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红瓦绿

第9章


流年站在队伍里,看了看主席台上,自己说道:“小样,还整了个棚,怕晒着是吧……”还想说后脑袋就被敲了一下,转头一看,林Sir一边往后退,一边说:“你再说话,我就把你拉出来,跟我站一起。”流年不敢说了,跟着大伙一起等待军区人员的到来。
沉闷的气氛随着吕副校长一声:“全体鼓掌欢迎军区领导们。”而顿时沸腾。见军区领导们一个个英姿飒爽,威风凌凌,都踏着整齐的步子,挺着滚圆的肚子,一面向同学们招手致意,一面跟学校领导虚伪寒暄。同学们都很激动,因为这意味着,马上可以授牌了,弄完就不用晒了。可是不行,要升国旗。随着吕副校长一声令下,国旗班的同学们衣着整齐,一身雪白,踏着正步,将国旗缓慢而有节奏地送到了旗杆下。流年看着,暗自被国旗班同学这种不怕热不怕苦,坚定完成任务的精神而折服。随着国旗逐渐越升越高,同学们的心也随着国旗而飞翔,都恨不得帮升旗的同学出一分力,让国旗早一步到达旗杆顶。在大家焦急的目光的注视下,国旗总算被升了上去,大家都以为期盼已久的授牌仪式即将举行。可是现实再一次对三千多师生说了“不”字,领导们还没讲话呢。此时,站在烈日下的同学们已经快抗不住了。
首先发言的,是学生代表,这位同学陈词滥调地说了大约10分钟,基本上就是表达了自己的学校能被授予国防生生源学校,自己是多么多么感到荣幸和高兴,并且立志要努力学习,为祖国的明天而奉献自己。然后是张校长,他的罗罗嗦嗦发了20分钟言,主要内容就是学校能被授予国防生生源学校而感到非常的荣幸和高兴,并作为这个学校的一校之长而感到幸福以及责任重大。张校长言毕后,又轮到军区司令发言,可能很小就当兵,没读过什么书,所以,语言更加拙劣,普通话尤其蹩脚。他在上面打官腔打了差不多30分钟,大概内容就是围绕自己能作为军区代表授予这个学校为国防生生源学校而感到非常荣幸和高兴,展望了一下学校以及祖国的美好未来,并特别嘱咐下面的同学们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时候,下面开始嘈杂起来,流年听到旁边有人议论:
同学甲:“天呀,热死了,怎么还不授牌呀。”
同学乙:“就是,这是开在讲座呢!”
同学丙:“妈的,谁上去扔20块钱让他别讲了。”
流年回头悄悄望了下林Sir,见也是一副恼火,不耐烦的表情。并且估算了下距离,料定自己说话不会被发现,就加入了讨论队伍:
流年:“20块肯定不够。”
同学甲:“就是,人家再怎么说也是一官。”
流年:“得用两条大中华……”
同学乙立刻补充:“还得五粮液伺候。”
同学甲和流年一致赞同说:“对,就这还差不多。”
提意见的同学丙听后哭丧着脸,跺着脚:“噢,那还是算了。”
终于,在同学们非常热烈的掌声下,军区司令也满意地退场了,大家就等着授牌了。结果又被现实幽默了。领导们是说话了,发言了,过瘾了。人家那些跟着来的还没说话,没发言,没过瘾呢。这时候,大家都积极发扬奥运精神——重在参与。却没考虑到下面同学们的状态——奄奄一息。大家都秉着生命中最后一口气,迎着骄阳,顶着烈日听着一个个演讲家在上面发言,这时候的发言主要内容都差不多,就看谁口才好,花样多,语言组织能力强。
最后,授牌了,当那个木牌从军区司令手上转移到张校长手上时,同学们犹如获得了新生,又像是得到了拯救,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掌声,以此答谢。整个授牌过程期间不过短短20秒。刚听吕副校长宣布大家回教室,就见高二年级一位体态瘦小的姑娘,垂直90度,“啪”一声就面朝地的摔在了地上,旁边一个男同学立刻英雄救美,背上就往医务室跑。流年无奈地摇头说:“妹妹,你早倒一个小时,全校都会视你为女神。”
杀手在楼道上碰见了流年,把校服给脱了下来,还说:“你看就授个牌,整得跟奥斯卡颁奖典礼一样。”流年苦笑:“这就是社会的弊端,什么是官僚主义,今天算是在见识了。”杀手摇头叹气:“哎……我们还是在学校,以后到了社会,免不了要多长见识。”流年听后无语,随着愤慨的人群亦步亦趋回到教室。
十二
更新时间:2009-9-14 14:49:28字数:2995
  十二
    
    说完朝着教室大声喊:“安琪,楼下三班有人找你,男的。”
    
都说越临近高考,学生们就越容易失眠,还专门有这样一种病,叫考前什么什么综合症。听说在国际上这是一个医学界的难关。据流年了解,的确是这样的,但与高考无关。墩哥每晚都给周小微打电话,一直打到深夜3点多钟,且内容单一,基本上就是围绕他和周小微谁比谁更想谁。但是墩哥自从受到周小微关爱以后,上课不睡觉了,也不开小差了,专心发短信了。杀手最近迷恋网络小说,专看武侠,看到入迷处,一个晚上可以不吃不喝。那晚凤鲜花被杀手电话吵醒,杀手告诉他已练成当今武林最拽的绝招“麒麟铁头功”。并跟凤鲜花解释,这个“麒麟铁头功”和一般的“铁头功”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凤仙花莫名其妙听了半个小时,最后决定跟杀手一起修炼此功,以后一起称霸江湖。流年自从与安琪有了往来以后,高考的事基本上就没怎么考虑。这晚,流年做了个梦:安琪站在学校幽静的花园里,忧郁地吹奏着一支淡漠的小曲。笛声悠扬、婉转。紧紧抓住流年不易外露的多情。流年在这等梦中,左右徘徊,来回渡步,却找不到相思的归宿。终于,在半夜轻轻地张开了眼睛。梦里的一切还在眼前影现,翻来覆去,终不得寐。播通了墩哥的电话,那头一个僵硬的声音告诉他:“您播打电话正在通话中,请……”。又打杀手的,杀手半天接了电话说:“有事就说,没事就挂,正发功呢!”流年挂了电话摇摇头。又继续躺下酝酿瞌睡,可是一闭眼,梦里的那些画面又立刻浮现,迟迟不能入睡。最后,翻身起来,取笔写下:《一首情诗》
                  竹林深处溪边草,苔鲜寥寥。
                  伊人奏笛,胭脂情长。
                  长亭古道西风狂,乱红飘飘。
                  伊人梳妆,独恋《西厢》。
                  春来冬往归去晓,岁月悄悄。
                  夕阳西下,好景难藏。
                  秋桥韵月月色好,情字萧萧。
                  抚琴《乱花》,音绕《西厢》。
第二天,流年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安琪班,准备借昨晚的诗向安琪表达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看着安琪利用课间休息时间,趴在桌上睡着了。正要离开,周小微上完厕所回来,正好撞上流年问:“诶,你,干嘛,偷看我们安琪?”流年狡辩:“没!绝对没!”周小微再次加强攻势,逼问:“那上来干嘛,说!”流年绞尽脑汁,说:“我们楼下厕所堵了,上来借厕所的。”周小微见流年目光躲闪,况且理由如此牵强,更是不信,质疑:“你撒谎,我才从厕所出来,虽然是女厕所,但一出来就看见你在我们班门口,一直望着人家安琪,你说你是不是招呼都不跟我打就想把我们安琪拐跑。”流年快哭了,说:“微姐,我下次不敢了,这回您就放过我,行不?”周小微得意地双手叉腰,笑着说:“好,我不仅放过,还给你个机会。”说完朝着教室大声喊:“安琪,楼下三班有人找你,男的。”那最后两个字强调的特别厉害,流年心里大叫不好,就见七班的男男女女都把目光转向门口,看耍猴一样看着流年。安琪拨开人群,睡眼惺忪地看着流年问:“怎么是你,有事?”流年只觉得脸上一阵一阵热浪,说:“没事。”本来流年就把想对安琪说的话整理背诵到位了,可现在什么都说不出来。把手里的纸递给安琪并大声解释说给所有把目光转移过来的人听:“大家……大家不要误会,这……这不是情书!”这话只起到了反面的效果,同学们开始对安琪起哄。安琪红了脸,低着头,责怪流年:“你傻的?说些什么呢!”流年更是慌乱,手舞足蹈不知如何是好,把纸塞给安琪,说:“晚上一起吃饭!”安琪接过,点点头。流年在7班同学的哄笑声中匆匆下楼! 
下午放学,流年异常紧张地在楼道里徘徊,墩哥撞见问:“走啊,一起吃饭,没钱了是不是?”流年撮着手:“放屁,你自己去找他们吃。”墩哥指向操场方向:“他们!练功去了。”流年径直上楼,还说:“那你去找你微姐,我今天有事儿。”墩哥望着流年:“操!你微姐昨晚被我惹生气了,现在不理我,诶!你去哪?”流年一直不甩墩哥,墩哥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流年又来到7班教室门口,安琪也看到了流年,向流年伸出五个手指,意思是要流年等五分钟。流年微笑着点点头表示同意。过一会,安琪收拾好跳着出来,笑嘻嘻地说:“其实我一直等你很久了,叫你不早点上来,所以故意让你等。”流年苦笑,心里却甜着,还说:“该的,该的,墩哥在楼下缠了我一会,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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