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洲历险记

第15章


在地面最低洼处,一个长、宽半英里的泻湖铺展着一方淡蓝色的水。
  狗停驻在岸边淤泥上,疯狂地叫着。
  “他在那儿,在那儿!”莫库姆叫道。
  的确,在300步之外一个类似半岛的突出地带,坐着一具木墩,纹丝不动。尼古拉·巴朗德尔坐在那里,看不到什么也听不见什么,手握铅笔,膝盖上放着小本子,也许是在计算!
  他的朋友们差点惊叫起来。在他身后20步远的地方,一群鳄鱼脑袋探出水面正窥伺着他。然而他对此一无所知。这些贪婪的动物一点点靠近,眨眼间就能把他拖走。
  “快!”莫库姆低声说道,“我不明日这些鳄鱼在扑向他之前还要等待什么。”
  “也许在等他腐臭。”马瑞阁下禁不住答道,让人以为这些鳄鱼们从不爱吃新鲜的肉。
  莫库姆和马瑞阁下吩咐其他人在原地等待,他们两人绕过泻湖,企图从一个狭窄地段到达巴朗德尔身边。
  还没等两人走出200步,巴朗德尔身后的鳄鱼们已经离开深水,开始爬上陆地,径直向猎物爬来。
  科学家依旧一无所知,眼睛不离开小本子,手还在划写着数字。
  “眼睛看准,保持冷静,不然他就完了!”莫库姆在约翰阁下的身边小声说道。
  两人都跪在地上,分别瞄准爬在最前面的鳄鱼开枪了。随着两声枪响,两只巨物的脊柱被打碎了,栽到水中去了,其他的很快消失到了湖面下。
  枪声终于使巴朗德尔抬起了脑袋,他认出了同伴们,便向他们跑过来,手中还摇动着小本子:
  “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您找到什么了?巴朗德尔先生。”约翰阁下问他。
  “詹姆斯·沃拉斯顿对数表的第103个有个小数错误!”
  是的,这可敬的人,他发现了这个错误!他发现了一个对数错误!他有权得到詹姆斯·沃拉斯顿许诺的100英镑!这就是来自赫尔辛基天文台的著名天文学家如保度过这孤独的四天的!
       
  第十二章 合约翰阁下口味的观测点
  俄国计算家最终被找到了。当人们问起他是如何度过那四天的,他说不上来。他曾经意识到自己所面临的危险吗?这不很可能。人们向他讲起鳄鱼事件时,他不愿相信,把这件事当作一个玩笑。他感到过饿吗?不大可能。他吃的是数字,而且吃得那样好,竟然在对数表中发现了一个错误!
  在同事们面前,斯特吕克斯考虑到民族自尊,不想对巴朗德尔有任何指责。然而人们有理由充分相信,在私下里他肯定严厉警告过天文学家,要求他以后不要再沉溺于他的对数研究。
  实验重新开始了。在几天里,工作进行得很适时,天气明朗,无论对测量角度还是对测量天顶距离都非常有利。三角形网络中又增加了新的三角形,它们的角度数都通过许多观测得到了严格确定。
  6月28比天文学家们已经取得了第15个三角形的底边。根据估算,这个三角形应当包括第二个和第三个纬度之间的一段经线。只要再建立一个作为其顶点的观测点,然后测得两个邻角就可以完成这个三角形。
  这时出现了一个自然问题。这个地区遍布一望无际的矮林,根本不适于建立标志。它那比较明显的由南向北的坡势,并不合适使支柱的设置,而是使它的可见性变得很困难。
  唯一一点可以用来建立标志的,位于很远的地方。这是一座高12-13法尺的山,处在西北方30英里处。在这些条件下,第15个三角形各边的长度就超过了两万图瓦兹,这是在三角测量中有时会发生的将一般长度延长4倍的情况。这是英俄委员会的成员们至今未达到过的长度。
  讨论成熟后,天文学家们决定在这一高度上设置一个电灯,并决定暂停休息直至这个标志建立。埃弗雷特上校、艾默里和佐恩在三名水手和两个布希曼人的陪伴下,由福尔洛贝尔带路,负责前往新观测点,以建立一个用来进行夜间操作的发光标志,由于距离太远,为了能够以足够的准确度进行操作,他们不能轻易在白天进行观测。
  队伍带着食品,由骡子驮着仪器和器械,于6月28日早晨出发上路。埃弗雷特上校只希望在第二天到达山脚下。只要登山时碰到一些困难,灯标最早就只能在29-30日夜间建立。留在营地中的观测者因此不可能在至少36小时之前看到第15个三角形的发光顶点。
  埃弗雷特上校不在时,斯特吕克斯和巴朗德尔专心做他们日常的事情。约翰阁下和布希曼人在营地周围打猎,猎到了几只在南部非洲地区种类繁多的羚羊类动物。
  约翰阁下甚至在他的狩猎战绩中有一只“强攻”下的长颈鹿。这是只漂亮的动物,在北部地区极少见到,但在南部平原地带非常普遍。猎长颈鹿被内行人看作一项“美好的运动”。约翰阁下和布希曼人碰到一群长颈鹿,有20只。两人只能呆在500码外,不能靠近这些极易受惊的动物。这时,一只雌长颈鹿从队伍中分离出来,两位猎人决心攻下它。雌长颈鹿小步跑着,任由猎人们追赶,但是当猎人的马明显靠近它时,它便飞速逃去了,猎人们不得不追出两英里多。最后,约翰阁下用来复枪击中了它,使它肋部着地倒下了。这是只很棒很典型的长颈鹿。就像罗马人说的,长着“马的脖颈,牛的腿脚,骆驼的头部”,它的毛色是淡红色夹带白色斑点。这头不同寻常的反刍类动物,从脚底到覆裹着皮毛的小犄角顶部的高度不低于11法尺。
  这天晚上,两位俄国天文学家测得了几个星辰的正确高度,用以确定营地的纬度。
  6月29日这一天的白天平静过去了。他们急切地等待着在这一夜看见第15个三角形的顶点。夜晚来临了,这是一个月黑无星、干燥无雾、非常有利于测定一个远方标志的夜晚。
  初步准备都做好了。复测经纬仪的镜片在白天就对准了山顶,在由于太远而不能用肉眼看到山顶的情况下,它应该迅速地瞄准灯标。
  29-30日夜间,斯特吕克斯、巴朗德尔和约翰阁下轮流守候在仪器的目镜前,然而依然望不到山顶,没有一丝灯光在其顶点闪耀。
  观测者们由此判断,他们在登山时碰到了较严重的困难,未能在下午到达山尖。他们于是把观测推迟到第二天晚上,毫不怀疑发光标志将在第二天白天被安置好。
  然而令他们吃惊的是,6月30日下午两点,埃弗雷特上校等人出人意料地重新出现在营地。
  “是你们,上校!”约翰阁下叫道。
  “是我们,约翰阁下。”
  “山不易到达?”
  “正相反,很容易到达。但是被看得很严,所以我们回来寻求增援。”
  “啊!土著人?”
  “是的,长着狮鬣的四足土著人,还吞掉了我们一只马!”
  上校用几句话告诉同仁们,直到山脚下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那座山只有西南边的一座山梁可以通过。然而,就在他们到达山梁时,一群狮子已经建好了它们的“克拉勒”——用福尔洛贝尔的话说。埃弗雷特上校徒然地想使这些可怕的动物搬走,在他们的一只马被一只雄狮一脚踢碎腰子之后,武装不足的他们只好撤退。
  这段讲述只能令约翰阁下和布希曼人感到振奋。这座“狮山”是一个期待征服的观测点,是一个对大地测量工作的继续进行绝对必需的观测点。
  这个与最可怕的猫科动物较量的好机会不可不利用,探险行动立即被组织好了。
  所有欧洲人,平和的巴朗德尔也不例外,都想参加这次行动。但是必须留几个人在营地测量新三角形的邻角。埃弗雷特上校明白,自己在场对监督操作是必需的,于是自愿留下来陪伴两位俄国科学家。另外,任何理由都不可能阻止约翰阁下。被派去猛攻大山的支队由这些人组成:约翰阁下、艾默里、佐恩(在这三个人的请求下,两位领导才放弃了共同前往的念头)。不推诿责任的布希曼人以及三个土著人——莫库姆很了解他们的勇气和镇定。
  支队中的三个欧洲人与他们的同事们握过手之后,他们在下午四点左右离开营地,钻入丛林,向大山方向赶去。他们快马加鞭,到晚上九点时已经穿过了30英里路程。
  距大山还有2英里,他们下马组织夜宿,但是没有燃起篝火,因为莫库姆不想吸引他们决定在白天进攻的猛兽的注意,也不愿招致夜间被袭。
  这天夜里,狮吼声几乎一直在回荡,这些可怕的食肉动物在黑夜走出洞穴,开始寻找食物。没有一个人想睡觉,甚至连一小时都不愿睡。莫库姆借此向他们提出其经验证明非常珍贵的建议:
  “先生们,”他以平静的口气说道,“如果埃弗雷特上校没有搞错,我们明天就要和一群长着黑鬣的狮子打交道,这都是些最凶猛最危险的动物,我们一定要当心自己。我建议你们要避开这些动物的第一次扑跃,它们一下能跃出16-20步远。第一次进攻失败了,它们很少会来第二次。我是凭经验这样说的。天一亮它们就会返回洞穴,我们将在那时进攻它们。
  “然而它们会防御的,而且非常顽强。我可以对你们说,早晨的狮子在饱食之后不及平时凶猛,也许就会不及平时勇敢,这是个关于胃的问题。还有个关于地点的问题,因为在人类经常骚扰的地方,它们会比较胆小,但是在这里,荒野地带,它们会具备野物的全部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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