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法庭

第36章


不知何故,一看到他,史蒂文斯就感到一阵比先前任何时候都强烈的恐惧。奥戈登用外套袖子擦了擦汗。
  “亨德森——”他说。
  “亨德森怎么了?”马克追问道。
  “你让我去,”奥戈登说,“去他房里看看,让他带些工具过来。我去了。难怪他今天一早上都没出现。他好像受了很大的惊吓,但是说不清,或者不愿意说清。我希望你们大家都过去看看。他声称见到了迈尔斯叔叔。”
  “你是说,”布伦南又用到了那种实事求是的态度,“你是说他发现尸体了?”
  “不,不是这么回事,”奥戈登恼火地说,“我是说——他说他看到迈尔斯叔叔了。”
  ①Marre,法国阿基坦省的一个城市。
  ②Sir Thomas Overbury(?——1613),英国诗人、评论家,被投进伦敦塔期间被人毒死。
  ③Sir Edward Coke(1552——1634),英格兰箸名首席大法官。阻止国王干预庭审的事迹流传至今,对普通法的注释在超过一百五十年间一直被当成法律引用。
  ④Toffana,意大利贵族,专业毒术师,以将毒药卖给希望谋害丈夫的女性而闻名,发明了以其命名的著名毒药:托芬娜毒液。
  ⑤Philosopher‘s stone,被认为可以点石成金的魔法石。
  ⑥Catherine Deshayes(1640——1680),法国著名的女巫,善用毒药,因施用巫术被处火刑。
  ⑦Saint Denis,法国城市。
  ⑧Cardinal Mazarin,Jules Mazarin(1602——1661),意大利,外交官。自1642年起出任法国首相,直至去世为止。是辅佐路易十四上台的功臣之一,在路易十四统治的前十八年,他是事实上的法国君主。
  ⑨Prince Eugene,(1663——1736),欧洲历史上著名的军事家,在路易十四的宫廷中长大,后效忠于德意志哈普斯堡皇家。
  ⑩Place de Greve,即现市政厅广场。
  ⑾原文注:参见《勒·佩迪特日记》,1925年5月。又见伊利亚特·奥多内尔所着《现代伦教的异教崇拜及秘密社团》。
  ⑿原文注:参见亨利·T.F.罗德斯所着《天才与罪犯》。
  ⒀原文注:参见F.田纳森所着《杀人及其动机》、H.M.沃尔布鲁克所着《1812——1912年间的凶案及其庭审实录》以及《不列颠大案要录》中提到的威廉姆·帕默尔及普里查德博士庭审实录。两起案件中的受害人都是死于毒杀。
  ⒁Chantilly,巴黎近郊的地名。
  ⒂City of Reading,宾州伯克郡的一个城市,位于宾州东南部。
  ⒃基督教为儿童提供的宗教教育,在周日进行。
 
 
 
 
第04章 总结
   你的鼻子在哪儿?”桑丘见他没有化妆,问道。“就在我的口袋里装着呢。”说着,他掏出了消失的厚纸板面具鼻子,正如先前所述……“圣母马利亚!”桑丘说道,“这是谁?这还是我的邻居和朋友托马斯·塞西尔吗?”“都一样,桑丘,我的朋友,”那位乡绅说道,“我稍后会告诉你他是被怎样的诡计骗到这里来的。” 
  ——《堂吉诃德:望族的生活与成就》
  17
  榆树林掩映下的石头小房子就在碎石路旁边,门大开着。如今雾气已经退去,天色晴朗。一阵清风吹拂着榆树的新叶,绿蕾丝一般翻飞着。在路的尽头,坐落着荒废的小礼拜堂,礼拜堂的门掩着。不远处堆着沙砾和碎石,覆盖网球场的防水帆布遮着地穴入口,四角用石头压着免得被风吹走。
  亨德森就躺在自己房子的客厅里的皮沙发上,半眯着眼盯着天花板,昨晚众人曾在此落座。他脸上又是那种闷闷不乐的挑衅表情,大概真的身体不适。他深陷的左边太阳穴有明显的淤青,稀稀疏疏的头发比任何时候更像蜘蛛网。他穿戴整齐,和昨晚一样,看起来也没梳洗过。齐胸盖着一床毯子,他双手放在毯子上——抖动着。当他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时,突然扭过头,身子却动也没动,然后又躺了回去。
  马克、布伦南和史蒂文斯站在门口,看着他。
  “早上好,乔。”马克讽刺地说。
  亨德森脸上一阵抽搐,出现了某些让人羞愧的改变。不过总体而言,他的表情明确地表示出目前承受的痛苦超出了人类极限。他继续闷闷不乐地死盯着天花板。
  “放松点,老家伙。”马克不带同情地说。他走过去,把手放在亨德森的肩头,“你太过操劳了,这么大年纪,昨晚还忙得像条狗——你说看到了迈尔斯叔叔,这是什么废话?”
  “听着,德斯帕德先生,”布伦南低声道,“你这种两面派的做法算什么?什么叫废话?五分钟前你还相信鬼魂、永生之类。为何现在又是这种态度?”
  “我不知道,”马克困扰地瞪着眼,说,“除了……我知道你会怎么想。特德的推理给你印象太深。而且除此之外,这儿又是一位声称见了鬼的亨德森家人。我知道你会怎么想:听起来也太巧合了点。”他转过头对着亨德森先生,厉声道,“打起精神来,乔!不管你现在感觉如何,你得振作起来。警察
  亨德森猛地张开眼,从表情来看他受够了,这是最后一根稻草。他一瞬间露出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然后打起精神半坐起来,用湿润的眼睛看着众人。
  “警察,”他说,“谁把警察找来的?”
  “你太太。”布伦南飞快说道。
  “她才没有!你别想骗我,我不信。”
  “别争了,“布伦南说,“我想知道的是,你刚刚对奥戈登·德斯帕德先生说看到他叔叔鬼魂的事……“
  “不是鬼魂。”亨德森喉咙嘶哑地抗议道。史蒂文斯看到眼前的男人几乎是真的吓破了胆,一阵不安,“至少,看起来不像鬼魂。如果真是鬼,我不至于吓成这样。那是——那是——”
  “活生生的?“
  “我也不知道。”亨德森惨兮兮地说。
  “不管你看到的是什么,”马克说,“说出来。别紧张,乔。你是在哪儿看到的?”
  “就在这栋房子的卧室里。”他指着门说,“就在那边。容我略略回忆一下。昨晚,你们还记得吗,我们正在这儿——你们知道——的时候,爱迪丝小姐和露西来了。你们结伴返回大宅,爱迪丝小姐让我把壁炉的火弄旺,我照办了。然后你们就在前厅坐着聊天,直到凌晨三点各自回房。还记得吗?”
  “记得。”
  “我必须说清楚,”亨德森点头道,“你和我打算去网球场边的小屋拿防水帆布,好盖住那地方的入口。不过我觉得你看起来非常疲惫,而且那活儿不需要两个人,所以我让你回房睡觉,我一个人也能做好。你说谢谢,给我倒了杯酒。我从后门离开大宅,直到听见你闩上门的声音,我才意识到要独自走那么一大段夜路,然后一个人在小屋里睡。而且网球场在南边,我得穿过那一小片吓人的树林。
  “不过,我还没走到南边就想起其实不必费周折。因为我今年一直在补那块防水布,所以现在就放在我房子里——就在缝纫机底下。我直接回到这儿。然后我看到这个房间的灯熄灭了,我重新试了试开关,灯泡就是不亮。这让我心里不舒服,不过我还有手电筒,借着手电光我从缝纫机底下拿出了防水布,跑出去,盖在入口处。在此期间我越干越快,还捡了几块石头压在四个角。因为我想:万一有东西想从底下爬上来怎么办?
  “干完之后我心情轻松。之前我就说过,我从不怕这种东西。就像我告诉你们的那样,巴林格尔先生多年前对我说过。‘乔,’他说,‘别怕死人,你要小心的是活着的那些浑蛋。’不过,我还是不喜欢一个人铺防水布。
  “铺好帆布后,我轻松地回来,锁上门。我又开了开灯,还是不亮。我觉得手电筒光线不够,就想点亮蜡烛。不过我肯定搞混了,要不然就是手不听使唤,总之反向拧了拧手电,手电筒就熄灭了。我没功夫去弄手电筒,记得卧室里有灯,就打算锁上门去卧室。
  “我走向卧室,一进去,首先听到的是摇椅摇动的嘎吱声。摇椅的嘎吱声一听就听得出来,就在窗边。我定睛一看,椅子上坐着个人,正前后摇晃着。
  “房间里有足够的光线,我看得清那就是你叔叔。他坐在那儿来回摇着椅子,就像从前过来看我时一样。我能够看清他的脸,也能看清他的双手,皮肤苍白但不怎么反光,而且看起来很柔软。我能看清楚是因为他伸出手来,想和我握手。
  “我吓得撒腿就跑,头晕晕地跑了出去,关上房门。钥匙在门那边。然后,我听到他站起来,穿过房间向门口走来,想追我。
  “我绊在什么东西上摔倒了,摔到了头。之后的事我也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撞到沙发边,沙发上有张毯子什么的。我记得自己想到过,翻过沙发,躲到它后面藏起来。我记得的就这些了,之后你弟弟奥戈登——他从那边的窗户爬了进来,摇醒了我。”
  之后,亨德森趴在手肘上,额头满是汗珠、青筋凸起,又说了几句听不清楚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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