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火山

第57章


另一个人呆在原地,基本上被砸成了肉酱。
  至于亨特,他被击中头部,转了一个圈之后,在山坡上从一块石头上滚到另一块石头上,最后摔在山脚下面。
  此间,在受害者前面的石块继续顺着山坡向下滚,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像一个顺从的仆人那样,缓缓地停在本·拉多的脚下。
  本·拉多俯下身去。因碰撞造成的擦痕下面,一种黄色的物质闪射出金属的光泽。工程师激动得心都揪紧了,他发现伸张正义的石块完全是纯金构成的。
       
  第十五章 简·埃杰顿、萨米·斯金和本·拉多一点也不明白
  无情的命运将亨特艰苦追逐的黄金连同死亡一起送给了他。他对这种珍贵的、且作恶多端的金属是多么渴求啊!犯下了多少罪恶,还要犯下多少才能达到占有一些黄金的目的!命运嘲讽一样地轮回,正是黄金砸碎了那颗充满罪恶梦想的脑袋!
  本·拉多不由自主地目测刚刚为他消灭了敌人的令人惊讶的抛射物,它的价值不少于十万法郎。无可争辩地成为他的财产的这块黄金足够应付这次远征的开销,甚至可以付给这些勇敢、但是不幸的开拓者每人一笔微薄的奖金。
  与大家希望的结果相比,这是什么结局啊!从金火山难以估量的财宝中,他们带走的只有这件唯一的样品!
  或许,德克萨斯人的敌意打乱了本·拉多的计划。为了自卫,他使火山提前喷发了。不过,总而言之,哪怕他可以自由地选择火山爆发的日期和时间,金火山中的黄金一样会损失,因为火山将喷出的物体投入了大海之中。
  “所有的不幸在于,”当思绪略微平静下来之后,侦察兵得出结论,“咱们到达时无法接近火山口。”
  “确实如此,”萨米·斯金表示同意,“雅克·勒丹以为它熄灭了,其实它只是睡着了。它早醒了几个星期!”
  正是这种倒霉的运气使本·拉多失去了此次行动的全部收益。不论别人对他说什么,他永远也不会得到安慰。
  “算啦,可怜的本,”萨米·斯金说,“拿出点勇气和理智来!……丢掉梦想,满足于在咱们可爱的家乡过幸福的生活吧!咱们远离家乡已经18个月了。”
  本·拉多握了一下表兄的手,努力驱散忧伤的情绪,立刻统领队伍去了。
  应该重建营地,避开火山的袭击,哪怕熔岩流动的方向突然改变。况且,这个营地只是一个临时的存在,因为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在这个极北的地区滞留下去了。
  在鲁伯河上游两公里的河岸上选好地方之后,大家立刻开始建营的工作。派出十几个人越过运河,去收集原来的物资中尚可利用的东西。其他的人将缴获的物资装上敌人的马车。还有一些人去追捕跑脱的马匹,有好几匹马很容易被逮住了。
  天黑之前,新的营地以一种足够舒服的方式建起来了。
  夜晚是平静的。出于谨慎,也是为了防止被打散的团伙中的幸存者进行反攻,派出了守夜的人员。但是,寂静的黑夜只被火山喷发的巨大响声所搅扰。
  在黑暗的几个小时里,火山爆发的场面是多么壮观啊!用强大的力量抛出的、炽热的金粉在火山口上方形成了一个圆顶。火焰比这个金粉的穹顶还高,嚎叫着窜上云层,用阴森的光线照亮整个地区,直至地平线的尽头。
  运河中的水继续流入怒气冲冲的大地之中。如果没有什么东西堵住山体上的伤口,广阔的河口地区的水将几个星期、几个月地不停地流进去吗?
  “谁知道呢?”早上,侦察兵对萨米·斯金说,“如此大量的水会不会熄灭火山呢?”
  “这是完全可能的,”比尔又说,“但是,看在上帝的份上,不要告诉本!他可能还要等下去!……然而,现在火山口内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拣拾了!”
  萨米·斯金用不着担心。本的决心已定,并且定下了一个好的决心。他再次在自然的力量面前低下了头。129号地块淹没在水下、金火山将肚子里的东西投入海中,他对这两件事情毫无办法,因此,他决定不再为此而大伤脑筋了。他认为:这两次的失望已成过去,他要坚定不移地面向未来。
  未来,至少最近的未来是道森城。上帝知道为什么工程师思念的这座城市在他的心里浓缩成一间医院的病房,一位金发的姑娘在房里从容不迫地讲述着理智的、甜蜜的事情。大概是一种对比在起作用吧。他处在一片混乱之中,情不自禁回忆起这个平静如水的场景,仿佛是为了心理平衡。
  次日五点钟,他就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同伴们:当天就出发南下。他期待着有人反对,但是无人提出异议。希望破灭了,勇气也随之消失了。大家得知要踏上归途时,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在下达出发的命令之前,本·拉多和侦察兵最后一次在金火山山脚下转了转。火山是否将几块含金的石英石投到这边来了呢?
  没有。砸死亨特、滚到本·拉多脚下的金块是从多米尼翁北部带回的唯一的纪念品。
  火山喷发的方向没有改变。所有的物体:石头、火山岩渣、熔岩、火山灰全都投向北面、不停地落入海中,有时竟然离岸边两公里远。喷发的猛烈程度一点也没有减弱,因此根本不可能爬上山顶。
  本·拉多和侦察兵寻找矿石的时候,简·埃杰顿走近坐在草地上平静地吸烟斗的萨米·斯金。和不久之前最后一次登山时一样,姑娘的步态慵懒、有点筋疲力竭的样子,这使她更加可爱了。
  “斯金先生,请您一定要原谅我,”她有些慌乱地说,“我没有好好感谢您,是因为我今天早上才知道我应该再次向您表示深深的谢意。”
  “这个多嘴多舌的人是谁?”萨米·斯金生气了,问。
  “帕特里克全都告诉我了,”简温和地打断他的话说,“我知道我活着,首先是因为您的沉着和机敏,其次是因为您的勇敢,我欠您的一份人情……有朝一日,”她面带腼腆的、感人的微笑补充道,“我斗胆地说要还您的人情。我承认现在无法实现这个诺言。”
  “是帕特里克使您如此激动吗?简小姐,”萨米转个弯问,“在这件事情中,实际上是他做了一切。他太谦虚了。”
  “不,斯金先生,”简更热情地强调,“我知道他起了什么作用,我在心中为他保留了他应得的位置。但是我也知道您的作用。”
  “我的作用?……”萨米大声说,“我起了猎人的作用,就是如此。一个猎人看见某个东西在他面前跳动……他就开了枪。这很简单……”
  萨米突然止住了话头,装作非常生气的样子:
  “况且,这件事谈得够多了。我不愿有人再向我提起这件事情。”
  “好吧,”简·埃杰顿同意,“不再提了……可是,我会一直想着这件事的。”
  队伍8时左右起程。工程师和萨米·斯金走在前面,后面紧跟着内鲁托赶的马车,简·埃杰顿坐在车里。再后面是侦察兵指挥下的装着宿营用品的车辆。
  在金火山度过的几周内不停地狩猎和捕鱼,因而节约了罐头食品,所以食品是很充足的。况且,路上沿途也有不少的山鹑、野鸭和大型的野兽可供狩猎。如果萨米·斯金有机会终于打到一头朝思暮想的驼鹿,可以说他也不虚此行了吗?
  天气反复无常,这并不奇怪,美好的季节快要过去了。不过,仍然有希望在九月份之前抵达克朗代克的首府,夜晚宿营时还不至于太冷。
  当队伍停下来吃午饭时,还可以在地平线上看到金火山。本·拉多转过身去,目光难以离开山顶上旋转升起的烟尘。
  “算啦,本,走吧,”萨米·斯金对他说,“和这个世界的许多事情一样,黄金变得烟尘消散了。不要再去想它了。不是要看这边,而是要看那边。”
  萨米的手指着东南方向,差不多是亲爱的、遥远的蒙特利尔的方向。
  本·拉多和侦察兵一致同意返回时走一条新的路线。他们不再向东绕个圈子,不经过麦克·弗森要塞;而是笔直地朝南走。这样,路程就明显地缩短了。在这个河网纵横的地区不用担心找不到水,特别是在接近豪猪河发源地的时候。
  头一天行军的傍晚时分,赶车的人的注意力被地面上的许多裂缝所吸引,不得不不停地绕来绕去,这就大大地延长了行走的距离。如果这种恼人的现象持续下去,他们将被迫向右或者向左偏斜,直到找到更利于车辆行驶的地面。
  幸好,几公里之后,情况向有利的方面转化。很深的裂缝变得愈来愈少了。它们似乎渐渐地互相聚在一起,以致很快就变成了数量不多的扩大了的裂缝,每个裂缝的宽度是构成这个裂缝的几条小裂缝宽度的总和。
  这个规律如数学一般严谨地持续到底。在离金火山60公里的地方只剩下一条裂缝了,非常宽,叫它沟壑更为合适。这条裂痕深15米、宽60米,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猛烈地撕裂开来;它的走向从北向南,向西偏斜几度。它似乎准确地朝向道森城,因此队伍只好沿着它的东岸走,就不会偏离地理上的直线。
  这个特殊的情况自然是大伙议论的话题。巨大的沟谷一望无边,绝对笔直。沟谷的坡面上没有一丛草,腐殖土的断层十分清晰,尚未被雨水淋过;因此可以推断,这是最近造成的。是什么力量一下子制造出如此宏大的作品呢?
  “是金火山,”本·拉多对向他提出这个问题的萨米·斯金说,“这是火山次要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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