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时差

【杯具国王子的王子面对餐具国公主很无奈。】
    “今天感觉怎么样？”
    黑色的猫走到葵身边，扬起小脑袋问。
    葵打了一个呵欠。
    “晚餐吃什么？”
    四枫院夜一非常庆幸，山本葵没有反问一句“你是谁？”。毕竟现在住在浦原商店的每一个人都有些担心这个身体状况越来越差的家伙某天醒过来的第一句话是“那个黑乎乎的女人是谁？”。
    然后依照她的性格，必定是果断离开吧。
    还好没有。
    ——至少在这两天内都没有。
    浦原已经被迫停止了对黑腔的进一步研究，每一天观察山本葵的身体状况，并尽量用药物压制她体内的毒性，希望能够缓解一些，但是效果并不显著——不知道□□的最真实情况，问题很是棘手。
    于是山本葵还是处于不断咳血脸色苍白身体瘦弱记性不好的阶段——即便这样每顿还是能吃十碗饭，每天还是要打无数呵欠。
    在醒的时候。
    若昏迷过去，自然是人事不省意识全无。
    那个时候众人中脸色最难看的无疑是朽木白哉。
    谁能想到他抛弃一切到虚圈，披荆斩棘打倒大大小小的敌人之后带回来的家伙竟然完全不认识他而且还快要挂掉，如果是王子的话，摊上如此公主也就只能是杯具国王子了。
    尽管夜一已经不止一次地说了“无论如何你还是先回尸魂界吧。”这样的话，但是朽木大少这次似乎打定主意要在浦原家呆上一段时间，全然不顾尸魂界那里越来越紧张的气氛。
    大战即将来临。
    而山本葵却穿着夜一给她买的和服依靠在门边，一边悠闲地吃着花生米一边望着门外不算是美景的风光。
    “啊～如果有酒就好了。”
    她自言自语。
    “身体不好不能喝酒。”
    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头也没抬，“啊，朽木君啊，早安。”
    都已经到中午了还早安个什么啊……朽木白哉绕过花生米，走到葵的身旁，坐下，动作一气呵成，甚是优雅。
    他们面对的，只是一大片空地，周围有两三棵枝叶不怎么繁盛的树，在风中颇为尴尬地摇晃着。
    “朽木君……是贵族来着吧？”
    葵打破沉默。
    “嗯。”
    ——好简洁的回答。
    某葵暗自黑线。
    “你……还记得山本总队长么？”
    两个人之见沉默了很久，朽木白哉突然这样问。
    小葵想了想，望着面前那片空地上零星生长的小草。
    “记得。”
    不过也正是因为记得，所以绝对不会回去。
    如果被老头子看见自己这么狼狈的模样，肯定会无比生气操着流刃若火在一番队里发威吧——虽然，她自己也知道，说不准担心也会更多一些。
    但是他从来不会说出来。
    真是个别扭的老头子。
    说到别扭，这两天看来，身边坐着的贵族朽木君偶尔也会流露出此等情态。比如在大家吃饭的时候他和夜一之间略显微妙的对话，一人一猫坐在餐桌两端，一个没事找事，一个冷淡别扭。
    葵在一边看着，感觉很神奇。
    两天之内，和冰山男朽木白哉所说的话不超过二十句。
    通常是“早安”“午安”“晚安”之类的，得到的回答是永远不变的“嗯”。
    “据说”，她山本葵以前和朽木白哉的关系还不错。这种说法当然来自笑容微妙的四枫院夜一，“啊啦，白哉小弟可是为了把你从虚圈救出来，一个人舍弃一切单枪匹马去了吖～”——这个是补充说明。
    ——真的有那么一回事么喂？！完全看不出来啊看不出来啊！！
    如果是真的，那这个人就太闷骚了。
    这是山本葵最大的想法。
    而说起从虚圈“救出”她，也是蛮奇怪的说法。尽管常识性的东西比如虚圈和尸魂界自然是敌对关系这个她知道，但是自己为毛会到虚圈去？而朽木白哉为毛要救自己？
    都完全搞不明白。
    无良的导演你可以给我一份完整的剧本么？
    山本葵表示压力很大。
    转念一想，一切……大概跟那个总是眯着眼睛笑得不怀好意的家伙有关系吧……叫，市丸银来着。
    似乎。
    直觉上应该远离的一个人。
    因为一旦靠近，就会觉得一番吐槽懒散状态要变得不像是自己，眼泪什么的，都快要涌出来。
    ——果然就如同他自己说的那样，是有什么极大地仇怨之类。
    因为那样的感情，分明就太强烈。
    或许自己就是去虚圈找他复仇？
    【也可能是恋人也说不定】。
    心里有个莫名的声音突然说。
    ——虽然只是可能，那也太可怕了吧。
    山本葵这个家伙竟然会恋爱，这个自己都不敢想象。
    “这样。”
    朽木白哉深沉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总感觉，这个冷静而低沉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多次听见过似的。
    “啊？”
    葵反应了一下，回忆起来他们谈论到了山老头的问题，随即点头。
    “是啊。”
    坐了一会儿，感觉又有些累了。
    “等你的病好了，我们就一起回去见他。”
    朽木白哉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葵，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远处，不像是某个固定的点，更似乎是很远的什么地方。
    “……哦。”
    无论如何先答应下来再说——没人规定她不能不遵守自己的诺言什么的吧？
    “所以，”朽木白哉顿了顿，似乎在犹豫着该不该说出来。“在身体好起来之前，不要把他忘记了。”
    “……”
    这个家伙……
    白哉说完之后就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准备转身回屋去，刚迈出步子，却发现有意外的阻力——一只白皙得手抓住了他衣服的下摆，与黑色的死霸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只手原本应该再胖一点，肉呼呼一点的，现在却显得太瘦弱，距离近一点，都能看见青色的血管。
    白哉皱起眉头，眼眸里神色不明。
    “再坐一会儿吧，”山本葵淡淡的声音传过来，像是秋季里旋转飘落的叶子，到了最后的时刻，显得有点悲凉。“我有话跟你说。”
    上一次两个人面对面说话，似乎都已经是非常久远的事情了。
    在她一个人准备去虚圈的时候吧。
    ——如果那时候强硬地拔刀拦住这个家伙就好了。
    这样的想法在这几天已经不知道出现了多少次。
    “……嗯。”
    白哉在思考片刻之后再次转身，坐在了原先坐着的地方，依旧沉默着不开口。
    他们之后的对话或多或少有点……诡异——
    “你喜欢喝什么样的酒？”
    “……没有什么特别的。”
    “流魂街一区有一家烈酒很不错啊。”
    “……”这个记得还很清楚么。
    “朽木君是六番队的队长哈？”
    “……嗯。”虽说说不准回去就要被撤职。
    “平时一定很忙很辛苦。”
    “……还行。”
    “真是一个大好的积极向上青年呢～”
    “……”有山本葵这种朋友，就也不是了。
    “贵族生活也很不容易呢。”
    “没有。”
    “呵！”
    “……习惯了。”
    “从小时候一直就是这样……也难为你了。”
    “……”为毛他听这句话的感觉跟她醒过来的那一句【冰山男】有什么联系啊？
    说起来难道所谓的“我有话跟你说”就是这些么？！
    朽木白哉扶额。
    “那个……你真的……是我的朋友么？”
    身旁女生的声音比以前的清淡很多，音量也不大，应该是生病的关系，整个人的感觉都是虚的。
    “……为什么这么问？”
    山本葵转过头吗，直视他的眼睛，红色的眼眸还是一样的明亮，而眼睛下面黑色的疲劳表征还是让他心头一紧。
    “不喜欢喝酒，工作认真的贵族，这样的你应该是距离我很远的家伙才对。”
    她说得一点都没有错。
    看起来朽木白哉和山本葵两个人能成为朋友都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那么到底是如何一种奇妙的羁绊，才能让两个人在一起呢？
    这种说法，就像是当初在面馆里，他听见她说“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一样——即便此时，已经不会有那个时候如针扎一般的感受。
    ——他们是一个世界的。
    “你和我，很早就认识了。”
    “多早？”
    “六十多岁。”
    “啊，真的是很不得了得早啊……”
    “现在也有快二百年了。”
    “……”不用提醒老娘的年龄已经很大了这种事情吧。
    “一开始不大合得来。”
    “……想来也是。”
    “总是吵吵闹闹的。”
    “这样才正常不是么……”
    “后来好了一些。”
    “为毛？”
    “不想说。”
    “……”你纯粹是想噎死人是吧？
    “原本想着，你应该不会忘记我。”
    “朽木君你到底哪里来的这种自信啊？”
    “不过忘记也没关系。”
    “……我们以前关系果然有够糟的。”
    “可以再想起来。”
    “……”话说浦原都没说什么你这样说真的没问题么？！
    说起来怎么这种对话模式这么熟悉啊喂？！
    山本葵垂头。
    “呦～～～～～打断两人的对话非常抱歉，但是我们要开饭了呦～～～如果去晚了就没得吃了——夜一小姐在。”
    浦原店长突然出现语气灿烂的说出这种话，虽然面色惨白直逼山本葵，两个黑眼圈也深重得有些吓人。
    “浦原喜助你这家伙在说些什么啊？！”
    飞来一个盘子砸中了浦原的后脑，而他没事人一样的还在微笑。
    话说起来，那个盘子是用来装猫食的吧……山本葵黑线。
    抬起头。
    “辛苦你了。”
    “哦呀不要这样说么，做饭的事情一向是握菱负责的啊。”
    浦原晃晃扇子。
    “……药的事情。”
    葵说着行了一个礼，往内室走去。
    “呀嘞，失去记忆反而变得有礼貌了难道是因为生病很重的原因么……突然觉得研究解药什么的，有些没干劲了啊——啊啊朽木队长，别在店里拔刀啊……”
    第四天浦原从实验室里钻出来，一脸颓废地说了一句“应该成功了吧”。
    于是山本葵作为浦原喜助的试验品被推到了客厅，准备进行“实验”。
    “真的不用找一只猫什么的来事先试验一下么？”
    小雨担忧地说。
    这句话说完有两个人炸毛。
    “什么叫找一只猫啊？！”by夜一。
    “她这个样子还能再坏到哪里去啊？！”by浦原。
    说的……也是……
    于是山本葵很爽快得把药吃了。
    下午醒来的时候脸色明显比之前好了一些，而据浦原喜助的观察似乎体内毒性也在慢慢减弱，总之恢复健康什么的，也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只是——
    “记得你为什么去虚圈么？”
    “这种问题我还很想问你们呢……”
    “哈～看起来记忆还没有恢复呢～～”
    浦原摸后脑。
    夜一毫不留情一个肘击。
    “还是不用说我也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