫惊呼连忙想跳开,“捧着酒,不准放!”离漠吩咐道,她们也只能照做了。各国使者纷纷伸长脖子,她们倒想看看她要干什么?一柱香过后,众人纷纷不耐烦了,她到底想玩什么把戏?过后,终于有人觉得不对劲了,有些奇怪的声音在大殿上轻微的回响。“大家,最好不要动!否则后果自负。”离漠说完,退后几步,挑着看戏谑看着。两个侍卫不明所以。
    那些声音更加明显!“嗡嗡嗡,”寂静大殿上更加听清楚这个声音!
    第二五章 反被捉弄
    终于是觉得手心有点痛,看着那扇着翅膀的蜜蜂停在自己的手心,一名侍卫惊呼急忙用手去赶,那酒水被洒到地上,另一名侍卫也瞪大了眼睛倒掉酒水想搓干手,却是吸引来更多的蜜蜂。离漠挑眉端起酒杯轻啄小口,晓有兴致看的被蜜蜂包围的两人,嘴角勾起淡漠的笑,其实如果站着捧着酒水不动,也许蜜蜂只会蛰手。侍卫在大殿上乱窜,推翻了酒席香果,在心里欲哭无泪,这可不是简单的罪名!
    害怕惹蜂上身的使者和秋完纷纷呆立不动,做雕塑状。看得闹的差不多了,离漠漠然说道,“如果想要远离蜜蜂,就必须把惹蜂上身的祸源浸水会。”那些东西只要到水就会融化。“快快,把她们两个拖到水里!”秋完拍着倚柄急忙下令。半晌,湿漉漉的侍卫才被拖了上来,满身狼狈,被蛰成猪头,惨不忍睹,使者们纷纷把目光转向别处。“本相这次前来,就已经知晓了本国前面送礼的几次记录,发现每次送礼的礼品都不翼而飞,因此准备了一招,没有想到还真是奏效。”离漠轻轻说道,略带讽刺,斜眼与她形成对比满头大汗、尴尬的秋完。
    “如果秋皇还不相信是监守自盗的话,本相还有办法找出礼品在那。”瞥眼尴尬十分、心情复杂的众使者,离漠轻拈起糕点嚼着,风清云淡,悠闲自得。“呃,不用了,是朕疏忽了,没有想到她们居然敢私自吞玉离的贺礼。”秋皇故装怒气冲冲,侍卫们委屈的看了眼自己的女皇。“那么,秋皇准备怎么样?”用手帕优雅擦去唇边的残渣,离漠漫不经心的眼神看着秋皇,看样却是种质问,使者一惊。
    “咳,本国自当赔罪,来人,将十万黄金抬到羽相的厢房内,以表示朕的管教不严疏忽,令羽相蒙冤,希望羽相能够原谅。”秋皇扯扯嘴唇,不经意瞥向离漠,这个台阶,她会给吗?只见离漠的视线只锁定瑟瑟发抖跪着的侍卫,秋完立即领会,“你们监守自盗,令玉离的贺礼无法呈上,来人,下去领五十仗!”秋完恶狠狠盯眼侍卫,侍卫们也只好默默心有不甘下去领仗。“既然如此,那贺礼?”离漠挑眉看着秋完,秋完沉思一会,才说道:“出了如此大的篓子,是秋国的管教不严,还望羽相多多海涵。”离漠轻笑,“秋皇严重了,我等自当听从秋皇的吩咐。”秋完才缓和脸色,危襟正坐。
    殿内宫女小侍来来往往,收拾打翻的桌案,铺好红色地毯,重新摆上美酒香果。离漠端着酒杯轻倚着楼栏,漫不经心摇着酒杯。“相国,要人去看管那十万黄金吗?”隐辅立在她身旁问道。“不用了,本相认为,秋皇应该不想再丢面子了。”离漠微微一笑,还真没有想到秋皇出手如此大方。
    不经意抬眼上空,却发现有团白色正急速下降,瞥见那水汪汪的眼眸,离漠展唇一笑旋身准确接住,那具柔软的躯体正落在她的怀抱中。小家伙怯怯抬头,映入眼帘是思念人的微笑以及那幽深的黑眸,不由得松口气,“还以为我要摔个浑身酸痛呢,然后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少年皱了皱可爱的鼻子。
    离漠瞥眼上面的屋顶,“你偷听哦?”她弯腰把他轻柔放下,少年还赖在她的怀里不走,搂住她的胳膊,她无奈一笑,大臣使者们可都在看。“谁叫母皇那么的小气,不让我进去!”少年嘟起红嫩的粉唇,轻轻磨蹭着她的肩膀,亲昵的模样教年轻使者们心神荡漾。“你这着小调皮!”离漠无可奈何,轻啜口烈性强的酒水。“你喝酒?我也要喝!”少年嚷嚷着抢过她的酒杯一口喝下去,然后喷了出来。“好辣哦!”少年眼泪涟涟看着她,伸出粉红可爱的小舌直喘。塞了颗葡萄,少年的脸色才舒缓过来,甜蜜笑着。“我可是没有剥皮的哦!”离漠淡然提醒着他,少年只是一脸的傻笑。
    “对了,要找回贺礼,你是要用什么方法?”少年好奇宝宝问着她,离漠只是耸耸肩膀,刻意压低声音,凑近他的耳根,“我根本就没有什么方法。”那呵着的热气让少年粉嫩的脸蛋上熏红,“可是,母皇却是以为你有办法找到的,而且你还让那侍卫认了。”少年咬着嘴唇不解。“偶尔动了手脚,我是骗你母皇的。”离漠实话实说,没打算隐瞒。
    少年挑着纤细的眉,坏心眼的捉弄道,“要是我告诉母皇的,你肯定吃不了兜着走。”他咧开唇,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天真如孩子般可爱的表情让人怜爱。“那好呀,以后我就不理你了,你这个坏家伙。”离漠笑笑宠溺捏捏少年小巧的秀鼻。“不要嘛!我不说就是了!”少年见离漠说要不理他,心变的慌乱,急忙扯扯她的衣袖。“骗你的!”离漠微微一笑,恍若是梨花初绽,那柔美洁白的花瓣散发着醉人的芳香,少年迷失了方向。
    第二六章 楚的悲哀
    现代英国。
    “希沃先生,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是酒杯在一起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穿着褐色仿古长衫,领口袖口上饰着层层精美的烫金蕾丝,扣着迷雾般白色的纽扣,衬着那白皙肤色,羽色的长裤更显修长,眼眸那醉人的蔚蓝比天空更加广阔,隐隐是贵族般的气质,透过高大的窗户,那金辉洒在他完美邪魅的侧脸,魅力无限。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抚摩着酒杯,透露出微微不耐烦。“夜对这加烈葡萄酒不满意吗?”希沃先生轻轻摇晃着玻璃酒杯。“我只是不沾酒。”夜楚扬起唇角。
    “呵,相信夜是想念爱人了吧?”随意坐在沙发上的希沃先生淡淡开口,带着戏谑的眼神。中年的希沃先生身形削瘦,穿着宽大灰色的长衫,微微发胖的脸,带有睿智的目光透着那透明的薄片熠熠生辉。被说中心事,夜楚也是微微一笑,“她呀,从小就不爱吃东西,非常挑食,我在想她会不会饿着。”那是种无奈的语气,却可听出他无限的宠溺。真不知道她的胃痛有没有发作,林秘书应该很尽职照顾着她吧?即使是这样,他依旧不放心,她是那么倔强的人儿呀。
    飞机正在回法国的空中,夜楚在贵宾舱内的羽垫上坐着,交叉着修长的双腿,在腿上放着个相簿。低垂着眼帘,那睫毛覆盖下的双眸是认真与专注,深深的爱恋。翻过一面,那桃花色的薄唇微微翘起,白净的手指抚着相片上米色花裙迎风飞扬的女孩,那双淡漠的眸子是正是别扭,那是在她四岁时候,她第一次穿着裙子照相。不停抚着,那涌现的爱怜更加将他眸淹没。“我是那么的在意你,”叹了口气,他把相簿紧紧拥在怀里,那般轻柔。怔怔愣了许久,“可是你却要把我排斥在外......”低不可闻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一下飞机,顾不得时差,急忙招车去离漠的别墅。不知道为什么,从他下飞机开始,他的心就变的慌乱极其。这十天内,她过的还好不好?稳定了心绪,夜楚强装笑脸,扭转钥匙开了房门。干净整齐的房间静悄悄的,夜楚蹙起俊眉,看着窗外的夜色,隐星在天空高挂,空气中清爽的感觉令人沉醉。夜楚无奈摇摇头,关上窗户拉好窗帘,她还真是令人担心,睡觉不关窗户可是会着凉的。沉默了半晌,夜楚陷入柔软高级沙发上,不时瞄眼打开的门口,看她回来了没有。
    一夜,他等了一夜,可是却没有等到她,他心慌了,她怎么不回家?整夜未眠的夜楚急忙拨通林秘书的电话。“总裁吗?她昨晚去陪轻夜小姐参加聚会。”林秘书从合同上抬起头,听着电话。“可是她整天晚上都没有回来,”夜楚的声音有些慌乱和疲惫,暗哑着嗓子。结束了电话,夜楚疲惫瘫在沙发上,无力喘着气,昨晚打开大门透来的凉风使他有些头痛。“漠...”缓缓叹气,夜楚抚着发烫的额昏昏欲睡。
    到了中午,手机铃声响起,夜楚头痛欲裂的坐正身体接电话。“她不见了吗?”欣喜若狂的表情立即被水熄灭,“砰”的一声,那昂贵的手机摔落地上,那精致的外壳破裂了。“是,从昨晚总裁就开始不见了,她......”手机通讲还没有结束,夜楚就已经懵了。他发狂般冲出门,在街上一遍遍徘徊寻找,从中午找到隔天,却始终看不见那双茶色淡漠极其的眼眸。面对着蔚蓝浅浅的天空,深沉的大海,他静静蜷缩在沙滩上,一言不发。凌乱的黑发,憔悴的双眼,那尖刻的下巴已经长出茶青色的胡渣。英贵的黑色西装满是叠痕水迹,早已经不见当初的英俊。
    “你到底去那里了?!”夜楚痛苦的嘶叫,如野兽在做困兽之斗,想要爆发。那细长的眼角竟然是透明的液体,静静划过他的脸,滴落到柔软的沙滩,漾开一个小圆圈,那是他爱的弧度。打开手机,他迅速留下一句,“林秘书,我要漠离开之前接触过的人名单。”然后迅速关机!他的眼眸忧伤是仇恨和敌意无法遮掩的,夜楚卷起疯狂的笑容,“敢让漠消失的人,我绝对不放过。”夜楚暗暗咬牙,眼神蓦地变冷,嗜血,竟然比那阎王更加可怕!
    轻易消灭完一个又一个的作怪蚂蚁,夜楚却没有丝毫的高兴,凝视着她变空的房间,心不由酸起来。真是可悲,他竟然只能够睹物思人?默然坐在存有她气息的沙发上,再一次翻开了相簿,回味夏天之前的心动,穿米色花裙的她轻易夺取他的视线,第一次教他心动。指尖抚过她那双茶色深邃的眼眸,再次的心跳加速,指尖上,却是冰冷的刺骨。半晌过后,是轻不可闻的叹息,却是他心头中最沉重的负担。
    第二七章 刻意为难
    不愧是秋紫国皇室的婚礼,所有的一切都打扮得辉煌奢侈。离漠漫不经心扫过造型精致美观的青铜酒杯,浮现诡异的微笑,秋紫国真的很富有呢。光是长云皇子的陪嫁嫁妆就令人眼红起贪婪之心,散漫看着整个婚礼的进行的全过程,直到结束。一对新人已经在火云将军的府上回房,接下来就是开席的时间了,离漠缓缓扬起笑容,流转黑水晶般质感的眼眸微微眯起,蕴藏着雾气令人捉摸不透。
    先前的点心又被撤下,换上更加豪华美味的精致菜肴。小侍整齐上菜,缝隙间,瞥眼看见对面的少年对她绽放的纯真微笑,离漠点点头默然,他果然是皇室中的三皇子,秋纯然。手帕上的雪狐是秋国的象征,非一般富贵之人可拥有,而且从他的言行举止,不难就可以判断出他的身份。优雅执起筷子,将片笋肉放进口中细细轻嚼,目光不着痕迹划过每人的神色。
    “如此喜庆节日,众大臣们与各国的使者,不如出题热闹下。”秋完有意无意瞥眼离漠,只见她悠闲淡雅,恨的她牙痒痒的,十万黄金可是不小的数目,而且刚才差点让她女皇面子荡然无存。众大臣与使者们当然知晓女皇的意思,秋纯然咬住下唇,略带担忧看向离漠,她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挟起水晶饺子放入口中,如贵族般的修养。“敢闻玉离国的羽相文韬武略,今个老臣想来请教一下。”说话的是名老者,她头发半白,那双清明的双眼透露出狐狸般的奸诈。此话一出,纷纷有人惊叹。“前大人请说,”离漠微微一笑,顿显浅浅淡淡的梨涡,清雅及至,把盛装而来的皇子们迷得昏头撞向的。
    秋纯然皱起柳眉,前清是翰林院的院长,也是秋紫赫赫有名的学者,在这片大陆上,最有渊博的人怕是非她莫属,她不过是新秀,真的有把握吗?“既然这样,老臣便来领教了。”前清微微点头作揖,离漠回敬。“水冷洒,一点水,二点水,三点水。”前清斜了她一眼,带着傲然,众人哗然,不愧为翰林院长,一出题就出那么难的。“麻烦请羽相说出下联。”秋纯然思索了会,正准备站起来。离漠扬唇,“丁香花,百字头,千字头,万字头。”那般轻松就说出来了,前清的眼神暗了暗。
    “寸土为寺,寺旁言诗,诗曰:明日送僧归古寺。”她再次出题,语气间有些自信,大臣与使者们都等待着离漠的笑话。离漠微微沉吟半晌,“双木成林,林下示禁,禁云:斧斤以时入山林。”她还是轻松对了出来。前清的眼神发亮,兴趣被挑起,“阎锡山过无锡登锡山锡山无锡。”越来越难了,晓是有些诗底的人都难以回答。“范长江到天长望长江长江天长。”顺手拈起透绿的糕点,离漠漫不经心回答。秋完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个人,该不会那么完美的过分吧?
    前清对她的态度渐渐转变,听者的兴致更加高昂。“新月如弓残月如弓上弦弓下弦弓,”思索了半会,她终于说出上联。“朝霞似锦晚霞似锦东川锦西川锦,”离漠微笑端起了酒杯润润嗓子,这个人果然是嗜书成命。“乾八卦,坤八卦,八八六十四卦,卦卦乾坤已定。”前清捏紧着衣衫,德高望重的她竟然像个孩子般紧张,带有皱纹的额冷汗涔涔。“鸾九声,凤九声,九九八十一声,声声鸾凤合鸣。”迟疑下,离漠还是对出下联,微微有些不耐。前清正想出出上句,却被秋完制止,“爱卿不妨出些更有深度的上联,朕相信羽相对这些了如指掌,”秋完勾起耐人寻味的微笑。
    “大人不妨试些你没能解过下联的上联。”此话一出,众人喧哗,前清大人可是最有渊博的学者!这样说,无非是要证明她比前清更加的有实力?只见前清没有任何的尴尬,反而更加是兴致勃勃,双眼发亮盯着离漠,终于出了上联,“烟锁池塘柳,”话毕,全场静默。秋纯然轻锁起眉毛细细思考,那盛满纯真的脸蛋上是凝重与认真。“前大人的问题果然有难度,”离漠静然笑着,说出的话把前清兴致拉了下去,前清兀自喃喃自语,“难道还是解不出来?”听此,秋完更加是得意。
    “此对有非常多的答案,要是从中选句,本相的答案是:炮镇海城楼。”离漠轻微的笑道,恍若是天边的隐星。前清一听,慢慢的分析着,恍然大悟,心中激动拽住离漠手臂,离漠淡漠的眸子顿时冷寒一片,里面的寒冷教人感觉死亡来临,但随即快速闪过,又恢复风般优雅淡漠。“羽相果然是个人才!”前清激动喊道,“前大人缪赞了,本相略有研究而已。”离漠不着痕迹的退后点。瞥见前清的激动,秋完的脸色相对较黑,待有人上前附语,秋完的脸色才缓和点。
    “既然羽相如此的高才,那么朕也来出题好了,”秋完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暗暗挑衅。离漠挑起眉,胸有成竹淡然道:“那么秋皇请出题。”离漠拂过覆盖眼眸的碎发,那红光散落在她的眼眸里,魅惑撩情,偏偏还有着疏离的淡漠,泛着透亮色泽的嘴唇勾勒出醉熏人的弧度,似笑非笑迷煞人眼。秋皇扬起诡异的微笑,拍拍手,立刻有人抬上几个大箱子,她颌首命人打开箱子,霎时,耀眼的金光从箱子里放射出来,震的在场的众人晃花了眼。竟然是都是黄金!
    “这十万黄金要去买什么才会吃不饱呢?”秋完似笑非笑睨着她,似乎料定她回答不出来。“如果羽相能答出来,朕就把这十万黄金当作解答费!”此话一出,满场寂静,秋纯然一脸天真吃着好吃的点心,前清则是很认真思考着。其余人纷纷噤声看着解答人。离漠只是长眉蹙起,如果说秋国是强国的话,如此的君上真的能管理好秋国吗?“怎么?羽相为难了吗?”秋完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轻蔑。“鲤鱼!”离漠似笑看眼秋完,只见她瞪大眼睛,“什么?”离漠眉峰轻挑,“买鲤鱼,把鲤鱼的两条须斩下来。陛下,您说要多少条鲤鱼须才能吃饱呢?”她微微笑道,如湖水般清澈且淡漠迷离的双眸蒙上了戏谑之意。
    第二八章 乞巧前奏
    婚礼结束都已经有几天了,这些天离漠到处出门办事,与秋紫国的店铺商人谈判投资,至于资金,当然是那二十万黄金。这天离漠又是浅眠醒来,穿好正装,又准备去城南的一家开得火热的大酒楼会会老板。没有想到,今天居然来位意外的客人。“纯然?你怎么来了?”离漠颇感意外,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来她住的房间,女尊的国家里,男子不都是害羞守礼节的吗?虽然她曾见过几个异类。“打扰了,”纯然摘下帽子微微鞠躬,“进来吧,”离漠噙着淡漠如风的微笑,礼貌请他进入房间,即使这与礼节有些相撞。这里,果然是半个日本。
    秋紫国确实冷,在街道上行走肯定寒风袭体,她可是瞧见他是走路来的。纯然一袭棉质的风衣,加上几层保暖的衣服,皮制的长靴,他依旧冻的小脸通红。“喝茶暖暖身子,”离漠转身倒杯沏好的铁观音递给他,纯然伸手接过小啜了口,呵着暖暖的热气。“很对不起,打搅到你的出门了。”看着离漠装扮正式,纯然水汪汪的眼眸浮现抱歉的眼神。“别放在心上,我也很想见到你呀。”离漠笑着揉揉他因戴帽子而凌乱的头发,那粉嫩的脸蛋上立刻浮现了浅浅的红晕。
    “有什么事情吗?”离漠在他的前面盘腿坐下,那双黑眸看不出什么思绪。“明天就是乞巧节了,”纯然捧住杯子,注视着升起来的暖气。“乞巧?”她不由得望向窗外,那正下着鹅毛大雪,萧条街道上的行人匆匆走过,乞巧节不是在晴朗的夏秋之间?现在可是冬季。闻言,纯然不由得一愣,随即唇角弯起,如水面上的睡莲轻轻晃动摇曳,如此的纯然。“果然是这样。秋紫国因连年都下雪,因此外来人都会认为是冬天,没有明显的季节限制,实际上这里还是以月份温度来划分四季。”纯然解释道。
    离漠站起身走到窗边,伸手触碰那飘落下来的雪花,在自己温热的手心下展开融化,那冰凉的水划过指缝,滴落地下一片惆怅冷然。“是么?没有限制的冬天。”离漠喃喃的道,语气之间多了份浅浅的柔情。“离漠,”纯然轻轻的呼唤道,她,为何这般的忧愁?“没事,有些伤感而已,”转眼之间,她又恢复到以前淡雅如风的模样。“既然是乞巧,那你想要做什么?”离漠轻笑,倚窗笑望着他。风轻轻扬起她的墨发,掠过她那滩恍如清泉、晨露的双眸,那般清冽透亮。
    纯然怔怔失神,随即抹红色的胭脂熏染上,春水透红般清澈。“我想,”他顿了顿,似乎为下句出口而感到羞涩不好意思。“你想什么?”离漠拂去从窗口飘来落到他头上的雪,晓有兴致瞧着他嫣红的脸。在秋紫,乞巧节也是男子们寻找心上人的最佳一日,鸳鸯凑合的率数非常高。“我想到时候你能陪着我去,”他说完,脸儿低得更低,忐忑等待她的答案。“我愿意。”那句话就这样轻易的说出口,纯然抬眸愣愣看着她。“陪如此可爱的皇子,我想没有人能够拒绝。”离漠微微一笑,纯然咬住水唇,那双秋水纯眸一片桃花嫣红。
    离漠瞥眼瞧见在雪地上扬起微笑蹦蹦跳跳的人儿,嘴角的弧度不断扩大,只有那眼里的冷寒比那雪更加冷冻。
    转眼就已经到了乞巧那天的晚上。和服是由秋皇命人送来的,如此重大的节日,全国上下都举欢,皇室当然也要参加,游玩街上。离漠今天穿了件浅青如草的和服,饰着淡淡的长竹,使她的气质更加温和斯文,因是别样的乞巧,如舞会般戴上遮住上边脸银白铁面具,神秘诡异。在皇子,她一眼便认出了他。穿着樱桃颜色的和服,淡白色的百合,涂黄的木屐和灰色的木屐带,带着羽毛茸茸的面具,白嫩的手持着描绘着梨花的绘扇,气质清纯若水,如在夜里悄悄开放的纯色小百合。
    第二九章 木雕猫熊
    由于是选伴,大臣的女儿们及皇室的皇女们纷纷在选人度过乞巧,主要是为讨佳人的欢心。为了这个佳日,所有人都精心打扮一番。“我有资格能陪你一起度过乞巧吗?”穿着蓝色和服的女子向秋纯然邀请道,挂着讨好的笑容,那双眼中尽是迷恋和贪婪。纯然咬住下唇,那水透亮的双眸望向那人站的地方,发现她居然不在?心蓦地变得慌乱如麻。“我,”他怔怔半晌还没有回答。“美丽的人儿,让我带你去度过个快乐的乞巧节吧!”又有位穿着灰色和服的女子说道,她的表情轻佻,眼儿眨眨似乎在放电。纯然失落的望着脚尖。
    “可以让我陪你吗?清纯的百合儿?”忽然,有低沉迷离又不失柔和的嗓音插入,纯然惊喜的抬眸,如眼帘的是她含笑的黑哞,璀璨如华星般耀眼。离漠轻轻把刚摘的百合别在他的衣襟上,纯洁的花瓣沾染了透莹的露珠,似镶进的琉璃珍珠,清甜凉爽的芳香令人沉醉。离漠弯腰伸出手,绅士邀请着他。纯然微微一笑,递出白净小手,与她并肩走着,观看着街道上的热闹与繁荣。多少双双对对牵着手甜蜜的笑着,纯然抿唇悄悄瞥眼离漠,灯火染红了她的半边脸,恍若被红辉笼罩,那唇上跳跃着的烛光,添了抹惑人的红。
    “想玩什么?”离漠转头看向他,发现他正看着她怔怔出神。“怎么了?”离漠不由轻笑,纯然才回神来,低着脸挂着浅浅的微笑。“好可爱的猫熊!”忽然,身旁的人发出一声惊叹,离漠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是个刻着熊猫形象的木雕,绘上了黑白色彩,更加生动传神,在众多的木雕中脱颍而出。“等我下,”她轻拍拍他的头,挤入热闹的人群中,原来这是个猜谜会子。
    “我想要木雕猫熊。”离漠向摆摊人笑笑,此话一出,刚刚热闹的人群静下来了,纷纷以惊讶的眼神看着她。雪狐是秋紫国的象征,那么猫熊就可谓是神品了,是代表和平的象征。因为是神品的级别,谜语难度当然是超高的,几乎到现在还没有人拥有过猫熊木雕,在乞巧节日过后,这些猫熊木雕可会被回收的。
    “老板,出题吧。”离漠眯起那黑眸,流光异彩沉淀在她深沉的眸底。老板是位中年女人,虽说是熊腰虎背,倒也憨实忠厚。“****落黄昏,请猜个称谓。”老板把擦汗的汗巾甩在肩膀上,开口问她。许多都在冥思苦想,默不做声。“酒鬼,”离漠轻扬起唇角,勾勒出迷人的魅力弧度。
    “敢问小姐是如何猜出的呢?”老板好奇的问道,围观的人也赞同点点头。“面顿读为“**云/雨落/黄昏”。将“魂”字的云销去,余下鬼。雨落为水,扣氵。黄昏,天将黑,十二时制为酉牌。”离漠缓缓解释道,清亮的眼眸望向老板,低头浅笑,“不知道我猜的符合老板的答案不?”老板愣住,急忙笑开来,“小姐果然有有底子的!”轻拽衣袖,离漠转眼纯然,顿时,目光交接,那黑如珍珠般纯真无暇的眼眸泛起了波纹,他急忙低头,唇边却拉开小小的距离。
    把视线重新转移到中年女人的身上,“老板,你还有难题吗?”捋了捋遮住眼睛的碎发,离漠轻声问道。“哦,你等等!”老板蹲下在找箱子,人群纷纷不知所以。过会她才站起来,手里还拿着张泛黄粗糙的纸张,憨憨笑着,“因为这些年的乞巧节没有人能够答对第一个问题,所以这个问题我都没有拿出来过。”老板咧开嘴,瞧了一眼,“新月映,残花叠,孤桥远逝人踪灭,猜个九笔字。”她挠了挠头说道。这下人群可是全部都沉默了,不时窃窃私语交换着答案,这题太有难度了。“皆。”清冷悦耳的声音再次温润响起,所有人一至把目光转移到她的身上。
    “这个,我不想回答,轻易的回答就没有什么趣味了。”离漠轻笑,那眯起的眼眸瞥生了份警惕。“老板,如果我答对了,那个木雕可以取下来吗?”她淡然的问。老板一愣,随即也呵呵笑起来,把那猫熊木雕给拿下递给她。“小姐果然是聪明!”她赞叹道。离漠笑笑不做答,转身走出人群之中,人们纷纷给她让路,这个猜谜高手。“喏,”离漠把木雕塞进那白净的手心中,纯然抬起双眸看着她,那上面覆盖层飘渺的雾气。“谢谢,”纯然攒紧手中的木雕,那心猛然蹦跳起来,粉色窜红了耳根。
    第三十章 情人之吻
    扬唇展眉,星眸璀璨如华璃,离漠揉揉他的发,笑说:“不客气。”纯然低着头,抿住水嫩的软唇,精致的娃娃脸蛋上是淡淡的羞涩,水色的眼神是隐藏的恋。“走吧,你还想去那?”离漠愉悦的牵起他的手,在繁华热闹的街道上看着形形色色的摊子活动,听着喜怒哀乐的声音,这刻,好象是停止了时间。纯然悄悄抬起眸瞄眼身旁的人,接触到那柔软温热的掌心,心跳的频率是那般的清晰,只要能陪在你的身边,什么都无所谓了,他弯起了嘴角,幸福甜蜜在心口蔓延冒泡。
    挺拔翠青的竹在月光的映下,镀上淡淡圣洁的光辉,迷离扑朔,那竹叶上的红纸与竹签就恍若是一根无形的细线,那叫姻缘。“你要许愿吗?”离漠望着翠竹轻笑,那笑声格外的清脆如奏乐般动听。纯然眸含春水,把携带来写上愿望的红纸贴在竹叶上,用竹签固定住。纯然望着红纸发愣,唇角翘起拼凑个甜蜜的笑容,默默闭上眼睛,双手虔诚合十,在心里期待着。
    半晌才张开水亮的眼睛,咬住红唇瞥向离漠,小声的问道:“我可不可以得到你的吻?”他的耳根在发烫,心脏在快速燃烧。离漠的眼里迅速闪过丝复杂的情绪,泛着水泽的薄唇微微勾勒出心跳加速的迷人笑容。弯腰,渐渐靠近,摄人心魂的黑眸锁定住那含粉的娇颜,那流转着琉璃质感的水眸盈盈透亮,浮现着粉色的羞涩,小巧精致如樱化般嫣红的唇瓣,令人心神难耐。鼻尖轻轻凑到一起,纯然感受心跳窒息的感觉,闭上了眼睛,感觉热气在身边围绕,暧昧在流转。
    等待的温吻是迟迟不落,纯然正想睁开眼睛,却被搂住纤腰,倚靠在胸前,脸颊贴着温热的颈,安心温润的声音传来,“闭上眼睛,别看。”离漠搂住纯然飞跃后退几步,飞镖镶入竹中,竹子立刻变的紫青发黑。“什么人?”她轻喝道,黑眸一改慵懒漫不经心,变的犀利如锋,寂静的竹林里只有风吹过沙沙作响。“乖乖待着别动,眼睛千万不要睁开,”离漠套上了透明如纱的冰凉手套,对着他嘱咐道,纯然抓紧了她的衣襟闭眼点点头。细小的声音划破浮动空气,她侧身偏举手,指缝中多了几根细小的银针,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耀眼透亮的辉芒,那在黑夜间隐藏的红线更加是明显!
    离漠握紧着针,对面的操控者正在暗暗用力。被线触碰到的竹都割下倒地,离漠暗了暗眼神,系在针上的红线肯定不是普通的线!不现身?离漠勾唇,皎洁的辉芒沉淀在她水润淡漠的眸底,月光笼罩下的她恍若神女。“抱紧了。”她淡淡的说道,随即飞跃起来,手中的针线没有丝毫的改变,不由蹙起俊眉,这人,究竟是谁?在暗处,月光照不到的地方站定,对方还是没有什么举动。终于,是风衣在空中翻动的声音!
    漆黑融入暗夜的猩红风衣,苍白没有血色的脸被蒙上了淡淡的暗影,黑色的头发遮住他的半边脸,他缓缓抬起头,令人心惊胆战的双眸泛着暗红诡异的色泽,如死人的眼神没有生气可言,地狱般的阴冷,单膝跪地,苍白的手缠绕着红线,依稀可以看到淡色的血管在流动。高级死士,离漠的眼神更加灰暗冷漠。在转眼间,他已经来到了面前,那散发着冰冷凉气的眼眸已经紧紧锁定她。离漠眯起眼眸,再见时候已经拉开了好一段距离。扬手一挥,那银针镶入了竹,那线转变了方向。
    “羽离漠,我的妻。”他缓缓从冰冷的唇吐出几个字,抬眼看着她,虽然依旧没有什么情绪,离漠一愣。“羽离漠,我的妻。”他重复道,声音冰冷的可怕,如掉入了冰窖。离漠扬手,眼神泛寒制止道:“你究竟是谁派来的?”既然能说出这些话,那么肯定就不是死士。他默不做答,只是扬手将手中的东西抛过,离漠伸手接过,还未来的及认清是什么东西,“下月初五,我们将在冰龙城拜堂完婚。”他启唇,苍白的嘴唇蠕动着,然后转身跃上竹顶,消失不见。
    真是奇怪的人,离漠看眼手中的东西,那赫然是令牌,触手冰凉,扬起手让它暴露在月光下。整个令牌是透彻的,如水般流动着,透过明亮的月光,她看清了那是条腾云驾雾的冰龙。不动声色把令牌收进衣中,离漠意味深长瞥眼前方。恢复了心绪,离漠低头看着他,俯身渐渐的把唇凑上去,贴合在一起。“唔...”他不自觉轻哼了声,微微张眼,眼神似水,蒙上雾气显得迷离。清晰般瞧见她修长如剑的俊眉,纤长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俊美的过分。就这样,着迷看着她,心跳不曾慢过。
    轻轻的浅尝触碰,离漠睁开眼眸,那安静的清潭似乎有了波动,微微站起身,离开了他红嫩的唇,白净的手指穿过他柔软的发丝,感觉小手悄悄搂住她的腰。尖细的下巴抵着他的发顶,轻嗅着百合清香的的发香,离漠那双黑眸墨一样深沉难测,望着那月牙,她的眼眸再次暗下去。思索着那冰龙令牌,难道,羽离末以前的身份不是表面那样的简单?
    第三一章 暗夜之客
    端详着令牌,那刻着的冰龙气势磅礴,令人生畏。不由得想起那名男子的话,冰龙城?离漠微微蹙眉,从来还没有听说过还有这样的城,在记载的书上根本就找不到一点资料,难道是隐世?简直没有一点头绪。烦躁把头仰上,吹熄唯一照明蜡烛,倚靠着椅子看着屋顶,企图能得平静点。静下心来,只能听见风拂过树叶的声音,大开的窗户刚好凉风吹过,漫不经心瞥眼窗外,一个黑影刚好如风快速闪过!离漠眯起眼,疾风般从窗口跃出,追着黑影。
    黑影似乎注意到她,回头瞥眼她,宛若浅青琉璃的眼眸,月光下的闪耀,透露出些许讥讽。第一反应,眉心皱起,这人难道认识她?速度不由加快。似乎是故意引诱她的,在离开迎使馆后来到了了无人烟、杂草丛生的空地上。“喝!”一声清脆的娇声落音后,一条泛着银光的鞭子从面门直袭来!离漠迅速抓住即将落下的鞭子,映入眼帘是清秀的脸庞,还有那幽怨生恨的眼神,奇异的浅色雪眸,她眯起眼,这个少女绝对不是刚才的那个人。只感觉手心一凛,鞭子从空中划下,想抽到她的脸上。
    离漠旋身抓住鞭子跃到少女的身后把她捆绑起来,顺便点穴,然后利落翻身站在她的面前。一身雪白如梅的披风,在幽深暗夜间极为显眼。“哼,明明就是黑色的眼睛,还神女?我看是傻女!”少女看清她的眸色,将下巴抬的更高了。“你这傻女,快把我给放了,小心我哥把你杀了!”少女不甘轻喝,美目几乎要喷出火焰,死死盯着她。傻女?离漠显然对这个词感到不舒服,手中握着的鞭子刹时结起了冰霜,但少女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反而是越来越傲。“哼,本小姐天生就是掌控冰之元素,就凭这些,你认为耐我何?傻女!”少女啐了口,满是不屑。
    不经意瞥眼她额上的雪点,她顿时有了领悟,“是吗?”离漠似笑非笑睨了眼这位刁蛮又没有头脑的小姐,鞭子泛起的寒气被炽热的热气所取代,果然少女的脸色大变。晶莹的额上渗出了冷汗,白嫩的脸蛋更加惨白,浅色的雪眸正承受着被火焚烧的痛苦。“焚哥哥,快来救小樱。”她痛苦轻声低喃,嘴唇苍白,离漠嘴角弯起。“这位小姐,你的惩罚未免太过了吧?”蓦地,传来低声轻笑,那声音格外悦耳如天上仙乐。“我的惩罚,从来就不留情的。”她淡淡说道,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
    一袭幽绿色的风衣,可以看出身形高挑纤细,风衣盖住他的上半边脸,浓浓的阴影更加模糊他的面部轮廓,唯一能看清的是他那泛着水般色泽的唇,极其魅惑人心。“是小樱不懂事,不知道小姐可否看在在下的面子放她一马?”男子的喉结滚动,唇边掠过盅惑众生的笑容,竟然将月也失去了光芒。“那好,接。”离漠淡然将鞭子收回来,挥手朝男子袭去。
    第三二章 何是神女
    男子从喉咙深处传出低笑,电闪雷鸣间已轻松抓住那朝他挥来的鞭子,唇边绽开抹舒雅的笑,“小姐果然令我刮目相看。”他微微抬眸,在风衣覆盖下的浅青琉璃色的眸,仅仅只是烂漫一瞥,世间的绝代风华尽显。离漠敛目,星光点点沉淀在她眼下,水泽流动,复杂难懂,抿着淡色的唇,细细想,做出最完美的分析。
    “你是何人?”她淡然沉静问道,手中捏住的鞭子暗暗发力,面色依旧完美如斯,没有找到丝毫的破绽。“小姐认为,在下该是何人?”男子勾唇浅笑,斜睨着她,眸光澄澈隐带戏谑和玩弄。离漠唇瓣掀了掀,“苍龙城,与冰龙城敌对。”离漠淡漠的看着他,不着痕迹滑过那怨恨少女的腰侧以及男子挂着的令牌,这些人,为何要找上她?如此诡异的出现,还是那言行举止,肯定是另有所图。
    “啪啪!”清脆的拍掌声的响起,在这寂静的暗夜尤为刺耳,“不愧为神女,天资果然过人。”离漠俊眉一挑,细长的眼角挑起淡漠疏离,和难以理解的疑惑。神女,她不止一次听过这个陌生的名词,这与她到底有什么关系?“感问阁下,离漠的身上可有你们要得到的东西?”她笑道,唇边凝结的笑意是那么的明显,但笑意不达眼底,伪装,从来就是她的天性。
    男子似乎意味深长看眼她,那里面的信息是什么?太快了,她只能扑捉到一丝野心和占有,果然是有阴谋的味道,她低帘着眸,掩盖去里面的讽刺。“有时候,触怒了不该惹的人,反而是得不偿失。”离漠放开鞭子,任其垂落,晓有兴致瞧着他。男子只是在打量着她,不语,她能感受得到男子的眼神,正如她平时所隐藏的,像猎人锁定猎物的眼神,那是算计的目光。又是个游戏?离漠感兴趣的轻笑,所谓的猎人与猎物的游戏,她可是最感兴趣的。如果他是想,她不介意当个引诱猎人的猎物。
    尔后,她才听见他低声笑了,没有先前的讽刺,多了份改变的兴趣。“阁下,夜已深了,离漠也该歇下了,两位请便。”她说的斯文有礼,大方得体,嘴角噙着风清云淡的微笑,淡雅如菊,长身挺立修长如竹,绘出柔美的水墨画,隐带着江南水乡的沉静性子,指尖不经意一弹。莫名被小石子击中,少女身形一动,看着远去优雅的背景,她急的跳脚连忙想追上却被男子给拦住了。
    “焚哥哥,我要去杀了她,这样她才不会做哥哥的新娘!她才没有资格做哥哥的新娘。”少女露出个狠戾的眼神,暴现杀机,那额上的雪花点颜色更淡,隐隐若现。“凯娜,乖,这次听听焚哥哥的话。”男子爱怜抚摩着少女柔顺的发丝淡笑,唇角翘起,勾勒出倾国的笑容,颠倒众生!浅青琉璃的眸却是别具深意,还真是个有趣的人,他倒不忍心了。“可是!”凯娜咬住略带白雪的嘴唇,心里更加的不甘心。“凯娜,走吧,”男子的微笑令她的火气消了不少,凯娜只能恨恨看着她的远走,直到背影消失。不自觉捏紧拳头,可恶,她绝对不会让她成为她的嫂嫂的!哥哥只能是她的!
    第三三章 故事少年
    刚与西楼谈判好交易之事,离漠现在在回迎使馆的路上,刚路过一个偏僻小巷,她不由停住脚步。寻声望去,几名十几岁的孩子正围着一个人群殴,下手狠利,嘴里还念念有词,说什么灾星扫把星,祸害人间。她抱肩,晓有兴致看着,那个被打的人,分明就是个身强力壮的少年,他为何不还手。少年似乎注意到她,朝她瞥去一眼,随后又任由踢打,丝毫不还手。离漠怔住了,那眼神分明是已经到了绝望的极限,仿佛窥清世间丑陋,是什么在苦苦支撑着他?“别打了!”她轻喝阻止道,只因他的眼神与她相似。
    几名孩子果然停下来,略带敌意的目光盯着她。“哼,我看这个女人与他是同伙的!”其中一个孩子撇撇嘴,不满说给同伴听。“那我们一起揍她!跟灾星在一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大孩子啐了口,离漠嘴角泛起冷笑,表面华丽的秋紫国不过如此,她见得多了。“想和我过招?”她淡淡问道,脚尖挑起乱放的砖头,用手漫不经心一劈,立刻做为两半掉到地上。孩子们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恐惧,有几个不甘心的瞪了她一眼,跑出了小巷。
    “为什么不还手?”她倚靠着墙,问道,那双被灰色蒙蔽的双眼更加低沉,没有生气。“你,没有必要救个废物。”终于,她听清是清越柔和淡淡的嗓音。若是乞丐之人,那会有如此清越的声音?他是有故事之人吧。“废物?”有谁会说自己是废物?即使秋紫这是个女权至上的国家,男子未必不可做出一番事业。况且他还可以到别的国家。少年只是嘴角泛起没有情绪的笑意,目光依旧灰沉如尘。“即使你的武功被废,你也不应该说出如此丧气的话。”离漠俯身攫住他的下巴,少年的脸庞很脏,布满灰尘,而且全身发出难以接受的恶臭,衣服不过是块烂布。
    被迫抬头,少年看清女子的脸。清雅绝色的容颜,像盛开的清水芙蓉,高贵清雅的气息,但那双黑眸却彰显着她的内敛与隐藏的狂妄自信,她只是很擅长的收在眸底之下而已。即使是被抬头,他依旧沉默不语,在他看来,他根本就没有说话的资格。“你说,为什么要自生自灭?”她捏着的力道不断加重,几乎能听见咯咯作响的声音,而那安静无波的双眸没有任何波澜,没有丝毫的愠怒。“你说,一个亲手杀死亲父母兄弟姐妹,被族人挑筋脉逐出家族的人,还有资格生活吗?”他叙述着,那语气平淡似乎不是他的事。
    离漠的眼神晃了晃,扯扯带有一丝冷凝讽刺的嘴角,她的眼神更加逼迫急切,但说出来的话却是那样的淡薄。“为什么不可以?”她只是问道,坐在他的旁边,与他静静望着不堪泥泞的地面。
    为什么不可以?少年的眼神被骇住了,他不由偏头看着她,那混沌的双眼终究是被拨开了些许清明,尤带着雨后空气的清新,丝丝清甜渗入人心。从来没有那样的说过他,他杀死至亲是罪无可恕,每个人都要他死,要他如狗般愧疚的苟且活过,但是没有人,对他这样的说,心弦不由被扣动了。但是,想到那个晚上,他的心猛地被一阵,唇边蔓延苦笑,他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界上,他是罪人,这是无法脱下的名,是他一生的枷锁。
    第三四章 不做弱者
    “背叛亲人的滋味如何?”离漠偏头斜睨着他,用他的语言举止,她差不多可以猜到他现在的心情。若他真的是丧心病狂杀死他的父母,那么他不应该悔恨,不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那可能的原因就是,是他错杀父母或者是别人所设下的陷阱。而她,感觉他的感觉,她选择后者,也许少年此刻还未知道他掉下陷阱的事情。少年微扯嘴角,蒙上层阴鸷与无奈,即使不是他亲手杀死父母,可是父母却因他而死,那样温暖的笑容,那样严酷的面孔,那样天真的眼神,那样忠诚的誓言,恐怕都已经被自己亲手埋葬了。他听见心底破裂的声音,他听见全世界的人说他有罪,他听见心里澎湃的罪恨,一点一点的积压,一点一点的要将他窒息掉。
    面对她这个陌生人,他竟然再次破例要将自己的事情倾吐出来,或许,是因为她身上与他相同的气息,让他在无形着依赖着她。终于,她听见他清越柔和略带悲哀的声音响起,开始讲述他的故事。“我的父母,出生在如水般安静的江南,虽然我父母做的是小本生意,可是父亲却是接管九大世家之一的清家族长,而母亲却是琴魔教的教主之女。”听到着,羽离漠眯起眼,脑里闪过一丝了然,原来,他就是十年前传言杀死清族长与琴圣女的男孩?背负着世人所谓弑父杀母、毒兄奸姐的罪名,背负被人唾骂的枷锁。
    “我们一家本来是很快乐在一起生活的。每天清晨,我都可以看见母亲的笑容,在我练功累的时候,总会招呼着满头大汉的我,说‘娃儿,累了吧,娘煮点菊花差,喝口缓和下体力’,母亲总是用她开朗慈祥的笑容,安抚着我的心底的烦躁。在那时候,她总是喜欢揉我的头发,搂着我一起在树下乘凉,陪着我去看星星,在睡不着的时候,她会用软软柔和的声音唱着歌,那歌声真的好美好美。”少年说道,目光终于渗出了除了灰暗之外的爱恋以及柔情。离漠的心猛然被撞击一下,使她不由把头仰得高高的。
    “父亲,总是会严厉的责罚我,当我练功不够认真的时候,顽皮溜出去的时候,他就会用鞭子抽我,那么狠不留情,我经常为父亲这样的责罚责怪着父亲。腿是火辣辣的疼,可是在我睡觉的时候,我总会感到冰凉,那样舒服的感觉,有次我被打得闭上眼睡不着,感觉有人推开门,在我腿上拭擦着药水,我才发现,那总是偷偷替我擦药的是我最严厉的父亲。”少年唇边缓缓泛起暖暖的笑意,即使脸上的肮脏狰狞也是那样的温和。而离漠却是越来越确定,当年的事情肯定有隐情。
    “我的大哥,他是很讲义气的人,每次我被欺负了,他总会替我出头,替我讨回公道。在我调皮去玩被父亲惩罚跪在厅堂不准吃饭时候,也是他带些饭菜馒头来给我吃,每次好象故意被父亲发现,他也挨了顿打,我问他为什么那么做,他总说‘因为你是我的弟弟,所以我要保护你’的话。至于姐姐,她长的很漂亮,也很善良,在我哥俩被打监禁时候,轮到她偷偷送饭。姐姐是心灵手巧,无论是针绣女红还是厨艺,可是了不起的。那些日子,我们全家都过的快快乐乐,偶尔吵闹,可是我们还是生活的很好。”说着说着,少年的眼眸中更加灰尘,蒙上了层薄薄的水雾。
    可是,那如此难得的幸福,竟然是毁在他的手上,少年怔怔看着自己的手心,不由升起想砍掉自己手的念头,他不仅杀了父母,还毁了自己的大哥和姐姐。那日,他真的不知发生什么事情,那不过是平常普通的一天,却是他今生难以忘记的梦魇。隐约记起,那天是那样的模糊。可是,真的是他杀死了他的父母,毒死了他的大哥,甚至是折磨他的姐姐。他不晓得,他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那样,根本就不是他!可是那样清晰的一切却是那样的提醒他,他确实是杀人凶手!
    少年痛苦的握住双拳,总之,真的是他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那天的事情到现在他都记得清楚,每想一次,就更加的清晰。“把头仰起,深深呼吸。”就在少年陷入自己的情绪时,旁边传来了清悦的声音,能洗涤人们心中的丑陋的天音淡淡。少年照做了,仰望着那蔚蓝,在自己眼中灰暗的天空,他无言沉默。“骄傲自尊,大部分的人都有,落泪,只是弱者的本事,而弱者只是让人看不起的蝼蚁而已。”羽离漠淡然说道,情绪起伏有了些波动,那波澜不惊的眼眸却是水珠颤动。
    第三五章 风暴来临
    无言沉默许久,蓦地下起点点的雪,更加点缀这雪色世界,冰冷的雪地里透漏着令人窒息的僵硬与沉闷。“站起来,”羽离漠轻微掀掀冷唇,首先站起斜倚着墙面,那冰凉晶莹甚至精致的雪落到她的锁骨上,渗入寒意,彻底冻骨的感觉,但她却是丝毫的不在意。少年凌乱的黑色头发已经沾染上了雪点,连那模糊的眉梢与睫毛上都沾满雪花。到处都是雪,都是纯净一片,却不能净化去少年睫掩下的阴鸷痛苦与无奈,甚至是责恨自己。
    “站起来,”她重复着,抬头望了望渐渐变的灰暗的天空,云层很厚,空气有些郁闷,看来是有场大风雪下了,寒流要来袭,秋紫国的雪还真是多,才前天刚下一场小雪。少年置若罔闻,只是喃喃说道,“强大的风暴即将到来,秋紫国将会陷入场灾难,元气大伤,从而被敌国牵制瓜分。”虽然声音很小,但羽离漠仍然听着清楚,心头却浮现模糊的疑惑,清家是武林九大世家之一,而他似乎在讲以后的事情,难不成,他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恍然才想起小孩子骂他灾星扫把星。
    少年抱住膝盖,蜷缩着纤瘦的身体,目光又灰暗下去,“尔后,玉离因越遥的征伐,终也沦为越遥国土,女尊,彻底被男权覆盖,天下,也即将彻底大乱。”苍白没有血色有污脏的嘴唇轻微的蠕动着,离漠的眼瞳猛然收缩。“神女落世,平定天下;一手风云,一手日月;得之,繁荣昌盛。神女殇,不久就会出现。”少年终于是皱起眉,那眸心里出现了淡淡的怜悯与希望,稍纵即逝。神女?离漠讽刺勾起嘴角,那些贸然出现的人,是因为这个强加的神女身份?
    风已经卷起雪来了,呼啸着四面。风把她的头发吹着很乱,模糊着她眼里的复杂。这场毫无预兆的风暴快要来了,必须得找个地方躲避,否则丧命就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快起来!”离漠轻扯嘴角,被发丝萦乱的眼眸看不清少年此刻惊愕的表情,随即他淡然道,“我不走,你走吧。”他仰起头,那眼里的沧桑岂是沉重如铁?那岂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有的?“该死,你在闹什么脾气,这风暴可不是闹着玩的!”风越来越猛了,刮着她脸生疼,她伸出手,那白净透莹的手心,比那雪更美。
    但少年只是摇摇头,“我本罪人,被雪葬了也好。”少年眯上眼睛,扯出个绝美却凄凉的唇形,也许这样他就能减轻些罪孽,他真的是已经没有生存于世的资格。“找死?”离漠冷板着脸,她最讨厌就是轻视生命的人,那些自以为是,以为一死就能解脱的人。她猛然拉起少年贴着墙面,前臂抵着他的脖子,狠狠用力抵着。少年错愕看着她,随即渐渐放松起来,眼神还带着希翼,淡笑盯着她狠戾的眼神。这风,真的好大!离漠眯起眼,不让风沙吹进她眼。
    少年于心不忍,好言相劝,“这风暴是百年难得一见,估计整个秋紫的国都都会遭殃,留下活命的机会很少。趁现在风雪还未袭来,应该早早回国。”羽离漠轻扯僵硬的嘴角,“你有资格劝我吗?”她瞥他一眼,轻视意思很明显,少年只能无奈的摇摇头。风雪已经卷过来了,吹着街道上的行人都慌忙四处乱跑,哭闹声乱成一片,唯这个清冷的小巷只有两人在安静对话。呼啸如虎生威的狂风摧残着屋子,那路旁强壮的树在风中无阻的哭泣,秋紫国正陷入空前的危机!陷入这场措手不及的风暴中。
    清新古典的房间,偏偏有抹刺目妖媚的红。水情无聊把玩着精致淡雅的茶杯,心下不免有些郁闷,她怎么还不回来?难道真是美人在怀,忘了回来?水情眼眸掠过阴霾,柔软的唇有牙齿压下痕迹。干脆躺在她的床上,枕上还残留着她发丝的香味,烦躁的心也渐渐稳定下来。翻身之间,玉桌上有只信鸽在等候着。有消息?水情急忙下床取下绑在信鸽脚下的信条。“秋紫大祸,风暴难稳,者生机难存。父领将征,愿虎儿一举戴玉。——父笔。”水情怔怔着,半晌信条就滑落地上
    第三六章 不堪败落
    昔日繁荣都不曾存在,只有废墟的败落。强风,仍在肆意嚎鸣,强大无阻的风力把房屋吹得东倒西歪,令树木折腰短臂。寒雪,来的如此猛讯,是如此喜爱这世界,不停的下,直到覆盖了这秋紫的国都。天灾,是无情冷漠,它可以不顾人们的哭喊,冷眼观看这场灾祸,它可以亲自看见人们被白雪无情冷绝埋葬,被强风吹散撞墙撞树,只到那鲜艳刺眼的鲜红在纯洁的白雪上蔓延,成了红梅。外表华丽的秋紫国在此刻变的不堪,就像一张纸,外表看起很完整,但是一戳就穿,没有任何的防御力。
    风雪,已经连绵七天,现在已经停止了。在这七天里,越遥军队大肆驻军秋紫国都紫城,秋紫刚经历一场死劫,死伤无数,能生存下来的人只达到全国百分五十。越遥皇帝率军逼宫,皇宫内的御林军纷纷抵抗,却无奈越遥早就做好了准备,不出三天就拿下紫城。本来这事情如果秋紫人们奋力抵抗,越遥根本占不了便宜。但是在风雪来临之际,皇宫大关宫门,对外界的事情不予理会,秋紫人们灰了心,冷眼看着皇宫被人烧占领。此时,风力渐渐变小,变的安静了些,没有人们的哭喊吵闹,没有人们的拥挤奔跑,安静得好象到了片净土,只是,那净土里面,掩盖的是死亡的气息。
    越遥的越军在街道上巡逻,把死去被白雪腐蚀的尸体去烧毁成灰。在一条清冷的小巷中,被瓦遮盖的雪团中忽然伸出只可以和雪媲美的素手,接着露出张白皙俊秀的脸,离漠皱起眉,抖落眉稍眼睫的冷雪。破雪而出的她无力虚脱倚靠着湿墙,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湿水淋淋滴落,苍白着的脸色,纤瘦的身子,让人仿佛觉得她随时会支撑不住倒地。手掌无力的抬起,对准着那堆雪,修长的眉蹙起,闭起眼艰难凝聚内力。“啪!”小小的一声,让那雪纷飞溅射,一名少年正虚瘫在雪上,衣服濡湿,那脸上的污痕被雪洗去,白净脱俗,俊美不似凡世之人,即使一身乞丐衣服,气质也依旧高雅如兰。
    离漠抚额,刚弯腰想拉起少年,力气却已经消耗得没有了。七天七夜未进食,滴水不沾,还被冰封如此之久,胃病早就犯了,幸好她用内力传递真气,把两人护起,才没有被雪给噬去生命,但是,这样的后果也很严重,估计有好一阵子不能下床了,内力也需要几天回复,现在她暂时还没有能力去使用内力,刚才那击已经是灯油耗尽。头强烈痛了起来,离漠抿抿冰冷的唇,胃也开始绞痛,让她冒着冷汗。眼前的路模糊了,少年的面部轮廓渐渐消失在视线里,离漠终于是支撑不住倒地了。
    “太子殿下,你为什么要看这些尸体呢?还是留属下把尸体运去烧毁,免得玷污您高贵的眼。”意识涣散间,她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谈话,然后,继续堕下黑暗的深渊。揭开盖死人的白布,那忐忑的双眼似乎放松了些,但随即而来的是担忧,已经是七天了,为什么还是没有看见她?自从知道秋紫灾祸降临,他就快马加鞭的赶来,这里已经是哀鸿一片,老头也进攻皇宫。在七天内,他不断的寻找,当一具具尸体被抬上来的时候,他不惜揭布看脸,甚至待在尸体火化的地方,不厌倦看着每具僵硬的尸体,为得就是要看见她。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无论她是活还是死,她始终都是他最为在意的人,他甚至想把太子妃或者皇后的冠加到她的身上。“行了,抬下去吧,你们先回去。”水情挥挥手,露出了疲惫之色,妖媚勾魂的眼里是血丝缠绵。抬脚迈过小巷,猛地,心被一震,窒息般的感觉随即卷来。那是他最熟悉的气息,他依稀可以闻到那淡淡清新的薄荷香味融化在雪水里。蓦地抬头,那抹清晰的黑色在他不远处,漆黑的发丝披散在雪地上,模糊着她的面部轮廓。但是他有感觉,肯定是她,他所想找的人。
    顾不得心头涌上的欣喜,他以飞的姿势狂奔到她的面前。将冰冷的她拥在温暖的胸前,小心拔开她濡湿的长发,露出张清秀绝雅的面孔,心砰砰激动起来,他有感谢苍天的念头,真是谢天谢地,他总算找回她了。感受到暖意的围绕,离漠混沌的意识不由清醒了些,惺忪艰难抬起千斤重的眼皮,那张妩媚的艳容出现在她的视线,心安下来,蠕了蠕半透明的嘴唇,最终还是敌不过困意,眼皮再次合下。
    第三七章 突然表白
    华丽的宫殿内,大理石光滑的地板,华贵绚丽的墙面,清晰映照着所有的一切,本该奢侈耀眼,却是以清雅花瓶古画、淡抹的木桌床椅放置,形成独特却自然的风格。沾染着粉红的流苏如花瓣开放时里最嫩粉的花/蕊,透明如蝉翼的纱幔隔绝着床上的人与外界的联系,隐约模糊里面的人。纱幔里面两人相拥而眠,呼吸起伏对方都能感觉到,漆黑的发丝纠缠,那是种爱的缠绵。
    灰暗的天,渐渐亮了,那纤长的睫毛眨眨,随即睁开清亮妖媚的眼眸,水情微微眯后,翻身将人抱紧,磨蹭着她白嫩如瓷器的脸,眼眸顾盼生辉莹莹流转柔波,折射出点点暧昧的星光。拂开所遮住她光洁的额头的碎发,心满意足的轻印上一吻,在心里祈祷着每天要干的事情,漠,要快点醒过来。白净的指腹缓缓抚摩着她的脸,那水般有弹性的触感让人上瘾,水情目不转睛注视着她柔和的睡颜,不由唇边漾起笑意。
    撩起一缕柔软的发丝,在鼻翼间轻嗅着那香甜清新的发香,他爱怜的目光再次落到她的脸上,克制住酸酸的心又开始泛滥。都已经十天了,为什么她还是没有醒来?难道就永远的沉睡下去吗?不由把脸埋进在她的温暖颈窝,无声无息的泪滑落,没入她的衣襟内,冰凉一片。“你哭了。”她沙哑着嗓子,低沉的说道,修长的手指猫扑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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