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情如烟花灿烂

七十九
    我看见天空阴沉
    像发黄的旧报纸
    浸没在水中
    逐渐开始一段
    腐烂的过程
    天气不是很好，阳光很惨淡，风很冷，路上人倒是蛮多的，大概都在为新年采购东西吧。买衣服的店都打出了几折几折的。我想还是给肖杨买点新年的礼物吧，就算他真的要走，我也不能够……我不知道后面的词是什么，总之思维在某个时候有点混乱，还有点呆，付了钱，就走，店家在后面叫到：找钱，找钱。于是又回去，拿了钱，走着，却发现在往回走。又回头走，看见手套和围巾又拿起来想买，店家说，同学，你不是刚买了吗，是想买两幅吗？我哦了一声，又掏出钱，又买。
    店家被我弄的有点发愣，同学……
    我也不回答什么，拿起东西，就走了。
    风吹过来，有点冷，我感到眼睛涩涩的，很痛，仿佛痛哭过以后的感觉。
    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拿起来看：“陈默，一定要快乐呀。李良”
    是李良。我对自己说道。但是却没有给他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点失魂落魄的感觉，整个人很混沌，不知不觉就到了医院。
    医院的门卫大概对我很熟悉了，看见我对我笑笑。
    肖杨的房间里面人多了许多，我一走进去，大家的目光都朝我看过来。我居然一点没有感到难受，就直愣愣的走到了肖杨的床边。
    默默，肖杨叫了我一声。他没有像往日那样的拉住我的手。我看着他，听到旁边有几个人低头议论着什么，于是我看了看，发现肖杨的外公也在看我，脸上有些微笑，不像上次那样的愤怒。肖白和一个中年妇女谈论着，估计是她们的亲戚之类，还有几个人，除了那个何伟其余的人不认识。肖枫也在，他看我的眼神有点气呼呼的，好像早上的气还没有消。我对他笑了笑，突然忆起我买了些礼物送给他们，就拿出来给肖杨。肖杨看了看，很高兴的拿在了手上，默默，还是你对我最好。他突然捏了我一下鼻子。
    肖枫，这个给你。我那出那个多买的。
    他明显有点惊讶，大大的争着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
    肖白突然看过来，好像有点不可思议的目光，仿佛在诘问我什么。似乎我又在做什么令人吃惊的事情。我回头看看肖杨，他倒没有什么，还是高高兴兴的戴着手套和围巾。
    我也有？肖枫说。
    呵呵，新年快乐呀。我说。
    哦。
    那我呢？肖白突然插话。
    你……我还真忘了。明年补上吧。我说道。
    什么明年？明年我们都不在了……肖白冲口而出或许意识到什么，又没说下去。我看到肖枫低下头，好像他做了一件什么错误的事情一样。
    嗯，那就以后。我不再说什么。又走到肖杨的床边，看着肖杨。
    肖杨，你的腿不能动的太多，医生说过要三个月一百天左右……
    我老早过了三个月了，十二月，一月，二月……他呵呵笑着。默默，这个是我表姨，肖枫的妈妈。他指了指那个和肖白说话的女的，这个是何伟，肖白的死党，这个是我汪叔叔，我爷爷以前的警卫，这个是李叔叔，今天开车过来的……他一一指给我看，我纷纷和他们打招呼。
    默默，以后你来我家，这些人都很熟悉了。肖杨还是高兴的和我说着，好像他觉得我一定会去他家里似的。肖杨，你都要走了，要出国了，难道你……我发现心里莫名的悲伤起来，肖杨为什么还要这样呢？但是我没有说什么，高高兴兴的有什么不好呢？我们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够了，足够了。我说。
    手机又来了一条短信，还是李良的，陈默，代我向肖杨问好，新年快乐。
    我把手机给肖杨看了看，他高兴的回了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给李良。
    好了，大家收拾一下，就整理走吧。
    默默，陪我上厕所。肖杨说。
    怎么好让同学陪呢，阿枫，陪你哥去。肖枫妈说道。
    肖枫当然没有动，我也已经握起肖杨的手，朝厕所走去。肖杨的外公看着，倒也没有说什么。
    刚进厕所，肖杨酒一把把门关上，就吻住我。
    我也没有推开他，任由他吻着。
    默默，跟我去我家吧，我真的想每天都看到你。他说道。
    嗯，我也是。
    那就跟我回去吧。他恳切的说。
    可是我也有父母亚，我爸妈……我还没说完，他就又吻住我。
    别人来了，我听见脚步声，有点心虚起来，推开了他。回去吧，寒假不长的。我说道。
    嗯，还好只有十几天了，过完年就回来，呵呵，到时候我肯定可以走了。他嘿嘿笑着，捏了我一把。
    他还在骗我吗？我不敢看他，扶着他走回病房。他们已经把东西都整理好了，只等着人了
    医院外面早已听了三辆车子，有个医院的主任之类的和他外公寒暄的时候，肖杨把我紧紧抱住，默默，我舍不得你。抱着抱着。他就哭了起来。我怕自己被他感染，赶紧推开他，把他塞进车里。叫他好好保重。然后肖枫走过来。
    陈默哥，谢谢你。肖枫突然对我说到
    谢什么。
    你的手套和围巾呀。呵呵，抱一个。他也不等我说，就把我抱住，在我耳边说道，等我明年九月来你们学校哦。说完，就走开，朝我看看。
    肖白也过来。和我拥抱了一下，说道，希望大家都快乐。
    嗯。我说。希望大家都快乐。
    陈默，你是个好孩子。肖杨的外公上车时候对我说道。然后他们的车就开走了，带起一点尘土，笼罩着我。热闹的场面霎那间冷清下来，空荡荡的，有点恐怖。
    小伙子，回家吧，人都走了，还以为你和他们一起的呢。那个门卫说道。
    嗯。我走出医院的时候，眼泪终于不争气的流满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