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姻缘

第21章


回家妈给你做点儿好吃的,赶快养足精神,明天晚上你还要演出呢。”
  “演出?”
  “跳舞啊,你忘啦?前两天高兴的什么似的。”
  严小可很干脆的说:“我不会跳舞。” 
  “服装都拿回家了,你还说那裙子像干朽的红牡丹……”
  严小可烦躁的打断妈妈,不想听:“我什么时候跳过舞?我说不会就不会!”
  “好好好,你说不会就不会,都随你。”严妈无奈的应承着:这孩子的脾气一阵风一阵雨的,和闻武一对比,就是个小学生。
  
  闻武走在回家的路上。夜已深,身上的汗还没散尽,风一吹,阵阵寒凉,一晚上闹哄哄乱糟糟的脑海像是也被蒸发的汗水过滤了一遍,有种熬夜后异常的清明和兴奋。刚才被严小可无礼推开时的坏心情也被此时清洌的空气赶走了。
  脚边的可可却是哈欠连连,晃悠悠走的东倒西歪,闻武只得去抱,没走几步,小狗就舒服的在他怀里睡了。
  闻武又气又笑,把它嘴角的赘肉捏得打几个褶:“懒狗,可可,醒醒,可可……”
  叫着,叫着,就想到严小可了,那句保他一生平安信誓旦旦的话又在耳畔回荡,空旷的寒冬夜里,声音大得震他的心,心跳一下快似一下吓到了他自己。
  闻武眼里星光闪动,捏狗的力道渐渐变柔、变缓、变成了轻轻的抚摸,用低得近乎听不见的声音问它:“可可,她说那样的话,是不是喜欢我?”
  熟睡的狗被扰了清梦,不满的头一甩,呜呜着往闻武怀里拱。
  难道是听懂了?闻武立刻心律不齐,一阵脸红耳赤。
  可可找了个舒适温暖的的姿势又呼噜噜睡了,闻武这才长吁一口气,不再耽搁,快步回家。
  到家已经凌晨一点,但这并不影响闻武第二天一大早兴冲冲来到教室,只等着严小可。可是,教室的前门、后门陆陆续续不停的进来同学,就是不见她的影子,直到下了早自习,她角落里的座位都是空的。
  闻武从小到大没这么殷切的盼望着什么,更没如此失望过,开始猜测严小可“旷课”的原因,这才拨云见日般的恍然大悟:她昨晚晕倒,怎么可能今天一大早就来上课,肯定是在家休息。
  不禁暗笑自己脑筋短路,可问题又随之而来了,下午两节课后就是迎新春汇演了,严小可还能上台不?
  
  下午,严小可上学了,不声不响的坐在角落里,低着看着课桌的边角只管发呆,流海垂下遮住全部脸,只能看到白皙细致的尖下巴和脖颈。
  闻武一眼就看见她了,掂量着要不要过去表示一下关心,就看见任欣悦热热闹闹的坐在了她旁边,闻武忌惮任欣悦那张热热闹闹的嘴,于是脚步方向微转,回了自己座位。
  
  任欣悦大喇喇的凑过去挽小可的胳膊:“喂,上午怎么没来,病啦?”
  严小可却受惊一般的看着任欣悦,直往角落里缩。
  任欣悦以为小可装样逗她玩儿呢,乐呵呵的去哈她的痒:“看你还敢躲?”
  不料严小可躲无可躲,猛的站了起来,凳子哗啦一下被她带倒,很大的一声,班里的同学们都看了过来。任欣悦没想到会这样,一怔,手停在半空,抬头看小可,见她一脸的厌烦和愤怒,对自己说:“干什么你?”
  任欣悦也恼了,冲着严小可嚷回去:“玩儿不起就算了,厉害什么?”
  教室里静悄悄的,全班同学都看着这对原本比姐妹都亲近的女生争执。
  众目睽睽下,严小可只觉得难堪,拼命的咬着嘴唇,直把苍白的唇咬出红润的颜色,倔强的瞪着毫不示弱的任欣悦。
  
  闻武惊讶的看着她,怎么病了一晚竟然像换了个人似的?平时她怎么会和任欣悦闹起来,就算闹起来也是任欣悦受气,此时她却是颤微微气的不轻,想必是身体虚弱不舒服,心情不好火气大。
  他想去跟任欣悦解释一下,就像从前样充当严小可的监护人一样,班主任老师正好进来了,站在门口大声招呼学生们:“参加大合唱的同学一会儿到礼堂集合,舞蹈队的严小可,现在就去。”
  舞蹈队?!
  严小可眼睛唰的睁大,目光里竟有惊恐。加上她对老师天生惧怕,紧张的声音都走了调,挣扎着说:“老师,我没参加舞蹈队,我不会跳舞。”
  老师以为她故意调皮,笑了,说:“快去吧,一会儿迟到了。 ”
  严小可忽然就绝望了,泪水盈满眼眶,颤抖的喃喃着:“没人相信我……为什么、为什么又这样,为什么你们总是把我当成另外一个人……”
  她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场噩梦,和此时此刻是那么的相似。当年她年幼、只记得害怕,可现在,噩梦正真真实实的在她身上重演,逃无可逃。
  
  闻武立刻站了起来:“老师,严小可昨天晕倒了,昨晚都在医院,她不能参加演出了。”
  岳静依目光如电的看向闻武,然后看向无助的严小可。
  老师认真的观察着小可,问:“严小可,你怎么了?”
  严小可的世界瞬间变得安静,静的像死寂的太空,还是她失去了听觉?面前一步步走过来的是老师,那张脸、尤其着她的眼睛,在眼前不断的放大、放大,当全世界只剩下那双巨大的、恐怖的、 黑褐色放射状的眼睛,它的瞳孔还在不停的涨大。
  严小可茫然四顾,一张张陌生熟悉的脸也正看着自己,她恍惚了,不知道自己是变得糊涂了还是更清醒了,世界怎么那么陌生?这些人是谁?她又是谁?她是严小可吗?好像是的,可严小可又是谁?
  但有一点是绝对的:他们口中的严小可不是她。
  这些人像是她几个世纪前认识的,曾经在她的身边晃来晃去,像活在电影里,和她是互不相干的在两个空间。
  还是她从另一个世界忽然掉进这个时空,变成这个名叫严小可的人。
  那原来的世界哪儿去了?那个冰冷的时空,冻结了时间和一切声息,死一样的安静,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身体里血液的流动音,还有心脏搏动时一次次轻撞胸腔的声音。
  刹那间,严小可只想回去,回到那个只有她存在的地方,那里没有人和她争执、吵架,起码那个世界她熟悉,不陌生,只有她自己。
  
  严小可的额头布满虚汗,脸像失了血,没有焦距的眼睛渐渐合拢,身体摇摇欲坠。
  闻武大步跑了过去,慌张中手“嘭”的甩到了桌角,立刻肿起个大包,他丝毫都没有觉察到疼。
  就在将要扶住严小可的一刹那,严小可却忽然变得异常清醒,眼里的光闪烁着异样的妖气,不管不顾、疯狂般的甩开他,竭斯底里的冲着闻武尖叫:“别碰我!”
  然后,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是情节过渡的两章,总是不停的修啊改啊,加上过年去哈皮,所以更得慢了。
诸位多多包涵啦,O(∩_∩)O~
情起时
  凌云亭里,嫦娥的宽袖轻拂过石凳,凳上的露水变成云气消散掉,她才轻盈的坐下。修长柔软的手指在石桌上随意的旋转着,桌面上一层细密的水珠就被指尖划出了婉转的云纹水迹。
  广寒宫清冷寒凉,花园里又云雾弥漫,桌椅石木、枝叶花瓣、小径阡陌上总是凝着露滴。
  嫦娥托着腮,静静的看着灵玉,她已经不吃不喝不说话好几天了,整日整夜的坐在琉璃井湿滑的井沿上,一动不动,双臂抱膝,低头看着一幕幕的人间景象。整个人已经被露水打湿,发梢、睫毛上都闪着星星点点的水光。
  一直等到金乌西垂夜色昏沉,灵玉还是丝毫没有和她说话的意思。嫦娥忍不住了,叹口气,宽慰她:“别难过了,上次不也是这样,事情过去的时间长了就都正常了。这回你明白星主为什么不让你去人间了吧。”
  灵玉难过的额头抵在膝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为这次得在下面呆好多年,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哪怕再晚一天,等我跳完舞再回来,她也不会受这么大刺激了。唉,都怪我,干嘛要变出个大兔子头,索性和那帮小子打一架也不会这样。” 
  嫦娥笑了:“凡人不过几十年阳寿,几天的时间也会有变化,要经历许多人和事,不管你什么时候回来,严小可回去以后都会不适应,别人也都会跟着她错乱一阵子。”
  灵玉点点头,经过这几次下凡她也体会到时间对于那些小泥人儿太重要了,凡间的生活节奏也比天庭快很多。
  举个例子,她来天界算较早的,可几千年过去了,广寒宫里里外外还是原来那些人,一个没多、一个也没少。她认识的还是那些神仙,也还是万年不长一丝皱纹的脸,想想怪没意思的。成仙何其之难,尤其是近几百年人都不养心修行了,更没成仙的新人来天庭报到;可犯天条被贬下界的却总免不了,被贬被诛的,天界的人数反而减了,愈来愈冷清了。
  人间就不同了,才几年,严小可和闻武都从屁孩儿长成大人了,每天的日子都不一样,不断的认识新同学。
  想到这里,灵玉心中一动:“哎呀,坏了,那闻武岂不是很快就把我忘了?”
  嫦娥扑哧笑了:“闻武怎么会知道你是谁?他最多奇怪一下为什么严小可的品性一日三遍。”
  灵玉呆呆的看着嫦娥,好久才悻悻的说:“忙乎了半天,闻武压根儿不知道我是哪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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