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溪亭

第21章


只可惜,事实真相究竟如何,你我并不清楚,而安小满到底是怎样的人,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了解。”
  
  谢明玉愕然,“你怎么会这么了解他?”
  
  傅晚亭是尊贵无比的王爷,而安小满只是一介种花的穷酸,即便前者被后者的表象所迷惑而有了好感,也不至于会纡尊降贵到打听他的陈年过往,甚至对有关他的事情表现出如此高度的关注力吧?
  
  傅晚亭缓缓道:“明玉,我不妨对你直言,我与安小满并非最近相识,我们曾经有过四年的同门之谊,他是我的小师弟。不过,他对我的意义早已不止于师兄弟之间的简单情分了。”
  
  谢明玉震惊无比地愣在当场,他隐约听说过傅晚亭曾经跟着一位世外高人在某座山中学武多年,四年前因为突发宫廷政变才匆匆返京,他也听高天佑说了安小满曾经被安大富送到某个深山老林里拜师学艺的事,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将二者联系起来。而以傅晚亭对待安小满宠溺至极的态度和言行,自己这位最为崇拜仰慕的大哥哥显然对那个一无是处的私生子用情非浅了。
  
 
作者有话要说:中秋节快乐~
本章没有那啥,估计有童鞋会有意见,先说明哈,今天过节,大家有吃不完的月饼可以扔两个,臭鸡蛋就免了哈~~~
另,过节要出门,码字时间有限,所以明天请假停更一天,以后有空争取再补回来。
阴差阳错
  谢明玉脸色发白,心中翻江倒海,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是咬紧下唇,眼中满是愤恨与不甘。
  
  傅晚亭见他这般神情,不由自主又想起屋里别扭的某人来。他不是不明白谢明玉对自己的心意,只是既然他已经找回了他最为珍爱的宝物,又如何会再分心去关注一个只有几分相似的替代品?
  
  终究有些不忍,于是缓和了语气道:“明玉,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很聪明,应该能够明白我的意思。很晚了,我派人送你回去,不然惹得你祖父动了气,恐怕以后再想出来就难了。”
  
  谢明玉突然满腹委屈怨怼,眼睛里似乎有什么热热的东西钻了出来。他不懂,安小满明明有那般不堪的身世和过往,明明没有任何一处及得上自己,为什么傅晚亭的目光偏偏会停留在他身上?
  
  他低下头,闷声道:“不用送了,我自己会回去。不过,晚亭哥哥,你说的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说罢也不等傅晚亭表态,猛然掉头跑开。
  
  傅晚亭在原地默然驻足片刻,暗叹一声后转身疾步返回小院。
  
  当然,等他回去后就发现,那里已经是人去屋空了。
  
  凭窗而立,凝眸端详那盆国色天香风华绝代的九重紫,傅晚亭轻声自语:“小满,我们错过了一次,不要再错过第二次了……”
  
  ……
  
  安小满如同被恶鬼驱赶一般一路狂奔回了浣花居,时过三更,本以为家里的人都应该睡下了,不想陶小然的房里还亮着灯。
  
  安小满心绪不宁,本想直接回房,但又放心不下表妹,于是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在门外低声道:“小然,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噔噔脚步响,然后房门忽地被拉开,陶小然撅着嘴一脸不高兴,“你也知道这么晚了,怎么才回来?”
  
  安小满故作轻松,“原来在等我啊,真难得。出门的时候我不是跟舅舅说过了要晚点回来么,你还傻等着干什么。”
  
  陶小然不答,返身进屋在桌边坐下,没好气地用力撕扯手中的帕子,一副不撕烂不甘心的样子。
  
  安小满觉得有点不对劲,看小姑娘这架势似乎并不完全是对他的晚归有意见嘛。暂时将自己一团糟的心事放在一边,将屋门掩上后跟了进去,坐在旁边老气横秋道:“怎么,睡不着?姑娘大了有心事了啊!来来来,说给哥哥听听,哥哥帮你谋划谋划。”
  
  陶小然瞪了他一眼,终究还是心里藏不住事,愤然道:“傍晚的时候我去巷子口的张婶家借她的一个绣花样子来描,谁想出来的时候碰到那个恶人……”
  
  安小满闻言一惊,豁地一下站起来,将陶小然迅速上下打量一遍,“哪个恶人?他把你怎么样了?”
  
  陶小然又羞又恼地红了脸,“他没把我怎么样,你小点声,别把爹吵醒了!”
  
  安小满见她如此料得事情并不算特别严重,心里略松一口气后坐下来,压低声音道:“你好好跟我讲清楚了,天大的事有哥哥给你做主。”
  
  陶小然心中备感温暖,于是将傍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道了出来。
  
  原来陶小然在张婶家耽搁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天色有些黑了,不想回家途中遇到去瑞王府送花时见过的那个锦衣小侯爷,然后就被人拦了下来。陶小然当然没有好脸色,但对方嬉皮笑脸挡在路上不放人,自称本名叫秦若非,还洋洋洒洒做了一番自我介绍,包括年纪几何,兴趣爱好,家里几口人,家产有几处等等,最后问小姑娘愿不愿意跟他好。
  
  这分明就是□裸地调戏,陶小然哪里受过这种羞辱,当即拔下头上荆钗抵在喉边作势自尽,秦若非这才把路让开,陶小然才得已回到家中。
  
  安小满心头火起,扬起手来就要拍桌子,幸好陶小然见机快,提前拉住了他的手,“你别乱嚷嚷,要是让爹知道了,肯定要吓坏了。其实他就是言语轻薄,并没有真的对我动手动脚。”
  
  安小满放低音量咬牙道:“这就足够该死了!管他是谁,就算是天皇老子也不能欺负我们陶家的人。下次让我碰到姓秦的混蛋,我一定揍得他满地找牙!”
  
  这么一说陶小然也急了,“早知道我就不告诉你了,他是什么小侯爷,你要是打了他官府还不得把你抓起来?那你让我和爹怎么办?”
  
  不堪回首的往事在眼前倏忽乍现,安小满呼吸一窒,然后作了个深呼吸,半晌才道:“小然,你放心,我会有分寸,不会乱来的。不过,你以后就在家里呆着,哪里也不要去,缺什么东西只管告诉我,我来买给你。”
  
  最近两年陶金山做成买卖之后都会按一定比例给安小满分成,只是大部分钱都由他存着给安小满以后娶媳妇儿用,小部分给他零用,省得年轻后生大手大脚随便花完了。即便如此,安小满手头还是有几个小钱的,因为他基本不出门,根本没有乱花钱的机会。
  
  见他作了让步,陶小然才放下心来,应道:“恩,我会小心的。我没事啦,你回房睡觉吧。哎,对了,你刚进来的时候脸色好象有点不对劲,出什么事了?”
  
  安小满故状轻松地甩甩头,“你哥哥我英明神武智慧过人,能出什么事?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陶小然撇撇嘴,“老是这么自以为是不听人言,不知道将来的嫂子得有多么贤惠才能受得了你这臭脾气。”
  
  安小满心中一突,不由自主就联想到某人,脸上的笑容就有些勉强了,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随口哼哈两句就从陶小然房里撤了出去。
  
  回来的路上他本来考虑是不是尽快离开南溪城避开某人的,现在由于陶小然的突发事件,“逃亡”计划只能暂时搁浅了。他在这世上的亲人只剩了舅舅和表妹两个人,舅舅老实本分,表妹又待字闺中,简直就跟弱小的羊羔一般任人宰割,他不能独善其身一走了之,而必须承担起护佑之责,让他们父女二人不致受人欺凌。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那姓秦的登徒子最好别再犯事让他碰上,若是逼到极处,他安小满会让他知道后悔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至于那个人……不管他,想来刚才发生的荒唐事情不会再有下回了。堂堂王爷日理万机的,这个要照顾那个要陪伴,哪里还会有闲功夫再来逗弄他这个不识好歹处处与他作对的家伙?
  
  尽管如此安慰自己,安小满躺在床上却越发觉得睡不着觉了,一边磨牙一边手上用力,不知不觉间将身下垫的褥子扯了个稀巴烂。
  
  折腾了许久才迷迷糊糊睡去,悲摧的是,醒着想到某人已经很痛苦了,谁料做梦也逃不开。更让人难以启齿的是,梦境竟是先前在某人房中两两相对之际,那未完成之事的延续。
  
  夜半惊醒的安小满先惊之,再骇之,又羞之,继而回想起埋藏在记忆深处、某年某月某日某晚那个匪夷所思迷离□的梦境来。
  
  意识到身体出现了可耻的变化,安小满终于颓了,可亢奋的身体不听大脑指挥,持续喧腾叫嚣不止,无奈只得闭上眼睛,颤抖着伸出了手……
  
迟来的……
  第二天早上,安小满日上三竿后才没精打采地起了身,向来飞扬灵动的眼睛下面也有了淡淡的黑眼圈,被陶小然啧啧称奇地掰着脸研究了好一会儿,只可惜什么稀奇的事情都没从主人像被针线缝紧的嘴巴里挖掘出来。
  
  把陶小然赶回房里绣花后,安小满百无聊赖,用沤制的豆粕兑了一盆花肥打算给自己单独培育的几盆盛放的牡丹花添加肥料,忽然听到身后花圃里正跟张贵和李财讲解花木知识的陶金山发出一个战战兢兢的单音节:“瑞——”
  
  “瑞气祥云,□满园,浣花居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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