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渡红尘

第14章


说罢也不理会傅临意的回应便覆上了那略显苍白的唇。
  挑开齿关长驱直入,霸道的掠夺一切。
  不断深入地挤压让傅临意不适的皱起了眉,转动头想要避开,却被傅景臣扣住下巴动弹不得,只能张开嘴任由傅景臣在口中肆虐。
  几近窒才被放开,傅临意在深吸了口气还没缓过来时,便又被封住了唇,不由无言望天。
  “吾儿这技巧可还有待加强。”待玩够了,傅景臣抬头离开傅临意身上,看著那张被憋的通红的脸庞,笑道。
  对上那双揶揄的眼,傅临意抬手擦了擦唇上的水渍後才不冷不热地开口:“谢父亲大人提点,儿子记下了。”
  闻言,傅景臣一声朗笑,“朕来教如何?”这般问著,人已经再度靠了上去,对著那唇轻啄了一口。
  後退了些许避开喷洒在脸上的气息,“不敢有劳父亲大人。”傅临意面不改色地道。
  “无妨,朕今日得闲。”正了神色,傅景臣肃容道。
  “父亲大人,您压著儿子的手了。”看一眼那严肃的面容,傅临意提醒道。
  眉梢一跳,傅景臣直起了身,顺手拉起了傅临意。“觉著如何了?”伸手拭去傅临意额上的汗,傅景臣问道。
  “还好。”肩上隐隐针刺般疼著,虽磨人却也并非不能忍受。
  “睡会罢。”收回手,看了看天色,已近未时。收回目光,傅景臣说道,“一会再唤你。”说罢取了一旁摆在矮几上的书册翻看起来。
  看著傅景臣的侧脸,傅临意伸手揉了揉涨痛的额角,片刻後翻身躺下,不一会,呼吸转为轻浅。
  在翻看了几页後便没兴趣再继续下去,傅景臣阖上书册打算扔回矮几上,却在将要离手时收了回来,转而放在了软榻边沿。
  难得悠闲的午後,却突然百无聊赖起来。低头看著傅临意的睡容,即使是睡著了也是一派漠然,虽称不上冷漠,却总带著拒人於千里这外的疏离。
  真不讨喜。
  瞧著瞧著便也来了睡意,傅景臣索性也躺下小睡一会。
  [父子]二渡红尘──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看著搬进来的屏风,傅临意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几眼。
  不似寻常屏风那般以山水或花鸟作底,这屏风上所绘的竟是一张版图,弯弯曲曲,或深或浅的色泽,仿佛将整片天地尽收其中。而这其中以那横圈於赤霄国边境的赤色朱砂最为醒目,显然是後来添加上去的,无端端毁了一张做工精细的版图。
  待将原来的屏风替换下来後,众人在行了礼後也都退了出去。转眼间,殿内便只剩傅临意一人,再度寂静无声。
  从朝上下来,便见傅临意正盯著那新送来的屏风瞧,傅景臣含笑走了进去,“如何,可瞧出什麽来了?”在傅临意闻声望过来时,开口道。
  看著傅景臣在身边坐下,傅临意摇了摇头。
  若他没看错,被朱砂圈起的地方应是燕临国的国土。再联想日前傅景臣给看的那封密奏,想来和他那五哥──东陵王傅临修脱不了干系。
  看著那张波澜不惊的淡漠面容,傅景臣勾起了嘴角,“皇儿命人送来的礼物,因路上耽搁,晚了几天。吾儿觉著如何?”朝著傅临意问道。
  看著屏风上那一点醒目的朱红,傅临意开口道:“是份厚礼。”语气淡淡,神色漠然,却将每一字都咬的极为清晰,似是怕人听错般。
  “哈,那吾儿送甚麽给为父呢?”以食指挑起傅临意的下巴,傅景臣笑逐颜开,在那双靛青眼眸的注视下,柔声问道。
  “父亲大人想要什麽。”迎上那双光华灼灼的眸,傅临意淡声问,仍是同样的回复。
  目光在傅临意身上打量了下,傅景臣的眼中带了抹深意,“朕说什麽,吾儿便给麽?”半晌,只听傅景臣慢条斯理的反问。
  “儿子尽量。”侧头挣开扣在下巴上的手指,傅临意退後些许才回道。
  狭长的剑眉微扬,勾出冷厉的寒冽,却在眼波流转间带出丝耐人寻味的笑意,狡黠而诡谲。“朕便要你了。”半俯了身,侧头在傅临意耳边低语道。
  “父亲大人说笑。”闻言眉梢都没挑一下,傅临意冷淡接口。
  被傅临意如此轻描淡写的带过,傅景臣也不在意,径自笑的肆意,待笑够了,才摸了摸傅临意的头:“好好休息。”
  看著傅景臣离去的背影,傅临意良久才收回目光,在看了那屏风一眼後,转头望向了窗外。
  满园鲜豔似血的龙爪花已然凋谢,翠绿的芽已经开始冒头。
  花败,叶生。
  ☆ ☆ ☆ ☆ ☆ ☆ ☆ ☆
  铛、铛、铛──
  遥远的锺声不紧不慢的响著,使人闻之心静。锺声过後,天地回归寂静,醇和的香味萦绕整个大殿,为庄严的大殿卸去几分冷肃,添了几分宁和。
  忽而,嘈杂声起,扰乱一殿清静。
  端坐莲台上的佛者闻声睁眼,便见念珠滴滴哒哒滚了一地。看著滚落一地的念珠,佛者神色微怔,片刻後,阖上了双眼。
  待再睁开时,已是清明一片。
  “优婆离。”威严的声音自上方传来,不怒自威却又有著无法言说的详和。
  闻声,佛者一顿,片刻後自莲台上起身,赤裸的足踏下地面,三千青丝泛著墨色光泽,美的异常。
  行至殿中,抬望仰望座上佛尊,佛者微敛首,道:“世尊,弟子罪过。”言罢,转身朝殿外走去,垂地的衣摆随著脚步摇曳,一往无回。
  身後,一声极淡的叹息响起。
  我们赌一把,如何?
  就赌你会走下这莲台,为我。
  佛者光化离去,叹息却犹在耳际回响。
  “殿下,再有半个时辰便到拥雪城了。”车外传来归宛的声音打断了傅临意的神思,掀开车帘朝窗外看了眼,傅临意点了点头。
  放下帘子,傅临意再度阖了眼。
  回想四月前,镇东大将军陆剑上奏近来燕临国频有异动,傅景臣未及下旨,又是一道加急文书呈上,东陵王帐下一名大将死於燕临国之手以及首战捷报。
  伸手揉了揉涨痛的额角,傅临意看著车顶长吐出口气。
  ──就这麽被寻了个借口踢出来了。
  “殿下,我们到了。”车外再响起归宛的声音时,已是一个时辰後。
  闻声睁眼,便见归宛掀了车帘,待下车时,便见高高耸立的城墙下,一队站的笔直的人马,还未靠近便感受到那股子肃杀之气。
  见傅临意下车,为首的两人驱马奔来在逼近时翻身下马,身後亲卫接过马缰时,两人已走到了傅临意面前。
  “末将陆剑,见过太子殿下!”
  “傅临修见过太子。”
  闻言,傅临意仔细打量了那一身银甲的男子,却在触及那双凌厉的眸时皱起了眉。那眉宇间的杀伐之气太重,果真是字如其人。
  张狂,倨傲,嗜战。
  轻颔首示意无须多礼,在两人收回手後,傅临意朝著那一身耀眼一银甲的男子──傅临修作了个揖。
  锐利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一眼,在对上那双靛青的眸时,柔和了眸光:“九弟无须多礼。”傅临修道,低沈的嗓音带了几许沙哑,语气却是清冷。
  “太子殿下路途辛苦,请移驾驿站稍作休息,待末将点清点粮草人马後再去拜见。”陆剑在看清了傅临意後上前道,说罢转向傅临修:“修儿,你们兄弟多年未见,便陪太子一道去罢。”
  “好。”傅临修闻言点了点头,目光却始终停在傅临意身上,“九弟,请。”在傅临意望过来时,摆手道。
  轻点了头,傅临意朝城下走去。
  伴著铠甲撞击的声响,傅临修与傅临意并肩而行,修长的身形由一身银甲衬的英气逼人,不怒自威。
  一人淡漠无害,一人气势逼人,走在一起竟不让人觉著突兀。
  待将傅临意领到驿战,傅临修连门也未进便朝著傅临意告了声罪便打马离开,他此行只为瞧一瞧这素未谋面的弟弟,如今见著了,便也该回去了。
  看著绝尘而去的背影,傅临意微微恍神。
  “太子殿下?”久不见傅临意进门,归宛上前唤了一声。
  闻言回神,傅临意皱了皱眉,随即收敛心神转身走进驿站。挥手让正倒茶的归宛退下,傅临意倚窗看著院中景致,思绪却渐渐飘远。
  远处,慢步走来的佛者,神色淡漠。
  被天兵围於其中的人,一身白衣,虽被缚住了手,神态却依旧狂。只见他剑眉轻轩,睨著已走至近前的佛者朗声一笑:“你到底是来了。”言辞间尽是料定一切的笃定。
  “浩劫因吾而生,自当由吾来止。”佛者抬眼望向那人,淡淡言道。
  看著那将手背於身後凛然而立的姿态,那靛青的眸中闪过一片虹彩,亮的惊人,“哈,尊者果真悲天悯人!”只听一声哧笑,出口却是嘲讽。
  闻言眼睫半敛,优婆离神色依旧漠然,片刻後道:“非也,吾为汝而来。”声音虽轻,却不容人错听。
  眸光乍敛转为深遂,那人凝视著面前之人,良久,展了颜,“那便笑一个於我瞧瞧。”只听那人带了些许戏谑的声音响起。
  闻言微怔,却也仅是一瞬。下一刻,优婆离展颜。佛者一笑,天地宽阔,万物失色。
  那人深遂了眸子敛了笑容,良久,只听他道:“此生,足矣。”
  恍惚中,似又看见一张笑的张扬狂肆的面容,傅临意习惯性的蹙眉,伸手揉了揉额角,直按的一片通红也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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