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时差

【一半文艺一半吐槽这就是明媚忧伤神马的么？】
    “你把她怎么了？”
    在听到朽木白哉问出这句话之后，市丸银反倒做出了好不焦急的思考状。
    “说的也是啊……我把她怎么了？”
    朽木白哉把目光移到他怀里的山本葵身上，发现女生穿着白色的典型虚圈服饰，身形看起来瘦了不少——没有柿饼吃的原因么？
    脸色几乎可以用“惨白”来形容，双眸紧闭，而嘴唇却红得鲜艳。
    市丸银笑着继续说。
    “反正似乎不太好的样子——朽木队长，你看起来意外得激动嘞。”
    朽木白哉抽出华丽丽斩魄刀横在前面，看起来确实是比较“激动”的样子，但是……市丸银你这种反应不觉得很欠揍么？！
    “市丸，我再问最后一次，山本葵到底怎么了？”
    横刀的青年墨色的发随着虚圈苍凉的风摆动，而紧皱的眉头之下，是坚定的眼眸。
    ——他是来带走她的。
    双方的这个认知在这一瞬间变得非常明晰。
    “呵……别这么激动嘛～”
    市丸银一直没有动，肩膀的地方能感受到葵微弱的呼吸，在充满凉意的环境中，这似乎就是唯一的温暖。
    “小葵她，是自己来这里的。”
    朽木白哉眉头皱得更深。
    当初确实是他看着她走的，通过穿界门，到达现世，也可以想象到浦原一定会让她通过黑腔来到虚圈，那么之后……如果见到了，他却不敢说会发生什么。
    于是自己也身处于这个白色的世界。
    “朽木队长，其实一直都不怎么看得惯我的哈。”
    市丸银想谈论天气一样跟朽木白哉聊上了天，表情从容一点都不像是要打架的模样。
    “可是小葵这家伙却一直很喜欢我嘞，无论是在尸魂界……还是虚圈。”
    握着千本樱的手又紧了紧。
    “其实大概到死也会这样吧。”
    市丸银摆了摆右手，揽着葵的左手仍旧是一动不动。
    一向自称自己瞬步已经早已超过夜一的朽木白哉下一秒出现在市丸银的身后，伸手袭向他的背部。
    后者身影一晃，消失之后出现在了不远处。
    “啊啦……好危险呐好危险～”
    他怀里的山本葵头垂到一边，毫无生气的模样。
    ——如果你醒了，那就好了。
    这一个念头才出现，另外一个“她就算醒了也不会认识你”的想法立刻冒出来。
    嘁。
    小葵这个丫头，也真是过分吖。
    虽然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其实就是他市丸银自己。
    蓝染说，“那是光明与黑暗。”
    光明的世界里面总会有阴影，而他的光明，似乎带给了她黑暗。
    或许他现在应该立即拔刀，想办法挡开朽木白哉的攻击，或者干脆直接到一个别人都找不到的地方，趁着某人昏迷的时候，直接杀了她。
    而后，无论这个世界发生如何的变化，有谁死，有谁生，再跟山本葵没有半分关系。
    如果。
    如果他还能活着的话。
    几百年之后忘记山本葵，最后老死。
    似乎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如果小葵死了，你会怎么做，朽木队长？”
    他抬起头，依旧是不咸不淡的语气。
    对面的冷酷男人声音低沉。
    “杀了你。”
    呀嘞，这个家伙一向是言出必行说到做到的，有时候会为了山本葵而违反常规，但现在这种情况下，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市丸银，是绝对能够做到的事情吧。
    跟六番队队长硬碰硬？
    他又不是傻子。
    “小葵说你跟她表过白，也求婚了？”
    “……”
    “朽木宅那么大，似乎也缺一个女主人呢。”
    “……”
    “不过小葵这种性子，受不了你们那里的条条框框吧？”
    “……”
    “噗～我竟然开始担心这种事情了。”
    “市丸银，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其实也想过，无论如何，面前这个从来就让人捉摸不定的人，应该是不会杀掉山本葵的。
    有时候看起来最无情的人，其实会被情感所羁绊。
    哪怕他有别的追求和目的。
    “我？我想怎么样？”
    银咧咧嘴角，笑容诡异。
    他想的事情，除了最后一件，大概都永远不可能实现了。
    “收起你的刀。”
    市丸银突然说。
    朽木白哉没有动，看着他一边往自己身边走，一边打横抱起山本葵。
    而毫无知觉的某女生一动不动，若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简直跟死去的人一般没有区别。走近了之后，白哉才看到她唇上的鲜艳——似乎是血。
    胸腔内又是一紧。
    自从市丸银叛变之后，这是羁绊复杂的三个人第一次，也许也是以后生命中再也不会有的一次，非常近距离的接触。
    两个原本不怎么熟悉，见面也只是随手打个招呼或者点头而过的尸魂界死神忽听十三队队长，现在站在敌对的立场上，却都没有战斗。
    “先带她去浦原那里。”
    市丸银伸出手，将山本葵递了出去。
    朽木白哉惊异地睁大了眼睛，眉头仍然锁得很紧。
    “哦呀～朽木队长露出这种表情真的很难得啊……是不肯相信我会这么做么？”
    完全说中了。
    “到了浦原那里，应该问题就不大了。”
    市丸银低声说，笑容显得有点无奈。
    朽木白哉收起斩魄刀，双手接过山本葵，感觉到女生的身体还是温热的，顿时心安不少，而在用力的同时，又感觉到市丸银并没有完全放手。
    “你……”
    “啊……抱歉。”
    银很快松手，没有意识的小葵完全到了白哉的怀里。
    “……似乎很多事情都不想自己想象的那么容易。”
    “……”
    “朽木君。”
    他突然改变了称呼。
    “带着个家伙走，不要让她再出现在我面前妨碍我。”
    语气也变得严肃，还有几分刻意的厌恶。
    ——别让这个危险而麻烦的家伙再出现。
    “我会的。”
    不用市丸银多说，他也不会再眼睁睁看着小葵做这些类似于一个人独闯虚圈的傻事了。
    “决战的时候，我不希望她也在——这是我现在把她交给你的条件。”
    银偏过头，扩大笑容，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
    “你能做到吧？”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瞬间，朽木白哉突然觉得市丸银的叛变有待考证，至少在这一瞬间，他并未感觉到任何野心和阴谋。
    是因为怀里女生的原因么？
    他没有说话，只是抱着葵转身离开。
    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奇怪而略带熟悉的声音，白哉回头，看到市丸银一手伸出，而在他旁边，空间无故裂出一个口子，里面是无尽无止的黑色。
    黑腔。
    “通往现世。”
    市丸银简短地说。
    朽木白哉没有多言，瞬步到达黑腔入口，纵身跳跃进去的时候，余光看到了市丸银半垂着头看着他——确切的说，是他怀里的山本葵。
    微微侧头，能看见一贯眯着眼的青年的红色眼眸。
    下一瞬间白哉落在了一片黑色之中用灵子铺成的平整道路上，看不见尽头的路。身后传来黑腔关闭的声音。
    “咔啦——”
    他怀里的山本葵依旧安然。
    虚圈里，眯起眼睛的市丸银在黑腔关闭之后在原地站了很久。
    久到足够他从第一次与名为山本葵的外星生物在流魂街的柿饼铺见面，回忆到了前一段时间他们一起看第一百次烟火，再到他压着她靠着墙壁亲吻。
    一百多年。
    似乎很长，但回忆起来，实在太短了。
    “抱歉啊……”
    他仰起头对着空气说。
    “没能遵守跟你的约定。”
    没有按照你说的那样，杀了你，真是抱歉。
    她不怕死他知道的。
    但是他怕。
    所以忘记市丸银也就算了吧，无论记忆能不能找得回来，活着就行了。
    这些乱七八糟想起来有时候会笑有时候也颇为无奈的回忆，他就一个人收着吧——反正，似乎他的生命，也没多久了。
    毕竟决战马上就要来临。
    决战空座町。
    一想起这个地方，脑袋里不自觉又冒出某个红发女生突然转身踮起脚尖主动亲吻他的情景。
    满是酒香。
    市丸银所打开的黑腔应该是由虚圈里面的虚所维护的，所以稳定性非常好，朽木白哉抱着山本葵一路半瞬步半奔跑地到达现世，所花的时间并不多。
    而在这期间，某个呵欠女一次都没有醒来。
    若是昏迷的话，情况真的很是危险。
    站在空座町的夜空中环视半晌，方向感一向不错的朽木大少直接朝向浦原商店。
    一介英俊的商人浦原喜助并不是被敲门声惊醒的，而是店里常住居民之一握菱铁斋的声音——“有人砸了店铺的大门！！”
    好吧，虽然他很清楚握菱这句话的背后含义是【修门什么的，最讨厌了】，但是深更半夜被砸门面，实在是不吉利啊不吉利。
    于是他披着衣服走到大门口，途中发现某个因为“晚上吃了三十碗饭有点饿”的巧克力肤色女人正从冰箱里面拿吃的，浦原挂着黑线说，“夜一桑……”
    对方一边吃东西一边回头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回去找吃的。
    叹了一口气，带着几分无奈的心情走出去，发现一片夜色之中砸坏了——应该说是一刀劈开了大门的这个人非常熟悉。
    他记得前不久这个人还是他的实验品来着。
    而他怀里的。
    ——“小葵！”
    来自四枫院夜一的低声惊呼。
    很好，这个女人总算不再只关心食物了。
    浦原表示甚是欣慰。
    而不久之后哪怕已经困到不行不断打呵欠流眼泪，却还被拿着斩魄刀一言不发但是脸色很吓人的朽木白哉，难得面色凝重没有拿着食物并且化为人形的四枫院夜一，还有大有“如果你敢睡我就不修门了”风范的握菱铁斋三个人逼迫着，为昏迷不醒脸色惨白的山本葵看病。
    拜托明明腹黑大叔是很受欢迎的怎么会输给一个呵欠女啊？！
    还有他是科学家不是医生好吧？！
    根本没人理他。
    于是第二天清晨，他带着原来的黑眼圈，顶着新的黑眼圈，正式宣布。
    “她中毒了。”
    急性□□，剩下的日子不会超过两周。
    而也就在浦原同志实在坚持不住想要到下睡觉的时候，某个红发女人打着呵欠醒来了。
    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昏迷只是睡了一觉啊喂！
    葵扫了一眼周围人群，一边在心里感叹“怎么睡一觉换一个地方这人生剧本也忒吓人了”，一边把目光调转到夜一身上。
    “呦~早上好啊，夜一。”
    周围人的表情有点古怪，包括被叫到的夜一。
    小葵懒洋洋地说。
    “这眼神好奇怪，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说起来，这个胡子很诡异的高个子大叔，挂着黑眼圈的脸色苍白男，还有那边那个寒冷的冰山都是谁啊？你熟人？”
    一阵沉默。
    “啊……刚忘记说了，现在看起来，这个□□似乎也有让人失忆的功效呢……”
    浦原笑着说。
    夜一一把打上他的脑袋。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看出来了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