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昔我往矣

第66章


自己感到很愤怒,挥舞着手臂,然而因为身体动不了,也不能走路,只能呀呀地叫着,挥舞着手臂。大人走进来,来检查他的下面,自己冲着乔承的方向不停努力,愤怒地要去打他,然而大人很显然误会了他的意图,并没有怎样,乔承一边装乖一边趁大人不注意向他吐舌头做鬼脸……之后的事情就又模糊不清了,之所以能记得这个也许是因为那天挨了饿,或者被欺负的愤怒使然。
  也许这件事情决定了小煜宝宝能说会道能走路时候起就对乔承不友好。
  “少爷少爷,这个是蝈蝈,我借给你玩。”乔承早就不敢偷吃他的东西了,还不时拿自己得意的玩意讨好少爷,然而穿着奶白色新衣的小鱼宝宝是很有派头的,并不打算给人巴结的机会,把傲娇的小小头颅摆来摆去。
  乔承以为他害怕,就更加拿那虫子来吓唬他。
  小煜宝宝生气了,他伸手抢过虫子,丢到地上想给摔死,然而摔下去之后,蝈蝈没有死,而是——跑掉了。
  乔承的脸垮下来,小煜宝宝看了看他,转身就跑,跑到爷爷那里仰头眼里含点泪花告状道:“爷爷,乔乔拿虫虫,怕。”
  ——大概就是恶人先告状吧。
  乔承在桑煜的童年和少年时代充当的都是讨嫌的角色,少爷喜欢的是温柔又认真的人,而乔承却恰恰是那种大咧咧四处撩闲不严谨的人。那时候还是小煜的煜叔并不能预见到自己将来竟然有爱上这样一个人的一天……
  第67章
  当少年桑煜陷入和他那个面兜一样温柔而无用的哥哥的初恋里时,乔承还不知道在哪里和哪个女人在胡搞瞎搞,他知道自己不得少爷的喜爱,也没了巴结的心思,每次见面的时候还是那么嬉皮笑脸的不正经,依旧被少爷嫌恶着。
  然而别看乔承那个样子,他的学业倒进展的不是一般的顺利,因为从小是少爷的伴读,功课也相当说的过去,桑老爷子也相中他父亲的忠心,公开表示乔承书读到哪个程度桑家就供到哪个程度。乔承一不小心就早煜少爷一步出国读学位去了,等到煜少爷到美国的时候乔承更是受桑老爷子的拜托而转学却了少爷的学校,打点一切,继续伴读生涯。
  于是,不管桑煜待不待见乔承,乔承乐意不乐意自己的身份,命运或者什么的都把他们安排在一起很多年,虽然这很多年里几乎也没什么事情发生,虽然这很多年当时就像吃饭睡觉一样理所当然浑然不觉,有的时候甚至还会厌倦——这些都是乔承死后煜叔回想起来才发觉的,只是当时已惘然……
  煜少爷知道哥哥死讯的那个晚上,丢掉了所有可疑的蘑菇,在厨房里站了一会,晚些时候,他去了夜店,喝了不知道多少不怎么高贵的啤酒,迷迷糊糊的被一个笑容略温柔羞涩的男孩搭讪了,青年煜叔酒后失德,忍不住喋喋不休的用母语和那人说自己的哥哥,这样那样那样这样,说自己将来打算回国后就给他开一个酒店,让他过上更好的生活,说自己只要偶尔去他那里吃顿饭就满足了,说了好多有的没的,那人只是困扰地听着,渐渐地有点不耐烦了,醉酒的青年煜叔坏心眼地说个不停。突然那人看向青年煜叔的身后,用英语说了句什么,转身就走掉了。
  青年煜叔用中文喊道:“喂!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我还没说完!!”
  有人把手放在他肩头,附耳道:“少爷,有什么话你对小的我说吧。我做你的垃圾桶。”
  青年煜叔身形一顿,半醉半醒中警铃大作,会用这样不正经的声调自称“小的”的人,就只有乔承一个。
  乔承什么时候来的?他刚才说的那些有的没的他有没有听去?他怎么、怎么这么招人烦!!
  青年煜叔颇有点恼羞成怒,借着酒劲愤怒地回过头去瞪着他道:“垃圾桶?你、也、配!”挥手给了乔承一拳。
  酒吧里不缺少闹事的,也不怕闹事的,两分钟后青年煜叔和乔承便被一起丢弃在酒吧后巷,后面的事情煜叔并不能很清楚的记得,只有几个片段,比如在车上从眯着的眼缝里看到的流光浮影,在浴室被扒掉衣服……第二天早上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大床上,口渴的要命,睁开眼的一刻意识十分茫然,需要从“我是谁”这样的问题想起,一直回忆到昨天打了乔承为止,之后就再也接不上了,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也顾不上渴,忙查看自己的身体——□赤身裸体!
  青年煜叔并没有裸睡的习惯,他确定自己不会在醉到那种程度的情况下能把自己扒得这样干净……乔承!
  青年煜叔又用某种方法感觉了下自己某个难以启齿的部位是否有异样,还好,谅那厮不至于胆肥到做下那事。
  然而,就在煜少爷心情如过山车般转来转去的时候,乔承没敲门就走进来,手里拿着杯水,看到他醒了,张嘴不正经笑道:“少爷!你昨晚太热情了,可把小的累屁了……”
  煜少爷额头黑线不止,随手抓过一个砸过去,骂道:“放肆!随准你进来的!!滚出去!!”
  乔承矫捷地闪身躲过,仍旧不正经道:“少爷,您怎么这样对待小的啊?小的昨天鞍前马后在床上服侍您就寝,除了女人,我都没这么尽心尽力给任何带把的洗过澡……”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全、裸,不得不躲在被子里,煜少爷就跳起来把他杀了。
  虽然很添堵,然而在乔承式的“服侍”下,青年煜叔渡过了哥哥死之后最难过的那个阶段,乔承会这样不知道是不是桑老爷子特意交代过,不过即便是煜叔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并没有表面上那样反感乔承的陪伴了。
  当然这还不是爱。爱情什么的,哪里有这么容易?又哪里这样紧凑!
  当确信青年煜叔从里到外都恢复差不多了的时候,乔承又恢复了之前那个少爷烦就躲,少爷需要就顶岗的那个没有多大存在感的家臣之子。直到桑老爷子猝死,家族剧变,内乱迭起,青年煜叔中断学业从美国果断回国收拾大局,那时候陪同他一起回来的还是乔承。
  在接下来的血拼日子里,乔承及其父毫不犹豫地站在了煜少爷至一边,力挺他正统继承人的地位,为此,乔家人前赴后继死伤惨重。
  煜叔在乔承父亲的墓前郑重承诺:苟富贵,勿相忘。
  乔承那时候微笑着说:“少爷,我们只是做了姓乔的该做的事情,不需要您的承诺。”
  青年煜叔的心微微一动,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你还要笑呢?”
  乔承道:“不然我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少爷你?”
  煜叔道:“难过的话就哭出来也无所谓。”
  乔承微笑着说:“好啊。”尽管眼神已经很悲哀了,可是乔承还是没有哭出来。
  从那时起乔承就是特别的。
  煜叔信任他,虽然不是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深信他不会伤害自己。
  煜叔是GAY,一切已经注定,跟了他那么多年的乔承自然知道,他大概也知道了少爷对自己的那一点点特殊的情谊。
  乔承并没有表现出拒绝,可是也么有接受,他若无其事,他仍旧不正经地笑,忠心耿耿。
  暗恋虽然另有乐趣,煜叔也擅长此道,然而此次他打算妥善解决来着,乔承不是他哥哥,现在不是从前,很多事情煜叔觉得自己可以掌控,或者是或者不是,并不需要似是而非。
  某天,只有煜叔和乔承两人去赴一行鸿门宴,那是一次之前就可以预见有相当风险的谈判,然而对方是煜叔这边十分有必要争取的对象,煜叔被要求轻装简行,为表诚意,煜叔只带了乔承一个。
  在去的路上,煜叔突然觉得有说点什么的必要。于是他看着窗外,道:“我喜欢你。”
  乔承顿了一下,噗了。
  煜叔有点恼羞,道:“你笑什么?”
  乔承道:“少爷,咱们早就从中学二年级毕业了。”
  煜叔也有点脸红——他确实不擅长告白之类的事情,从来没有过,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能挽回面子,不说的话又有点像生闷气,于是反将一军,慢声道:“你是怎么想的?”
  乔承笑道:“什么怎么想的?”
  煜叔沉声道:“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乔承就一边开车一边摸了摸下巴,道:“少爷,我想——今天那个老金没准在耍什么花招,一会你要小心点。”
  煜叔哼了一声,不语,心里甚至有点恨乔承了。
  一个小时后,仍旧是在这条路上,换成煜叔把车开得飞快,乔承在副驾的位置上,血流不止。
  煜叔的心慌了,就连他自己感觉子弹飞过来的时候都没有这样慌乱——当然也许是他迟钝,没有那个时间,而现在,就在他身边,时间那么漫长,足够他品咂恐惧,失去这个人的恐惧。
  “乔承!我带你去找医生!你不许睡!给我挺住!”
  乔承连笑的力气都快没了,“少爷、我、我有个儿子……”
  煜叔什么都听得见,可是也什么都听不进,“你不要说!我们马上就到医生那了!以后你有的是时间告诉我!”
  然而乔承并不这样认为,“我有个儿子……十岁了……去年才知道……是我的儿子……”
  煜叔吼道:“你现在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乔承道:“我从前不敢告诉你……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你……”没了声响。
  煜叔喊道:“乔承乔承!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然而那一句未了的话恐怕只有等到黄泉路上忘川河前才能再次聆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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