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虎手

169


    高翔接口问道:“老前辈是为了天魔神功而高兴么?”
    “不错。”
    “为何?”
    “天魔老贼躲在茅山练功,走火入魔成了半残废。我这就去找他讨消息,问问他的门人到底投入何种帮会替人卖命,对你对我都有好处,岂不令人高兴?走也!”
    说走便走,白无常如飞而去。
    高翔谢过雍竹君,问道:“前辈带了行囊,要往何处去?”
    雍竹君脸罩浓霜,阴厉地说:“到南京,我们南京见。”
    “前辈以为玉面郎君仍在南京?”
    “白无常的话可信。”
    高翔突然醒悟,跌脚叫:“可惜哪!可惜,刚才忘了告诉沈老前辈了。”
    “可惜什么?”
    “祖堂山那位豹衣人。刚才就在此地。”
    “真的?”雍竹君惊问。
    “在下不敢断定,他换戴了鬼面具,但身材与口音,确是他的呢。”
    “他承认了?”
    “没有,也没否认。”
    雍竹凄厉地一笑,向女儿叫:“女儿,我们去追!”
    说追便追,三人向西循踪急赶。
    高翔摇头苦笑,叹口气说:“走吧,我们也赶回南京。千头万绪,情势愈来愈紧迫,但也疑云重重,我们只好到南京碰运气了。走!”
    沿歧亭江南下,已经远离崇山峻岭,但河左岸仍间或出现上山岭高土丘,小径从左岸婉蜒南行。
    高翔心中懔懔,丝毫不敢不意,猜想对方决不会轻易罢手,随时可能受到袭击。山区只有一条路,他不可能逃脱对方的追踪。
    他们尽量快赶,初更时分,赶到了两口店。这是一处小村镇,约有六七十户人家,只有一家小客栈,但却是河滨的三叉口要道,不但住西的渡口可至黄陂,也可买轻舟下放团风镇至黄州。
    百里奔波,他不在乎,但三位姑娘可吃不消,何况小绿还得按时服药推拿、吕姑娘也元气大伤尚未复原,必须落店休息了。
    落店歇息,小店中一切简陋。他包了两座大客房,自己住在邻房照应。
    吕姑娘告诉他,另一位侍女在团风镇等候,明天可以雇船下行,与侍女会合可以多一份力量。
    他含笑出店,找到店主商量,要求店主代为找船,以十两银子下定,约定明晨一早在码头上船至团风镇。店主满口答应了,收下银子,派一名伙计至镇西找船。
    他从店堂返回客房,借需要歇息,请三们姑娘不要至邻房打扰他,闭上房门便不再外出。
    店伙计带了银子,直奔镇西。镇西的栅门已闭,已经是二更天,小街巷寂静如死,镇民早睡早起生活简单,半夜三更谁还在外面鬼混?
    但店伙身后,却跟着一个黑影。
    将近栅门,黑影脚下一紧,赶上了店伙,无声无息像一个幽灵,伸手便搭住了店伙的肩膀,阴笑道:“伙计,借一步说话。”
    店伙被扳转,尚未开口,一把尖刀已抵在喉上,只惊得顶门上走了真魂,惊软了,叫不出声音。
    黑影嘿嘿笑、挟了店伙进入一条黑暗小巷,将店伙抵在墙角上,阴森森地说:“伙计,你要死还是要活?”
    “我……我……我要……要活……”店伙语不成声地说。
    黑影收了刀,放了手,说:“十两银子,你可以收下,是你的了。”
    “好……汉爷,那……那是客……客人雇……雇船的……的钱……”
    “明天、有船来载他们。现在.你记住要回的话。如果你记不住,必将人财两空。”
    “小……小的……”
    “你回去禀明店家,船已订了,明早将有一位船夫来店中领客人上船,其他的事如果你乱吐一字,你将辈分尸丢入河底喂王八,记住了么?”
    话很简单,怎年不记住?店伙计像个木偶般不停点头,浑身都在发抖。
    黑影悄然离开了,退入小巷。到了巷底望北一折,进入一条通向镇外的小径。蓦地,身后有人低唤:“老兄,借一步说话。”
    黑影灵活地转身,伸手拔刀。
    “噗”一声响,耳门挨了一击。另一名黑影将人挟住,笑道:“老兄,咱们好好谈谈。”
    次日一早,一名干瘦的老船夫,老态龙钟地到了客栈,向店家报到,说是接客人来的。
    高翔与三位姑娘进完膳,结算店钱,在厅堂等候了。
    小绿已经复原,精神焕发,亲昵偎在高翔身畔,跟着船伙到了镇西的码头。
    码头上泊了不少小船,老船夫领着众人,到了南首最后一艘小舟,舟上两名精壮的船夫,早已架桨待发。
    舟向下航,江面薄雾流转,视野仅及六七丈外,没有风,轻舟的桨声打破了四周的沉寂。
    河面宽约三十余丈,水流并不湍急,碧绿的河水说明深度至少也在三丈以上,一篙打不到底。
    船行约四里左右,高翔钻出后舱面,向躺公笑道:“劳驾,船往西岸靠。”
    老艄公一怔,惑然问:“客官,为何要靠岸?”
    高翔递过一绽碎银,笑道:“前面河湾有在下一位朋友,要将他接上船来。”
    “客官还有朋友?”
    “是的,一位女友。”
    小绿突从舱内钻出。笑道问:“翔哥,你在这里还有一位女友。”
    “不错,女友。”
    “谁?”
    “等会儿就知道了。”
    艄公不敢不遵,向前面两位操桨的人叫:“老二老三,往西岸靠。”
    船刚靠上河岸,篙刚插好,高翔双手齐扬,两颗五花石已出其不意击中了两名船夫的鸠穴与章门穴。
    “砰嘭!”两人摔倒在舱面上。
    老艄公大惊,大喝一声,左手一扬,三枚燕尾镖化虹而至。
    高翔手急眼快,左手一抄,接住了三枚燕尾镖,大笑道:“乖乖上岸,姓贾的。”
    老艄公一看不对,向水中飞跃。
    “还给你!”高翔叫,三枚燕尾镖原璧奉还。
    老艄公身在空中,想躲也躲不了,一声惨叫,“嘭”一声水响,从此不再上浮。
    “翔哥,怎么回事?”小绿困惑地问。
    从开始到结束,为时甚暂,一旁的小绿,被高翔的奇异举动弄糊涂了。
    吕芸主婢听到声息,也急急钻出舱面,急急地问:“咦!高公子,刚才有人惨叫……”
    高翔指向水下,笑道:“那老艄公是外号老鬼鳅的贾龙老江贼,大江南北谁不知这老贼了得?那两个船夫同是武昌上下游的巨盗混江龙与翻江龙刘氏双雄。”
    “咦!翔哥,你怎知道他们的底细?”小绿讶然问。
    “知道就是了、昨晚我拜望了他们。”
    “他们是……”
    “他们是引咱们入伏的人,前面五六里,共十二艘快船,两岸则有三十名一等一的高手,准备活捉咱们四个人,志在必得。”
    “老天!”
    “等我问过口供,证实一些消息之后,可能我们要分手。”
    “什么?翔哥.你总想将我遣走。”小绿不胜幽怨地说。
    “小绿,那是不得已的事,你知道跟在我身旁如何凶险么?”
    “我不怕……”
    “你听我说,我准备独自一人诱敌,掩护你们走黄陂到武昌,保证你们可以平安到达,武昌有不少朋友接应……”
    “我不独自走,决不离开你。”小绿目泛泪光倔强地说。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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