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暮

沐浴在阳光清风之中，心情舒畅，不觉哼起歌儿来，“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深深的一段情，教我思念到如今……”嘴角舒心坦然地微笑着。轻吟浅唱中，流露着慵懒，闲适和惬意。
  “咳咳咳……”许是天热，穿的少，着凉了。悠然转身，进了香阁。
  “小姐……”
  “嗯？”
  “小姐……”
  “嗯？怎么了竹儿？”看着竹儿欲言又止的神情，离落不禁问道。
  “小姐……天热，请喝茶。”
  “呵呵~~竹儿，真是贴心。”离落对竹儿轻柔的笑笑，优雅地轻端起紫砂茶杯正打算喝。
  “小姐。”竹儿突然伸出手，紧按住离落正想端向嘴边的茶杯。
  “怎么了？”竹儿突如其来的举动，离落不解地问道。
  “没……没什么。茶热，小姐吹凉了后……再喝。”竹儿神情恍惚，结结巴巴道。
  “嗯，我知道。竹儿，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离落关切地问道。
  “没……我没事，小姐。”
  “要是不舒服，千万要跟说出来，别一个人挺着，你还当小姐是别人啊~生病了，是要去看大夫的，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竹儿依旧神情有些恍惚，呆呆地点点头。
  今天的竹儿有点奇怪，离落思绪着，端起茶杯就要喝茶。竹儿却突然伸手将了自己手中的茶杯打翻，跌在地上，哐当一声清脆的响声，碎了。
  “竹儿。”离落一脸的难以置信，以竹儿的出手之快来看，竹儿绝对是个有武功的人，而且武功不低。以前竹儿，从未在自己眼前显露过武功。在离落看来，竹儿就是个乖巧、天真的孩子，就像自己的妹妹一样，让人忍不住疼爱。
  竹儿猛然端起桌上的茶壶，咕咕咕朝自己的口中灌了下去。
  “竹儿，茶不是这么喝的，你要是渴了，拿个茶杯来便是。”离落伸手想将茶壶从竹儿手中拿下，手却被竹儿拍开，继续喝着。离落隐约感觉到不妙，急忙再从她手中抢回茶壶，只可惜茶壶中的茶水，已被竹儿喝得差不多。
  “竹儿，你这是……”离落一脸错愕。
  “小姐，这是竹儿唯一能为你做的了。”说着，就嘴角，溢出了鲜红的血。接着一口一口，大口大口的鲜血，就像之前竹儿猛灌茶一般，从竹儿嘴中吐出，浸染着身前浅绿色的衣领。离落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所震惊！不就是喝杯茶吗？为什么竹儿在吐血。
  “竹儿！竹儿！”离落扶着竹儿摇摇欲坠的身体，忙乱地帮她擦去嘴角、下巴、衣裳上的血。鲜红的血，浸透了白色的丝巾，染红离落的手。
  “竹儿，竹儿，你挺住，我们这就去看大夫……”离落看着竹儿因痛苦，扭曲的脸，早已泪眼婆娑，咬着牙，扶着竹儿就要往门口走去。嘴中急着大喊着，“来人啊！墨儿！阿刀！小北！快来人啊！”
  “小姐，别喊了……”竹儿微弱的声音，说着又吐了几口鲜血，“他们……他们全都被我下迷药了，现在……是叫不醒的。”
  “竹儿……”离落惊愕的看着怀中的竹儿，意识到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简单。离落猛然摇着头，甩开头脑中的思想。我不相信，不相信，天天陪同我的竹儿，竟会害我。
  “竹儿，你挺住，别说话，我一定要带你去看大夫。”离落眼神坚定着，扶着竹儿继续往门口挪去。
  “没用的，没用的……”竹儿眼中噙着泪水，脸部是揪心痛苦的神情，艰难地说道：“这药是我放的……断肠散……断肠散……必死无疑……”说着就浑身无力，倒了下来。
  “竹儿！”离落惊呼，脸上布满了讶异和恐惧。
  “小姐，竹儿对不起你……”竹儿微弱的声音，让离落揪心的疼，含着泪水，摇头。
  “你是我最天真、最乖巧的妹妹，你没有对不起我啊……”
  “小姐……竹儿从小就是孤儿……后来被收养，变成了白路上庄的杀手，从来没体会过
  人间温暖……是小姐，是小姐的口水鸡……温暖了竹儿的整颗心……小姐的口水鸡真的好
  好吃……可是，竹儿却对不起小姐……每次给小姐下毒时，竹儿的心就像被狠狠的揪打着，
  小姐，对不起……对不起……”一口鲜血猛然喷出，离落的手指，手腕，衣裳上全染着竹
  儿的血。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我不怪你了竹儿，不要再说了……”离落早已满脸是泪，带着哭腔住止竹儿再内疚下去。
  “……竹儿报答不了小姐，还给小姐下毒，对不起小姐，竹儿……以死谢罪，原谅我……”竹儿因失血过多，面孔惨白。努力地睁着眼睛，眼神微弱，断断续续地说着。离落抱着竹儿，早已泣不成声。心剧烈的痛，像被人硬生生插入一把尖刀，再狠狠的搅动。
  “小姐……小姐……要是竹儿……能早些遇见你，该有多好……”慢慢的，竹儿的身体浑身无力的瘫了下去。
  “竹儿！”离落紧紧地抱住竹儿的身体，泪水滂沱而下，声音破碎绝望，充满了撕心裂肺般的痛楚！
  犹记得当初竹儿的音容笑貌，在她看似天真的笑容下，到底藏匿了多少伤痛。她还只是个孩子……
  “小姐，你人真好！还亲自给我们做口水鸡吃。竹儿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能跟到这么好的主子。”
  “我们小姐是女尚书，官拜三品，才貌双全，色艺双绝，脾气又好，还会做菜。心上人？能配得上我们小姐的恐怕只有当今皇上了！”
  “不要！小姐一个人待在这儿会更冷的，我要陪着小姐。”
  “有心事，就要说出来，憋在心里会很难过的。”
  “小姐，平时你对我们都很好，也常对我们笑。但是，小姐，你知道吗？你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忧伤。”
  ……
  ……
  吃着口水鸡，感动的双眼噙泪的竹儿；敷着面膜天真可爱的竹儿，风雨亭中，伸出瘦弱的手，为我拭去眼泪的竹儿；静静地躺在怀中，面色如冰雪般惨白的竹儿。
  为何？为何？为何上天要这般对待这个可爱的孩子！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第三十三章  遍体鳞伤
  “这死丫头，竟敢背叛我！”正当离落抱着怀中死去的竹儿，心中阵阵酸疼之际，背后传来这，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刻薄的女声。
  “连个人都不会杀，还当什么杀手啊！我义兄怎么派这么一个蠢货给我。”虞衣眼神冰冷，轻蔑的勾起唇角。
  离落身体一僵，她忽然什么都明白了。嘴唇颤抖着，双眸撑大，布满了恨意。
  轻轻放下怀中的竹儿，僵硬地，缓缓站起，转过身来。那一瞬间，心底的那股积怨在逐渐控制着自己的理智。双眼因恨意，变得殷红。
  “是你！是你！是你害死了左岸！是你害死了竹儿！”离落死心底里，身体颤抖不已。
  “错！”虞衣阴狠的一笑，“是你自己！要是你死了，他们就不用死了！”
  离落像是失了控，一股无法压抑的怒火熊熊燃起，冲到虞衣面前，上前一把抓住虞衣的衣襟，“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不就是个男人吗？你至于这般赶尽杀绝吗？”
  虞衣撇手，将双手揪住她衣服的离落推开，“你不死，他怎么会爱我！离落，是你自己自找的！”
  说着一把软剑就刺向离落。
  离落抽出一直藏在腰间防身的长鞭，用劲一甩，竟打落了虞衣手中的剑。显然虞衣没料到，离落身上藏有长鞭。竹儿没有告诉虞衣，她身上时刻都带着长鞭。
  离落手下长鞭攻势愈加凌厉，急急向虞衣袭去。虞衣挡不住，被离落擒住。离落双眼像是燃着火焰，早已丧失了理智，再也无法冷静下来，无法抑制住胸中刻骨的恨。
  一巴掌狠狠地扇了过去，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一般，狠狠地挥向了虞衣。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虞衣白嫩的脸，顿时红肿不堪。
  “这一巴掌，是为左岸打的。”
  狠狠地在另外一半脸上，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为竹儿打的。”
  接着一拳打向虞衣细致坚挺的鼻子。顿时鼻血直流。
  “这一拳，我是要告诉你……你真的很丑！”
  虞衣气炸了，费劲全身力气，挣脱被离落擒住在后的手，欲捡起被离落打落在地的软剑。离落挥鞭向她去。
  募然，一个轻灵的身影跃过，长鞭却被人紧紧地抓住在手，任离落怎么用力也抽不出。只见那手中，已渗出血来。
  “为什么？”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帮虞衣挡住长鞭的划天。离落双眼目满了痛楚，问道。
  “离落，你冷静一点。”
  冷静，我怎么冷静。左岸，竹儿，都是活生生的死在我的怀里，你要我怎么冷静！看到你为虞衣抓住长鞭，就像当年我看到左岸抓住刺向我的剑一样，你要我怎么冷静！口口声声说着，要娶我，陪我看夕阳的男人，居然站在我的对立面，你要怎么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