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路撒冷恋歌

她扬着修长的脖颈，目中无人地斜视打量我们。她骂我是一坨屎也就算了，还骂夏娃是一只狗。
  
  看着维纳斯趾高气扬地样子，我似乎看到了自己在她身上的投影，像是一只不自量力的癞蛤蟆嘲笑一只青蛙的丑陋。人往往看见别人眼中有刺，却不想自己眼中有梁木。在光之国第一公主和第一夫人面前，她有什么资本可骄傲的？！我仰头，对着空气，轻蔑说道：“某人啊，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知丑啊！”
  
  “你骂我是猪！”维纳斯圆眼怒睁，斥道。
  
  “我有指名道姓说是谁吗？！你干嘛这么急着承认？！”我大声说道。
  
  周围人纷纷注目看戏，有不少人忍俊不禁。我用流氓般的眼神上下打量她，讥讽道：“瞧瞧那张脸啊，细致白嫩，是用了多少男人的口水消毒漂白？！瞧瞧那手啊，纤细柔滑，是用了多少男人的精/液滋润护养？！瞧瞧那大-波-波啊，丰满圆润，是用了多少男人的手劲才把隆高的？瞧瞧那腿啊……”
  
  “够了！” 夏娃打断我，颇有第一夫人的气势。周围的顾客顿时如受惊的鸟儿，躲在自己的领地，有些人想笑又不敢笑，使劲地忍住，比忍者神龟还能忍耐。维纳斯却是处事不惊，慢慢地吃着她的东西。望着神闲气定地维纳斯，我心里暗暗叫惊。我自以为是天下最不要脸的，原来这世界不要脸的不只是我一个。
  
  “舌头长在你嘴里，你爱怎么摆弄是你的自由。”夏娃正义凛然地说道，“但是维纳斯，你不仅仅是维纳斯，还是一位母亲。一个做母亲的，最开心的事莫过于自己的孩子长大成人，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儿子不是给你脸上争光的工具，更不是你理所当然的帮凶，从恶人的计谋，站在罪人的道路上，坐亵慢人的位子。你真希望在诸神的黄昏，一家老小陪你殉葬？”
  
  “诸神的黄昏？！天大的笑话，神是不灭的！”维纳斯脸色煞白，她微颤颤地起来，极度忍耐着情绪，好像一座即将爆发的冰岛火山，“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你不仅是一个失败的女人，还是一个失败的妻子，更是一个失败的母亲。”
  
  “神是不灭的，可惜你是人，比我这个单细胞稍微多一点结构的多细胞。”夏娃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着说道：“我不是在教训你。正是因为我失败了，不想看着你步我后尘。我的人生棋局已成定局，但是你不一样，你还有转机。”
  
  维纳斯一言不发，她羞愧地低下了头，快步离开，恨不得地上一道裂缝，马上躲进去不见人。我目瞪口呆，原来最厉害的骂人不是把别人骂得狗血淋头，贬得一文不值，而是让其羞耻，无地自容。当然对于那些没有羞耻感的人来说，无论你怎么打骂，怎么教育，都是无济于事，连做人最起码的羞耻感都泯灭了，等同于兽类，既然这样，又何必降低自己身价跟禽兽计较^^！
  
  我第一次发觉夏娃内藏铁腕夫人的气度和大度，顿时刮目相看。有谁知道，夏娃的寥寥几句话竟改变了一个人甚至是一群人的命运呢！我们晓得万事都有相互效效力，有时候，无意中碰见的一些人在我们的命运中扮演着连我们也不知道的举足轻重的重要角色，影响了我们的一生。
  
  “你有孩子？”我稀奇地望着夏娃，问道。
  
  “啊。我有三个孩子。”夏娃若无其事地接着吃么么喳喳，一面回答我。
  
  “你和小约哥生了三个娃？”我两眼放光彩，比听到爆炸性的八卦新闻还要激动。
  
  夏娃波澜不惊，答道：“我男人叫亚当，不叫小约哥。”
  
  “啊呀，光之子约书亚就是亚当，我曾经在白之月梦境里见过他，是莉莉丝的丈夫嘛！”
  
  夏娃怒了，道：“你的丈夫？！你意思是我是捡破烂，专收你丢掉的二手男！还是说我是小三，插足你们之间？！”
  
  我一怔，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讪笑了一下，说道：“你误会了，我对你比对你的男人更感兴趣！”
  
  “噗噗”几声，周围有些顾客口喷椰奶，乳白色的液体中夹着一些红色、绿色、棕色等小颗粒，好像一个朵朵美丽的小花瓣漂浮在牛奶小溪上。夏娃则是囧，小鸦嘎嘎飞过。
  
  望着石化的夏娃，我换了一种说法，委婉道：“当年，我在梦境中看到亚当的样子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一直以为他们是同一个，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夏娃白我两眼，骂道：“你啊，整天只知道白日做梦！你别再醒过来了，在沉睡中灭亡算了！”
  
  “夏娃你的更年期还没过嘛？！我说啥，你都动辄得咎！”我埋怨道。
  
  “我说你，是看在我们都是地球人的份上！换做别人，我还懒得理！”夏娃振振有词。
  
  我心里嗤之以鼻，却厚脸皮道：“是是是，你恨铁不成钢，骂我是因为你爱我嘛！”
  
  突然之间，周遭客人对着垃圾桶猛吐。夏娃手臂上茸茸的小毛都立了起来。当一个人受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驱使时，可以比忍者还能隐忍！我像一只哈巴狗似地巴望着她，谄媚说道：“看那亚当斯斯文文的，怎么把这么强悍的你追到手滴？”
  
  登时，夏娃变了一种表情，她变得温润如玉，目光柔情似水地注视着一个角落。她微微地笑着，幸福说道：“我们是一见钟情！神造天地万物男人后，把我带到他面前，我们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好像以前就认识了，他说我是他骨中的骨，肉中的肉。”说着，夏娃自个人儿吃吃地笑出了声，笑声中充满了甜蜜，仿佛此刻她正依偎在亚当的怀里。
  
  一阵凉风从我的后脑勺吹过，小鸦嘎嘎在头顶盘旋，我打了一个冷战，打击道：“当时园子里就你们两个人，亚当选择你，那是因为你是他唯一的选择。”
  
  “你大错特错！他有很多选择，不同的选择有不同的结果，不像某个可怜的家伙有很多选择却只有一个结果（特指举世无双里的大大哥）。亚当可以选择不要我，也可以请求神再给他造一个他想要的女人，也可以选择跟我做朋友，红颜知己，不结婚。但是他没有，欣然地接纳了我。”
  
  夏娃唾沫横飞地为亚当辩护，我问道：“那你老公呢？怎么从来不见他出来露个脸。”夏娃的神情顿时黯然下来，道：“他睡着了，在阴间。”她的声音既无奈又有盼望。
  
  我大吃一惊，看着眼前的夏娃如弱柳扶风，叹道：“说实说，我比较喜欢暗之域里那个狂野性感高傲的夏娃，不习惯你这小女人的样子……”
  
  “那只是我千变万化中的一个小层面。”夏娃白了我一眼，又恢复了铁腕夫人的霸气，道，“刚结婚时，我也是小鸟依人，温柔体贴。几百年的婚姻中，一些茶米油盐酱醋的琐事把一位淑女磨砺成一代悍妇。”
  
  夏娃的自我解嘲使我忍俊不禁，我伏在桌上哈哈大笑。夏娃道：“你别笑我现在黄脸婆一个，过不了几年，你也是另一个我。不过你现在都已经比我强悍，未来的发展趋向应该是更上一层楼，可达彪悍的境界！”
  
  望着夏娃一本正经地说着，比估测不可预测的股票的升降还肯定，登时我囧！小鸦嘎嘎飞过。
  
  我囧得起不了身，头撑在桌面上，隔壁的明涟木牌炕土豆小店里走出一个浪漫不羁的小帅哥，我看得两眼发直。他耀眼的红发像是热恋中少女脸颊上的红晕一样令人心动，嘴上含着一根狗尾巴草，像是一个小青年叼一根烟装男人味，青涩中发散着淡淡的成熟。他拿着一盒刚出锅的炕土豆，平淡无奇地土豆在他的手里登时像一颗颗玛瑙，使人眼馋。附近的几个女孩子直勾勾地盯着他，口里的涎水蠢蠢欲动，但当她们看见他手上戴着大煞风景的铁链，眼睛里的桃心顿时破灭，立刻交头接耳的叽叽喳喳，正是跟我有一面之缘的导游。
  
  导游完全不介意别人怎么看他，他左顾右看，正好我们四目相碰。我投以一个十分友好地微笑，导游也认出我了，原本灿烂的笑容僵了一会儿，他想大笑又使劲地忍住。我用目光询问他怎么回事，他指了指自己的人中。
  
  我摸着自己的人中，一面侧过头问夏娃：“我这上面是不是有什么？”只见夏娃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导游，在她的眼神里，我读出了一个字——爱。她眼含爱意地注视着导游，导游登时也看到夏娃，夏娃嘴角抽搐了几下，欲言又止，她马上低头，回避目光，拿起汤匙搅拌，装作吃东西的样子，很虚假地笑对我，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第十五章囧了还是囧
  
第十五章囧了还是囧
  这是我第二次看到夏娃柔情似水的表情，心中大惑不解，目光不由得投向让夏娃表现异常的导游。导游看到夏娃四目和他相对，眼睛深处的花火登时亮了起来。他张口欲言，只见夏娃快速低头回避他的目光，导游即失落又失望地注视夏娃几秒，转身离去。
  
  “别装了，人家走了！”我摸着人中，看着扭扭捏捏的夏娃，鄙视道，“从古至今，老牛吃嫩草是历来经久不衰的经典大戏，你害臊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