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情之倾国赋

第106章


    扉言立马坐定,不再和陈玥打闹,“雨水还算充沛,没有赈济的记录,都有每个郡守解决了当地的缺粮问题。”
    “哦,那就好。”秦穆略略点头。
    陈渊呷了一口茶,“怎么突然问这个了?”
    秦穆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眼神落在了茶水上,说:“没什么,想起来就问了问。”
    陈玥刚才就注意到了老师一直在看窗外,于是便问道:“老师……是想问为什么才秋初,这柳树就没了叶儿吗?”陈玥一语正中秦穆所想。
    “那柳树今年打初春就没有吐絮,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扉言补充道。
    陈渊的手一点点捏紧了茶杯,秦穆注意到后,握了握陈渊的手,说:“也许今年它们想偷个懒呢,明年就又会绿的。”
    “是啊是啊,父皇。对了,父皇今年的梨子特别地甜,玥儿还留了一些。”
    扉言见陈渊的表情越来越不好,就用手肘捣了捣陈玥,陈玥也立马反应过来。然后更两个人吃惊的是,此时秦穆正抱着陈渊,拍着他的背说:“只是个巧合而已。”
    只是巧合?哪也太凑巧了,五年之前,陈渊曾在瑰珑居内亲手栽下一株柳树和一株梨树,以谐音代表着‘留’和‘离’。而今柳亡梨繁……
    寓意是何,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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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瑰珑居内,身着蕊黄色宫衣的茜儿早早的就等在了屋外。
    茜儿已经不会在像以前那样高兴地看着秦穆回来后,扑到他的怀里。秦穆也不会在摸茜儿的头发了,他们已经生疏淡远。
    茜儿没有向秦穆再提起过杨懿,而秦穆也什么都没有说。
    瑰珑居不大的院子里,树木和花草被茜儿精心打理得枝繁叶茂,唯独那柳树却是光秃秃地立在那里,煞是突兀。
    “这柳树?”秦穆抚上了柳树粗糙的虬枝。
    “回主子,奴婢照顾不周。”茜儿低头,不敢去看秦穆。
    秦穆摇了摇头说:“没事的,刚回来,我累。去帮我准备洗澡水,好吗?”
    “是。”
    傍晚,陈渊搬着奏章来到瑰珑居,秦穆出门迎他,给他一个浅吻。
    像是生活很久的一对恋人,熟悉对方的一切习惯,彼此有相同的默契,有心照不宣的情感,顺其自然的等着时间一点点流逝。
    陈渊不知道是担心还是幸福。总是在担心幸福的离去。
    秦穆在他的身边,顺应着他的意思。像是一场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叫茜儿帮你份碗筷吧?”秦穆将陈渊手中的奏折放到了案几上。
    陈渊顺手把门扉掩上,走到秦穆身后抱住了他,在他的耳边说:“不用了,我是来吃你的。”
    秦穆轻笑地反手支住了陈渊的脑袋,眯起眼说:“别闹,先等我让茜儿把碗筷收掉。”
    “那你这是同意了?”陈渊把头靠在秦穆的肩上。
    “少废话了。”秦穆边说边合上了窗户。
    陈渊从窗隙中,看到了庭院中枯死的柳树,眼神黯淡了下来,秦穆说:“明天叫人来把它移走,好吗?”
    “不了,就算他枯萎了,只要你还在就够了。”陈渊吻着秦穆的头发。
第一百〇一章 菊宴
十月初时,御花园的菊花开得争奇斗艳,秦穆唯爱白菊,渗人心的凉,开得大片大片,像是从幽冥界来的侍者,拖曳着游离在人间的孤魂找寻归宿。
    秦穆坐在园中的苍松下,菊花开在他身边,秦穆安静的捧着一本书,时间在慵懒中打发而过。
    陈渊却不喜欢,他走上前去拉起秦穆,“别坐这儿。”
    “怎么了?”秦穆站起身合上书,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
    陈渊总觉得这白色的菊花诡异的瘆人,秦穆更是着着一身素白坐在哪儿,感觉死神就在他身边徘徊的感觉。
    “陪我去准备今晚的菊宴。”陈渊说着,挽起了秦穆的手臂。
    “那种事情交给蒋总管处理不是更好吗?”秦穆无奈地笑了笑,但终还是应了陈渊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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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旬的月亮圆的如银盘,御花园中弥漫着菊花淡淡的幽芳,花亭小榭中的六角石桌,六个人如期而至。
    陈渊坐主位,着一身深茶色便装,琥珀精雕佩束冠,眉宇之间是成熟和帝王家的贵气。秦穆坐在陈渊的右手边,依旧素色衣裳,头发散下后只是在发尾用金丝玉带拢起束发。
    陈渊的左手边是胆战心惊坐下的徐磬,平时都是只有他站着的份,哪怕叶寅在场也不管不问,今天倒是开了先例。叶寅捧着菊花清茶抿了一口,然后高谈阔论着这茶的各种由来,叶寅的衣裳到合今天这景,鹅黄锦袍白玉腰带赤金发冠,也算是美人一个,但是除了徐磬以外没有人喜欢他那附庸风雅的解说。
    秦穆的另一边是安筱晓,穿着白底绛紫色镶边的衣裳,跟他头上别的菊花颜色刚好相配,这是肖恒给摘下为他带上的,安筱晓只顾着喝茶和吃点心,哪里管他们聊得是什么话题。肖恒倒是一脸宠爱地看着筱晓,藏青色的锦缎衬得肖恒稳重和踏实。
    这样其乐融融地坐在一起这是第一次,秦穆听他们兄弟三个人聊着小时候的事情,偶尔也会提起莫逍和当年的文家。秦穆隔着无数个日夜回想起了那个在大殿上自刎的文姜,和那个痴情的尉迟赫。他现在明白为什么当初陈渊不愿定文家的罪了,文姜和尉迟恭之间的爱情终结有些他两的将来。
    秦穆看着白釉瓷杯中浮起的淡黄色的菊花瓣,在杯中打着旋儿。
    “你们俩每次都把我害惨,真是,还好意思笑。”肖恒扶着额头,声音中带着无奈,秦穆回过神来他记得徐磬好像刚才是在说他们三次的‘私奔’事迹。
    “这不怪我,要怪怪他。”秦穆笑了笑指着陈渊说。原本还在说笑中的陈渊突然沉默了。
    肖恒看着陈渊脸色不好,急忙说:“喂,干嘛那么没有肚量啊。”
    “怎么了?”秦穆晃了晃陈渊。
    徐磬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站起身一副护驾的样子,陈渊是被徐磬的大动作给撞醒了。陈渊晃了晃头,用手关节敲了敲脑袋说:“没事,没事。刚才有些东西想不起来了。”
    肖恒冷哼一声,说:“想吓死谁呢,什么事情那么重要?”
    陈渊看了一眼秦穆,说:“个人私事,少问。”
    “没意思。”肖恒摆了摆手,继续和筱晓讨论着糕点加的是什么馅料的问题。
    叶寅数着菊花瓣,说:“二弟这样问就不对了,三弟应该是在想他和弟媳之间的、咳,的那个。”
    弟媳?秦穆口中茶差点喷了出来,嘴角不自主的抽搐了一下。
    “哦,那就分享分享啊。”肖恒玩笑道。
    “去去去,你们自己知不知道啊。”陈渊指着徐磬对着叶寅说:“怎么是你们家这位不够努力,你不满足?”又指着筱晓对肖恒说:“还是你们家的这位还不够成熟?”
    “你。好你个陈渊啊。”叶寅把茶杯放在石桌上,脸一阵白一阵红。徐磬在一旁也不敢吱声,只一个劲点头,嘟囔着,陛下教训的是。
    肖恒懒得理陈渊,掏了掏耳朵。倒是筱晓挪到了秦穆的身旁,小说地问:“二皇子,你是怎么样和陛下那个那个的,怎么叫成熟啊?”
    敢情这小子到他这儿真的来取经了,秦穆伏到筱晓的耳边说:“你上了肖恒,他就知道了。”
    筱晓的脑筋转得也快,但是却是个口没遮拦的主儿,“什么,二皇子你把陈渊给上了。”
    肖恒完了一步捂住筱晓的嘴巴,只见陈渊黑着一张脸看着他们两,叶寅笑得眼泪都出来,徐磬憋得也快出了内伤,肖恒也没有忍住。
    秦穆用手指挑了一下陈渊的下巴,倾身在他的耳边说:“今晚,我归你,别生气。”
    陈渊顺了一口,正襟危坐地端起一杯茶,说:“这还差不多。”
    “啧啧,你们俩腻歪了,我们可是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叶寅假装打了个冷战。
    “那我让蒋总管来把那些个疙瘩拾起来给你们一人做碗汤,要不要?”陈渊冷着脸说道。
    “少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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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的菊宴闹到了子时,安筱晓不知什么时候爬在石桌上睡着了,流着口水不愿起来,被肖恒给背了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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