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机器人

第27章


咱们设想,如果电脑稍微碰上了这些难题,而他却误认为,比如说,它能解决这个问题;可实际上它解决不了。这就太糟糕了。或者假设,它正摇摇摆摆地走在一桩非常糟糕的事情的边缘。那么,只要轻轻一推,它就会翻倒。” 
  “假设,”兰宁说,“假设没有左右为难的难题呢?假设,联合公司的机器是在一个困难的问题上毁掉的,或者由于纯属机械的原因而毁掉的呢。” 
  “但,即使是这样,”卡尔文坚持说,“我们也不能去冒险。听我说,从今以后谁也不许和电脑那怕说一句话。我要接管起来。” 
  “好吧,”兰宁叹了口气,“那么就接管吧。同时,我们还得让电脑来建造它的飞船。如果它建造成了,我们将试验这艘飞船。” 
  兰宁深思地说: 
  “我们将要派最好的野外试验专家来搞这项工作。” 
  迈克尔·多诺万狠劲地用手把自己的红头发弄乱。面对突然出现并立即又引起他们注意的这个难以驾驭的物体,他表现出全然漠不关心的神态。他说: 
  “现在你发命令吧。格雷格,他们说飞船已经最后加工完毕。他们并不知道它是什么样的东西,只知道船已经完工了。咱们走吧,格雷格,现在应该马上抓住操纵仪器。” 
  鲍威尔厌烦他说: 
  “别扯了,迈克尔,你的幽默话即使是第一次讲出来,也带有一种奇怪地霉烂味道。就连在这儿单调的气氛中听起来也不觉得好一点。” 
  “那么,听着,”多诺万又一次毫无意义地拂弄自己的头发,“我对咱们这个铁块做的天才和它的蹩脚的飞船并不关心。我关心的是我的假期没有了。在这里,一切都单调无味。除了老家伙就是机器人——那些不伦不类的东西。嘿!他们干嘛让咱们做这种工作啊!” 
  “因为,”鲍威尔平静地回答道,“即使他们没有了我们,对他们来说也算不得是什么损失。O。K,别绷着劲儿啦!兰宁博士正往这边走过来。” 
  兰宁正走过来。他那灰白的眉毛还是那样浓密,年老的身躯还很挺直,充满活力。他默不作声地和鲍威尔及多诺万走上斜坡,来到露天空场上。在这里,默不作声的机器人无需人来指使,正在建造一艘飞船! 
  动词的时态用错了,应该说已经建好了一艘飞船! 
  因而兰宁说: 
  “机器人已经停下来了。今天谁也没有动弹。” 
  “那么说,竣工喽?彻底建造完毕了?”鲍威尔问。 
  “现在我怎么能告诉您呢?”兰宁满脸不高兴他说。他的一对眉梢倒挂下来,眉头皱得深深的。“看来是竣工了。周围已经没有剩余物件,而且内部也抛光得银亮。” 
  “您已经到里面去过了?” 
  “刚才进去,又出来了。我不是宇航驾驶员。你们二人了解发动机理论吗? 
  多诺万看着鲍威尔:鲍威尔看着多诺万。 
  多诺万说: 
  “我获得过证书,先生。但是,看懂发动机理论终究不能说明任何关于超原子发动机和宇宙穿行飞航的问题。正像小孩子通常在三维空间内玩耍一样。” 
  艾尔弗雷德·兰宁抬起厌恶的目光。他那突起的长鼻子哼了一声。 
  他冷冷他说: 
  “好吧,我们有自己的发动机专家。” 
  当兰宁要走开时,鲍威尔抓住他的胳膊: 
  “先生,这个飞船还是禁地吗?” 
  这位老厂长犹豫了一下,然后用手揉一揉鼻梁说: 
  “我想,不是。起码对你们俩人来说,不是。” 
  当兰宁离开时,多诺万看着他,冲他的背后嘟噜了短短的一句带感情色彩的话。然后多诺万转向鲍威尔。”格雷格,我真想对他进行一番文字描写。” 
  “那你去试试吧,迈克尔。” 
  船体内部已经抛光,就像一般完工之后船只一样。单是晃眼的亮光就说明这点。按一般来说,很难做到像这些机器人那样把表面收拾得如此清洁整齐。四壁抛光得银光银亮,连一个手指印都没有。里面没有棱角——墙、地板、天花板柔和地交接着,浑然一体,从隐蔽的光源发出冷冷的金属闪光。人站在这里,从六面看到被冷冷地映照出来的自己的身影,真有点使人感到迷离。 
  主要的走廊是一条狭窄的通道。接着是走起来咯登咯登作响的一个硬梆梆直通道。沿着这个直通道有一排毫无各自特色的房间。 
  鲍威尔说: 
  “我估计,家具安装在墙内。或者可能没有考虑到我们要坐下和躺下睡觉。” 
  一直到最后一间房间,即最靠近飞船头部的一间里面,单调一致的模式才被打破。安装着无反射玻璃,带曲线条的一扇窗子,构成这连成一片的金属面上的第一个孔眼。在孔眼的下方有一个大仪表盘。上面有一根指针,死死地,一动不动地指着零的标志。 
  多诺万说: 
  “看那个!”他指着很精致地标出的刻度上面唯一的几个字母。 
  这几个字母读做“秒差距”。在刻度的曲线的右端,用很小的字体刻着“1,000,000”。 
  这里有两把椅子,很沉,没有坐垫,扶手向外张开。鲍威尔小心翼翼地坐下去,立即发现椅子做得很合人体的曲线,所以很舒适。 
  鲍威尔问: 
  “你看怎么样。” 
  “我敢打赌,这个电脑的头脑发昏了。咱们走出去吧。” 
  “看来是不想大致地看一遍喽?” 
  “我已经看了一遍了。我来了,看了,从头走到尾!多诺万的红头发竖立成几缕,“格雷格,咱们离开这儿。五秒钟之前我已辞退了这项工作。而且这是一个给非人留下的禁地。” 
  鲍威尔圆滑地、得意地微微一笑,用手抹了两下胡子说: 
  ‘O。K。,迈克尔。你的肝火太旺了。我也着急,但也就如此而已” 
  “也就如此而已?哼,怎么会也就如此而已呢?你的保险金增加了吗?” 
  “迈克尔,这艘船不能飞行。” 
  “你怎么见得?” 
  “看,咱们在船体内从头到尾走了一遍,不是吗?” 
  “好像是。” 
  “按我的话说,走了一遍。除了这个舷窗和一个‘秒差距’仪表之儿你看到了驾驶员室了吗?你看见了什么操纵仪了吗?” 
  “没有。” 
  “你看见了什么发动机了吗?” 
  “天啊!没有。” 
  “那么,好!迈克尔,咱们把这个情况透露给兰宁。” 
  在通道里,他们咒骂着走过一排没有各自特色的房间,最后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走进了锁气室的短短通道。 
  多诺万愣住了。“格雷格,你没有锁上这个玩意儿吧?” 
  “没有,我根本没有碰它,你能使劲拉开这个杆吗?” 
  尽管多诺万使足了全身的劲儿,脸都憋得走了形,可这个杆还是纹丝不动。 
  鲍威尔说: 
  “我没有看出有什么紧急情况。如果出了什么差错,他们会把这个口烧化,让我们出来的。” 
  多诺万狂怒地接着说了一句: 
  “是啊,咱们只好等着,直到他们发现哪个笨蛋把咱们锁在里面了。” 
  “咱们还是回到有舷窗的房间去。那儿是我们唯一可以引起别人注意的地方。” 
  但是,他们并没有能从这个舷窗引来别人的注意。 
  当他们回到最后这一个房间里时,舷窗外面天空已经再也不是蓝色,而是黑色的了。点点的星星发出刺目的黄光,缀满了天空。 
  这两个身躯分别倒在两个椅子里,发出沉闷的膨膨两声。 
  艾尔弗雷德·兰宁恰好在自己的办公室外遇到了卡尔文博士。他神经质地点燃了一支烟,做了个手势请她进房间里。 
  “我说,苏珊,我们进行得太慢了。罗伯特变得越来越烦燥不安。您的电脑是怎么搞的?” 
  苏珊·卡尔文摊开双手。“着急不安没有用处。电脑比我们在这笔交易中可能丧失的任何东西都贵重。” 
  “可是,您已经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来讯问它。” 
  心理学家用一种平淡的,然而带有某种威胁的口吻说: 
  “您最好自己来管这桩事。” 
  “现在您明白我以前的意思了吧?” 
  “哦,我想,我明白,”卡尔文博士忐忑不安地搓着双手,“这并不容易我对它一直比较姑息,但也耐心地进行了讯问。但我什么也没搞到。它的反应不正常;它的回答,不知为什么,挺奇怪。可是,我仍然什么问题也指不出来。而且你看,在我们弄清楚差错出在哪儿之前,我们应当小心行事。我也说不清楚,可是,由于提出某个简单问题或讲句什么就会……把它弄垮……然后……那么,然后我们就会有一个毫无用处的电脑。您想面临这种情况吗?” 
  “可是,它不能破坏第一定律啊。” 
  “我也希望是这样想……但是……” 
  “您连这点也没把握?”兰宁深感震惊。 
  “哦,我对什么都没有把握,艾尔弗雷德……” 
  警报系统突然地发出了使人心惊肉跳的响声。兰宁带着几乎是瘫痪性的一阵抽搐,扑向通讯系统。他气都透不过来,僵在那里,断断续续他说出几句话。“苏珊……您听到了吗?……船飞走了。半个钟头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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