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时正年少

第38章


  
  吴承深呼了口气,说:“我不能说,无可奉告……”
  
  “啪!”徐铁上前一步,反手一甩,狠狠地抽在了吴承的脸上。吴承没有跪稳,身子向左边倾斜了一下,荆条也掉在了地上。他用右手抹了一下嘴角,擦了一下血迹,捡起荆条,像着刚才的样子举过头顶、跪好。
  
  徐铁冷冷地问:“三爷问你话呢,这就是你的回答?”
  
  吴承又深呼一口气,说道:“是……”
  
  “啪!”又是一耳光,狠狠地抽在吴承的左脸上,吴承只是用手摸了一下脸颊,便又举起荆条跪好。
  
  徐铁气得全身发抖,他转过身来对三爷说:“瞧瞧,瞧见了没有,瞧瞧咱们收养的这个好孩子啊,这真是要……要气死我啊!”说着就又要上去打,却被三爷挡在了前面。三爷推着徐铁坐在了后面的椅子上,徐铁还是气得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坐也坐不稳当,好几次都想冲上去揍吴承。
  
  三爷本也是一肚子的气,但见徐铁气成这样,自己的注意力也就转移了一部分出来。他由着吴承在那里跪了,自己在这边劝说徐铁。可要说不气,那不可能,只能是让自己和徐铁都平静下来,才好再问。
  
  “吴承,你过来。”大约二十分钟,三爷才发话。吴承举着荆条跪在三爷面前,抢在三爷说话前先说了句,“三爷,您要是问我什么,我真的不能说,您要是跟徐叔生我的气,就拿这个抽吧。我吴承虽然没读过几天书,但我学过一个成语,叫‘负荆请罪’,今天来这之前我刻意找到了这个荆条,带着来,以表我的诚意。”
  
  “我打死你个小兔崽子,你还敢说什么诚意!看我不抽死你!”徐铁的怒气本已消下了大半,这回又被吴承的话给激了起来。他“噌”地站起来,两步跨到了吴承的跟前,抽出那根荆条,兜风打了下去。“呜——啪!呜——啪!”干脆而又响亮地落在后背上。吴承只在很小的时候挨过林锦庆的打,现在对疼痛没有丝毫的心里准备,躲闪不及,只能双手撑着地面,低着头,咬着牙,在心里暗暗叫疼。
  
  “倔孩子!”三爷说道,“这么打你都不说?”
  
  “不说——哎呀,不、不说……”吴承一面躲着鞭打,一边回道。
  
  “呜——啪!呜——啪!”连着十几下抽在背上,突然“啪!”地一声荆条折断了。断落的荆条一半落在吴承的膝旁,另一半还紧紧地握在徐铁的手里。
  
  吴承松了口气,至少,现在是停了。他试着想直起后背,可是后背上却撕裂般的疼,疼出了汗,汗又浸到了抽打过的伤口,刺得生疼。
  
  徐铁看了看手里的半根荆条,提起了胳膊,把它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转过身来,重重地坐在了刚才的椅子上。
  
  三爷知道徐铁是打得累了,也是气得狠了。面前的这个吴承从小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后来大哥林锦庆不在了,林锦明又在国外回不来,就成了他和徐铁照顾着,他们像是久经沙场的患难战友,也像是相濡以沫的生死兄弟。吴承虽然有时候没大没小,但总是能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所以,他们从来不忍心动手。可是这次不同,吴承三番五次地沾染毒品,他们怕他吸毒、怕他上瘾,这才着急上火,狠狠地抽了几下。
  
  刑室里本是阴暗潮湿、冬天冻得让人直哆嗦的,可是现在吴承疼得出了一身汗,徐铁气得也出了满头大汗,三爷心里着急,就怕一时也失去控制,一直在极力压抑着,也出了汗。
  
  三爷见徐铁斜靠在椅背上,知道是气坏了;再看看吴承,还一副“宁被打死也不招供”的样子,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定定神,强压住怒火,慢慢走到吴承身边,问道:
  
  “把我和你徐叔气死,你的目的就达到了?”
  
  “没,不是,三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不是这个意思?你看看你徐叔!让你气得成了什么样子!”
  
  “我……真的不能说。这样不仁义。”
  
  “仁义?对你徐叔,你敢问心无愧地说仁义么!”
  
  吴承摇摇头,低下了头去。
  
  “这儿只有我们三个人,你还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徐铁忽然问道。
  
  “我……”吴承抬起头,看了一眼焦急地徐铁,又摇摇头说,“不能,我真的不能……”
  
  三爷劝道:“即使不能说,那也给我和你徐叔一个保证,以后别再跟他们那些人碰面了吧。”
  
  吴承依然是摇头,却是一句话也不说了。
  
  三爷在心里挣扎着,最后咬着牙下定了决心。他走到一个圆筒前,抽出了一根藤条,甩了一下上面的水,一排圆圆的水珠落在了吴承的身边。吴承用手撑着站了起来,走到刑椅前,解下了裤子,退到了膝弯,两臂张开趴在了刑椅上,轻声说道:
  
  “三爷,我知道规矩,帮里的人碰了毒品是要杖毙的,您和徐叔一直挺照顾我的,为这事儿你们也没少生气,我既然走了这一步,就不会回头了,所以——您动手吧……”
  
  话音未落,三爷举起藤条狠狠地抽了下来:“我打死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呜……啪!啪……啪!我跟徐叔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到这么大,早知道你会去碰毒品,还不如当初就不救你,让你死在那沙漠里好了……”说着又“呜……啪!呜……啪!”地连打了几下。也许是因为气得没了力气,三爷停了手。可没停半分钟,便又举起藤条“呜……啪!呜……啪!”地打着,一藤接着一藤,落在了一起,吴承疼得紧紧地咬着牙,在三爷间歇时他试着换口气,不想藤条又很快落了下来,他“啊!”地一声叫了出来,之后紧紧地咬着下唇,直到咬到出血。
  
  “呜……啪!呜……啪!呜……啪!……”三爷像是铁了心,每次都是高高举起,又狠狠落下。“呜……啪!呜……啪!呜……啪!呜……啪!……”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三爷喘息着说:“我打死你,让你再去……跟他们交易……”
  
  “三爷……”吴承费力地从嗓子里挤出一声来,“我……没有,跟他们……交易……”
  
  “你说什么?”三爷将藤条举在半空,没有再落下。
  
  “我……没有,呃……跟他们……交易,只是……见……了一面,而已……,吴……承求三爷饶……一命,以后不……敢再去……”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章累死了,睡觉去~~~~~~
还好我会盲打,不然看着手背上的小红点点也没心情写文了……
顶啊顶啊,嗷嗷嗷~~~顶的少了我咬人!!! 
                  犹豫
  
  “后悔了吧——”四爷在电话那头叹道,“知道你会后悔,还打那么狠,没个把月的是下不了床了吧。”
  
  “就要打得他下不了床,免得他又跟人去交易。”三爷在电话这头赌气地说,“这小子今天是要把我们气死,明明知道会杖毙的,还是去跟他们碰面,打死都不冤!”
  
  “好了好了,看着伤口说心疼,背过身去又恨得牙痒痒,再打你不也是下不去手么,算了算了,给他个教训,让他好好休息休息吧。眼看着过年了,让这孩子拖着一身的伤,咱们心里也不好受的不是?”
  
  “心疼也是心疼听话的,吴承这小子是越来越欠揍了,要是大哥还在,就不可能由着他这么嚣张……”
  
  “嗯……大哥打他的时候你不也在旁边拦着嘛,那时候还嫌大哥打得狠,倒忘了狠打一顿之后有多听话了?”
  
  “我……还是下不了这狠心。”
  
  四爷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起来:“你就把他当成是阿朗,照死里拍就是了!”
  
  “那可不一样——”三爷立马辩解道,“阿朗多听话,哪是他吴承能比的!”
  
  四爷笑着问:“嗯,听话还打他?”
  
  “心疼了?知道你就会心疼,那你回来啊,回来我就不打了,不回来我就一直打,打到你回来为止……”
  
  四爷在那头哭笑不得,知道三爷是因为吴承的事气得没了理智,一时间劝也不知道怎么劝,不劝吧,僵着又不好。正犹豫着,三爷问道:
  
  “现在天下太平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啊?阿朗都这么大了,小月马上也要高考,选个日子,带着弟妹和小兰回来吧。”
  
  “唉……前几天刚跟卢菁提起过这事,她想回去了,可一直想不出怎么跟孩子们解释。”
  
  “这有什么解释的,实话实说啊,孩子们那么懂事,会理解的……”
  
  “二哥——”四爷顿了顿说,“要不,我抽个时间回去一趟,先跟阿朗见个面,适应一下?”
  
  三爷想了想,说:“也行。”
  
  两人细谈了十几分钟,三爷挂断了电话。腿脚不听使唤地走到了吴承的房门前,伸手想推门,却又犹豫着缩了回来。臭小子,看看这次能不能给你点教训。——于是便离开了。
  
  徐铁想来想去觉得不对劲,吴承这孩子是很倔,但也不至于倔到这份上,当年老大林锦庆打他的时候,他害怕地像受了惊的小猫一样缩在那里,这次居然能乖乖的自己趴下请求杖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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