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克街13号

    卡伦带着一众团长来到了第1骑士团的驻地外围，和以前来时所不同的是，这里的天空变得昏沉沉的格外压抑。
    这是预热的缘故，虽然还未正式苏醒，但伴随着准备工作的开展，酝酿了整个纪元的意念，终于抬起了头。
    随行的诸位团长们是被卡伦的应对措施强行按下去的，可无论他们先前内心还有多少不甘、愤怒和不满，在此刻，也终于得到了平静。
    他们是渴望抢下首先上战场的轮次，可真到了这里后，谁又敢和沉睡在这里的前辈们争抢呢？谁……又有这个资格？
    驻地入口大峡谷上的碑文，开始溢散出光芒，像是被重新临摹了一遍，变得更加鲜亮。
    因为它是精神印记，所以每个观看者所见的，都是自己内心中最熟悉的文字呈现：
    “我志愿在此沉睡，践行誓言，成为秩序的最后一道防线。”
    卡伦的眼里，看见的是遒劲有力。
    阿尔弗雷德自从见过这座石碑后，回去制作成了字帖，空暇时就临摹。
    所以，孔帕西尼将传承给他，老霍芬收他做学生，就连提拉努斯也欣赏他，不是没有原因的，他只是跟着卡伦学了中文，却能由此领悟出书法的艺术。
    这种理解能力，已经可以用恐怖来形容了。
    这时，达安忍不住走到卡伦身侧，像是在复述又像是在做最后的提醒：“最后一道防线。”
    卡伦看了他一眼，回应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你们，骑士团，也是秩序要保护的对象？”
    卡伦指着前方驻地入口方向，继续道：
    “在他们眼里，你们，我们这一代还活着的人，都是可爱的，值得被守护的。”
    达安无言以对，他自嘲般地笑了笑。
    眼前这位年轻人虽然刚刚当上代理大祭祀，却早已擅长将自己的任何决断都摆放在道德和信仰的制高点。
    本就是身具法理性，又遵行这种处事风格，这样的上位者是最可怕的。
    只要给他时间，他真的有机会成为第二位头儿。
    只是可惜，他不像头儿，拥有提拉努斯身份的强力背书。
    达安不知道的是，这个他还在惋惜的年轻人，拥有碾压过去诺顿的强力身份。
    那些正统神教们在失去主神归来的可能后，对分支神的归来是抗拒的，直接和秩序缔结了联盟，从侧面也能看出，主神对于一座神教的无可争议的至高地位。
    只是，卡伦的真实身份，现在还不便公开，一旦曝光，那么眼下好不容易收整起来的局面，即刻就会被颠覆。
    整个教会圈，都不会容忍自家主神凋零后，你秩序神教，还能保留这么完整的主神传承，那就真的是大家辛苦打工，然后全为你秩序神教做嫁衣了。
    走入峡谷，正式进入第1骑士团驻地。
    白骨巨门，矗立在众人前方。
    西尔玛团长发出了疑惑，手指着门柱：“这门，怎么变成这样了？”
    一直跟在卡伦背后的小康娜，抬起头，看向空中，嘴巴嘟起，可惜她还不会吹口哨，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尽可能地在表演这事与我没有关系。
    白骨巨门的门柱，坑坑洼洼，像是被白蚁大面积地蛀过。
    可如此坚硬的神祇骸骨打造的巨门，什么样的白蚁才能啃食？
    总不可能是多个纪元以前的虫系纪元霸主贝纳维斯偷偷潜入降临，特意跑来啃的以给秩序做下马威的吧？
    其实，康娜以前进来啃完后，是会把它修补上的，但因为骑士团预热的关系，驻地内所有陈设都被进行了新的打理，以前留下的遮掩自然也就消失了。
    卡伦如同没看见一样，径直向里走去，诸位团长们见状，也就没人再关心门蛀的问题，跟着一起往前走。
    说到底，它只是一件装饰品，就算被整个搬走了，也不值得此时过多费心。
    坐着一本大书的钟塔森快速飞了过来。
    “拜见代理大祭祀。”
    卡伦拿出了一道卷轴，递给钟塔森。
    “奉大祭祀法旨，命令秩序第1骑士团进行苏醒前的最后准备。”
    钟塔森接过卷轴，打开勘验，随即，他将卷轴闭合，说道：“请您随我来，诸位团长大人，请在此等待。”
    紧接着，钟塔森看向自己身下的大书，又指向小康娜，问道：“您是与我同乘，还是坐她？”
    “康娜。”
    “好嘞。”
    小康娜走上前，化身为骨龙。
    此时的她，在体格上，已经不比奥吉逊色了。
    按理说，她的人形形态应该也可以变得更大更成熟一些，可事实却是没丝毫改变，应该是她故意的，她很喜欢自己现在的模样，更享受被卡伦和普洱当作女儿看待的感觉。
    钟塔森在前方带路，卡伦站在骨龙身上跟着钟塔森朝前方那座金字塔顶端飞去。
    原本下方应该是一望无际的冻土，可现在则是全面翻浆阶段，如同一尊冰封的巨人，正在恢复体温。
    钟塔森一边带路一边不时将目光瞥向骨龙，他心里有所怀疑，但不敢言语，因为就算是这条骨龙啃的白骨巨门，可她毕竟是代理大祭祀的龙，谁敢去惩戒她？
    金字塔顶端撑起一道光幕，卡伦身形从骨龙身上落下。
    秩序第1骑士团的战旗，就矗立在这里。
    在上个纪元，这面战旗一直被秩序之神所掌握，那是两大阵营的神战时期，连秩序之神都得经常调动死去的信徒重新起来迎战。
    后来，神战结束，秩序之神反出光明阵营到接下来的屠戮众神称霸神界，反而对第1骑士团的调动频率变得越来越低了。
    通常时候，第1骑士团都只出现在神话叙述的口述记载里，对手下人的表现不满意时，秩序之神会反问：
    “难道，这样一点小事都需要我出动第1骑士团么？”
    也是从那个时期起，第1骑士团就进入了“不断壮大”阶段，一直持续到今天。
    外人，根本就无从得知，这里的底蕴到底有多么深厚。
    连这里的管理员钟塔森都不清楚，因为他身下的那本巨书，普通人一辈子都翻不完十分之一，这已经不是拿来当名册记录用了，而是变成了需要时才查找的字典。
    达安他们那群团长，先前之所以想要抢在第1骑士团轮次前，也是因为担心沉睡的前辈太多和太给力，可能会使得他们这群活着的人……没有出场机会。
    钟塔森：“请您示下第二道……”
    没等话说完，原本安静矗立在那里的战旗，忽然无风自摇。
    可怕的铿锵战意自战旗内迸发而出，引得下方的金字塔也开始了震颤。
    异动，再一次发生了，这已经不是近年来第1骑士团驻地第一次发生这样的变化。
    可怕的战意，形成了无形的精神风暴，向四周扩散。
    钟塔森只能跪伏下来，双手抓着身下大书的边缘，才能防止自己的灵魂从身体里被吹出去。
    卡伦目光微凝，没有躲避，直面这场风暴。
    他听到了，无数声呼唤：
    “主！”
    “神！”
    这不是排斥，更不是反抗，而是无数岁月以来，凝聚在这面战旗里的战意，正在对自己发出欢呼。
    金字塔内，所有的棺材都开始了微颤，一股浓郁到溢出的焦躁，开始向四周弥漫。
    即使是站在远处，达安等众多团长们也感受到了磅礴的压力，更是体会到了难以用言语描述的迫不及待。
    他们心中忽然产生了一种认知，那就是如果这里沉睡的前辈们知道他们这群人居然敢去抢夺战争机会，怕是苏醒过来后会先一步撕碎了他们。
    达安举起手，说道：“与沉睡在这里的前辈们相比，我们真的，没有资格说害怕等待。”
    大家伙纷纷点头。
    这算是为这次逼宫事件最终定了性，也是为接下来坚定执行战争院的作战方案奠定了基调。
    金字塔顶端，卡伦一步一步走向那面战旗，太过热情的呼唤有时候也会是压力，好在卡伦体内的饿瘾抗压能力不错。
    跪伏着的钟塔森见状，很想提醒卡伦只需要打开第二道卷轴法旨就可以了，不用特意强行上前，只是他现在完全说不出话，连精神意念都散播不出去。
    然后，他看见了卡伦握住了战旗。
    钟塔森睁大了眼，这可是一件神器，它承载着无数载以来第1骑士团的意念，哪里能这样触摸？
    泛着金色光泽的巨大法身，自上方浮现，卡伦不仅触摸了，还借助起法身的力量，将战旗缓缓抽出，再高高举起。
    他的法身手中，也出现了一面巨大的战旗。
    此时的他，犹如一尊真正的神祇，正在催动身下秩序神教最可怕的力量苏醒。
    这一幕，无比震撼。
    知道卡伦真实境界的人并不多，卡伦也没有刻意公开过，因为此举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但现在，他没有再顾忌这些，因为第1骑士团前辈们的热情，他是真的不愿意辜负。
    他们死后沉寂至今的无言付出，也该得到尊重与肯定。
    无数道意念涌入卡伦的内心，迫使饿瘾身边出现了一道道秩序规则环绕，饿瘾闭着眼，虽然不能具体针对每一个进行单独且特殊的照顾，可至少，它能机械式地做出回应。
    以前卡伦觉得这是神的无情与冷漠，可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后他才意识到，这真的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照顾到所有人。
    “神殿……长老？”钟塔森张开了嘴，“这么年轻就……”
    西尔玛：“他已经是神殿长老了？”
    福瑞慈：“如此年轻，地位和境界，都走到了巅峰……神教历史上，出现过这样的人物么？”
    以前，卡伦在教内的超然地位支撑之一，就是他已经表露出来的可怕天赋，这一天赋让秩序之鞭内的序列顺次心甘情愿地被打断，让弗登得以轻松将卡伦提升到本系统2号人物的位置，因为没人愿意给自己家族和派系招惹一个未来能活四百多岁的仇家。
    现在，天赋兑现，成为了现实，不是未来可能存在的威胁，而是近在眼前的明确压迫。
    罗塞利门：“可是，神殿长老，不该进神殿，不得担任职务么？”
    达安开口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们是服气他，还是希望克雷德再给你们找一个新的接班人？”
    大家纷纷默然，可表情上却能看出，他们是同意达安的说法的，骑士天生就尊重强者。
    反正都是选最高上司，干嘛不选一个单挑可以碾压自己的呢？这样受委屈时，心里也能服气。
    卡伦连续挥舞战旗后，驻地上空，出现了一片浓郁的乌云，乌云深处，一道粗壮的雷霆落下，声势虽然浩大，却没有丝毫杀伤力，它像是温暖的流水，流淌过卡伦的法身，又流淌过卡伦的身体，最后，浸润到身下的这座金字塔。
    每一座棺材上方，都浮现出了一道身影，他们都闭着眼，可却在整齐地摇曳。
    他们开始发出声音，不断言语，不断宣誓，不断低吼。
    冥冥之中，就算还没正式苏醒，可他们已经感应到了来自使命的召唤，知道自己即将步入最后的战场。
    卡伦拿出了第二道卷轴，展开法旨。
    战旗停止了摇动，重新立在了那里。
    可下方金字塔内的棺材，震动的声音却越来越大，棺材上方的身影，也在变得越来越浓郁，那一道道声音，逐渐汇聚成令这个小世界都开始龟裂的呐喊。
    下方的以及金字塔每一层驻守的苏醒者神官们对此情况都露出了惊愕神情，他们明明还没着手苏醒，可沉睡的人，却像是要进行本能的暴动。
    可问题是，针对第1骑士团的使用是最讲究时间和效率的，最完美的举措是按照军团规制分配好后，再将战争兵器安置在他们身边，让他们在第一时间苏醒后就能武装起来成立建制，然后即刻开赴前方早就竖立好的传送大门，进入最为焦灼惨烈的战场。
    如果这些前提准备没做到位，那就很容易造成重大损失！
    钟塔森马上从大书上爬起，对卡伦喊道：“大祭祀，请您赶紧祭出最后一份法旨安抚他们，不然要出大祸的！”
    这次的异动，完全超越以往，就连上次前任大祭祀在这里发表讲话金字塔内做出回应，都比不上现在。
    钟塔森不害怕暴动会造成自己的威胁，他是不忍心教内无数前辈尘封在这里的心血，就这么白白浪费。
    卡伦马上打开第三道卷轴，注入灵性力量后，卷轴飞出，在金字塔前方凝聚出了克雷德的影像。
    “我是大祭祀克雷德，现在，我以……”
    “轰！”
    克雷德的虚影还没说完话，卷轴就被撕碎，虚影随之消散。
    这位现任大祭祀的法旨，遭受了来自金字塔的抵制。
    “砰！”“砰！”“砰！”
    下一刻，金字塔最顶端那一层中，有好些口棺材的棺材盖直接被弹开。
    卡伦在这些棺材里，感知到了神祇的气息！
    虽然金字塔内的构造，并不是单纯按照层级越高实力越强来简单划分，但不可否认的是，最顶层里沉睡的，绝对是身份地位和境界上最毫无争议的顶尖存在。
    有亡故的神祇……也沉睡在这里。
    忽然间，一股股可怕的飓风，穿透了第1骑士团驻地的所有阻隔，涌了进来。
    钟塔森当即发出尖叫：“敌袭！”
    达安马上喊道：“谁的军团距离这里最近，快点调兵！”
    这些飓风里，充斥着神祇的气息，是从外部进来的！
    秩序神教刚刚经历过一连串的神战，虽然都是分支神大人们打的，可大家伙却也都是目睹了的，在此刻，大家只能下意识地认为，是潜藏在这个世界上的神祇，准备对第1骑士团动手了。
    “吼！”
    金字塔上方的骨龙发出咆哮，它的身旁，出现了大隔绝阵法雏形，不需要卡伦吩咐，小康娜就准备庇护住这座金字塔。
    可还没等阵法彻底成型，小康娜就听到下方卡伦的声音：
    “住手。”
    卡伦的法身开始发出洪音：
    “所有人都住手，不是敌袭。”
    那些个隐匿神，面对神殿的墓碑时都不敢现身，祂们脑子进了水，才敢直接跑到这里来对第1骑士团动手。
    还有就是，第1骑士团驻地的外围防御，比秩序神殿都要强大，这一股股飓风虽然是从外部进来的，可却是实打实的内部召唤，并不算外敌，这才没有惊动防御。
    最大的可能，是顶层掀开棺盖的沉睡神祇，正在召唤自己的力量归来。
    卡伦低下头，他站在金字塔最顶端，所以距离顶层最近。
    不过，当卡伦想要具体探查时，顶层处开始出现漆黑的液体，这些液体逐渐提升，然后将整个顶层完全覆盖。
    不，先前它们就存在，只不过是无形，而现在，因为棺材和外部的变化，开始呈现出来。
    当这些液体完全覆盖完毕后，金字塔顶尖，也被没入。
    钟塔森整个人被隔绝在了上方，灵魂和意识完全陷入了封闭。
    “滴答……滴答……滴答……”
    水滴的声音，带来一阵清脆。
    卡伦的眼睛却逐渐睁大，因为这一情景，他很熟悉。
    他曾做过无数次相似场景的梦，自己的身前，是一座黢黑的水潭。
    他也曾在水潭里，听到过神的声音。
    头顶的飓风，没入了水潭。
    紧接着，里面沉睡的存在，似乎得到了进一步的复苏，虽然，还只差最后一步。
    可是祂们身为神祇的特殊，就算没有完全苏醒，也足以发散出更为具体清晰的意志。
    一股股强大的神祇气息，开始升腾。
    其中，有三股气息最为惊人。
    依照在生命之园、冰原以及维恩上空实际观战的体验，卡伦确定，这三股气息，绝对是主神级别的，而且，是那种战力强大的主神。
    三股气息，接连在水潭表面浮现。
    第一位，身穿秩序神袍，面容苍白冷峻；
    第二位，赤膊上身，可怕的虚空逆流竟然在祂体内化为图腾温顺游走，祂右手虚握；
    第三位，身穿甲胄，杀伐气息浓郁，双臂在前，双手虚握，和第二位一样，应该都是在等待某件属于自己的武器归来。
    这三位，卡伦都认识。
    尤其是第一位，祂的记载，在外界，根本就不存在，而秩序神教内，只有到了弗登那个层次，才能有资格阅读。
    卡伦在成为大祭祀秘书长后，曾特意调出过所有秩序分支神的记载，祂被单独放在最下面。
    是的，没错，祂曾是秩序12骑士之一，但祂的封号是——背叛骑士。
    背叛骑士——塔奥里斯！
    祂是最早追随秩序之神的秩序骑士之一，资历和提拉努斯相当，但祂背叛了秩序之神，且向秩序之神发起了挑战。
    看到这段记载时，卡伦感到很不可思议，神明明掌握着麾下秩序骑士的生死大权，祂怎么敢挑战的？
    可事实是，神接受了祂的挑战，祂战败后，被修改封号为背叛骑士，然后，被永久剔除12秩序骑士序列。
    然而，祂却沉睡在了这里，等待苏醒？
    不，不是的。
    卡伦明白了，塔奥里斯，并不是正规的秩序骑士，祂不是被秩序之神死后苏醒的，祂当时，还活着，所以才能在挑战神被神击杀后，遗体还能被安置在这里，等待真正的第一次苏醒。
    水潭中浮现出的第二道身影，是混乱之神，祂的身体，可以容纳最为混乱不可测的虚空逆流，而祂右手虚握的，是混乱之剑。
    那把剑现在，正陪伴着秩序之神坐在纪元之外，震慑着历代纪元霸主的脚步。
    第三道身影，则是战争之神，祂双手虚握的，是战争之镰，那把镰刀的本体，现在则在自己爷爷手中。
    怪不得维恩神战时，上方是出现了这两位的虚影，可最终却没有被击落下来，因为祂们投送过去的，并不是本尊，祂们的本尊，躺在这里！
    祂们，是自己人么？
    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祂们会被安排在这。
    所以，就算在上个纪元里，也不是不存在认同秩序之神做法的神祇，祂们甚至愿意封存自身，以帮助秩序之神完成理想？
    另外就是……大祭祀虽然是名义上第1骑士团的指挥官，拥有调动第1骑士团的唯一权限。
    可事实上，想要真正召唤起第1骑士团的完整力量，只有一个人能做到……要么是秩序之神亲自降临，要么，就只有拥有秩序传承的卡伦自己。
    苏醒神官再优秀，再愿意付出和牺牲，再拥有足够的苏醒器具，哪怕是神器……他们也没办法苏醒真正的神祇。
    这样看来，当年光明神教在与秩序的抗争中最终解体消亡时都没有采取战争手段做最后一搏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光明的秘密记录里，可能就记载了秩序神教第1骑士团内的真正秘密。
    甭管是否能完成苏醒，在一个诸神不出的纪元里，当你知道对方底蕴中有着实际存在的沉睡神祇时，你就不敢和对方完全撕破脸皮，因为你知道等待自己的，是必然会输的结局。
    秩序之神，真的是给秩序神教，攒下了足够可怕的家底。
    不，是秩序一脉的神和大人们，为了新的纪元，做了令后世人都难以置信的丰富准备。
    卡伦忽然记起诺顿大祭祀对自己说过的话：
    “我们不要那种悲情的英雄主义，我们秩序信徒，要习惯秩序的优雅。”
    原来，这种优雅是如此的直白和简单，它真的一点都不复杂，甚至有点肤浅，就像是贵族小姐和公子站在家族城堡阳台上，搭配着昂贵餐具和红酒，故意摆拍出来的姿势。
    不过，身为后世继承者的卡伦而言，他很喜欢这种肤浅。
    这时，
    水潭表面出现了波纹，
    战争之神的声音从下方传出，进入卡伦的意识；
    这句话，卡伦曾经在梦中水潭里听到过，那时还很弱小的自己因为听到这句话遭受了神性反噬，弄得全身是血，导致接下来的几天文图拉担心自己身体在自己卧室里打了好几天的地铺陪护。
    那时自己还很疑惑声音的具体来源，而且伴随着声音还有沉闷的敲击声，只能下意识地猜测声音的主人被囚禁了；
    原来，不是被囚禁，而是因为祂躺在棺材里。
    “秩序……我还要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