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春去春又来

因为真田的照看，加上一直有家政服务员来打扫，一年未住人的房间依然干净明亮，让阿美很满意。
    诺大的居处只有阿美一个人，连佣人都没有，迹部景吾觉得“真是不华丽，是吧，桦地？”
    “是。”桦地大声应道。
    阿美心道我可是求之不得，这样秘密才不容易暴露。
    随意打开一间空房盛放自己的宝贝，打算等人一走，就将这些东西收进自己的随身空间。
    箱子都安置好后，司机告辞离开，迹部少年有心看看阿美的收藏，跟桦地留下来了。
    “快打开吧，看看你的宝贝有没有缺损。”
    “大爷你办事，我放心。”
    “本大爷还不放心呢。”
    “好吧。”阿美心里也有个小爪子不停地挠痒痒。当下也不客气，开始拆除包装，将锃亮的各种零件一一摆好。
    迹部少年对一些器件很陌生，不停地提问，阿美一边耐心地解答，一边动作不停。
    阿美下手很快，每分钟组装两把枪。仪器装备也是她熟悉的，因此动作没有丝毫滞涩。
    对于能重新武装自己，阿美的心情是愉悦的，手里熟悉的感觉让她有种找到老朋友的兴奋，脸颊也泛起了粉色。
    少年看着她熟练的动作，看着她自信地微笑，看着她的眼睛闪闪发光，觉得这样的她很美，这种美有别于在意大利街头遇到时的惊艳，少年想，这才是她真正开心的样子。一时有些移不开眼睛。
    “你喜欢它们。”
    阿美点头：“枪支等同于我的第二生命。”士兵没有不爱枪的。
    “很难相信。”
    “那是你不了解它。如果你熟悉它们后，冰冷的枪管也会让你觉得温暖。更何况，它能给人安全感，不是吗？”
    “你缺少安全感？”
    “不，我能保护我自己。”阿美錾定截铁道。
    迹部景吾手指轻点眼角的泪痣，沉思片刻后：“我相信。”
    少年猜测阿美休学的一年很可能是进行军事方面的学习，从她动作的流利程度来看，成绩不错。也许阿美对枪支的热爱相对于他对网球的热情，还要热烈专注。
    由此迹部少年想到自己的网球运动，现在的他由于开始接触家族事务，练习网球的时间已经减少许多，虽然他尽可能的抽出时间泡在网球场，也不能改变他无法从事职业网球的事实。
    “你对将来的期望是什么？”
    “将来啊！”阿美微微仰首，心情兴奋中掺杂到惆怅：“将来的事说不好，人生很难圆满，且顾眼下吧。”
    阿美想到自己已经是一名雇佣兵了，要参加战争却遥遥无期，只能先执行小队任务。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与祖国军人并肩作战。
    阿美的思想明显已经开小差了，手里的狙击□□却速度不减地成型。迹部景吾有些疑惑，一年时间能养成这近乎本能的行为吗？
    他从没见过有对枪械如此喜爱的女孩子，下意识地希望能多了解对方一些。
    阿美语气中那明显的惆怅连桦地都能听懂，更不用说迹部少年。“难道你的愿望很难实现？”
    阿美苦笑：“有些难。”
    “我能帮你吗？”
    如果神仙出现在眼前，或许能帮得了我吧。不过，阿美也不想打击少年，只得道：“再难也要努力，我会失望，但不会绝望。我自己能处理。谢谢你。”扬扬手中的枪，已经装好□□，“想不想打两枪？”
    “好啊。”
    “跟我来。”
    阿美把院子分成两个部分，用高墙砌开，一般人都会认为后面那是院墙。
    阿美打开训练场的门，迹部景吾跟桦地走了进去。
    “没想到院子这么大，现在日本这么老式的院子很少见了。”
    “是啊，当初也是看中院子够大，花园漂亮才买的。”
    “这里你用了不少心思吧？”少年惊讶地发现，阿美竟然把这里打造成一个微型练兵基地。桦地也好奇地东摸摸西看看，看着活泼许多。
    “是一位前辈帮忙，他们专业做这个的。”
    三人来到靶场，开始试枪。
    迹部少年很兴奋，“我们来比赛。”
    阿美轻笑：“好啊，输的请吃饭。”
    “没有问题。”
    “我吃定你了。”阿美胸有成竹。
    “比过再说。”
    迹部景吾跟桦地都上过射击课，各种动作要领倒是记得清楚，成绩嘛，马马虎虎吧，比起常人来说很难得，但是跟阿美没法比。
    玩得很尽兴，少年们几种枪支都试过一遍，最后阿美提出休息时还有些意犹未尽。
    “以后想玩可以再来玩，今天不能再继续了，怕你们肩膀受不住。”
    “啊嗯，本大爷是打网球的，这点承受力没有问题。”
    “那也要小心一些。受伤就不好了。”阿美把枪全捡到自己手上，不让他们再打了。“下次再来，子弹多得是。”
    迹部景吾看着阿美轻松地拎起上百公斤的枪支，眼神闪了一下，“你的力量肯定满值，要是打网球估计很少人能接你全力一球。”
    阿美想象下，自己使尽全力击出一球，球朝着对方脑袋飞了过去，但是由于球速过快，对方没来得及躲避，然后“砰”一下，倒地！啧啧舌，悲剧啊。
    “我的力气太大，打网球太危险。”
    “为什么？”
    阿美坏笑：“因为我习惯瞄准人的头部。”
    迹部少年摇头，这个女人！
    然后三人出去吃饭，顺便给真田爷爷买茶叶。阿美觉得迹部少年简直可以媲美购物指南了，当然，你的消费水平得够得上大爷华丽的标准。
    分手后阿美给真田打电话。
    真田在学校，接到阿美的电话第一感触就是她终于回来了。少年还没有经历过多少生老病死，对于生命是敬畏的。知道阿美可能正面临失去生命的境况，少年不知道多少次被恶梦惊醒，醒来后庆幸，真好，是梦。
    放下心来的真田少年心情舒畅，微微绽出一个笑来。
    切原赤也喝水时只是抬头的功夫，正巧看见了副部长这个笑容。这一年被摧残得神经快要衰弱的娃经不住黑面神也会笑的刺激，一下被水呛得说不出话来。
    丸井文太轻拍他的背为他顺气：“赤也真是不小心，喝水也会呛到。”
    “不是，不是的。”切原赤也急忙道：“我是被副部长的笑吓到的。”
    少年们的眼光唰一下堪比探照灯，直直射在真田身上。
    笑了？不会吧，在大家对他的和风细雨不抱希望时他竟然笑了？
    “看错了吧？”丸井迟疑地道。
    切原很肯定：“不会！”
    “还不快去训练！”真田黑脸模式全开。
    “肯定看错了。”文太一边嘀咕一边跑开了。
    “哪有，确实是笑了。”切原也很委屈。
    “切原赤也，太松懈了，加练挥拍二百下！”
    切原很想回头喊一句太过份了，不就是被我看到你笑了吗。不过常年处于真田副部长的积威下他没那么大胆。
    阿美来到学校，看到少年们在球场上很卖力地挥洒汗水，为自己的理想奋斗，感叹这就是热血的青春啊。
    真田一直在注意球场外边，远远就看见阿美的身影。比一年前高了，人也更沉静了，本来是华贵的紫色大衣，穿在她身上硬是多了一份庄重的感觉。
    仁王也看见了阿美，兴奋之下送来一个响亮的口哨。
    阿美不甘示弱，回了一声更加嘹亮悠长的口哨。
    仁王双手捂脸，作出一副惨不忍睹的表情来。
    阿美哈哈大笑。
    丸进文太跳到球场边，贴着球网问：“阿美你什么时间回来的？”
    “昨天刚到。”
    仁王也过来了：“本来以为是哪里来的美丽淑女呢，没想到是个痞子。”
    真田用眼神看杀仁王，仁王摸摸辫子，小声道：“好久不见了，有点激动。”
    “还要多久部活结束？”
    “部活开始没多久！”切原插嘴，这孩子也好奇地凑过来了。
    “真优桑进来等吧。”幸村部长下达命令，“今天部活提前两个小时结束。”
    真田打开门，阿美随即走了进去，找个座位坐下。跟大家寒喧几句后，少年们接着做练习。
    真田递给她一瓶水，“晚上去我家吃饭。”
    阿美点头，伸手去接水时，手却被真田抓住了。
    阿美以为少年要表达下好久不见的心情，没想到真田疑惑地问：“为什么你的手上还是没有茧呢？”
    阿美大汗，这是个秘密啊。一时找不到借口，“你难道喜欢手上有茧的女生？”问完才觉这话有暖昧。偏偏人家拉着你的手时你说这话，稍有点脑子的都会引申出你会不会喜欢我的意思。
    果然真田脸红了，压压帽子，“我去训练了。”
    我靠，阿美在心里爆了粗口，这不等于调戏小男生么？
    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阿美掏出手机开始上网。没事翻翻佣兵集中营的任务清单，看有没有日本的任务，这也应该列入每日必做的功课。
    等全部翻完，也没有中意的消息。
    没事做的阿美干脆给小金打电话，本来她还想明天去找小金时来个意外惊喜的。
    “哇，阿美姐啊，你怎么好久都不打电话，什么时间才能回来？”隔着电话都能听出来小金有多激动。
    “我已经回到日本了，明天去找你。”
    “好啊好啊，阿美姐，我好想你的。你找到飞船了吗？”
    阿美轻笑，“飞船没找到，不过有找到朋友，今后可能会经常去看他们。”先为将来经常出国埋下伏笔。
    “也是外星人吗？”小金压低了声音。
    “是的，不过他们已经在地球上生活了几十年，跟地球人一样了。”阿美顺着小金胡扯。
    “哦，那带他们来日本玩嘛。对了，我现在已经是四天宝寺中学网球部部长嘞。”
    “那恭喜小金了，看来以后要称呼小金部长大人了。”
    “嘿嘿，我经常带部员去轻井泽集训的。”
    “小金好好干，拿个冠军回来。”
    “恩，我一定要打败那个怪物。”
    这娃，这么久了，管越前龙马还叫怪物。不过阿美也没有纠正他的意思，她已经形成顺着小金话题飘的习惯。
    部活结束，仁王走过来，捡起毛巾擦脸上的汗：“真伤心，来看我们竟然一直讲电话，也没有多看我一眼。”
    阿美收起手机：“我怕媚眼抛给瞎子看，不如省省吧。”
    “啊哩，什么比喻嘛。今天我请客，为你接风。”
    阿美有些惋惜：“真是的，今天晚上要去真田班长家吃饭，算是放过你吧。”
    仁王大感兴趣，凑过来低声道：“你跟副部长已经发展到回家吃饭了？”
    阿美夺过毛巾，劈头给他盖在脸上：“胡说八道，我住在他家对门好不好？”
    仁王抓住毛巾，拖长腔调：“哦～～”
    “真是没办法。”阿美从衣兜里掏出项链，递给仁王：“你一条，柳生一条。”
    “礼物？我好感动。”
    “你快去换衣服吧。”阿美看到真田已经换好衣服过来了，怕仁王再乱讲话，忙催他离开。
    “既然今天部活结束得早，大家也早点回去吧。寒假作业没有完成的都尽快完成。解散！”幸村美少年发布解散令。
    真田过来背起网球包，“走吧，这两个小时你也要补课。”
    哦，天！阿美想捂脸。不过马上想起一个问题：“今年我不会跟你同班了吧？”
    阿美没有意识到这话非常清楚地表达了她不愿意与真田一个班的意愿。
    真田脸黑了，“你跟仁王一个班。”
    仁王跟过来：“是啊，阿美要补课吗？一起吧。有不懂得可以问我。”仁王的功课很优秀的。
    阿美有点晕，竟然跟这家伙一个班，随即点点头。
    都是一群热情的少年，很关心阿美休学一年后的功课，说着说着竟然结伴往真田家来了。当然切原帮不上忙，事实上他也很想逃，但是被笑眯眯的幸村叫住了：“切原一块去吧，你的英语一样要补习。”
    阿美同情地看了这孩子一眼，心里狂喊，我竟然沦落到要一群少年给补习的地步。
    到了真田家门口，阿美想起自己回来还没登门，万一老爷子想考察下，有些话不方便对着太多人讲。
    “不如到我那儿吧，不会打扰到真田阿姨。”
    真田点头，掏出钥匙径自开门，习惯地打开门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主人已经回来了。
    少年们用意味不明的眼光互相对视一下，鱼贯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