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桥流水的日子

  
  “爹爹，爹爹。”小丫头摇摇晃晃的走过来。
  “哎，慢点，小心啊。”我忙捞过小丫头，送到阿菱面前。
  阿菱伸出手，轻轻的揽着，并不敢抱着。原因呢，就是阿菱那微凸的小腹。没错儿，三年了，阿菱又有了。由于已经有了经验，我们也没有那么手忙脚乱了。可阿菱的孕吐却很严重，什么都吃不下。我只好挖空了心思，弄些有营养又不腻口的东西。
  “雪儿乖，爹爹不能抱你了。”阿菱耐心的陪着小丫头聊：“雪儿想要个妹妹还是弟弟呢？”
  “恩——”小丫头歪着头想了想。“还是弟弟吧，好玩儿，我可以保护他。”
  “哈哈，男孩好。”我接口道：“儿子是爹爹的贴心小棉袄。”
  “四娘你想要儿子？”阿菱奇怪，不都是喜欢女儿的么？
  “阿菱，你生的，儿子女儿都好。”
  五郎摘了串葡萄，冲着小丫头招手：“雪儿，到舅舅这儿来，舅舅给你葡萄吃。”
  “舅舅。”小丫头奶声奶气的叫了声，又摇晃过去。“乐姨姨，红叔叔。”
  “雪儿乖。”
  “来，雪儿，姨姨带你去玩儿。”李乐抱起雪儿，和五郎去街上玩了。
  我扶着阿菱到铺子里做好，叶红也捧着绣绷儿绣着小衣服。
  “阿菱，刚刚你也没吃，现在想吃什么了没有？”
  “还是没胃口，就想吃点酸的东西。”
  酸的，酸的，可光吃小梅子啥的不行哪，得有个主食才好。
  我在厨房转了圈，酸的？面？
  呀，我真猪头，咋把雪菜肉丝面给忘了呢？多出名的面啊，又去火又开胃的。
  说做就做，先炒好肉丝盛出来，再炒雪菜，等炒干雪菜的水汽，倒入炒好的肉丝，加上调料，盛出来备用。又下了一碗面，煮熟捞出来，加了两大勺炒好的雪菜肉丝，浇上热汤，酸气扑鼻，立时胃口大开，搞定！
  “阿菱，吃吃看，怎么样？”我期盼的看着他。
  阿菱先喝了口汤，不错，又吃了一口面。“很好吃，一点儿也不腻，酸酸的，吃了还想吃。”
  我看着阿菱吃光了面，也喝完了汤，不错不错，这就好。
  这下，又可以多出一种面卖了。
  
  “爹爹，给你吃。”偏心的丫头递给自家爹爹一块白糖糕。
  “好玩么？”阿菱搂住小丫头。
  “好多人，好好玩哦。”乐不思蜀的家伙。
  “四娘，听说发榜了，也不知道我大姐怎么样了？”李乐有些担心她那个离家几年的大姐。
  “等等吧，总该有消息了。”我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吧？我虽然不关心国家大事，可也总能听到些小消息。
  望柳镇虽只是个小镇，可这几年也繁华了不少，毕竟占了条主道，南来北往的都会停下歇歇脚，八卦自然也灵通的多。
  “唉——”李乐叹口气，这几年，自家爹爹不知苦了多少场，女行千里爹担忧啊！
  偶家女儿还小，等她大了，只要不祸害乡邻，能养活自己，就随她去吧。什么荣华富贵，功名利禄的，都是狗屁，我才不稀罕。夫郎孩子热炕头，才是最好的生活。
  一个小院子，种几棵树，门前小溪流过，架上一座小桥，捞捞鱼，洗洗脚，放个风筝，逗逗孩子，看着烟囱冒出的炊烟，和农人下田归来的笑声，这才是人生的终极目标啊！
  “阿菱，躺一会。”我搬出躺椅，放在院子里，阳光暖暖的，很舒服。
  “刚吃过就躺着，会胖啦。”阿菱摸着明显粗了几圈的腰身。
  “哪里会。”我反驳，大肚子就要多休息的嘛。“阿菱啊，听过一句话没：人生最幸福的事，就是吃饱了撑着晒太阳！”
  “呵呵。”众人齐笑。
  “就你歪理多。”阿菱忍住笑意。
  我忙扶着他做好，又盖上薄毯。秋末了，天也凉了，要注意保暖了。
  其实啊，我的理想是做一条混吃等死的米虫，可是千万不能说出来哪。
  
  “李乐，我好像看见你大姐了。”一大妈在铺子外喊。
  什么？李乐马上跑出去，一把抓住那大妈的衣服：“赵大娘，你说什么？在哪里？”
  “我在街上看到的，骑着马，还带着人，我看着像，没敢认。”
  “李乐，你还是回去看一下吧，确定下才好。”我觉得最好去看看，不然猜半天也没用。
  “那我先回去看看啊。”李乐急了，抬脚就走。
  我请赵大娘进来喝了茶，吃些点心，也谢谢她热心的来通知了。
  “我要回去，天不早了。”赵大娘起身告辞。
  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些东西，不如捎给大姨好了。包好两块布，又拿了猪肉，点心，分别包好。也送了赵大娘一块肉，让她一起带回去。
  那人要真是李欣，定是考上了，衣锦还乡来了吧。算了，先不想了，明天就会知道结果了。
  想起前天叶红说嘴里没味儿，想吃点下饭的东西，看见了大姨送过来的黄豆和花生，灵光一闪，有了。因为我们的地都给大姨种了，所以每到秋收之后，大姨都会给我们一些黄豆和花生，平时可以吃吃零嘴儿。
  黄豆先下锅，加水煮烂，捞出来放凉。锅里多放油，加入晒干的虾米，翻炒，放姜丝，葱白段，辣椒段。再加入一些豆酱，火小些，手里不停的往一个方向搅动，最后放入煮好的黄豆，继续搅动，约两三分钟后，就成了。吃一口，又香又辣，真不错！
  等没客人了，我们开始做自家的饭了。既然有酱了，当然不能少了烙饼了。阿菱在里屋看着雪儿，我们仨合作着。这个炒着菜，那边做烙饼，等到十几张饼烙好，又烧了锅豆芽鸡蛋汤，晚饭就搞定了。
  摆好桌子，就开动了。拿过一张饼，抹上酱，放上黄瓜丝，葱丝，炒好的土豆丝，卷起来，递给阿菱。开心的看着阿菱咬了一大口，并没有不适，又端过汤，小心噎着。我们都动手卷起来，辣辣的酱，很有味道，韧劲极足的饼，很有嚼劲，汤又清淡，吃的大家眉开眼笑的，呵呵。
  洗漱完毕，便早早睡觉了，因着阿菱怀着孩子容易醒，又怕雪儿睡觉不老实，就给她在屋里支了个小床。看着雪儿睡着了，我们也准备睡了，给阿菱脱了外衣，拉好被子，我钻进去，搂着阿菱，轻声的说着话。
  “阿菱，咱儿子叫什么好呢？”
  “一定是儿子么，万一是女儿呢？”
  “一定是儿子的，快想想叫什么好。”
  “你又懒了，女儿还是我取的呢。”
  “阿菱聪明嘛！”某人毫不脸红。
  “不行，就你取，不许懒！”撅嘴，撒娇。
  “好好，我来取。”某人谄媚道。“就叫宝儿，宝贝的宝。”
  “你——”愤怒了：“你太懒了，不学无术的。天啦，我当时怎么就看上你了呢？还觉得处处都好，我一定是眼花了，恩，一定是的！”
  “呜——阿菱你嫌弃我，我不活了。”假哭中。
  “呀，不知羞，女儿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跟夫道人家似的。我说着玩呢，四娘你最好了，事事都让着我，宠着我，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那你还让我给儿子取名字，我不会嘛。”
  扶额，四娘怎么越来越——幼稚，对，就是幼稚。“好好，就叫宝儿，将来孩子怪你，可不许怪我哦。”
  “恩恩，宝儿，咱们家的宝。”我点头。
  “咱们家的宝...”阿菱默念，就宝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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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送别
  过了两天，才又见到李乐。
  “李乐，是你姐吗？”
  “真是我姐，她会试考是好，做了她老师的儿媳妇。”
  我点头，这种事情很常见的嘛。“那也不错，然后呢？”
  李乐有些闷：“她老师推荐她进了知府府里做什么幕僚，三年后再考什么状元。”
  迟疑了一会，李乐接着说：“她想接我们过去住。”
  “你要走？”五郎睁大眼睛。
  “我不想走，我喜欢这里，这样的日子。”我还喜欢你，五郎，我走了，再见你就难了。
  一时都很无语，李乐一定很为难吧？一边是亲人，一边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落叶都是要归根的啊！”李乐走时，我大声感叹了句，希望她能明白。
  “落叶归根？什么意思？”李乐边走边想，想着想着，嘴角咧开了，应该能留下来的吧？
  
  “娘，姐，我不跟你们去了。”李乐抬头直视着一家人。
  “死丫头，是舍不得柳家那个小子吧？这些年你一直在她们家，不就是为了他？”李大娘真是太聪明了！
  “是又怎么样！”
  “好好说，阿乐，别和你娘顶嘴。”李大伯忙打圆场。
  “娶谁不一样，我娶了恩师的儿子，不也过的好好的？”李欣开口道。
  “姐，我从小就喜欢他，等了这么多年，好容易他长大了，我怎么能放弃呢？”
  “那就娶了他，一起走好了，嫁妻从妻。”
  “不行，五郎不会同意的。”李乐一口否决：“五郎是不会离开他姐姐的，再说五郎也没同意嫁给我呢？”
  什么？感情说了半天都白忙活了，这还八字没一撇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