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昨云烟散

第50章


我极不耐烦,我再差也轮不到她来对我指指点点。
  “哼!”她冷笑一声随后对我道:“如今失了皇上的宠爱,心里很难受吧?”
  我对她瞟了个白眼,头转向别处,却见她墙上挂着的画,虽然画的极好,却如同她的人一般骨子里透出一股妖媚不实的感觉,那上面写的蝇头小楷题字,横向从左至右,工整至极,配上这画却是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别扭。
  她见我并不看着她,便走过来我身边,拉着我的衣袖,悄悄在我的耳边低语:“要不要我可怜可怜你,让出几日,劝皇上去你那儿?”
  “不用!”我一把推开了她抓着我衣袖的手,大声喊道。那知我还未碰到她的手,她便向后倒去,生生将我衣袖上的布料扯下一块来,在她旁边的一张花架也向后倒去,瓶子倒地的声音伴随着婉儿的尖叫声,一并在屋子里响起,她一边哭一边捂着肚子,脸似疼痛的扭曲在了一起,我心中警铃大作,她竟这样对我发难,全然不顾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事!婉儿你够狠!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这屋子里又没有第三个人,就凭我一张嘴,恐怕是解释不清了!
  “妹妹你好狠的心!呜……你若不原谅我,也不必如此待我……我究竟哪里得罪了你,等将孩子生下来再报复我不迟……可是你却……毕竟那是皇上的血脉啊……呜……”
  婉儿的哭声让我心烦意乱,一时间又动不了脱身的念头,愣在当场傻傻的看着她在地上又是哭又是闹。那地上已经隐隐渗出血水,慢慢的在她的腿间弥散开来,艳红色的一片。
  她的哭声引来了坐在外面谈话的宴月和哲儿,两人在出现在门口,我回头看她们的时候,宴月一脸的惊讶,随即反应过来朝外面喊人:“来人呐!快传太医!”
  哲儿推了愣站着的我一把,忙跑过去扶着倒在地上的婉儿,一面用帕子擦着婉儿额角的汗水,一面对着我骂道:“贞嫔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谋害贤妃娘娘!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贤妃娘娘如此温婉如仪,你竟下的去手!”
  她又朝着外面喊:“来人呐!将这个胆大包天的贞嫔押起来!等皇上前来听候发落!不!先拉出去庭杖三十!”
  “顺嫔你倒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宴月忽然发话,指了下去传庭杖的太监,一脸的严肃。宴月回头看了看我,见太医已经匆匆赶来,众人前往承乾宫大殿,一时之间气氛严肃到了极点,我跪在地上,低头不语。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顺治从南书房赶了过来,满脸的急促。他站在里面听太医低低的回话,我听见了只字片语,什么“没了”、“不好”之类的话。婉儿一心害我,现在哪里会好?果不其然,顺治一脸的盛怒,从里面匆匆赶了出来,脚步还未停稳,还没等我看清那双杏黄色的龙靴,只觉得左边脸颊一阵剧痛,一个清亮的“啪”声回荡在大殿里,随后我的左耳嗡嗡直响,脸上刺痛之感钻到了牙根处,嘴里一丝咸味,血腥之气在舌根处盘绕不去。
  “毒妇!妒妇!”他恶狠狠的骂我,我用仅剩的右耳判断着他话里的两个名词,又只想笑。
  “我没有动她!”我记得在什么时候,他曾答应过我以后会相信我,曾经我还傻傻的相信的他,可是事实证明,我又错了。
  “放屁!没动她她就无端端摔到地上了?!”他气的骂了脏话自己却浑然不觉,一边又叫嚣着让我解释:“你倒是说啊,为什么推她!”
  “我说过我没动她,你聋了吗?!”我抬头也骂,气上心头,哪里还会择言!
  “放肆!”宴月在一旁怒斥,她上前来一步,向顺治福了福身子,道:“皇上,依臣妾之见就将贞嫔关进延禧宫,让她反思己过,这一年之内不准出延禧宫半步。”
  “这样太便宜她了!贤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皇嗣!”在一旁的哲儿偏偏唱起反调,偏是一脸义正言辞的模样,看得我只想笑。
  “可是皇上,这事儿说出去终归丢脸,宫中宫妃你争我斗害了无辜,害死了皇嗣,若是让满朝文武得知岂不丢了皇家脸面?”宴月的脸面说倒是说的字字毫无错处,我也听的出似在维护我,但这样的事,若是换着平常的她,不是早就躲的远远的看戏去了?
  “皇上不能就这样放过她,贤妃娘娘最是无辜,怎么样也要给她一个交代啊!臣妾愿意做那个证人,皇上在文武面前也好有个交代!”
  “够了!就按佟妃说的去办!”顺治揉了揉太阳穴,等太监将我从地上拖起的时候,他又说道:“拖下去庭杖四十!闭门思过罚的太轻了!”
  直到太监将我拖出承乾宫的时候,我仍是不可思议的看着顺治,他脸上那种对我深恶痛绝的表情,似还有极痛心的、极惋惜的表情,不过那只是一闪而过,厚厚的朱红色大门已将我的视线切断,也切断了我们从前的一切,从此萧郎是路人……
  
第五十九章 姐妹之情
更新时间2010-8-26 21:26:37  字数:2140
 我趴在床上,动弹不得。那些动手的太监们下手还真狠毒,一棍棍打的一点都不含糊。听小茹说打到三十四棍的时候,我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但是顺治仍然没叫停手,硬是打完了剩余的六棍才叫人抬了我下去。
  照理说我应该大哭一顿来发泄心中的委屈,但是我的眼角却干的很,一点泪都流不出来,心里憋的难受,只是狠狠的掐了自己两把,见着手上那两块淤青,心里才好受了许多。或许我真的有自虐倾向。
  已经是我躺在床上的第十一天了,延禧宫冷冷清清的,除了小茹、雅儿、玉柱和玉贵四人外,其他人都被调走了,偌大的延禧宫变得冷清起来,一如当初的重华宫。人情冷暖我已经体会的明明白白,虽然心里早已经有了准备,但是真到这个时候,还是忍不住一阵阵的悲哀。
  如今这样,算是彻底失宠了吧?
  苦笑,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禁足一年,这无异于将我直接废弃在了这儿,一年之后,时光变迁,我这个人还会让人记得起么?但是这样的禁足总比直接拉到宗人府处置了好。我打从心底感谢宴月,却弄不懂她为什么要这样帮我,从我的身上根本取不到任何的利益,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呢?
  一个月后,这件事大概被淡忘了下去,我也总算可以下床活动活动了,虽然不能走的太远,容易牵动伤口,但是比起躺了一个月的床,我是真的享受双脚重新踏上坚实土地的感觉。吃过饭,小茹总是扶着我,雅儿在一旁陪伴着,三个人站在树荫下聊天,听她们说宫中如今发生的一些事,其中说的最多的还是婉儿。
  “也不知道那个贤妃使了什么手段,让皇上对她死心塌地的。”雅儿撅着嘴抱怨着,她停了停看了看我脸上的表情,见我没什么反应,又继续道:“听说皇上有意想立她为后呢。”
  “是吗?”我淡淡一笑,对于这个我一点都不担心,毕竟还有太后在上面压着,她怎么样也不可能让董鄂氏替代博尔济吉特氏的,不然在两个皇后身上下的功夫岂不是白费了?况且她又是那么注重大局的一个人。
  “对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连承乾宫那边出来的打杂小太监都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呢。”雅儿又叹了一声,她嘴里碎碎念了几句,又开始为我抱不平:“肯定是那个贤妃用了什么妖术,本来皇上是那么的喜欢主子您,不然哪里轮的到她当‘妃’呢?我看她那个狐媚相就浑身不舒服,要我是皇上怎么也不会喜欢她的。”
  “瞧你的那张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给说出来了,还‘要你是皇上’,小心给人听去了。”小茹抱怨了雅儿几句,雅儿听了却不以为然,道:“如今谁还会来我们这儿呀,避都来不及了呢。”
  我听她这么讲,虽也不是什么值得较真的话,但是听着总归不舒服。帝王情最亮薄不过,果是真的,原来那些海誓山盟,现在都到哪儿去了?
  “避之不及?这儿真的这么恐怖么?”我笑着打趣,雅儿听我这么说,一时之间有些尴尬,嘟嘟囔囔的撅着嘴,小声的辩解道:“主子,雅儿说错话了,您知道雅儿不是那个意思的……”
  “我哪里不知道?逗你玩儿呢。”我点了点她的鼻子,雅儿轻呼了一口气,小茹见她那副模样,也笑了起来。她们二人在园子里追逐嬉闹开来,那银铃般的笑声一扫这儿的冷清,又明朗起来。
  轻叹了口气,看着那两个活泼的身影,摸了摸已经结痂的伤口,硬邦邦的,跟石头一样。这伤也是随便就这样治了治,抹了些金疮药便算好了,太医开药什么的都要上面去宣,如今我这样又有谁会多管闲事?
  忽然很想念蓝若白的笛声,听他吹过两次,大概的旋律也哼的起来,可是刚哼了第一句,眼泪就滚落了下来。
  一个小太监鬼鬼祟祟的在门口张望了两下,偷偷塞了个东西进来便急匆匆的走了。我急忙走到门口去查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却见一张雪白的信封躺在地上,信封正面没写字,看上去也是薄薄的。捡起后拆开,娟秀的字迹映入眼睛,有些熟悉。
  “乐薇敬启:当日所做决定实乃迫不得已,望妹妹原谅。情况之紧急,皇上又不容辩驳,恐引火烧身。贤妃假意落胎有意陷害妹妹,乃是有谋之举。愚姐无意中把脉发现其腹中并无龙胎,未等揭发,便出此事。此人心狠手辣、表里不一,假怀龙胎为早日进宫,此等灭族之大罪,谴责不足平心中愤恨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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