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溪亭

第27章


  
  安小满同样七窍生烟还之以怒目,“究竟是谁缠着谁、谁不要脸你我心知肚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本少爷要是皱一皱眉头从此就跟你姓!”
  
  两个人如同乌眼鸡一般目怒凶光炸毛相对,旁边一声不吭观看多时的大汉听得眼睛都直了,对安小满如同案板上的鱼一般任人宰割还敢如此放狠话暗自乍舌不已。
  
  谢明玉什么时候受过这等羞辱和挑衅,顿时勃然大怒,眼中戾气陡涨,朝旁边候命的大汉厉声道:“给我把他的嘴撕了,看他以后还怎么花言巧语伶牙俐齿!”
  
  “是。”大汉应了一声,活动了一下手指发出“喀啦啦”一阵暴响,从旁边摆放刑具的案子上抄起一柄黑黝黝的铁尺来到安小满跟前。
  
  安小满嘴上再厉害,见这架势也不禁头皮发麻,这一尺子下去还不得把他满口牙齿都打掉了。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话好说的,让他向谢明玉低头求饶是万万不能,于是把眼一闭心一横等着痛击来临。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明天长假就开始了,俺基本就没空码字了,日更是没办法做到的,尽量隔日一更吧,抱歉哈
阶下囚
  说时迟那时快,石屋的门被人咚咚敲响,有人在外面急急道:“主子,瑞王来了,要求现在见您。”
  
  谢明玉眼角跳了一下,朝大汉挥手作了个暂停的手势,应道:“请瑞王上座用茶,我即刻就来。”
  
  “遵命。”脚步声迅速远去。
  
  谢明玉回过头来脸色颇有些难看,先对打算行刑的大汉吩咐道:“把他的嘴堵上,断了他的食水。”
  
  大汉领命将铁尺放回案上,又取了一条布把安小满的嘴巴紧紧勒住。
  
  谢明玉转向安小满,先前焦躁暴怒的情绪稍微有所收敛,“算你小子好命,暂且饶你不死。不过,别异想天开指望我会放了你,等着瞧吧,晚亭哥哥总会认清你的真面目不要你,到时候我看你还怎么猖狂!”说罢气呼呼地拂袖而去。
  
  大汉也跟着退了出去,然后关门落锁。
  
  安小满松了一口气,想到傅晚亭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心中不由稍安,同时又有些甜甜的,连脸上都微微有点发热。
  
  片刻后他又呸了一声,暗骂自己真是猪油蒙了心,他会落到这般田地固然是拜谢明玉这个丧心病狂不可理喻的小公爷所赐,但归根究底还是傅晚亭的错,谁要他没事乱对人好,原来还想把谢明玉当作他的替身,现在这个替身一头陷进了大哥哥的温柔乡里,把他视为不共戴天的情敌欲要除之而后快,他何其无辜!
  
  还不知道傅晚亭在与他重逢前是怎么对待谢明玉的,只怕甜言蜜语不知道说了多少,说不定还有什么更过分的勾当。若是没有遇到他,那这二人不是顺理成章勾搭成奸了?
  
  哼,姓傅的最好早点把他救出去给他一个交待,再好好修理一下那个不可一世的狗屁小公爷,否则他坚决不再理他了!
  
  安小满越想越别扭,越想越是不堪,忍不住在肚子里磨牙不止。
  
  因为被捆得太严实无法动弹,嘴巴也被勒得死死地叫唤不得,安小满只能维持同一个姿势躺在地上。也不知道骂了多久,又累又饿,困意也渐渐袭来,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
  
  安小满被饿醒了,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来满室漆黑,墙上的火把已经熄灭。
  
  眼睛基本失去作用后,其他感官就相对更为敏锐些,石屋里混着淡淡血腥味的陈腐气息充斥鼻端,除了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外周遭听不到半点声音,一片死寂,好似整个世界只剩了他一人。
  
  几年前的痛苦遭遇在脑子里不合时宜地钻了出来,自从巷子里被抓后,安小满第一次感到真正的害怕,孤单单被整个世界遗弃的害怕,心中不由哀号起来,谢小公爷啊谢小公爷,要打要杀您倒是快点发句话,我不想像条死狗一样烂在这里啊!瑞王爷啊瑞王爷,您不是找到这里来了么,怎么到现在还不出现啊!要是我真地饿死在这里了,下辈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正在心里呼天抢地中,石屋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安小满心中一喜,努力抬起头来。
  
  厚重的铁门忽地一下被推开,数名彪形大汉奔了进来。
  
  门一开就发现,外面天已经黑了,应该是天气不好没有月亮,光线并不比屋里亮多少。
  
  安小满的心霎时又沉了下来,看身形动作,这几人显然就是白天在巷子里绑架他的那几个,只不过除去了脸上黑巾,露出了本来面目罢了。
  
  一名马脸汉子二话不说将动弹不得的安小满扛在肩上,一群人又立即出了石屋,行动利落干净来去迅速无声没有半点多余的废话和动作,显然是经验丰富训练有素。
  
  看样子谢明玉是要把他转移关押地点防止被人找到了,安小满怎会甘心,口中呜呜有声地在马脸硌死人的肩膀上拼命挣扎,心存一丝侥幸能被前来援救他的人发现。
  
  不料刚像上岸的鱼一般蹦达了两下,马脸毫不客气地手起掌落,安小满立马又晕了过去。
  
  接下来的记忆就有些混乱了,安小满被灌下一种软筋散,总是时醒时晕,醒的时候也不见得真的有多么清醒,总是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哪怕被人取了堵住嘴巴的东西也没有呼救喊叫的意识,随便被人塞几块馒头灌几口稀粥就又昏睡了过去。
  
  唯一朦胧有感觉的,就是几名汉子一直马不停蹄地带他赶路,有时候坐车,有时候坐船,有时候还是被人扛在肩上在山林中徒步穿越,跟急行军一般,总之就是颠来倒去地一个劲儿折腾。
  
  终于停在一个地方不用舟车劳顿的时候,天气已经比较炎热了,动不动就一身汗,显然是春天已过,夏天来临。
  
  在床上躺了几天后,安小满的脑子总算渐渐恢复清明,手脚也不再有束缚,但内力仍然为药物所压制,使不出半点力气来。还有一点很不爽,他现在说不出话来了,像哑巴一样张嘴只能发出啊啊之声。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与之前那间好似地府阴司一般的黑石屋比起来,眼下这间屋子的条件显然好了许多,虽然陈设简单只有一床一桌一椅,但看起来比较干净,用料做工都不错,门窗虽然还是封得死死的,毕竟还有阳光照射进来,让屋里光线不至于太黑。
  
  在屋里像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一般慢腾腾转悠了一圈熟悉了一下新环境后,安小满脸色突然一变,抬起手来就往怀里掏,跟着一颗心就跌入了谷底——玉玦不见了。
  
  此时他才发现,他身上穿的衣服早就不是那天被捉时的那一套青布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半新不旧的浅蓝夏衫,料子比原来的倒是好了不少。
  
  与失去内力倒了嗓子相比,没了玉玦让安小满更感惊恐不安,好象唯一生存的机会被人一刀斩断了一样。
  
  正满心凄惶间,屋门被人推开,一身华服的谢明玉神清气爽春风满面地走了进来。
  
  安小满无法开口质问,只能眼中喷火咬牙朝他摊开手掌。
  
  谢明玉眉毛一挑,然后做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伸手在怀里装模作样摸了半天,然后拿出玉玦在安小满面前晃了晃,“你问这个?呸,凭你这下三滥也配得这么好的东西,也不怕折了你的寿!这玉玦晚亭哥哥本来是要送我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你这狗贼偷了去,现在算是物归原主了。我一定会细心收藏妥善保管不让宵小之徒觊觎的,你尽管放心。”说着拿在手中满脸珍爱地摩挲了几下,再小心翼翼放回怀里。
  
  安小满呕到内伤,只可惜既骂不出来也没力气把东西抢回来,只能用一双快要滴血的眼睛瞪着谢明玉,用目光将他凌迟了一万遍。
  
  谢明玉不怒反笑,当真是明眸皓齿有如美玉,“我娘养的那条巴儿狗被人踩了尾巴也是你这副模样,别说,还真有几分可爱。晚亭哥哥会对你和颜悦色也好理解,他素来仁慈,就算见到一条落水狗,只怕也会施以援手,只可惜啊……”
  
  说到后来,谢明玉摇头叹息意犹未尽,一脸的惋惜同情。
  
  安小满气血冲头,只想扑上去一口咬死他,可惜刚跨出一步就头晕腿软脚底打飘,于是只能扶着墙干瞪眼。
  
  谢明玉仰头大笑三声,心情越发好了,慢条斯理道:“你还是省省吧,我那十岁的小外甥也比你有力气点。不过,你要实在觉得受了侮辱伤了自尊,想自尽找死也由得你,撞个墙咬个舌头什么的,应该还是做得到吧?你尽可以试试。”
  
  被谢明玉这么一挖苦,安小满倒冷静下来,好日子还没过上两天,他是决计不会自寻死路的,他越是表现得急躁冲动谢明玉就越是得意,越要在言语之上极尽贬低羞辱之能事,他不是傻子,岂能遂了他的心意平白让他看了笑话。
  
  谢玉明既然迟迟没有对他下毒手,也没有真地动用什么酷刑来折磨他,说明还是有所顾忌不敢把事情做绝,否则他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既然如此,他的境况或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他必须沉住气以不变应万变,然后趁其不备时伺机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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