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岛

第55章


领航员同意陪他们去,同时叮嘱他们切莫走散。
  首先,在这座有着百来间小茅舍的唐莆村口,众人遇到一些女人,名副其实的野人。她们腰间仅围着一块布,看见这些外来人毫无惊讶的表情。在她们的劳作过程中,经常见到外国人前来。自从该群岛纳入英国的保护之后,她们对这类的来访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些妇女正忙着做“居居马”。这是将一些根茎放在铺有草与香蕉叶的坑里保存起来;随后再取出来,烘干,碾碎,并在装有蕨菜的蓝子里挤压。挤出来的汁盛在竹筒之中。这种汁不仅可以作饮用与药用,而且还可作涂油,所以用处相当广。
  他们一小伙人走进村里,土著人没有任何欢迎的表示。他们一不上前来问候,二没表现出好客的热情。此外,这些茅舍的外表也毫无吸引人之处,屋内还弥漫着一种椰子油的臭味。“四重奏”暗自庆幸,这儿的人不好客虽说名声不好,但也算幸事。
  然而,当他们走到酋长的住宅前时,那位酋长在一群土著人的簇拥下,向前走来。他身材高大,表情粗野,相貌凶残,卷曲的头发上涂着白石灰。他穿着出席仪式用的盛装,一件条纹衬衫,腰系皮带,左脚套着一只老式毛毡拖鞋(潘奇纳能不笑吗?),一件老式的蓝色燕尾服上还补过几处,已经不一般齐的后摆拍打着小腿。
  当酋长走近这伙外来人的时候,被树根绊了一下,他顿时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根据礼节,他的随从马上纷纷绊跤,恭恭敬敬地跌倒在地,“以便分担这种跌跤引起的尴尬”。
  领航员解释说。潘西纳对这种规矩颇为赞同。最少他认为;即使与欧洲宫庭礼仪相比,它也没什么可笑。
  在这期间,他们纷纷站起,酋长与领航员用斐济语言交谈了几句。“四重奏”一句也听不懂。这些句子通过领航员的翻译过后,意思是问外来人到唐莆村有何贵干。回答是他们只是想来参观一下村子,并到四周看看。在经过一番询问与回答后,他们得到了许可。
  此外,对这些外人来到唐莆村,酋长即没表示出兴趣也没表示出没兴趣。他做了个手势,土著人便回到了自己的茅舍。
  “总之,他们好似并不那么凶恶!”潘西纳指出说。
  “这可不能成为松懈警惕的理由!”弗拉斯科兰回答说。
  大约个把小时期间,艺术家们遛达在村子里,一点也不担心土著人。身着蓝色燕尾服的酋长早已回到茅告。显然,当地人对他们的到来十分冷漠。
  他们在游览唐莆村期间,没有一户人家开门迎客。在这之后,塞巴斯蒂安·佐尔诺、伊韦尔奈、潘西纳、弗拉斯科兰与领航员便朝破庙走去。在这座弃之不用的废墟不远处,是当地巫师的住房。
  这个巫士倚着门框,向他们投去令人生畏的目光。那神态似乎在说,愿厄运降临在他们身上。
  弗拉斯科兰试图通过领航员与他攀谈。然而巫师的表情十分的憎恶,态度也咄咄逼人,众人只好放弃任何尝试,不再与这个易怒的斐济人打交道。
  这时,潘西纳不顾别人的一再叮嘱,独自一人穿过山坡上那片浓密的香蕉林,悄悄地离开了大家。
  塞巴斯蒂安·佐尔诺、伊韦尔奈与弗拉斯科兰被这个巫师搞得败兴之极。当他们准备离开唐莆村时,却找不到他们的伙伴潘西纳了。
  这时已经该回到船上去了。退潮的时间总是准时的。他们趁潮水顺雷瓦河而下的时间并没有几小时。
  弗拉斯科兰为找不着潘西纳而焦虑不安,大声地呼唤。没有回应。
  “他在哪儿?……”塞巴斯蒂安·佐尔诺问。
  “不知道……”伊韦尔奈回答说。
  “你们中可有人看见他离去?……”领航员问。
  没一个人看见过他!
  “他显然顺着村子小道回到艇上去了……”弗拉斯科兰说。
  “他这么做就不对了,”领航员说,“那么就别浪费时间,追他去!”
  他们走了,心情很是焦虑。这个潘西纳总是没事找事,总以为土著人的凶残是捏造出来的。这些土著人野蛮得不可教化,他可能遇到实在的危险。
  在穿过唐莆村时,领航员便滋生某种感觉,注意到村里没有一个斐济人。所有的茅舍都关着,酋长的小屋前也没聚集有人。忙着做“居居马的”女人们也不见踪影。一个小时了,该村好似就被遗弃了一般。
  他们加快了步子,好几次呼唤着离队者的名字,但是总没有回答。他是否是已经到达泊艇的河岸边了呢?……机械师与水手看护的小艇是否离开了原地?……
  再走几百步就到了!大家急急忙忙。走出树林,他们看见了小艇与三位坚守在小艇上的人。
  “我们的伙伴呢?……”弗拉斯科兰高声说。
  “他不是与你们在一起吗?”机械师说。
  “没有……半小时前……”
  “他没有回到你们这儿?……”伊韦尔奈问。
  “没有。”
  这冒失的家伙怎么啦?领航员难以掩饰他的极度不安。
  “应该赶回村里,”塞巴斯蒂安·佐尔诺说,“我们不能丢下潘西纳不管……”
  尽管只留下一个水手看艇有危险,他们还是这样做了。这次回唐莆村,最好还是多带些力量,还要携带武器。必须搜遍所有的茅舍,找不到潘西纳,就不回样板岛,也不离开村子。
  再度踏上通往唐莆村的路程。村里村外仍是一片寂静。这些人藏到哪儿去了?大道上悄然无声,茅舍空无一人。
  果然不幸,事情基本可以肯定……潘西纳一定走入香蕉林……被抓了起来……他被带走了……带到哪儿呢?……他嘲笑过的那些土著人又能怎样收拾他呢?其实这些都不敢想象!……在唐莆村四周寻找,毫无结果……在这森林里,在这片只有斐济人熟悉的丛林之中,又怎能找到痕迹呢?……此外,他们是否会前往抢劫只留有一个水手的小艇?那还是众人的后顾之忧……要是真出现了这种不幸,不仅解救潘西纳的希望会化为泡影,就连同伴的解救行动也将陷入困境……
  弗拉斯科兰、伊韦尔奈、塞巴斯蒂安·佐尔诺那份绝望无法表达。怎么办?……领航员也感到束手无策了。
  弗拉斯科兰保持着冷静,他说:
  “回样板岛去……”
  “丢下我们的伙伴回去?……”伊韦尔奈高叫起来。
  “你怎么打算?……”塞巴斯蒂安·佐尔诺插嘴问。
  “我看别无选择,”弗拉斯科兰回答说,“应该将此事通报样板岛岛执政官……并敦请维提—勒武岛当局采取行动……”
  “这是解救潘西纳的唯一办法,”弗拉斯科兰大声说,“如果不是太晚的话!”
  事实上,是唯一的办法。
  大家离开了唐莆村,一路上,总是怕再也见不着停泊在那儿的小艇。他们声嘶力竭地呼唤潘西纳,还是没有结果!如果不是他们表现出过分不安的话,领航员与这些同伴们便可能发现那些凶残的斐济人正躲在荆棘丛中,窥视着他们的离去。
  小艇安然无恙,水手没见到一个人在瓦雷河畔出现。
  当塞巴斯蒂安·佐尔诺、弗拉斯科兰、伊韦尔奈决心乘艇离开时,那份揪心的痛苦简直无法形容……他们犹豫着……呼唤着……弗拉斯科兰对大家说,必须走了。他这么说是合理的,这么做也是合理的。
  机械师启动发动机,小艇随着潮水顺着雷瓦河疾驶而去。
  6 点钟,视野中的三角洲西部凸出部分逼近了。半小时后,便到达右舷港。
  一刻钟之内,弗拉斯科兰与他的两个伙伴乘着电车,赶到亿万城,并闯进市政大楼。
  赛勒斯·彼克塔夫获悉此事后,立即赶到苏瓦城,要求会见统管群岛的总督。
  当英女王的代表获悉唐莆村的事件后,也不否认事态的严重性……居于岛内深处的那些部落不臣服任何人,而这位法国人偏偏又落到他们手中。
  “不幸得很,我们只有在明天才能采取行动,”他补充说,“即使是在雷瓦河落潮时逆流而上,我们的小船也无法到达唐莆村。此外,还必须多带些人去,最保险的办法还是穿过丛林……”
  “就这样办,”赛勒斯·彼克塔夫说,“但不能等到明天,今天就干,马上就出发……”
  “我手上没有足够的队伍,”总督回答说。
  “我们有,先生!”赛勒斯·彼克塔夫说,“请下令吧,你派一名熟悉当地情况的军官,领着几名士兵就行了!”
  “请原谅,先生,”总督冷冷地说,“我不习惯……”
  “也请原谅,先生,”赛勒斯·波克塔夫回答说,“但是我事先得告诉您,如果您不立即采取行动,如果我们的朋友,如果不能找回我们的客人,一切后果将由您承担。届时……”
  “届时又当如何?……”总督傲慢地问。
  “样板岛的重炮会将你们苏瓦城夷为平地。毁掉您的首都,毁掉所有的财产,管他是英国人的,还是德国人的!”
  正式的最后通谍,只有服从。群岛上拥有的那几门大炮根本不可能与样板岛上的装备相抗衡。总督屈服了。应该承认,他如果一开始便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去做,该多好啊!
  半小时后,西姆考耶舰长率领 100 名由水手与士兵组成的队伍在苏瓦城上岸,他早想亲自指挥这次行动。总管、塞巴斯蒂安·佐尔诺、伊韦尔奈、弗拉斯科兰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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