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岛—第三部-岛的秘密

第14章


真是岂有此理!只要是人,不是一个抵一个吗?” 
  “可是抵得了五个吗?”工程师问道。 
  “我和潘克洛夫一起去,”通讯记者说,“我们两个人全副武装,带着托普……” 
  “亲爱的史佩莱,还有你,潘克洛夫,”史密斯说,“我们冷静地考虑一下吧。要是罪犯们躲在荒岛上一个什么地方,如果我们探清了那个地方,只等把他们赶出来,我是会直接向他们发动进攻的;可是事实恰好相反,他们肯定会先开枪打我们,这是一点儿也不用怀疑的。” 
  “可是,史密斯先生,”潘克洛夫叫道,“子弹不一定就能够打中的。” 
  “赫伯特却被打中了,潘克洛夫,”工程师说。“并且,你再想想,你们两个人离开了畜栏,这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防守了。你想,你们走的时候,罪犯们会看不见吗?他们明知道这里没有别人,只有一个受了伤的孩子和我,难道不会放你们到森林里去,乘你们不在的时候,向这里进攻吗?” 
  “你说得对,史密斯先生,”潘克洛夫憋着一肚子气回答说。“你说得对,他们知道畜栏里什么都有,他们会尽一切力量来重新霸占畜栏的;你一个人当然挡不住他们。” 
  “唉,要是我们在‘花岗石宫’里就好了!” 
  “要是我们在‘花岗石宫’里,”工程师说,“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在那里把赫伯特留给一个人照顾,让其余的三个人到森林里去搜索,那我完全用不着担心。可是现在我们是在畜栏里,最好还是等到大家能一起走的时候再离开这里。” 
  赛勒斯・史密斯的论点是无可辩驳的,他的伙伴们非常明白这一点。 
  “要是艾尔通还活着就好了!”吉丁・史佩莱说。“可怜的人!他回到集体中间来仅仅是那么短短的一段时期。” 
  “这是不是说他已死了。”潘克洛夫用一种奇怪的嗓音补充了一句。 
  “那么,潘克洛夫,你认为匪徒们没有把他杀死吗?”吉丁・史佩莱问道。 
  “是的,如果对他们有利,他们不会杀死他的。” 
  “什么?你认为艾尔通一看见他过去的党羽,就会忘记我们对他的好处……” 
  “那谁知道呢?”他也觉得这种可耻的想法有些说不出口,因此说的时候吞吞吐吐。 
  “潘克洛夫,”史密斯抓住水手的胳膊说,“这是一个很坏的想法,如果你坚持要这样说,你会使我非常痛心的。我敢担保艾尔通是忠实可靠的。” 
  “我也敢保证。”通讯记者也急忙补充道。 
  “是的,是的,史密斯先生,我错了,”潘克洛夫说,“我的想法的确太坏了,这样想是没有丝毫根据的。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已经晕头转向了。成天关在畜栏里使我烦得要命,我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不安心。” 
  “耐心点,潘克洛夫,”工程师说。“亲爱的史佩莱,你认为要再过多久才能把赫伯特抬到‘花岗石宫’去呢?” 
  “那很难说,赛勒斯,”通讯记者答道,“只要有一点不小心,就可能引起严重后果。可是他现在一天比一天好转,如果继续增加体力,那么从现在起,八天以后――嗯,我们再等等看吧。” 
  八天!这就是说,要延迟到十二月初才能回“花岗石宫”。现在春天已经过去两个月了。气候很好,也开始热起来了。荒岛上森林的枝叶已经长得非常茂盛,按季节说,收割的时候也快到了。因此,回到眺望岗的高地以后,除了按照计划彻底探索荒岛以外,接着就要下地干重活了。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移民们这样困守在畜栏里,所受的损失是非常严重的。 
  他们在这种环境下作了不得已的让步,然而他们内心里是十分焦急的。 
  有一两次,通讯记者冒险到栏外的路上去,在栅栏周围巡视。托普陪着他,吉丁・史佩莱扣着板机,随时准备迎接任何危险。 
  他没有遇到什么灾难,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踪迹。只要有一点危险,托普就会警告他的;既然它没有叫,可以这样说,至少当时没有什么可顾虑的,罪犯们大概在荒岛的其他地方干什么勾当去了。 
  11月27日那天,吉丁・史佩莱进行了第二次侦察,他往山的南部,冒险向森林里深入了四分之一英里。这一次他感觉出托普似乎闻到了什么。它不象过去那样漫不经心了。它来回乱跑,在野草和灌木中间搜索,好象闻到什么可疑的东西似的。 
  吉丁・史佩莱跟着托普,他一面鼓励它,唤起它的注意,一面留神监视,他躲在树的后边,随时准备开枪。托普所闻到的,也许不是人;因为根据过去的习惯,如果是人,它总是阴沉沉地低声怒吼。现在它并没有怒吼,可见附近并没有危险,也没有危险即将到来的迹象。 
  过了将近五分钟,托普还在搜索,通讯记者小心翼翼地跟着它。突然,托普向一棵枝叶茂密的灌木冲去,一会儿衔出一块破布来。 
  这是一块肮脏的破布,史佩莱立刻把它带回畜栏。移民们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这是从艾尔通背心上撕下来的一块毡子,正是独一无二的“花岗石宫”工场里的产品。 
  “你看,潘克洛夫,”史密斯说,“不幸的艾尔通曾经反抗过。罪犯们硬把他架走了!你还怀疑他不忠实吗?” 
  “不怀疑了,史密斯先生,”水手回答说,“我早就后悔不该这样怀疑了!可是我认为通过这件事情,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来。” 
  “什么结论?”通讯记者问道。 
  “艾尔通不是在畜栏里被杀的!他既然挣扎过,那么被架走的时候,他一定还没有死。因此,也许他还活着呢!” 
  “的确,这是可能的。”工程师答道,他还在沉思。 
  艾尔通的伙伴们现在可以抱着这样一个希望了。在这以前他们是这样想的,艾尔通在畜栏里遇到了袭击,象赫伯特似的,被一枪打倒了。如果在一开始的时候罪犯们没有打死他,如果他们把他活着架到荒岛的其他地方去,能不能认为他目前还在作他们的俘虏呢?也许罪犯们中间有人认出了艾尔通是昔日的逃犯首领,化名为彭・觉斯的澳洲伙伴。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妄想使艾尔通重新入伙呢?如果他们能使艾尔通变成叛徒,对他们说来,用处是很大的! 
  经过大家的分析,畜栏里的人一致认为这件事对自己有利,他们不再认为不可能重新找到艾尔通了。在艾尔通这方面来说,只要他还是个俘虏,他一定会想尽办法从匪徒们的魔掌里逃出来的,这对居民们说来,将是一个非常有力的帮助! 
  “不管怎么样!”吉丁・史佩莱说,“如果艾尔通真能侥幸地逃出来,他一定会直接到‘花岗石宫’去的,因为他还不知道匪徒们这次的暗杀阴谋,以及赫伯特作了阴谋的牺牲品,所以他绝想不到我们会困守在畜栏里!” 
  “啊!但愿他在那儿,在‘花岗石宫’里!”潘克洛夫叫道,“但愿我们也在那儿!要不然这些流氓虽然没法破坏我们的房子,他们却可能去洗劫我们的高地、农场和家禽场!” 
  潘克洛夫已经变成一个十足的庄稼汉了,他从心里挂虑他的庄稼。但是必须说明,最急于想回“花岗石宫”的却是赫伯特,他知道目前居民们最好是回到那里去。但是大家却因为他而固守在畜栏里!因此,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开畜栏,什么时候能够离开?他相信他已经可以经得起迁移的劳累了。他深信在自己那间面临大海、有海风调节空气的房间里,他的体力一定可以恢复得更快的! 
  他几次催促吉丁・史佩莱,可是史佩莱始终没有下令动身,他的理由很正确,创伤还没有完全收回,怕在路上重新迸裂开来。 
  可是,不久发生了一件事,使赛勒斯・史密斯和他的两个伙伴不得不答应少年的要求。天晓得,这个决定竟会给他们带来悲痛和悔恨。 
  11月29日晚上七点钟,三个居民正在赫伯特的房里谈话,突然听到托普急促的吠叫声。 
  史密斯、潘克洛夫和史佩莱抓起枪就往外面跑。托普在栅栏底下一面叫,一面跳,但是它好象很高兴,而不是发怒。 
  “有人来了。” 
  “是的。” 
  “不是敌人!” 
  “会不会是纳布?” 
  “也许是艾尔通?” 
  工程师和他的两个伙伴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一个东西翻过栅栏,跳进畜栏来了。 
  原来是杰普,是小杰普亲自来了。托普立刻向它表示热烈的欢迎。 
  “杰普!”潘克洛夫叫道。 
  “准是纳布派它到我们这儿来的。”通讯记者说。 
  “那么,”工程师说,“它身上一定有信。” 
  潘克洛夫急忙跑到猩猩身边去。肯定地说,如果纳布有什么重要的消息要传达给他的主人,他再也找不到比杰普更可靠更迅速的通讯员了;不仅移民们没法通过的地方它能走,甚至连托普走不过去的地方,它都能过去。 
  赛勒斯・史密斯没有猜错。杰普的脖子底下挂着一个小口袋,口袋里有―张纳布亲笔写的纸条。 
  当史密斯和他的伙伴们看到下面这些话的时候,他们的懊恼是可以想象的。 
  星期五早上六点钟。 
  高地遭到罪犯的侵袭。 
  纳布 
  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句话也没有说,然后回到屋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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