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妈养成记

以前，她没有听过他唱歌，现在特意下载了来听，每天晚上都反复听，越听越觉得，这人的声音怎么就这么好听呢。陆允皓知道她下载盗版的音乐来听，气得在电话那头嚷嚷，“改天我让人给你送去我所有的CD，全部签上名。”
  
  其实他哪里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给她送CD来。两人现在还总是偷偷摸摸地，打电话都要躲到没人的地方去。因为陆允皓之前的通告都耽搁了，这些天尤其的忙碌，没日没夜的工作。两人根本没有机会见面，陆允皓的思念就不必说了，就连夏天，也会在晚上睡前看着他发来的彩信傻笑半天。
  
  有时，夏天想，这算不算娱乐圈的潜规则，偶像谈恋爱，必须偷偷摸摸？
  
  ****
  
  阿川最近似乎很忙的样子，好几次，在工作的时间，他跟夏天打了招呼就出了门。夏天觉得奇怪，但他不解释，她就不问。这就是他们之间相处的方式，日子久了生出来的彼此信任，从来不说，从来都懂。
  
  直到有一天，阿川在结束营业收拾吧台时，貌似不经意地说，“夏天，我帮你物色了一个不错的咖啡调酒师，还有一个餐厅经理。你安排个时间，和他们见见吧。”
  
  正在看账本的夏天，心里一惊，“为什么？”
  
  她跑到吧台前，紧张地看着阿川，“你要走吗？为什么要找咖啡调酒师？”
  
  阿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生意这么好，万一我生病了，打算累死阿泰么？他一个人可应付不来。”
  
  “上次你请假，他也应付下来了不是。”夏天不高兴地说了一句，她不想要什么新人，现在这一大家子不是挺好。
  
  “那只有几天，长此以往，他可受不了。”阿川把消毒后的酒杯整齐地摆好，回头看她，“而且，万一我离开了呢？”
  
  “所以，就是你要离开了，是不是？”夏天追问，眼睛有些发酸。
  
  “是啊，总要离开的。除非……”阿川手上一直忙着，说的很随意。
  
  “除非什么？”
  
  “除非，你愿意让我照顾你和星星一辈子。”阿川抬头，微眯着笑眼看她。她脸上的表情一僵，随即有些局促不安。
  
  “不早了，上去休息吧。明天我让那两个人来试用，没问题吧？”
  
  夏天默默点了点头，一步一回头地往楼上走。他都那样说了，看来是打算离开了。她不能留他，一辈子，她给不了他。
  
  *****
  
  之后的一周，新的咖啡调酒师还有餐厅经理都到了岗。非常专业的两个人，让夏天吃惊不小，没想到这么优秀的人居然愿意来她这个小咖啡馆。
  
  阿川和夏天因此也闲了下来，每天只是观察新人的工作表现，可人家的表现无懈可击，他们也就无所事事了。夏天干脆不送星星去幼儿园了，每天在家陪着他。
  
  今日是周六，星星昨天就围着他们撒娇，非要拉着阿川去公园玩，夏天想想，儿子拍戏那么辛苦也确实好久没放松着玩了，便答应下来。
  
  一大早，三人开着小货车准备出发，夏天上了车还不放心，问阿川，“阿川，放他们负责咖啡馆，真的没问题吗？信得过吗？”
  
  阿川笑着点头不语。今天他把长发在脑后束起扎了个短短的马尾，显得他本就清朗的脸更加精神。夏天见他这样，便不在多问了。她就是这样，阿川说的，她就相信，因为他说的总是对的。
  
  阿川开着车，迎着早上的太阳出发了。这样三个人去公园，让他很兴奋，心里的幸福感不断地往外溢。
  
  到了公园，三个人去滑了船，之后又在绿草地上扑开野餐布，躺着休息。星星闲不住，见旁边有小朋友在外，他也加入了进去，一点儿都不认生。
  
  夏天笑着看着儿子东跑西跑，自己看着也眉开眼笑，不经意侧头，看到阿川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不好意思地别过头看别处。
  
  “夏天，”阿川轻声地叫她，“要不要听个故事。”
  
  “故事？好啊。”夏天有些好奇，阿川从来不会说没用的话，今日突然要讲故事，到底是要说什么呢。
  
  阿川浅浅笑着，看着远方，把这个故事徐徐道来。
  
  二十多年前，有一个年轻的上海女孩，偶然地机会邂逅了一个从香港来的年轻男人。他们几乎是一见钟情。在那个年代，和一个香港人相恋还会被人说三道四，女孩总是偷偷摸摸地和他约会，两人的感情突飞猛进。她从不问那男人的来历，但她隐隐感觉到他是逃来上海的，因为他平时连走路都很小心，和她约会的时候都十分警觉。
  
  有一天，那男人鼻青脸肿地来找她，什么也不说，拼命地吻她。他们回了男人的住处，拥抱、接吻、做*爱，仿佛没有明天。当她再醒过来的时候，那男人已经离开了。
  
  女孩后来发现自己怀了孕，而且说什么都不肯打掉孩子。父母一气之下赶她出门，她起先寄宿在朋友家，后来租房子住，学也不上了，四处当临时工，独自养着孩子。
  
  直到六年后，那男人派人接他们母子去了香港，她才知道，他竟是黑社会世家的二公子。固执的龙堂老爷子，坚决不认这个内地媳妇，却也不肯放手他的孙子。结果，孙子被他接到身边，亲自培养长大。那女人就那样没有名分地和龙堂的二公子生活着，直到她病故。
  
  五年多前，龙堂爆发了内讧，各派对战。那男人也卷入其中，被人陷害，最后死在枪下。他的儿子，想为父亲报仇，奈何当时自家的势力被人瓜分，势单力薄反而被人诬陷，被老爷子赶出了家门。
  
  “呵呵呵呵，阿川，你是不是港片看太多了，讲得象真的一样。”夏天看着阿川越来越严肃的表情，越来越深邃的眸子，不知道为什么嗓子有些发干。她干笑了几声，想化解现在的沉闷的气氛。
  
  “是真的。他的儿子，就是我。”阿川扭过头看她，淡淡地说。
  
  “阿川……”这也太意外了，夏天一时回不过神来，只是茫然地叫了他一声。
  
  “不要问我为什么会煮咖啡，为什么会调酒。我特意去学的，因为我妈喜欢喝各种咖啡，我爸很爱喝酒。”他低头笑着，表情落寞。
  
  “阿川。”夏天伸手抚上他的肩膀，轻轻捏了捏，“真没想到，你有这样的人生。”
  
  “很快，我就得回香港去了。没办法，老爷子逼的紧，他也知道我家受了冤枉。”阿川抬手覆上她在肩头的手，轻轻拍了拍，“所以，我真的要离开你们了。”
  
  “夏天，我答应过振宇照顾你们。现在，我问你，你愿不愿意和我走。我保证，咖啡馆会继续好好地经营下去，我也保证，这辈子给你和星星最好的生活。你，愿意吗？”
  
  “我……”一下子有那么多的意想不到出现，夏天的大脑一时处理不过来。阿川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啊。
  
  一个精巧的盒子，被轻轻放在夏天的手上。阿川依然表情淡淡的，把她的手连同盒子一起握在手心，“这是我妈的戒指。如果，我有这个荣幸，可以照顾你们一辈子，你就收下它。”
  
  戒指？怎么好像求婚的意思？夏天一时慌了神，连忙摇头，“阿川，这不行……”
  
  “别急着拒绝，你先拿着吧。想好了再答复我。”阿川站起身，看着和小朋友们乱跑的星星，“哎呀，星星跑的满头是汗，我把他带回来喝点水，吃点东西。”
  
  朝星星那边走去，阿川走得很快，却快不过他心跳的速度。他很怕她立刻就拒绝，怕得要死。
  
  星星回到两个大人的身边，倒是很好的调节了气氛。夏天暂时收回了心神，阿川一直都掩饰的很好，三个人开开心心，玩的不亦乐乎。
  
  中午，星星闹着要去公园的主题餐厅吃饭。夏天拗不过，只好答应了。周末的餐厅本应该人满为患，谁知道他们走进去的时候，除了服务员，竟什么客人都没有。
  
  阿川眉头一皱，无奈地低叹了一声，沉沉地开口，“过来解释一下。”
  
  有几分钟的沉默，餐厅里的人面面相觑。终于，一个穿着餐厅制服的男人，小跑着过来，“小少爷，我们……”
  
  “这怎么回事！”阿川提高了嗓门，居然带了怒气。夏天也吓了一跳，这样威严的阿川，她从未见过。
  
  “您要回去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华叔担心有人对你不利，让我们过来保护您。平时在咖啡馆周围还算方便，这公园，范围太大，人也太多。刚才你们在草坪，我们也是设了安全范围的。这餐厅，实在没办法，我们就……就包场了。”
  
  “哼，你们动作倒是快！”阿川瞪他一眼，扭头看夏天，眼里都是征求意见的意思。
  
  “啊……那个，没事。他们也是好心，没事。”夏天赶紧打圆场。难怪刚才在草坪她就觉得奇怪，大周末的人却不多，原来竟被他们设了什么安全范围。
  
  “星星，想吃什么，跟叔叔说。”阿川抱起星星，找了个位置坐下，拉过桌上的菜单，认真地和星星讨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