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殊途/开到荼靡花事了

第56章


  
  “……”
  
  “丹青,你怀孕了?”
  
 
凌光卷二十
  丹青心下一惊,立刻推开慕容恒,沉声道:“你胡说什么!”
  “唇边明明就是安胎药的味道!你还不承认?!”慕容恒痛心道,“是谁的?我哥?还是穆沙罗?”
  “……是谁的也与你无关吧?更何况……”丹青冷笑,“你只不过是想着怎么才能把他弄到手而已。”
  “……丹青……你明知道我不是……”
  “够了!不要再说了。”丹青冷声打断他的话,垂在身边的双手渐渐握拳,随即背过身子缓缓闭眼,“没有孩子。”
  “丹青……”
  “我的话你听不懂吗?我说!没有孩子!没有!”丹青不耐烦地转回身,将手凑到慕容恒面前:“不信你自己试!”
  慕容恒立刻毫不含糊地搭脉。
  冰冷的指尖触到肌肤的感觉让丹青不禁轻轻颤动,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下一刻立刻被下垂的睫毛所掩盖。
  
  ……
  没有原意料中的那种脉搏迹象……
  “怎么可能……”慕容恒悻悻放下手,心中也不知是该欢喜还是失望,复杂万分。回答他的是丹青的一声冷哼。
  这时——
  
  “叩叩——”
  “丹青,你还好吗?”
  
  正当两人处于沉默,突如其来的叩门声将两人均吓得一个激灵。
  是绯红。
  
  丹青举目环顾了下四周一时竟找不到能藏人的地方,但是转念一想幸而自己没有点烛,房内一片漆黑,外面倒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至此稍稍镇定,清了清嗓子回答道:“绯红么?没事,只是做了噩梦而已。”
  外面的人影闻言顿了顿:“我好像隐约听见小小的争执声……”
  “啊,噩梦,说梦话吧!”丹青飞快地打断绯红的话,随即微微提高音调,“绯红你快去睡吧我没事。天气凉这么出屋子小心着凉了!我……我也要睡啦!”
  外面的人没多做纠缠,应了一声便当真离开了。
  
  丹青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长出一口气暗道老天保佑,之后冷言低喝:“还不走?你想等他们都来么?”
  ……
  “好,我走。”慕容恒自暴自弃地嗤笑,“丹青,容我最后说一句话。”
  
  “今天来,其实就是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现下,你告诉我你要成亲了,你很幸福,便罢了。但是我要你明白,你们总以为我慕容恒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现在我明确的告诉你,今天我来这忌水教别院,想要带走你的这份心,无论过了多少年,都不会变。”顿了顿,再开口时声音微微颤抖,“我这么说,你懂了吗?”
  
  想要带走你的这份心,无论过了多少年,都不会变。
  
  丹青微微仰起头,缓缓地,几乎以不可察觉的幅度点了点头。
  之后,再次用力点了点。
  
  “慕容恒,你走吧。”
  “现在,我很幸福。”
  
  “真的。”
  
  再回头时,原来站着那个少年的一方已经空无一人。丹青疲倦地笑笑,胡乱擦去脸上肆意的泪水,低声嗤笑:“慕容恒,轻功倒是进步了不小。”
  对不起,我说谎了。
  慕容恒,恭喜你。你终于成为了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真正的男人。
  
  无论过了多少年,都不会变,吗?
  丹青和衣倒进柔软的床铺中,迷迷糊糊地想……
  
  很多很多年以后,慕容恒也会偶尔叹息当年的这夜。他知道,倘若那一夜他没有去寻找过丹青,那么,漫漫人生中,他将永远与幸福背驰。
  
  -
  
  (二个月后,年初一,大雪)
  
  丹青慵懒地倚在支起的窗边,双手捧着暖手炉,不知在想些什么。穆沙罗推门而入时,就看见这么一番景象。 
  无奈地抿抿薄唇,大步走去,顺手把窗狠狠关上。
  “啪——”地一声吓得丹青一个哆嗦,随即回头望见来人,眼中的惊愕退去换上了丝丝笑意:“你来了?没跟蝶衣他们出去凑凑热闹么。”年初一的杭州必定是热闹极了的,连她想着都觉得心痒痒。
  穆沙罗沉闷地恩了一声,黑着脸问:“我要不来你是不是打算在这坐一天?”
  丹青点点头,见穆沙罗脸色变了变又迅速地摇头,嬉笑着摸了摸厚重裘衣底下的腹部,抬起头对上穆沙罗的眸,懒懒地眯了眯眼嗤了声:“哪有那么要紧。”
  穆沙罗轻微叹气,望着那双带着笑意的双眼,心下一动,挑起丹青下颚在其唇边印下浅浅一吻。吻罢,粗糙的拇指腹摩挲着后者脸蛋上迅速染上的淡红——因为怀孕的关系,这人的皮肤到变到前所未有的吹弹可破境界,心情愉悦:“方才在想什么,恩?”
  丹青笑意一凝,偏了偏头脱离穆沙罗的魔爪:“不说。”
  
  穆沙罗一愣,随即笑骂:“胆子倒不小。”语落,换来一记白眼。穆沙罗笑着不跟她计较,宠溺地抚了抚她松松绾起的发,“快说。”
  “说了你又得不高兴。”丹青撇撇嘴。
  穆沙罗隐约倒是猜到点什么,大方地笑笑调侃:“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气包子?”
  
  “谁气包子了……”丹青悻悻低声咕嘟。
  “那就快说啊。”
  “ 说就说哦,慕容恒他……”
  “还没死。”果然是这个,穆沙罗脸上笑容敛了敛。
  
  丹青眨眨眼,沮丧地垂头埋怨:“还说不生气。”老骗子。
  “你就不能不惦记着他?”穆沙罗没好气道。
  扁扁嘴:“我就当他弟弟来着……上次见他还呕血,这眼见着开春了,他……”发现气氛不对,丹青猛地抬头,发现身边的人挑眉望着自己。
  该死的,说漏嘴了。丹青暗咒一声,咬咬下唇。
  
  “你什么时候见过他?”穆沙罗冷声道。
  “哎哟……”丹青皱起脸,手放肚子上弯下腰。这响动倒真把穆沙罗唬住了,连忙扶住她,略紧张问:“怎么了?”
  
  丹青暗地吐吐舌,装模作样地道:“疼……抱抱,去床上。”说罢还真伸出双手够到那人半弯下腰而在自己偏上方的颈脖,半真半假地赖进那人怀中。
  穆沙□净利落地一把将人横抱起,轻轻放入床榻中斜斜地倚着,顺手抽了几个垫子给她垫在腰部,见她似乎稍好过些,才停下忙活,在床边坐下,无言。
  丹青冲床边男人笑了笑。
  穆沙罗皱眉,嗤了声,道:“傻笑也没用,回答方才的问题。”胆子倒不小,敢私下与有情郎嫌疑的人私会。
  丹青垮下笑脸,老老实实:“就,两个月前。”
  “来干什么的?”
  “说是想带我走……哎哟你掐我干嘛?这不是没走么?松手松手!”丹青死劲拍着握着手臂那大爪子,没好气,“怎么和君小三儿似的一激动的掐人?!”
  穆沙罗一愣,随即松手扭过脸尴尬地摸摸鼻尖。
  感情丹青还不知道君小三其实就是他……恩,光是口风紧这方面还是得夸奖下慕容兄弟的,果然是君子啊君子!
  “还干什么了?恩?”穆沙罗凑近了些,鼻尖几乎捧上丹青的鼻尖。
  丹青老脸一红,往后靠了靠。
  穆沙罗勾勾唇角,循循善诱:“碰你哪儿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抱了下……”丹青脱口而出,语落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穆沙罗你这个妖孽!妖孽!拿脸蛋儿勾引人说真话,不害臊!不要脸!
  “就只是抱了下?”穆沙罗挑眉,显然不信。
  “还……还碰了碰嘴唇。”丹青战战兢兢,见穆沙罗脸立马转黑,毛骨悚然地妄图补救,“就只是碰了碰……你可以理解为诀别吻……恩呃……”
  
  ……
  丹青满脸涨红地拿袖子狠狠擦了擦唇边狼吻过后留下的液体,瞪着穆沙罗。
  后者淡定地露出风华绝代迷倒万千的狼笑:“消毒。”
  
  丹青颤抖着指了指穆沙罗:“你……无理取闹!”那之后不知道过了多久了就按着每天最少“消毒”三次的次数,轮得着今天才来“消毒”么?!借口!纯粹的借口!
  穆沙罗面色这才稍稍缓和,一把捞过床上的人抱在怀中,下颚枕在怀中人还未来及脱下的狐裘上,细细摩挲,喷出一股热气在怀中人的颈脖上,引得怀中人不安分地动了动,这才闲闲地开口道:“怎么,我的人我还碰不得了?”
  丹青捂面:“啐!不跟你说!”
  
  “不跟我说?好,你家好弟弟的消息也不听了是不?”穆沙罗拨弄着软软的裘衣上的狐毛,戏谑道。
  丹青猛地转身,瞪向穆沙罗。
  穆沙罗坏心眼地伸手戳了戳怀中人鼓起来的脸:“气包子。”不等人反映过来,便开口接到,“你家弟弟可是好得很,用不着你操心。”
  丹青一愣:“好得很?不是‘金线盅’发作时间就要到了么?”
  穆沙罗嘲讽地嗤笑:“你以为慕容从珂那护犊的老母鸡除了你之外,就没留后路了?啧,第一次压制桩金线盅’之后,慕容从珂原本可没想着能再利用你次,几乎是同一年就展开了寻找苗王后裔的活动,这都快四年了,以慕容家的力量,一个人还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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