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蓬

第46章


他那个位置,前辈的糖衣炮弹打的多了,我即使抱个几十万恐怕也砸不开他那道门。但是,我记得,一个朋友曾经告诉过我,世界上没有打不开的门,只有配不好的钥匙。他是我的五伯,他有一个所有中国人共同的特点,护犊。五伯的儿子董晓勇,也是我的二哥,一个大学年轻的教授,跟五伯一样严谨的人。
  
  想到这里,我笑了笑,我准备明天一早去一趟大学。
  
  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的六点。我收拾了一切,准备下班。想工作的头脑一经腾空,就又想起晓月的那番话。人总是会变的,或者,我本身就是这样一种人,自私自利,吃不得半年亏的商人。也许爱情上的我同样也是,所以我家的衣橱挂满了别人的衣服。正想着,电话来了,又是件衣服,还是个A的。
  
  “晓柔,今天有空没?我可记得你欠我的人情。”钟理寰的声音。
  
  “你一大市长的记性果然是好,一天到晚日理万机,还记得这种事情。”我笑着说。
  
  “那样看是谁欠的了?”他笑着说:“怎样,有空没有?”
  
  “好吧。”我回答:“地点你定,我只有两个条件,一荒郊野外就免了,我没为一群饭跑那么远的耐心,二是特色服务的地方也算了。”
  
  “我是那种档次么?”钟理寰说。他的档次属于那种坐在那,等着别人投怀送抱的。概括来说等于做台档次的。他想了想说:“城东新开了家日式的料理,我们这土八路没玩过要玩意,你带我去,教教我这些洋玩意。”
  
  日式的东西,都是些伪小资吃的。那里我陪客户去过几次,都是去尝新的,东西点满了一桌,吃下来,属于晚上还得回去加餐类型的。
  
  我到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开的是他的奥迪,服务员已经用一个欢迎光临的牌子盖住了他的牌子。我停好车时,服务员已经走了过来,手里也拎着块牌子,我冲他摆了摆手,我要当biao子就不会为自己立一个牌坊,这就是我的性格。
  
  他选的位置是最里面的贵宾室,以他打电话的口气是第一次来,可是我进来后,看着服务的小妹跟他熟悉的打着招呼怎么也不像第一次来的样子,做公仆最大的特点就是把假话当真话说,自然到说真话反而不自然了。
  
  “晓柔,你总算来了。你可是我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跟那灾区人民盼着领救济一样?”他依旧笑说跟我说他的冷笑话。
  
  我依旧礼貌的笑了笑,算是给足了他的面子。
  
  “尽管点菜。”他笑着说。是啊,他请客,我买单。全国各地都是这样的潜规则,都说公仆们有钱,其实不然,他们连工资阳光了,确实就那么点点了。但是,如今的公仆们都不花钱了。
  一会,大小的碟子盘子放满了一桌。他替我倒满了酒。
  
  “我今天特想问晓柔你一个问题?”他喝着酒问。
  
  “问吧,知无不言。”后面一句我没有说,言不由衷。
  
  “我想怎么,从晓柔的嘴里,怎么认定我这种搞花边的能够做出大的成就?想听听你的意见怎么教我打好自己手里的牌?”
  
  我笑了笑,回答:“泼墨门知道么,那泼到女人身上的水又怎么会泼到男人身上的?娱乐问题怎么会变成政治问题的?”
  
  他一听笑了,看着我:“你觉得我们有合作的可能么?”
  
  “怎么个合作法?”我问。
  
  他不答,不紧不慢的吃着生鱼片。
  
  我夹了块生鱼片,沾上了芥末递了过去,他笑着说:“你给我一块生鱼片,我们就生鱼片的交情。”
  
  他话音一落,我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离开时,我起身去买单,钟理寰伸手拽着了我手。
  
  “买什么单,我没有让女人买单的习惯,走吧。”于是他拽着我手就出门了:“自然有人来结账的。”
  
  一起走出了餐厅,我的车停在了他的奥迪后面,我送他到了奥迪前,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往前走。我疑惑的看着他,他笑告诉我:“喝了酒啊。开车怎么行。女人天身解酒高手,你开车送我程吧。”当他要要你做什么的时候,什么不是理由的都成了理由,我对他的这种霸道无可奈何,谁叫我需要他那副市长的光环庇佑呢?
  
  “晓柔,你的开车也不错。”他眯着眼睛舒服的坐在椅子上,我没说话,他似乎拼命的想找话题。不过他这个成天在女人堆里转悠的人,找的话题却相当的蹩脚,也许围绕他的女人通常都不需要他找话题,或者他找的任何话题都会得到女人的追捧,所以他压根不知道话题的质量到底有多高。
  
  “还好。”我回答:“你能上我的车算是我的荣幸了。”
  
  他突然爆发一阵的笑声,神情得意的仿佛我不是在说上车而是在说上*床一样。
  
  “我的车是凯迪拉克了?”我问:“不用激动成这样子吧。”
  
  “人家说,男人的小老婆是车子。不知女人的车子是什么?”他问。又是一个冷笑话,冻的我无法回答,于是好不容易挤了两声干笑。
  
  他住的政府大院快到了,我特意停在距离大院几百米出。
  
  他看着我笑了笑:“晓柔,就是这么贴心。”说着脸就凑了过来,我下意识觉得不对往后退了一下。
  
  他看着我的样子,说:“我跟晓柔啊,现在已经是同吃一顿饭、坐一辆车的交情。”话里套话,我笑了笑,不答。他走出了车,穿过热闹的马路,向政府大院走去。一个十岁孩子的父亲,一个贤惠妻子的丈夫,一个五十万人口城市的父母官,却怎么看都象我曾经在会所里见到的客人甲。
  
  第二天,忙完了工作,利用一整个下午,我决定去找下我的二哥董晓勇。听我二哥这个名字,与他现在工作一对比,到有分弃武从文的意思。五伯没少为他铺路搭桥,可他就喜欢上教书匠这个职业了。前几年,他刚工作时,我去祝贺他时,他还说,他就爱教书这个职业,单纯。好几年没见过他了,不知道他现在能否仍然会对我说这句话?
  
  作为A市唯一一所D大学,属于A市政府重点保护对象。其实D大学也尝试了好多次搬家到省里去,都被A市政府强行的留下来了。两双各持己见,A市想借D大学拉动经济,提高A市的知名度,D大学的目的就很简单了,即便是在距离北京几十公里外一山村修个大学也比在A市修一个强。无论你的大学有多么的出名,教学质量和人才有多么的完善。
  
  为A市政府为挽留D大学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几公顷的土地无偿的支援D大学。所以我开车去D大学时,在校园里转悠了几圈,都没找到工学院的楼。于是只能摸出了手机。
  
  “二哥。”电话接通了,我说。
  
  “晓柔?”他的语气很惊讶。
  
  “是啊。”我说:“你现在在哪里?我在你们学校里。”
  
  “是什么风把你吹我这角落里来了。”他说。
  
  “来看看你。”我说。
  
  “这样吧,你在大门口那个雕塑那个等我。我马上就来。”他说。
  
  “好的。”我挂了电话。
  
  我把车停在了大门口,像个稀有动物一样接受大家的参观,现在的大学跟我上大学那会已经有很大的区别,而最本质的一点就是,以前的大学读的是书,而如今读的是人。毫无疑问,他们都在读我,车是一张名片,读懂了外观,就不用在乎内在了,所以每个人都投来了羡慕的眼光。
  
  “晓柔。”晓勇走了过来了。
  
  “下午有课没?”我问。
  
  “没有。”他回答:“正在实验室做项目在。”
  
  “正好,我找你有点事情。附近找一家咖啡厅什么的?”
  
  “不用了,去我单身宿舍吧。”他说。
  
  “行,你决定。”我回答:“上车吧。”
  
  他上了我的车:“从后门的方向出去就能到单身宿舍了。”
  
  出了D大学的后门,本来狭小的的街道停满了各式的跑车、小车,而且都是价格不菲,于是我打趣的跟晓勇说:“没想到你们D大的教授们待遇挺高的,各个开好车。”
  
  他笑了笑,尴尬的回答:“今天是周五。”
  
  “那看来D大是贵族学校了。”我笑着说。
  
  他更尴尬了,晓勇像来皮薄,几句话下来,脸开始发青:“都是来接学生的,现在都是明码实价了。”他一句话我明白了意思,这就是他口里单纯的地方。正说着,校园后门走出来的一位美女,穿着时尚,扭着蛮腰坐进了一辆小车。此情此景,四字能够概括——一声叹息。
  
  晓勇的单身楼,是学校分给他的。严格按照等级划分的地方,以晓勇的资历分到的是弹丸之地。
  
  “你怎么不让五伯给你买套房子?”我问。
  
  “我喜欢靠自己。”他笑说着:“窝囊就窝囊。”
  
  他这么一说,倒是把我愣住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提自己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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