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你为止，从你开始

  
  “我给你找了一份这么轻松的兼职你偏偏不去，来到这里做，夏夜给你多少钱？”
  
  说到钱这个问题，乔末抬起眼，眼里一片倔强，像极那阵子以为她怀孕的时候的眼神。
  
  “我知道，你给我找的那份兼职其实是你间接给我钱，我。。就算我们现在在一起了，可我还是不想用你的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事，用了你的钱总觉得连那么点自尊都没有，总觉得像是在实施我家似的。不管怎么说，我妈也不会让我用你的钱，我知道这些钱对你来说也许一顿饭一瓶酒就没了，看不上眼。可是。。。”还没说完一直在眼眶里晃动着的眼泪哗的流出来，她说得很急，说起来有些乱。
  
  许止轩看着他在心里默默叹口气，从没有想过她那个小脑袋里会有这么多的想法，乱七八糟的。以前的生活恐怕让她对于钱这个字眼特别的敏感执着，看透种种冷嘲热讽的眼光，以致于自己对她的真心的好也被以往的经历所蒙蔽，只想拒绝。
  
  “有这么多想法怎么不跟我说？”他侧身擦过她脸上的泪痕，语气没那么冷，“我给你钱就是不想你这么辛苦，上完课还得匆匆赶去兼职，这样的日子很辛苦的，读大学那会我都试过，所以才不想让你这样。”
  
  我喜欢你，所以才不想你这么辛苦去兼职，为那一千几百块钱发愁；我喜欢你，所以才会这么宠你，把你捧在手上呵护着；我喜欢你，所以才想你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笑着。
  
  “真是好心给你这只笨驴吃掉了。”许止轩捏捏她的鼻子，又无奈又宠溺的说着，“过阵子没那么忙再给你找份兼职，不能再推三推四了，”看到她探究的眼神，“这次不会再这样，会让你用自己的手去赚钱的。”
  
  拿过纸巾去擦眼角边上的泪水，月色下宛如珍珠一般，“怎么还哭？恩？像水龙头似的，”又想想自己刚才的语气，“刚刚我很生气才这么说的，不哭啊。”
  
  “叔叔，”她紧紧的握着他举起的那只手的手腕，“刚刚。。那些人把我吓坏了。”
  
  乔末的后知后觉让他忍俊不禁，“以后没我带着别来这样的地方，来这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你以为像你的同学那样纯良。”
  
  “那你也是坏人。”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好人，你看过商人哪几个是好人，好人的话早就去吃西北风了。”
  
  她眨眨眼，眼皮浮肿，抱着他的肩膀，好久不说话，嗅着他的气息慌张的心也慢慢的放下来。许止轩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拍拍她的背。
  
  “叔叔，我饿了。”
  
  “想吃什么？”松开她柔声问着，抬头看看她有点不太对劲的眼神，“除了。。”
  
  “我知道，不会跟你一块去吃蒜蓉烤茄子的。咱随便吃点别的顶肚子的就好。”
  
  吃完夜宵差不多12点，都过了门禁时间。许止轩载着她回去城东那边，“给你的舍友们发个信息晚上去城东那边睡，明早再回去。”
  
  “哦。”自从晚上的事情，乔末变得很乖巧，他几乎是说什么她就做什么，谁叫她自个儿做错事呢？
  
  走进屋内，许止轩推着她去到她以前的房间，“进去好好洗个澡，什么也别想了，明天睡醒了就没事了。夏夜那里的工作明天立马把它辞了。”
  
  她点点头踏进房间前，听到他问，“是给你找的兼职？”
  
  “小佳姐。”
  
  “进去吧，好好睡一觉。”
  
  门才刚关上，他拿出手机冷冷问着，“羽佳，我问你，乔末那兼职是谁找的？”
  
  “恩，恩，好，剑清是吧。那会你只把地址时间给乔末，做什么工作不清楚是不是？”
  
  “你说他早就应该知道她去应聘了，最后那几个女孩子就是他点的。”
   
第22章
  “刚签的那两个项目预备在五月的时候动工，”古雷翻翻进度表，看着许止轩，“哥，你认为谁跟着？”
  
  “己信吧，他去年的管几个项目都差不多完成了，”他抬起眼，“到时候接手时间也适合。”
  
  “还有，去年下半年还有个项目因为技术问题拖了将近三个月才动工，”古雷眉头轻皱，“这个项目比较棘手。”
  
  “这个项目一定要在今年的七月完成，”许止轩的笔敲了敲桌面，“剑清你就去市政府那边看看，跟他们协商下，尽快把速度提起来。”
  
  “对了，”他把刚刚拿上来策划案浏览了一下，“下周我们还有跟旭日电子签合同，定在七月尾开始生产，剑清到时候你把那项目完成了就接这个，两个项目有点关联的。”
  
  许止轩语气淡淡的，莫剑清还在翻那个项目资料的时候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就条件反射的应了声。直到拿到跟旭日电子合作的相关资料才猛的发现，“止轩，要是我跟了旭日电子那项目，那我这一年不就是忙死了？”
  
  他的声音才刚下，游己信吃吃的笑声便传来。很难得，古雷这万年冰山在会议室里也会露出笑意。
  
  许止轩像是没发现他们的异样，只是盖好笔盖，把资料通通交给秘书，“我是看你今年挺闲的，有空给乔末去夏夜找兼职。”
  
  “乔末，你这个丫头片子，”莫剑清在心里恨恨的想着，嘴里可不敢说些什么，那丫头刚去夏夜的时候就保证说止轩允许她过来，还让她多看看开开眼界。欲哭无泪的看着那头还在翻策划案的许某人，这回真的给他们这两口子给弄死了。
  
  乔末趁着这下午没课便去到夏夜，莫剑清早跟陈薇提说了下，让她去财务部把乔末这阵子的工资结了。其实她觉得挺可惜的。记得那个时候她站在一片酒柜灯下，微微低头斟酌用词，抬起头满眼自信，平常跟大家交往又是低调谦虚。像她这个可以任性妄为的年纪没多少像她这样的女孩子。
  
  匆匆跟陈薇提告别后，她便坐公车去到城东，才刚上车乔末便接到唐羽佳的电话。乔末去到夏夜十楼兼职她还是昨夜才知道，正准备去狠狠骂一顿莫剑清的时候，游己信便打电话回来跟她提起今早会议室那个吃瘪又不敢出声的莫剑清，那一刻她就解恨了。乔末拿着电话也忍不住笑起来，那会她的保证只是为了让莫剑清留她下来没想到这会倒害了他。
  
  “乔末，”唐羽佳突然喊她一声，“你也别想那么多，止轩给他这一年的工作是多了点，咱往好的方面想他也是在锻炼锻炼能力。”她又很不厚道的笑了。
  
  傍晚的时候许止轩去到十六楼那里看到乔末正蹲下给玻璃门边的花浇水，地上放着好几朵已经凋零的叶子，想必是她刚刚摘下的。
  
  “这花都快要死了，要不把它扔了。”
  
  “等过我几天带包肥料过来就好了，你记得每天给它浇水死不了的。”
  
  捡起在地上的枯叶时，她轻声说着，“那会我去夏夜兼职的时候我骗了那位莫叔叔说你同意我过去的。”
  
  “你认为我今天这样做事公私不分吗？”许止轩知道她听说今早的事，也蹲下把她掉下来的头发捋到耳边上，“剑清来的时间不算长，也是时候该提升提升能力了。”
  
  说完一把拉她起来，“晚上我们去食堂吃饭吧。”
  
  “食堂？哪的食堂？”有个饭馆叫食堂吗？
  
  “去学校的食堂，说起来我真的很久很久没有去过了。”看了看她脸上疑惑的神情，“不是去N大，去理大，那里的食堂比N大还好。”
  
  等许止轩换了白衬衣外套件格子V领的薄毛衣深色长裤出来，两人便出门。此时天微暗，江边上的灯已亮着，宽阔的江面上倒影着点点如少女般身姿的影子。
  
  “要不我们坐地铁过去，好不好？”刚刚走出公寓外面的大门，“挺近的，就三个站。”
  
  乔末应了声，只觉跟手背紧贴着的大掌紧了紧。
  
  每个只要有地铁的城市，从早到晚，车厢里面都是挤满了人。当然，N市也不例外。这时正是五点多下班高峰期，许止轩看到不停往里挤的人便停下脚步。
  
  “进去吧，过了这个站人会少很多的。”乔末笑笑说，过年后她每次从学校去东城那边都是坐这条线的。
  
  “没想到这条线也这么多人，才运行几个星期，”两人挤了好一会才进车厢，乔末靠在扶手边上，许止轩正对着她站着，手握在她颈脖边上的扶手，看起来就像是两人亲密的靠在一起，“不然咱俩也不坐这趟地铁了。”
  
  他为她营造了一个小小的空间，使得她不用受到身旁的人挤压着。甚至不用抬头都可以嗅到他身上的气息，鼻尖处总碰到他毛衣上小小的细毛。耳边很快就听到每一站到站的通知，可乔末却隐隐想着，一直这样的坐下去。
  
  两人终于挤出车厢，许止轩给她抚抚凌乱的头发后才走出地铁站。步行十分钟左右就到理大正门。这是乔末第一次来理大，雕柱上挂着的那个写着校名的牌子很引人注目。
  
  沿路都是葱葱郁郁的大树，鼻间还嗅到一种不知道名字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