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上的芙丽涅

第28章


  见她学得这么认真,常宁浩没法与她嬉闹了。他必须承认,他挑出来的女人确实是与众不同,其她女孩子与他一块来不是在池里戏水就是吃东西说笑,只有张茜初完全把他当成是老师。
  偶尔也有例外的时候,当她突然换不过气,扑过来抓紧他的手呼唤“宁浩”。她妙龄的身体曲线一阵是紧贴在他身上,他闻得到她秀发里的芳香,感觉得到她发育成熟的柔软,那股香和软,是让他迫不得已想与她在水里融合在一起了。
  想想,新生命的开始,不也是这样一男一女在水里相遇融合吗?记得墨深是这么对他说过的,还翻过医学书给他看,指导他要怎么破戒,别一心当和尚。
  反正他是忍不住了,一手搂住她的腰,把她带入水下,十分适合地贴上她柔嫩的唇。
  张茜初一刹呼吸不得,只得张开嘴,任他的舌尖从牙齿间伸进去游荡。她便是在水里面闭上了眼,享受他带给她这股子舒心的惬意。
  在这一刻,他们只有青春的激情,尚不知生活的愁苦。没有踏入社会的枷锁,他们在水中肆意地品味纯粹的爱恋。
  张茜初相信自己许多年以后依然会清楚地记得,当在水里睁开眼睛时,从她脖子上漂浮起来的天蓝石头,好像是个镜面记录下了自己与他最幸福的这一刻。
  两个人一同回家的时候,感觉比平常当是亲近了又一分。
  搭坐公车时,他的一只手始终放在她肩膀上。她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了,偎依在他身上只感到是温热与温暖。
  送到家门口,常宁浩才把手放下来,帮她摁下门铃。
  刘云蓉帮他们俩打开门,热络地问:“吃饭没有?宁浩,一块在这里吃吧。”
  “我妈应该在家帮我煮好饭了。”常宁浩面对刘云蓉有点儿尴尬,想到自己刚与她的女儿在水里接吻。
  因此墨深那群兄弟说的没错:常大律师其实是很蠢(纯)的一个男人。
  “这有什么?我打个电话和你妈说一声。”刘云蓉不容分说把他拉进门里。
  张茜初一见,笑嘻嘻地龇牙:她这妈看来将来必是个疼女婿多过疼女儿的。
  但是,家里不止刘云蓉。今晚科室里没事不用加班,张佑清准时回家,坐在沙发里翻报纸。看见女儿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回家,他眉一皱:“你们这是去哪里玩了?”
  张茜初素来最讨厌父亲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语气,同样皱皱眉准备驳话。
  常宁浩急忙一手拦住她,对张佑清规矩地答声:“张叔,我们是去了游泳池。”
  张茜初听见,眨巴眼心里暗着急:哎呀,你这绝顶聪明的常大律师,怎么在这会儿犯傻帽了呢?
  “游泳池?!”果然,刘云蓉尖嗓子叫了起来,“宁浩,你这是怎么了?你忘了吗?小初上次才溺水!”
  “阿姨,别紧张。小初她已经习惯了水性。”常宁浩尽量给刘云蓉解释。
  “是啊,妈,你别担心,我会游泳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张茜初在旁一个劲地帮腔。
  刘云蓉被他们两个人一边一说,耳朵嗡嗡嗡,眼睛却是瞧得清楚他们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张佑清也是见得明白,扔下报纸:“好了,开饭吧!”他走过两孩子身边时,看都不看一眼。
  张茜初知道:老爸生气了。
  这顿晚餐自是吃得沉闷。刘云蓉是不在意他们两个在一块,然而张佑清好像不这么想。
  张茜初送常宁浩下楼去的时候,刘云蓉说丈夫了:“老张,你是怎么了?宁浩这孩子还会不好吗?”
  “你懂什么?小初刚上大学,你就急着让她嫁出去?”张佑清气呼呼背过身翻报纸。
  “瞧你说的我好像不是这孩子的妈。”刘云蓉拿手去拍他手里的报纸,“看什么报纸?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会不知道吗?你是怕宁浩去了美国,把我们的小初给忘了是不是?”
  “是。”张佑清看不成报纸了,回过身打算与妻子好好谈这个事。
  “我老实和你说,曼瑶和老常就是怕宁浩去了国外乱来,才主意无论如何要他们俩先培养起感情的。所以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的小初是有未来的公公婆婆罩着呢。”刘云蓉给丈夫盘算。
  “怎么说都好,我们女儿是嫁过去的,他们儿子是他们亲生的。我们女儿只有我们最疼。”张佑清承认自己就是心疼女儿。
  “没事,小初知道分寸。你是不知道,小初比我们俩个都会想得多想得远。”刘云蓉颇有深意地说。
  “哼,她还是个黄花丫头,能想什么?你看看她吃饭能吃成个什么样就知道了。”张佑清对女儿的认知,始终停留在女儿没有教养的吃喝礼仪上面。
  刘云蓉无话可说了。有时候她确实也搞不清楚张茜初。
  没人能懂张茜初的小小心思。
  张茜初的心思是非常慎密的。她在高考中成绩最好的不是文科,而是数学。以她拔尖的理科成绩,不报读理科而是选择文科,曾经让看着她成绩的大学导师有些儿纳闷。
  说到张茜初在大学里的系院书记,是广播台的指导老师秦雨。
  秦雨管理一个院系那么多学生,本来不会有兴趣去知道张茜初是谁。张茜初在军训中表现出色,她开始留意起这个有点花拳绣腿的戴眼镜的女生。再从广播台干事那里得知张茜初报名广播台了,她找了张净谈话:“这女生你采访过,感觉怎样?”
  “我觉得不错。”张净回答。
  秦雨少有见他答得这么爽快的时候,心想这女生可能真的不错,道:“让她过来面试吧。”
  广播台有两层面试,一层是表面上的公开招聘,另一层是留给内定的人员面试。前者是多人中淘汰制,筛选出精英。后者是广播台在校内物色到的精英,在他们进台之前要先进行能力试炼。
  秦雨所指的是后一种面试。
  张净答好,会通知和安排。
  在张茜初宿舍里,与张茜初一起报名广播台的有小林子。第一轮公开面试进入名单,她们两个通通落选。小林子在宿舍里发泄寻求安慰。张茜初想的是张净那时口口声声的答应。
  不会儿,一通电话打来。
  张茜初走到廊道上去听手机。
  “张茜初,我是张净。”
  “你好,张副台长。”张茜初知道自己进广播台的一线生机就握在他手中了,不拍马屁也得拍。
  “你的号码,我是向雯丽要的。”张净的声音还是老镇定。
  “你是雯丽的表哥,我信任你。”张茜初自认充分发挥了拍马屁的精髓,要诚信,要捧得高高的让人不做事就下不了台。
  “那长话短说吧。”张净算是听出了她话里的不情不愿,“明天下午放学后,直接到广播台一趟。记住,注意穿着,是内部面试。”
  通话断线。
  张茜初赶紧跑回去在衣柜里翻找衣服。翻来翻去,也不知是要穿什么样的衣服才合适。她打电话向李潇潇求助。
  李潇潇指导她:“穿正装。女孩子要穿西服裙子正装。”
  刘云蓉是给她买了一套。可是张茜初好久没穿过裙子了,只觉得别扭:“没别的选择吗?”
  “你那些休闲装定是不行的。”李潇潇肯定地说,“广播台的人注重形象。”
  张茜初每想起来那个优雅的张净,就觉得是一只披着斯文羊皮的黑豹。想必广播台多是这种很能伪装的人。好吧,自己也试着来伪装一次淑女。
  第二天放学,换上衬衫和短裙,鞋子换为潇潇借的低跟凉鞋,对着镜子用梳子打理整齐头发。张茜初想了想,似乎忘了什么,拣起桌上的英雄牌钢笔别在自己西装口袋里,走人。
  广播台驻地在学校大礼堂后面的一排三间矮房里。一间播音室、一间音频制作室和一间编辑室,各对应广播台内的三个部门,为播音部、后期制作部和记者团。
  今天内定的几位人员过来,都站在了最靠左的编辑室里。张茜初走进去的时候,见着一排之间隔有屏风板的书桌靠墙而立,木凳子规矩地摆放于书桌下方,桌案上的文具叠放整齐。
  负责面试的主要有秦雨、张净和各部门的组长,据说正台长有事未能前来。即是说,台长已是隐退的身份,现在台里基本由副台长主事。
  面试官们各搬了张椅子散落于室内四角坐着,看似随意,其实是能从各个角度全方位观察站在中间的几名面试生。
  张茜初排下来站的位置,正面对的是秦雨,左斜边对的是张净。秦雨她见过面,一直觉得这位女老师和蔼可亲。张净手里拿了一沓纸,不知道是什么,眼睛像是专注地研究纸张上面的文字。
  于是,面试刚开始,便是一阵子莫名的安静。
  面试官不说话,面试生们干巴巴地站在原地。张茜初猜想这是在考验礼仪,按照李潇潇在电话里指示的,尽量昂首挺胸目视前方,保持面部的微笑。至于她两边站着的面试生,有与她一样穿正装的,也有随意休闲打扮的。
  果然,秦雨看了张茜初会儿,凑到张净那说了几句。张净抬起头,望着张茜初那身正装表情似笑非笑的,语气却挺严肃地说:“各位参加本次面试的同学,请在我们分发的空白纸张上根据我们所供给的材料写一则快讯,限时五分钟,字数在五十字以内。”
  想必这次来面试的都是应聘记者团的。张茜初突然感到压力有点大。
  一位女考官走过来,依次给每人分发了材料纸、白纸和一张硬纸板,即是要求面试生们就地站着写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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