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段式

第30章


  他的目光落到卢修斯身上,眼中多了些失望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仅仅一瞬就很快被空白掩盖。只听他声音愈发轻柔,“卢修斯……你说,它看见了什么?”
  卢修斯?马尔福握住他的手指亲吻,“也许你需要几个博格特做实体研究?”
  “你说的对。”男孩倦然低下眼,仿佛顿时失去了兴趣,对于那两本书连碰触也懒得,“如果我是赫奇帕奇,那两本书根本不该出现在我眼前;如果我是拉文克劳,我会将所有史料吃透;如果我是格兰芬多,博格特已经被我拆掉……”
  卢修斯低低地笑了声,“可你是个斯莱特林。”他靠过去扶住男孩的肩膀,慢慢吻上,唇舌缠绵,反复□,一寸寸品尝。
  然后轻咬男孩的下唇,满意地感觉到手下身体一阵轻微的颤栗,模糊不清地笑道:“……我的。”
  男孩的声音也有些含糊:“……卢修斯?”
  “……”卢修斯轻轻哼了声算是回应,将男孩轻易抱起。
  “……”男孩似乎叹了口气,放松了僵硬的关节,阖眼倚在男人身上。
  ……
  
  在他这里,正是可以看到抽屉被拉开后具体场景的最好角度。
  博格特的原型也许在一些古老而乏味的专业书籍上可以考证……当然,他不是说他看到了博格特的原型。
  卢修斯有些惊讶地挑起眉,对于眼前看到的东西表示了微乎其微的怀疑与意外。
  那是一副安静陈设在书桌上的眼镜,不会跳动也不会说话。
  一副破碎了半边镜片,镜框沾染了些红色的普通眼镜,破碎的玻璃以迸射的姿态落在一旁。
  ……塞瑞在发呆。
  具体来说,男孩正站在拉开的抽屉前,脊背僵硬,脸色苍白,冷冷盯着桌上的那副眼镜,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
  这让卢修斯感到些微不安。
  当然——他知道任何人在没有防备的时候见到最恐惧的事物都不可能好受……好吧,直击恐惧的感觉相当糟糕。
  卢修斯知道这次行为有欠妥当——或许他是有些好奇的,但不该这么做。
  他应该用最精致的木匣装好博格特,用彩纸包装,扎上缎带,并用小卡片标注礼物内容,将男孩感兴趣的事物送到。
  至于是不是知道男孩的恐惧……现在再看来是那么无关紧要。
  而如今……明显是过火了。
  男孩冷冷地转过头,盯着他藏身的位置。
  ——即使再迟钝,也能明白这是一场精心设计。
  卢修斯呼吸一窒,第一次真正感受到男孩鲜明的厌恶。
  “滑稽滑稽。”男孩的声音轻而稳,咒语的效果不打折扣地将博格特逼回抽屉里。
  抽屉被锁死。
  塞瑞微微偏过头,将表情藏在阴影里,又静静站了半晌才离开房间。
  卢修斯叹息——这下,可伤脑筋了。
  
  “……为我种一棵树吧。”
  男孩的要求简单得让卢修斯微微一怔,“种树……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不过,你想要什么树?”
  “春天会长叶子,在夏天会开花,秋天会结果实,到冬天会枯萎的树。”男孩微笑着描述,眼底空白一片。
  这让卢修斯有些发慌,但他依然保持一贯假笑,“当然……我相信你会需要一本植物图鉴的。”
  “啊。”男孩轻声应着,“麻烦了。”
  卢修斯凝视愈发沉静的男孩,几乎维持不住假笑,“不客气。”
  ……是真的,这样就可以原谅他的过失吗?
  还是给了一个客气的台阶,维护了那薄冰一样的假象?
  卢修斯恍然若失。
  
  马尔福庄园的东南角支起了一个稳固的架子,让藤蔓和叶子攀爬而上,装饰了架子绿意。
  葡萄的果实是在夏天就挂上枝叶的,不过男孩似乎并不介意这一点误差。
  一架子浓密的藤叶给予了一个阴凉的栖息地,为男孩和他的友人提供了一个阅读的地方。
  第一年结出的葡萄还比较青涩,酸得不易入口,男孩却比他的送任何昂贵的礼物都喜欢。
  这让卢修斯有些忧郁。
  ……
  
  将盆子里的银色液体用魔杖小心引入玻璃瓶,铂金贵族将一切收拾清楚。
  记忆里的年岁,是那么近,又是那么遥远。
  物是人非。
  又是一年夏天,窗外一片绿意中,沉甸甸的葡萄串压弯架子。
  架子下却再不见熟悉的身影。
  桌子上有一个半开的盒子,盒子里的厚绸上盛放着一根断裂的白杨木魔杖,隐隐露出独角兽毛杖芯,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长,本象征美妙的希望与重生——
  却是被主人的朋友送来绝望的消息。
  卢修斯轻轻关上盒子,手指摩挲着盒身,眷恋得像对待一件珍宝一样。
  “塞瑞……”他不出声地念着记忆中男孩的名字,灰蓝色的眼中呈现空茫的神色。
  为什么……要他忘记?
  为什么……将死亡的消息送到?
  为什么……再也不见……
  那是一场激烈的战争,有人丢了身体的一部分,有人丢了性命,有人丢了全部。
  他丢了什么?
                  
第三阶段·关于剧情
28 曾经与以往
  手腕被轻柔地握住,若有若无的亲吻落在颈边,透出一种属于情人间亲密挑逗的暧昧。
  可他心底冰冷地清楚“他”有多么漫不经心。
  仰头望入那双并非纯粹黑色的眼瞳,毫不意外地捕捉到那抹隐藏在深处殷红色的光。
  他当初是为什么相信这是爱情?
  甜蜜的情话信手拈来,贴合心意的礼物在恰当的时候送来,还有真实感知到的温度,一步步温存缠绵……不是虚幻。
  然而到头来却发现是谎言,就像他曾经在麻瓜的书籍上看过的一种名称——海市蜃楼,用来形容虚假的美好。
  忍心放手吗?
  他对伏在身上的“他”露出一个与平常无异的温柔浅淡的笑,仿佛缱绻情深而不自知。
  为什么不?
  真相揭破时太过残忍,他反而无法回忆那些美好。
  连美丽冷漠的学院幽灵都能在“他”的情话下融化,他又算是什么?
  她提供给“他”那顶人人觊觎的冠冕的消息,毫无保留,全盘托出。
  他能给“他”什么?
  或者说……“他”,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他将下颌轻轻靠在“他”的肩上,享受这一刻安静的温暖。
  “他”的左手腕上有一只表,表盘泛着昂贵金属光泽,表带是黑色的,上面绣着暗银绿色的字符,呈现魔力的波动。
  他的手环过“他”的腰,低眼凝视指尖。
  是这一双手,能完美重现魔文的力量。
  这是“他”想要的吗?
  握紧手指,他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微笑。
  可是,他能给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他”所有的也太多了。
  斯莱特林的血脉,英俊而极有吸引力的外表,举手投足高贵的风度,学院中众多人的崇敬追随,无数的爱慕,永远完美的课业成绩,教授们的关照宠爱……
  这是他所能看见的。
  但没有人了解“他”,连他也不能。
  黑暗之处,“他”有那么多的不为人知。
  不过……这于他有什么要紧的吗?
  现在……让他好好想想,他们是怎么相遇的。
  
  拉文克劳最不缺乏的就是研究狂与书呆子,他们求知若渴,可以为一个小小的问题翻阅上百本书,不管有用没用,统统吃下再说。
  作为一个典型的拉文克劳,他有一切拉文克劳最基本的特征……贫血,低血压,低血糖,肤色苍白同时对于炎夏的太阳完全无能为力。
  昼伏夜出,窗帘永远是拉上的,白天基本上除了上课就不出寝室……他可以比一个吸血鬼还吸血鬼。
  在拉文克劳的日子过得很顺心,没有格兰芬多层出不穷的冒险,没有赫奇帕奇懵懵懂懂的空虚,也没有斯莱特林勾心斗角的交际。
  但凡事都有瑕疵,譬如院长规定必须到场的魁地奇比赛,不管感兴趣与否。
  因此,在顶着烈日看完魁地奇比赛后没走几步就昏倒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
  对于在医疗翼醒来这件事……他相当的习以为常。
  送他来医疗翼的是一个斯莱特林的学长。
  或许他是多走了几步路,或许……他醒来得太快了。
  黑发的斯莱特林学长坐在床边,翻着《安卡利亚渊源》——那本他用来遮太阳的书。
  “安迪?兰尔?”这是“他”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四年以来习惯了这个名字的他答应着。
  而后呢……仿佛一切顺理成章。
  “他”想得有多深入,算计有多么深远,他不得而知。
  最后,他也只记住了那个已成为禁忌的名字。
  
  五年级的他坐在校长室里,此时红色的列车已呼啸鸣笛而去,周围余下了历代校长肖像们的窃窃私语。
  “兰德尔先生。”迪佩特校长慎重地称呼他,用一个陌生了数年的姓氏。“你真的决定了吗?”
  “是的。”他缓慢但坚定地回答。
  肖像们的讨论声更大了。
  “我看过你的申请了,但我邀请你坐在这里不是讨论申请上的问题……兰德尔先生,你是怎么想的?” 阿芒多?迪佩特询问道。
  “首先,”他沉静地开口,“姓名在魔法界是具有魔力的,由于家族的特性……对于校长您允许我用另外一个名字进行霍格沃茨的学业的仁慈,我十分感激;其次……”他轻轻咳了一声,“我相信我已经学到了所有需要的知识,已经没有继续在学校的必要;最后,我想那一份学业证书……对我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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