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清风走过

第25章


原来,一直都只是自己在难以自拔,别人分明早已舍下。
同床异梦地度过一夜,慕容萧早早地就更衣出去了。矞昉知道,也没有起来,只是翻身过去不多看他。“我下去安排马车,你待会就起来用早膳吧。”矞昉“嗯”了一声就不再多话。慕容萧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不久,一道身影潜进房内,踱步到床边倾下身环抱住矞昉,“矞昉,你若想去澜洲,我陪你去就好,为什么一定要跟他一起去。”
转头面对皇甫徽的视线,矞昉几乎没有半点多余的犹豫说道,“我喜欢跟他一起去。”
“你。”皇甫徽一惊,但见矞昉眼眶有些发红,眉头微皱,隐隐的怒气跟委屈不经意间透露了出来。“有什么不高兴就说出来吧,我可以想办法的。要是不高兴就冲我发气耗了。”皇甫徽知道,矞昉所有的喜怒都跟慕容萧有关,可是自从知道慕容萧就是矞昉同母异父的兄长后,他也就没再去多担忧矞昉会跟他怎样了,以慕容萧放得下世俗,却放不下伦理。这样问,也只是想宽宽矞昉的心,让他把闷气发出来。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矞昉说着,眼泪跟掉线的珍珠一样,快速地滑落,“我对你又不好,你应该冲我发脾气才对,为什么要我对你发脾气。”
“因为……”皇甫徽抬手替矞昉擦掉眼泪,眼中流露出来的却是无限地爱怜,“我觉得我应该对你好。”
“为什么?”矞昉抽泣着,无力地趴在皇甫徽的肩上。
“第一眼见你就这么想。”皇甫徽回忆着幼时在瑶琼谷内见到矞昉的第一眼,五六岁的矞昉看来那样可爱,小巧。看着他就像蜜糖,只担心放在手中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去了。
“那时我神志不清,你怎么就觉得我该疼惜了。”矞昉想起那夜来,心性跟小孩一样,一下便忘却的先前的难过。
“这……”皇甫徽想是否该告诉矞昉自己早在十年前就见过他了。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慕容萧面色铁青地站在门外,风水轮流转吗?上次自己是屋内的人,这次屋外之人变成了屋内之人。这感觉真的不好受!
“我们该走了!”慕容萧也没多说,甩下这句话,转身快步离开,多待片刻,他都担心自己会神经爆炸。
矞昉眼见慕容萧如此,心里又惊又喜,原来他还是在意的。可是,再看皇甫徽又开始心头暗淡了,自己这样人在曹营心在汉,对于一直以来体贴关心自己的皇甫徽终还是逃不出良心的谴责的。
“你跟我一起吧?”试探性地问道,皇甫徽希望他得到的是肯定的回答,但事与愿违总大于心想事成。
“我跟他一起。”矞昉侧过眼去说道,抬头面对皇甫徽的失望,心里想了很久,伸手环住对方的脖子,送上自己的歉疚。皇甫徽微愣了一下,矞昉的主动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但是即可便反应过来,舌尖缠住了对方,放肆地汲取着此刻属于自己的甘甜。
矞昉面色微红,轻喘着气,柔声对皇甫徽说道,“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必须我们一起去解决。我不想把你牵涉进去,徽,请谅解我……”最后一声几乎是哀求着说出来的。这般下来皇甫徽又怎么好拒绝,也自能无奈地放开矞昉,走开递上矞昉床边的衣物,无声地将他送到了另外一个人的旁边。
被铭秋囚禁
一路颠簸,慕容萧与矞昉处于相安无事状态,对于这样,矞昉也没有太多的想法,有些事情就算想再多也是不可能的。临别时,皇甫徽的那记担忧的眼神,一直在他的心里盘旋不去,对于那个人矞昉毫无疑问也是在意的。如此,也没办法分其他的心思来想这些情感纠葛了。关于洛麦的事情尚未解决之时,所有的事情都不会顺利解决的。那个喜好把别人的命运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人,有他一日,怕是他们这些人都不得太平!
“关于洛麦,你知道多少?”慕容萧自马车窗外传声出来问道。矞昉乘马车,他便骑马,矞昉不知他是个人喜好还是故意躲开自己,这样想来对于他的生活自己真的了解得太少了。
闭目养神,矞昉甩开先前离题的想法,说道,“跟鬼一样。”
“鬼?”听到这样的形容,慕容萧反问了一声,又垂目思索了片刻后说道,“捉摸不透。”
“先去他最初的老巢看看,或许会有所收获。”矞昉的声音依旧平整,“再如何厉害,总要有个出处的。”
“三日之后,便可到了。”慕容萧简略地回答,“到时希望会有所收获。”
“他步步算计着我母亲和慕容世伯他们,甚至于他的亲兄弟,到现在,他连我们也不放过。我一直不明白,他做这么多究竟是为何!”说到这里,矞昉的语调变得激动起来。
“我想他应该是有目的,不可能单纯只是想玩弄别人而已。”慕容萧平静地说道。
“那你说他是什么目的?”矞昉淡淡地问道,他是什么目的不管,但是他这样对自己身边的人就良心安得吗?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这个我也不知道,现在我带你去澜扬的目的也就是为了这个。”跟矞昉比起来慕容萧显然冷静很多,他心里暗暗担忧矞昉会感情用事。
“那就到那里再说吧。”矞昉想了想,觉得对一个不在面前的人生气没什么用处,于是也没想多说下去,侧身靠在马车上说道,“我想先睡一会儿,到下一个驿站叫我吧。”
“好。”慕容萧干脆地应了声,便策马向前奔去。
就在慕容萧刚到前面时,道路两旁的林间忽然隐隐传来幽幽的笛声,由远及近愈发清晰。乍听之下,甚是悦耳的笛声却让慕容萧绷紧的神经,这不是简单的笛声,若用心听下去它把人带到一种幻觉之中,任由吹笛之人的指使!“引魂曲!”凭依这自身深厚的内力慕容萧对于笛声是有抗拒能力的,但是驾车的车夫却完全被笛声控制住了,他手上缰绳突然一挥,马车立马被引到了另外一个方向,快速驰去。慕容萧一惊,大声呼道:“矞昉!”
此时,马车已弛进树林,矞昉在车内感觉到了动静,听闻慕容萧一呼,拉开帘子正欲跳下,马车周围的大树之上倏地跳出五六个黑衣人,细长的铁链如梭般飞速从他们手中掷出,圈住了马车,将矞昉禁锢在内。这时在车内的矞昉,提息运气,“砰!——”铁链连同马车四壁被内力炸开,黑衣人也被这股巨大的力量给推出去!随后矞昉身体轻盈地掠出,稳当地落在地面。
就在矞昉为此松了一口气时,刚才隐没的黑衣人突然又反袭过来,铁链一飞竟缠住了矞昉的四肢,快速地碎步朝着矞昉身边绕了一圈,一用力便将矞昉给囚住了!慕容萧见此,从马上飞身而起,一掌凭空击过去,将处在要害方位的三个黑衣人击退。矞昉默契地用力撑开了身上的铁链,一掌就要朝另外三人击去,不想那三人见慕容萧在矞昉身边落下后,片刻间竟然跳到了十步之外去。正待矞昉在纳闷,那三人是否是逃命时,身下本是青草的地面,一下被拉起,露出细密的大网,就在二人惊呼不妙之时,两人已在意料之中被套住了,一用劲,网便束得更紧了。
“引魂曲,盘丝网。什么大人物竟然这样费劲地要抓我们!”矞昉咬牙切齿道。同样被困在后面的慕容萧蹙着眉,没说什么,对于现在要抓他们的人,已经不是仇家这么简单了。很可能背后的人就是自己身边的人!
“呵呵呵……这么容易就把你们抓住了,看来那个人说得真的不错。”银铃般的笑声清脆动听,两人同时抬头,见到的竟是那张脸,真的是熟人!“铭秋!”大眼直瞪,矞昉真的难以相信,这个让人头疼的角色这个时候又跳了出来。
“我还以为表哥早把我给忘了呢。”说话间,铭秋已飘然落到了矞昉身边。不同于在当初一身华丽张扬的红色轻纱,铭秋现在着的是正经的大家闺秀绸衣,素妆清衣,冰清玉洁。矞昉听着就在心里暗暗地不爽,想忘记你都难。每次见你就没好事。
“不知郁秋门大小姐找我们有何贵干?”慕容萧这时从一边不咸不淡地问道。
“我只找表哥贵干,不找你。”撇开了名妓的身份,铭秋说起话来也就跟她本性一样单纯直率了。
“那你放了他。”矞昉真被铭秋给搅得哭笑不得了,没事你抓人家干嘛。
“放了他,表哥你还会乖乖地留下吗?”铭秋细眉一挑反问道。
对于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矞昉选择性地沉默了。侧眼瞄了一眼依旧镇定自若的慕容萧,矞昉心里想着兴许他会有办法。但是后来,矞昉实在是很怀疑自己当初怎么会下这种结论,因为一直到两人被“客气”地架到郁秋门澜洲郁阳后,慕容萧仍然一点动作都没有。
被软禁在郁秋门的一间客房内,矞昉看着一言不发的慕容萧实在忍不住了,问道,“慕容,你怎么这么冷静……”
“因为我知道逃不掉。”慕容萧笑笑说道,“所以也就没必要挣扎了。”
“你说什么?!”矞昉跳了起来,这是自己认识的慕容萧吗?这么简单就投降了。
“何况那位铭秋大小姐针对的是你,又不是我。”慕容萧不知为何笑得特别轻松,“我根本就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
愈听下去矞昉愈是生气,这人今天吃错药了吗?怎么这样!侧身过去看都不想多看慕容萧一眼,看着墙上一幅古画解愤。过了一两个时辰,总算消了气,不经意间想起慕容萧刚才说的话,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猛然转头看向慕容萧,似有所指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你要把我扔在这里不管?”
慕容萧见矞昉带着深意的表情,了然地说道,“是的。不能因为你连累我,你说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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