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卡的脑—著名天文学家卡尔·萨根著作

第59章


现代读者在读到有关实验室光谱的经验主义的详尽表述时,总是对玻尔和薛定谔及其发展量子力学的后继者感到不耐烦。我想知道我们这个时代的争端究竟有多少?而大多数著名的理论将会以低劣的观测,智力平庸或先天不足的物理学见解在2049年这样一个标志着优越的年代降生。我有一个感觉,即我们今天比1899年的科学家更具有自我批判的精神;这是因为天文学家人数的增多,我们之间更加经常地互相检验彼此的成果;另一部分原因是由于有象美国天文学学会这样的组织存在,以及天文学成果的交流和已显著提高的讨论的标准。我希望2049年的同行们会同意我的看法。
  我们必须看到,1899年至1974年间的主要进步仍是技术性的。但是早在1899年,世界上就已经建立了最大的折射望远镜。现在这仍然是世界最大的折射望远镜。现在正在考虑一种100英寸口径的反射望远镜。我们仅用了几年的功夫,就依据两个系数在口径技术上获得了改进。但是生活在赫兹之后马科尼之前的我们的1899年的同行们究竟建造了什么样的阿里西博天文台呢,是非常大的阵势,还是非常长的基准线干涉(VLBI)?或是用雷达多谱勒光谱学来验证有关水星的自转周期?或是将月球表面物质取回些许来检测月球表面的性质?或是用绕火星轨道运转一年,并拍摄带回七千二百张照片,这些照片的每一张都比1899年拍摄得最好的月球照片更清晰,以便弄清有关火星的性质以及火星可居住性的难题?或是将光电图像系统、微生物实验仪器、测震表以及甚至1899年不复存在的气相层析/质谱测定仪送上火星?或是用星际氘(重氢)的轨道紫外线光谱学检验宇宙论模式?——1899年就知道那时即不能检验模式又不能检验气体的存在,更不必说天文观测技术了。
  显然,在过去的七十五年历史中,美国和世界天文学已经大踏步的前进了,甚至超越了维多利亚末期天文学家的最浪漫的推想。那么再过七十五年又会怎么样呢?做一些缺乏想象力的预测还是可能的。我们将彻底测清楚从相当短的Y射线到相当长的无线电电波的电磁波谱。我们将向太阳系的所有行星和大部分卫星发射了宇宙飞船去进行恒星结构的实验,或许先进行太阳黑子的实验——因为黑子温度低于其它区域。到那时,长眠于九泉之下的海耳会对这一实验感到无比欣慰的。我想从现在起再过七十五年,我们将可能向附近星球发射次相对论性宇宙飞船并以约0.1的光速运行。这种飞行使命的众多好处之一是能够对太空行星际站进行直接的观测,使我们获得比今天所想象的还要长许多的VLBI基准线干涉。我们将不得不创造某种新的科学高峰以使“非常”——或“超常”获得成功。到那时脉冲星、类星体以及黑洞的本质将会乖乖地就手擒拿。同时也将会对某些深奥的宇宙问题有所解答。我们甚至将可能开辟一条与外星居民联络的固定通讯线路,而天文学以及许多其它科学的分明边界将来自一类广漠无垠的银河,然后以很高的速率传送到某些排列齐整的巨型射电望远镜上。
  但是在阅读七十五年前的天文学文献时,我觉得,除了星际接触外,所有这些成就,尽管饶有趣味,都将可能被认为是相当陈旧的天文学了,而科学真正的尚待研究之领域以及科学的主要刺激因素则要依靠新物理学和新技术领域的开创,然而对这种新物理学和新技术,我们今天充其量不过是模糊不清的一瞥。第二十二章 探索外星智慧 
  现在海上女妖拥有比她们的歌声更加致命的武器,这就是她们的无声……有些人或许已逃避了她们的歌声,但却永远逃避不了她们的无声。
  弗郎兹·卡夫卡 《寓言集》
  开天辟地以来,我们人类就一直在探索着天空星辰,冥思苦想着人类是否是宇宙空间中独一无二的智慧生命?或者说,是否就在茫茫夜空的某个地方还有别的象我们人类一样能思维和质疑的生灵?是否在这宇宙中还存在着我们人类的太空之友?这样的生物或许是用完全不同的观念看待他们自己和宇宙。或许在别的什么地方存在着充满奇异色彩的生物和技术。以及与我们人类社会大相径庭的外星人社会。生活在这样一个广漠而古老、深邃而令人难以理解的宇宙中,真使我们人类感到有点孤独;因此,我们需要认真思考一下我们这颗在宇宙中显然是微不足道的蓝色行星的深远意义,假如它确实还有点什么意义的话。探索外星智慧,就是探索人类这个物种与宇宙的相互关系,这是一种被大家普遍接受的观点。说到底,探索外星智慧就是探索我们自己。
  在最后那些年,即在地球上有了我们人类的整个历史的百万分之一的时间内,我们已经达到了特殊的技术能力,使我们能够去探寻遥远得难以想象的文明,即使他们并不比我们更先进也罢。这种能力被叫做射电天文学,还包括单机的射电望远镜、组合的或整排的射电望远镜、灵敏的射电探测器、对接受到的资料进行加工的高级计算机,再加上孜孜以求的科学家们的想象力和技艺。射电天文学在最近十年内为物理宇宙打开了一个新的窗口。只要我们以充分的智慧作出努力,也许还将为生物学宇宙投下灿烂的光辉。
  一些从事探索外星智慧的科学家,其中也有我本人,曾试图估算一下银河系内高级技术的文明的数目(操作上定义为射电天文学所能及的那些社会)。这些估算比猜测略好一些。这些估算需要指定诸如恒星的数目和年龄等定量的数值;行星系统的丰度和生命起源的可能性,而对这些问题我们所知甚少;对智力生命进化的可能性以及技术文明的寿命,我们事实上所知无几。
  我们做了这道算术题,得到的数目大约为一百万技术文明。一百万文明是一个令人惊异的大数目,而想象那一百万个世界的多样性,生命的多种形式以及交往,该有多么的令人喜悦呵。但银河系包含2500记颗恒星。即使有一百万个文明,还不到二十万颗恒星中有一颗恒星,会有一种高级文明所居住的行星。由于我们难得有恒星可能会有文明的思想,所以,我们将必须考察大量的恒星。这些考虑提示出。探索外星智慧可能需要作出相当大的努力。
  尽管有许多关于古代宇宙航行和飞碟的见解,但尚无确实证据表明过去曾有其他文明光顾过地球(见第五、第六章)。我们还局限于遥远的信号,而我们在技术上有效的长距离技术,无线电显然是最好的了。无线电天文望远镜相对说来花费不大;以光速传播的无线电信号,其速度之快是无与伦比的;无线电用于通讯不是一种无远见的或以人类为中心的活动。无线电描述的是大部分志磁频谱,而且星系内任何地方的任何技术文明都将早早地发现无线电——恰好在最近几世纪内,我们已从短伽玛射线到非常长的无线电波中,探索到了完整的电磁频谱。高级文明也许使用非常好的其他手段与他们的同辈们进行通讯了。但如果他们希望与落后的或新出现的文明通讯,那么,他们也只有用一些明显的方法才行,其中主要的就是无线电。
  第一次认真地力图收听从其他文明发来可能是无线电信号的,是在1959年和1960年,由西弗吉尼亚格林班克国立无线电天文台进行的。这项工作是由弗兰克、德雷克(FrankDrake)组织的,德雷克目前在康奈尔大学执教。这项工作被称为“奥兹马”计划,它是以奥兹大陆的公主而得其名,奥兹大陆是一个非常奇特、非常遥远且又非常难以到达的地区。德雷克考察了两颗相邻的恒星:埃普西伦·埃里达尼和陶·塞蒂,但工作了几个星期得到的是否定的结果。肯定的结果将是令人惊奇的,因为正如我们所知,即使对星系上技术文明的数目作相当乐观的估计也暗含着:为了用任意的星体选择而获得成功,就必须考察数十万颗恒星才行。
  自从奥兹马计划以来,在美国、加拿大和苏联,已有六个或八个其他这类计划,全部都具有相当分量的水平。所有的结果也都是否定的。使用这种方式考察过的单个恒星的总数,迄今不下一千。我们已经做了的,仅仅是需要作出努力的千分之一而已。
  不过有种种迹象表明,可望在不久的将来会作出更多更认真的努力。迄今为止的所有观察计划,使用巨大的望远镜所花的时间还相当少,而即使有大量时间,也只有极少量无线电天文望远镜可供使用。对此问题的全面考察,最近已由麻省理工学院的菲利普·莫里森(Philip Morrison)任主席的美国国家航空和宇宙航行委员会担当起来了。该委员会选出了一系列广泛课题,包括新的(和价格昂贵的)巨大的地面和太空无线电天文望远镜。委员会还指出,通过发展更灵敏的无线电接收器以及精巧的计算机化的资料加工系统,以有限的花费作出较大的进步。在苏联,有专事组织探索外星智慧的国家委员会,在高加索山脉,新近建成了巨大的“雷坦-600”无线电天文望远镜,大部分时间专注于这一努力。新近在无线电技术上并驾齐驱的蔚为壮观的进步。探索外星生命的整个课题的科学声誉和公众中的影响,已有了明显的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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