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传:苏如惠

第86章


如今,秋翩舞份位高苏如惠一品阶,她请宴,苏如惠无不去之理。
    振振精神,苏如惠整理仪容,大有赴宴之意。然,此时,筑斯琰正巧过来。见她容光焕发,又一身华装,像似不知所以的站一边。
    佴荷探来口风,秋家的儿子秋柳岩明日就出发离京。今晚宴会,是筑斯琰准了秋家一家团聚的。本不该请宫内女眷出席,只是……听说面上理由是感谢皇恩,也为了图个热闹,便请了宫内上位娘娘。
    其意,不知是为炫耀,还是笼络人心。或是两者皆有,或是两者不全是,苏如惠都觉得不该如此。
    “翩舞也请了你?”筑斯琰身上有股清淡的酒气。苏如惠插上最后一只发簪,仰头道:“正是!”心里有了点娇气的味道。原来,暗里他唤她翩舞。就如,他唤她惠儿,是同样的。
    苏如惠起身笑颜眩起,她郑重施一礼,缓缓站起,“皇上觉得如何?”她在说她的打扮。
    眸轻抬,朱唇启,“皇上打哪饮的酒?今夜舞昭容娘娘那的宴会,皇上不去?”苏如惠是有些许惊讶的。
    筑斯琰靠在梳妆台上,像似真醉了,整个人越发显得冷淡,他的手缓慢地抚上苏如惠的面庞,“美如蝶,艳如玫,好佳人。”最后两字说得极慢极轻极细。
    “不不!皇上真醉了,臣妾不是蝶,舞不出蝶的翩然,臣妾不是玫瑰,浑身便无一刺。”苏如惠上前想扶他坐下,却被他躲过。筑斯琰身子不稳当得坐在旁的椅子上。
    “去吧。朕在这歇会,一会便去。”筑斯琰合上双眼,整个人软在座椅上,像似真的累了、倦了。
    望着他这副样子,苏如惠的淡笑早已消失无踪,隐在心头的疼痛剧烈的振动了起来,像被麻痹的心开始有了知觉,很疼很疼。
    “皇上好好歇息。”说罢,她转身就朝外走,不做停留,脸上清清冷冷。
    身后,筑斯琰缓缓睁开双眼,清澄的眸深不见底的恍着黑色幽光。蓦然想起宋妨絮的话,我与她乃是亲生姐妹,皇上既然深爱与她,请放她一条明路。这是宋妨絮的最后一睹,也是他的睹。他心里什么都知道,甚至对于苏如惠入宫的理由,他甚至都可以猜出七七八八。
    他派秋家前往江南,意义明了,他要把江南的根系连根除掉,铲掉苏昌明,铲掉嘉赫国伸入蓬莱的脉系,当然,他间接地扶起了秋家。若照此番推论,江南一带的兵士早已腐烂了,只怕奸细早早渗入其中。
    到最后证实苏昌明的罪证,轻者斩全家,重者诛九族。哪一条,都可使苏如惠死。即使他有心保,可那时他扶了秋家、宋家、许家、潘家,他没有一条退路,最后,也只能保下她的命。而,苏如惠的后半辈子,最好的也就是冷宫的生活,暗无天日。
    这是他所要的吗?不是!他绝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万不得以之时,他会…放…手。
    “皇上,到时辰摆驾。”小陈子在门外道。
    筑斯琰微闭双眼,有股酸疼袭来。他想他未必能抓到苏昌明的罪证,未必能一举铲除嘉赫的奸细,确实是未必。睁开眼来,又是一双澄清到底,无人看懂的黑眸,透亮又坚毅。
    “摆驾流芳院。”一身绯衣随风而舞起,镶金龙纹飞扬身侧,足踏腾云,气震四方间。筑斯琰已然暗暗下定了决心。
    动摇江山者,斩无赦。
再见秋飘雪(上)
待苏如惠乘轿抵达流芳院,院前已经停着不少的轿子,其中一顶大红轿,乃是当今皇后御乘。
    苏如惠不禁抓了抓如嫣的手,“进去后,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要不以为意。明白吗?”
    如嫣点头称:“诺!”
    苏如惠这才放平心情,右手扶了扶头上的簪子。这簪子是落皇妃派人送来的,乃是孔雀开屏簪子,金灿灿的一枚簪子足可见落皇妃的气派与家底。比起,她先前送的七彩艳光孔雀玫瑰纱衣自是好些的。
    “恭迎惠嫔娘娘,娘娘里边请。”站在门口迎客的宫女有些许眼熟,礼数周全,不难看出秋家是个知书达礼之家,教导有方。这更说明了…秋翩舞违反宫规,擅自离宫行为的不可能性,可这事确实发生了,在众人的意料之外。
    一进门,门前有十数个宫人像人墙一般站着挡住了厅内的光线。领路的宫女笑曰:“宫人不知今日贵客彼彼,因要为秋少爷饯行,在院内洒了水,以表清扫少爷前方的路途阻难。故此,不得已请惠嫔娘娘绕远路了。”
    苏如惠自是不在意,只是洒水清路的说法,她还是头一回听,“哦?难怪用得着这么多宫人守侯。”像似特地挡住别人视线似的。苏如惠心里这么想到。
    领路宫女腰杆笔直,若无其事,一路无语。
    待到一室亮堂处,门是开着的,却有席子隔着。远远地就能听到席子里有人奏乐的声音,弹的是琴。
    这不禁让苏如惠想起自己的那首《艳歌行》,在回首,那痛竟已经与血脉相连。娘亲楚香莲的一生,她能怨先皇筑逢的不珍不专吗,可姨娘楚香荷却念叨这个男人一辈子,即使他死后,她都不曾心落他人;她能杀将楚香莲糟蹋之后卖进青楼的宋波吗,可是她的亲生姐姐是宋波的女儿,娘亲生前想了五年思了五年的女儿;她能恨一把将娘亲推进鬼门关的苏昌明吗,可他终究是将娘亲救出青楼的男人,他终究是她的亲生父亲。
    她不能怨,不能杀,不能恨。可是,她就是怨杀恨!
    席子内琴音忽然不稳定,起伏不平,室内有人开口道:“宛玉,还不请惠嫔娘娘进来歇会。”
    里头的人不是秋翩舞,琴弹的也非绝佳。苏如惠敛敛情绪,与如嫣顺着宛玉掀起席子入内。亮光袭击而来,苏如惠闭了闭眼,再睁开。
    室内布置的极为简单,两边各摆两张大椅,椅后挂着纱帘,堂正中坐着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眉目秀色,双眸盈水,双颊旁荡漾起小小的梨涡,轻笑着点头。
    “如此冒昧,还请惠嫔娘娘切勿责怪。”
    苏如惠平静像似早就猜测到一般,她位一作揖,双手贴在左腰间道:“请律王妃万福。”
    秋飘雪拢袖一笑,“果真冰雪聪明,难怪皇上对你青眼有加。”
    “王妃过奖!”苏如惠扶了扶腰身,示她有孕。
    秋翩舞自然明了,温和道:“惠嫔娘娘请入坐。”
    苏如惠尚不知秋飘雪便未离开京城之地,更是不知她此次入宫的目的,但既然找上了她,自然与她有关。
    苏如惠笑道:“那天,“大辽”行宫送行,嫔妾身体抱恙,未能见到王妃骑马驰骋的风姿,嫔妾真是错过了。”
    秋飘雪神色一凝,许是没想到苏如惠会提起这事,她走至苏如惠身旁,坐下,“飘雪只是带律王爷送皇上。”
    苏如惠娇笑道:“王妃那次出“大辽”迎昭容娘娘,托宛玉丫头来我处,让我与之求情。嫔妾记忆尤深。”她看了看腰杆挺直的宛玉,只见她仍旧文丝未动,伸手握住了秋飘雪的手,只觉秋飘雪轻微一震,“如今各位王爷已然带着王妃们回番地,而王妃你一人留在此处,竟能来与我一见,必然不把我当作外人看待,那……”苏如惠故作沉思盯着某处道:“那姐姐何必与嫔妾打马虎,延时间呢?”
    苏如惠猛然回头看着秋飘雪,一个白衣胜雪,不似人间烟火的精敏女子,眸里正闪着耀眼的辰光。
再见秋飘雪(下)
忽明忽暗的神色中搀杂着复杂的情绪,秋飘雪就这般的望着苏如惠,只教苏如惠双眼有些发涩,摇了摇头,眨巴两下眼睛。
    “不枉我亲自来提醒妹妹一场,正是还妹妹上次在“大辽”之时向皇上请恩之谊。”秋飘雪断定完,见苏如惠毫无反应,不禁反抚住苏如惠玉手道:“姐姐这么唤妹妹可妥当?”她忽尔双手握住苏如惠的手,眉宇微皱:“妹妹的手怎生地这么冰凉?时日已到秋中,妹妹可得好生调养身子才是。”她再盯苏如惠腹部,温柔的笑道:“定要为蓬莱皇氏诞下一位皇子。”
    苏如惠这才明白秋飘雪的来意,只是这话中的提醒,只怕与秋家三少秋柳岩有关。如今,秋家能与苏如惠扯上关系的,也就只有江南调兵之事,只是,不知她要说何?意义为何?
    “谢姐姐吉言!”苏如惠笑着抽了手,空气里瞬间冰了一层,许是席子被风吹起漏了缝隙。“不知姐姐有何话想提点妹妹。”
    秋飘雪略是尴尬的收回了手,冲宛玉小使眼色。就见宛玉丫头朝外边走,掀了席子守在席子边,恐是隔墙有耳。
    “妹妹……”秋飘雪昵了眼如嫣,凑近苏如惠耳边轻叹:“皇上今朝此举全权是为了对付苏大人。”
    苏如惠面无颜色,手心里的抚着腹部,对着观望她神色的秋飘雪,惨淡一笑:“姐姐说笑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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