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机器人

第28章


我派了两个野外试验师到飞船舱内。您得再去找电脑。” 
  苏珊·卡尔文强作镇静地问:“电脑,飞船发生了什么事啦?” 
  电脑高兴地说: 
  “是我建造的那艘飞船吗,苏珊小姐?” 
  “是的,它发生了什么事啦?” 
  “怎么啦?没发生什么事啊。你们打算派去搞试验的那两个人到船舱里,我们也准备就绪了,于是我把他们发射走了。” 
  “噢……那么,这挺好,”心理学家感到有点呼吸困难,“你认为,他们一却都会顺利吗?” 
  “一切都顺利,苏珊小姐。我已经照顾到了各个方面。这是一艘绝妙的飞船。” 
  “唔,电脑,这很好但是你认为他们有足够的食品吗?他们感到到舒适吗?” 
  “食品是足够的了。” 
  “这一来,会使他们吓昏了,电脑。你知道,这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电脑轻轻地敷衍说: 
  “他们一切都会好的。对他们来讲,可能会很有趣。” 
  “很有趣?怎么说呢?” 
  “确实很有趣,”电脑闪烁其词地答道。 
  “苏珊,”兰宁用尖细的声音,怒不可遏地说,“您问它,是否会发生死亡。问它,有什么样的危险。” 
  苏珊的脸都气歪了: 
  “镇静点!”然后她用颤微微的声音问电脑,“我们可以和飞船进行通讯联系,是吗?电脑。” 
  “噢,如果您用无线电向他们发出呼号,他们能够听见。我已考虑到了这一点。” 
  “谢谢,暂时就这些。” 
  当他们一走出来,兰宁怒冲冲地斥责说: 
  “天啊,苏珊。如果这消息走漏出去,咱们就都要垮台。我们得把这两个人搞回来。您为什么不问它,是否会有死亡呢?就……就直截了当地说嘛。“ 
  “因为,”卡尔文心灰意懒地说,“正是这一点我不能提。这一点是否会使它感到左右为难呢,这是性命攸关的事。任何一件可能使它非常突然地停下来的事,都会把它完全毁掉。那时我们的处境会更好些吗?现在,你听我说,它讲了,我们可以和他们进行通讯联络。咱们就这样做吧。找到他们的方位,把他们接回来。他们大概不会使用这些操纵仪;很可能是电脑在遥控。走吧!” 
  过了好一会儿,鲍威尔才振作起来。 
  “迈克尔,”他用两片冰冷的嘴唇说,“你感到加速了吗?” 
  多诺万用茫然所失的目光看着他: 
  “晤,没……没有。” 
  然后这个红头发攥紧了拳头,以一种狂暴的劲头,猛地从坐位上站了起来,面对着冷冰冰的、圆弧形的舷窗玻璃。这里除星星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他转过身来。“格雷格,当咱们进入了船舱之后,他们准是把机器发动了。格雷格,这是预先布置好的圈套。他们让机器人把一切弄好了,当我们想走出来时,他们匆忙把我们当作试验的人。” 
  鲍威尔说: 
  “你这是扯到哪儿去了?当我们还不会操纵机器时,把我们送上天空有什么用处呢?不,这艘船是自己起飞的,而且没有明显的加速。 
  他站起来,在地板上慢慢地走着。金属墙把他的脚步的咯登咯登声音反响回来。他用平淡的声调说: 
  “迈克尔,这是咱们所碰到的情况中最使人迷惑不解的一次。” 
  “呵,对我来讲,”多诺万不无辛辣地说,“这可真是个新闻。在你跟我讲这些的时候,我才刚刚开始享受我的好时光。” 
  鲍威尔没有去理会这些话,又说: 
  “没有加速,这意味着飞船运转的原理和迄今已知的都不相同。” 
  “无论怎么说,和我们所知道的不同。” 
  “和迄今已知的都不相同。在手控的范围内没有发动机。可能,它们都安装地墙内。可能,这就是为什么墙壁看起来这样厚。” 
  “你在嘟囔什么呀?”多诺万问道。 
  “你干嘛不听着我说话呢?我是说,不管船上用的是什么动力,明显地不准备由人来操纵。这艘船是遥控的。” 
  “由电脑来遥控?” 
  “为什么不是呢?” 
  “那么你认为,咱们将在这里呆着,直到电脑让我们返回地面。” 
  “可能是这样。如果是的话,那咱们就安安静静地等着吧。电脑是个机器人,它应该遵守第一定律,它不能伤害人。” 
  多诺万慢慢地坐下来说: 
  “你相信这点?”他小心地把头发抚平整,“你听我说,关于穿行空间的废话把联合公司的机器人搞垮了。而且那个长头发说过,这是因为星系间的飞行会导致人的死亡。那么你打算相信哪一个机器人呢?连我们的人也有同样的资料,我了解。” 
  鲍威尔正在狠劲地揪自己的小胡子: 
  “你别装蒜,好像你不懂得机器人学,迈克尔。只要机器人从物理的角度稍微要想违反这第一定律,就有很多东西要毁坏掉,以至它会早早地变成一堆废物。有一些简单的解释可以说明这个问题。” 
  “嗅,确实,确实。就像早上让管开饭的男仆招呼我一样,这一切都太简单了,以至我在美美地睡上一小时之前,什么都不用操心。” 
  “哎,天啊,迈克尔。你干嘛至今还发牢骚呢?电脑在照料我们这个地方温和,也明亮,有空气,也没有加速时的过分震动来把你的头发弄乱,如果你的头发本来就是很光滑平整,因而动一动就显得乱的话。” 
  “真的吗?格雷格,你应该是有教训的。谁也不会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去画饼充饥。我们吃什么呢?我们喝什么呢?我们在什么地方?怎样才能返回地面?如果发生事故,我们往哪儿跑,穿什么宇航服跑,而不是散步呢?这时我甚至连洗澡间还没看见,也没看见附设在洗澡间里的小件生活设备。的确,我们是受到照料。多好的照料啊!” 
  这时有一个声音打断了多诺万的这段牢骚。但这不是鲍威尔的声音,谁的也不是。声音就在这里,好像从悬空中发出来的。声响效果洪亮并且听了惊恐得呆若木鸡。 
  “格——雷——戈——里·鲍——威——尔!迈——克——尔·多一一诺——万!” 
  “格——雷一戈——里·鲍——威——尔!迈一克——尔多——诺一一一万!” 
  “请——报告——你们——目前的——方位。如果——你们的——飞船——能由你们——控制的话,请——返回——基地。格——雷——戈——里·鲍——威——尔!迈一克——尔·多——诺——万!” 
  这个呼号机械地、反复地传来。每次有一定的间歇。 
  多诺万问:“这声音从哪儿出来的?” 
  “我不知道,”鲍威尔的声音因紧张而变得又尖又细,“亮光是从哪儿发出来的?一切都是从哪儿出现的?” 
  “那么,我们打算怎么来回答呢?” 
  他们只能在反复发出回声很大的呼号的间歇中谈话。 
  四壁是光光的,只有弯曲了的金属面才有这种整体感和光洁感。鲍威尔说: 
  “大声的答话。” 
  他们这样做了。他们或者轮流、或是一起大喊: 
  “方位不明!船无法控制!情况危急!” 
  他们越喊声音越高,而且嗓子都喊吵哑了。简短的习惯用语逐渐开始夹杂着大声的、明显亵读的字眼。可是,这冷冰冰的呼号仍然不知疲倦地重复着,重复着,重复着。 
  “他们没有听到咱们,”多诺万气恼他说,“这里没有发射装置,只有一个接收装置。”他把茫然失神的目光投到墙上。 
  慢慢地,外界传来的噪杂声音变得微弱而柔和了。当这声音变得很低的时候,他们再次呼叫起来。后来,当呼号声完全沉寂下来时他们又扯着嘶哑的嗓子呼叫起来。 
  好像过了有十五分钟,鲍威尔无精打采地说: 
  “咱们再从头到尾走一遍,大概什么地方会有吃的东西。” 
  从他的语气中所得出,他没抱多大希望;毋宁说是承认失败。 
  在过道里,他们一个往左,一个往右走开。他们按对方重重的脚步回响声,能知道对方在哪儿。他们碰巧会在过道里见面,互相望一眼,又各自走开。 
  鲍威尔突然停止了找寻,他确实听到了多诺万高兴地叫喊所引起的嗡嗡的回声。 
  “嘿,格雷格,”多诺万叫道,“船里装的满是东西。咱们怎么会没注意到呢?” 
  过了大约五分钟,他才碰巧看到了鲍威尔。“不过还是没有淋浴……”他只说了半句话就停住了。 
  “食品,”他喘着大气说。 
  一段墙落下去了,露出了凹进去的一片。里面有两个壁橱。上面的壁橱装满了没有贴商标的罐头。大大小小,形状不同,琳琅满目。下面的壁橱里放着一式的搪瓷罐。这时,多诺万感到一股冷气吹到他的踝关节——这个壁橱的下半部分是作冷藏用的。 
  “怎么……怎么……” 
  “先前,这里没有啊,”鲍威尔简短地说,“在我进来时,那一段墙面看不见了。” 
  他吃起来,这罐头是预热类型的,里面带着小勺。烘焙豆子的一股热呼呼的香味充满了房间。“拿一听罐头吧,迈克尔!” 
  多诺万犹豫起来。“什么样的食谱?” 
  “我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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