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个大仙遛美兽

61 兄妹重逢


南息噎住了,心都凉透了;“你们……你们是不是要生宝宝所以就都不喜欢我了?”
    清夜抓过他的衣领丢到阿鲟的身上,没好气的道;“把他嘴给我封上!”
    阿鲟有些嗔怒;“你凶什么凶?”
    看她终于肯给自己说话,南息更是委屈了,埋进她的胸口死命哭。清夜受不了,摁了摁额间的青筋,有些暴躁。掀了帘子出去。
    阿鲟也莫名,都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火气。
    。
    南海那边比她想象中要热情。她本以为这不过就是名义上的省亲,口头上问候两句就罢了,却不想是敖祥早就迫不及待的在门口等着了,远远的看到他们便迎了过来。先是拍了拍清夜的肩膀,寒暄了几句,又透过清夜看向低头抱着南息的阿鲟,有些局促的凑过脑袋看还埋在阿鲟脖子里的南息。
    “这么大了?”
    南息眨了眨眼,鼻子还是通红通红的。侧过脑袋不去看他。
    阿鲟微微点了点头。
    “抱那么久累吧?给我吧。”
    她犹豫了一下,不经意间看到敖祥一脸的期待和沧桑。慢慢松开了手朝他递过去,敖祥欣喜的抱过来,南息也不反抗,环住他的脖子蹭了蹭,乖巧的叫了声“外公”。
    敖祥乐坏了,连连‘嗯’了好几声。
    阿鲟把发丝别到耳后,低垂着脑袋走。四处瞄了瞄。没有看到龙母和夕暮。虽然从心坎里不想见到龙母,但是凭良心讲其实还是想看到夕暮的。小的时候也想学着哥哥疼惜自己般去疼惜夕暮。奈何每次不管如何的忍让如何的去讨好却始终是换来白眼或者是捉弄。哪怕是把自己觉得最是珍贵喜爱的饰物送与他也还是换不来一声姐姐。
    “你又发呆了。”
    她抬眸,不知何时已进了院子,清夜正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的凝视着自己。
    她浅笑,抓住他的手继续前行。
    没有龙母也好,起码能算作是其乐融融。敖祥开心,南息也难得的不调皮很是听话。之前在南海近千年却甚少与他同桌吃饭,屈指可数。哥哥讲骨气,宁可自己去拼死拼活与南海的一些好强的将领打斗,来赢取可以令自己更为强盛的食物摄取能量。也不肯看龙母脸色去吃那嗟来之食。
    现在想来还能清晰的记得当初自己日日坐在门口等待的日子。哥哥只要回来便定是会有能果腹的好东西,那些东西不仅仅是可以用来果腹的。那时她并不知道那些辛苦得来的食物是可以让自己修为更为提高的。那是普通的虾兵蟹将兴许一辈子也所不能及的。每次都是自己吃的饱饱的才看到说已经吃过的哥哥去吃那剩下的几抹渣渣……
    那时小,好骗。起初哥哥回来都是带着一身血淋淋的伤口,无一例外。她急,她会哭,她会闹,她会害怕……久了哥哥便再也不穿浅色衣衫。一直都是黑衣蔽体。自己也傻,竟然丝毫都看不出那深色衣衫下的一片湿濡,也看不到那本俊逸柔和的脸上那一片毫无血色的苍白与憔悴……他用生命所争取来的一切自己都无声无息的享受着……
    。
    她放下筷子,看那些丰富的大餐如何也吃不下。敖祥和清夜似是有说不完的话,丝毫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清夜一口一个爹叫的敖祥眉开眼笑,那酒水哗啦啦的往碗里倒,清夜一脚踩在凳子上一口一碗,一点也不含蓄。两人天高海阔的乱凯,从天上的嫦娥被调戏了再到阎王那被人大闹了……
    阿鲟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南息,他正努力试着夹起一双筷子。看阿鲟看他又赶紧把筷子丢了。老老实实的用勺子喝汤。
    她摸了摸南息的头,打算出去走走。他们两人之间自己插不上话,也无话可说。南息埋头咂了一口汤水朝着阿鲟背影看。
    偌大的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她走了很久。这些地方熟悉亦陌生。左边那座假山似乎便是当初初次来南海之时被龙母截下的地方,她摩挲着假山上的一块青石。很多事情她想不起来也不想想起了。她挪动脚步继续往前行,有丝凉意,她抱紧了双臂。
    其实在她远远看到那座亭子上有人睡着之时,她本想绕过。却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走的越近心便提的越高。那就像是一副很祥和很安静的画。画中的人正靠在亭中的柱子上睡的香甜……
    她尽可能的放缓放轻了脚步,没有惊动到他。即使是到了他跟前凝视了他好半响他也没有醒过来。
    到底是你在做梦还是我在做梦?
    她想过很多种再次见到他的情形,唯独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她伸出手一点一滴的描绘着他的眉目,从额角到下巴,再用双手捧着他的脸。
    他还是醒了,缓缓的睁开了眼眸。那双日思夜想的眼啊……
    他很迷茫的看着她,眸中一片纯净,丝毫杂质都没有。两人对望了好长时间,他伸出手接住了一滴水珠,他专注的看着化在手心的水滴。眸中溢上了几丝疑惑。
    随着他略微抬高的手臂,袖子也滑到了手肘处。
    她看到了,手臂上那些狰狞的伤疤啊……都千百年了如何还还残留在那呢?他伸手抹去她脸颊上的水珠然后送进自己嘴里,微微蹙起了眉。
    阿鲟坐下靠在他的肩上,自己抹去脸上的痕迹。笑了,知足了……她真的知道知足了……
    他不动,任着她靠。只是继续舔舐研究着手心上的水珠。
    当初的日子是难过,可难过的他不是自己。他出生入死为的都是什么呢?在南海没有将领可以挑战他的时候,他毅然决然的出海了。还是日日归来,日日都还是有食物。她还是没有看出那身玄衣下的异样……她摸出脖子上的一串链子,据说这串链子上可以串上一百粒珠子。如今上面已经串上了大约有四五十粒。这是哥哥给的,当初本是挂在他的脖子上的,后来有一日他取下来给了她,那时候上面才几粒珠子而已。随着他出海的次数日益增加,脖子上那根链子也日益增重……在自己被夕暮赶出去的时候,这根链子上的珠子便在也没有增长过……
    听说这根链子是积功德的,如若你想修仙,那么你可以修行。在你积累到可以计数的功德之时便会有这么一根链子,据说这根链子便是由大大小小一万个功德不等而组成的。然后等这根链子串满了,便是飞升之日了……一百粒珠子……每一粒珠子也都是千千万万的功德积攒出来的……
    傻子……蠢货啊……她忍无可忍,她气他的无知他的愚蠢。她站起来,她想甩他一巴掌,最后那个巴掌却落到自己的脸上,那么重……火辣辣的疼,还嫌不够,她一直掌着自己。直到双手麻木,脸上红肿不堪,她终于停下。她跪下去,她埋进了他的膝盖,她口中一直呐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过于激动,忽略了眼前那人的表情。
    确切的说是他没有表情……他没有反应,只是好奇的看着她,他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肩膀。看阿鲟抬起头来又猛的缩回手,把那只罪魁祸首的手藏到了身后。
    阿鲟目视着他,望进了他的眼里,那里一片澄净。如平静的湖水,毫无波澜……她有点不确定,试探性的张口;“哥哥?”
    他唇边漾起一丝浅到几乎看不见的笑纹,他伸手摸着她的头。然后凑近她的脸,好奇的看着她额角画的那朵淡粉色的桃花,用拇指摩挲着。
    她不可思议的张大嘴看着他,她覆上他的手紧紧握在手心里。她口中一直在唤着“哥哥”。
    可他还是只看着她,他不应她。他只是如一个孩童般天真无邪的望着她……
    她无力的倒在他的怀里,她不知所措。她想过他死了,不会再活过来。爹爹说他有呼吸了,她想过百年或者千年后他会醒,她也想过清夜跟自己坦白的那一天就是哥哥醒来的那一天,可她唯独没有想过他已经醒来了,而且似乎是连心智都没有了……这样的话,清夜……值得吗?赔上一条命换来的却只是一个没了心智纯如一张白纸的生命……为何啊?
    如果当初一切都是在自己眼前发生的事,清夜没有瞒着自己,一切都是挑明了进行,明只得结局是这样,自己又当如何取舍?是要清夜还是要哥哥?
    清夜……这样,阿鲟以后怎么办……如果清夜没有了……哥哥也不在记得阿鲟了……阿鲟要怎么办……她从来没有那么想过这个人,她仰起头,咬牙拽着胸前的衣襟。她答应过清夜再也不会哭了……她不能食言……
    她努力的吸着气,深呼吸一次。她笑着看弦月纯真的脸庞,甜甜的唤他;“哥哥。”
    他皮肤有点黝黑,却更是耐看,配上平淡无奇的表情,少了以前一直挂在脸上的忧愁和烦恼便更是俊逸,她好庆幸,庆幸虽然他全身都布满了伤口,却惟独这张脸还完好无暇……
    她知道他那是怕她担心所以拼命保护一切会暴1露在外面的皮肤,虽然是这样可起码她还能在表面上得到心理安慰,骗自己他没有受过那些伤害,他没有为了积那些功德而在人间捉那些作孽的妖怪……从来就没有过那一身深深浅浅的伤痕……
    “咳。”
    弦月本欲捏捏她的脸颊,听到这声咳嗽又给吓的缩了回去。阿鲟拍着他的背,回头看站在亭外的夕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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