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之沙

  这个人是教练？
  野上花对他行礼：“打扰了，您好，我找亚久津。”
  花白头发，笑纹深深重重的老头仔细打量她，点点头，转身，对她说：“你想问什么我都会说的啊，赫赫”
  “那么可爱的女孩子是来找亚久津的？!”
  “喂，太一，是怎么回事？”
  “真的假的？!”
  ……
  老头站在少人的网球场边望着场内练习，突然开口：“小姐是亚久津少有的亲近之人吧。”
  野上花闻言侧头望他。
  “活的时间长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有什么请问吧。”
  “仁，”她不自觉就用了习惯的称呼，没有注意到老头的笑纹更深了。“他一直没有来网球部吗？”
  “是的。”老头点头，表情看不出对亚久津的恼怒。
  “您打算开除他吗？”她问得有些急促。
  “这个从来没想过。”
  他回答得之干脆，让野上楞了愣。她稍稍放心，直接反问道：“他最近都没来而且到处打架生事啊.”
  “那更不能如他的愿望了。”
  “……你知道”她没料到这个年老的监督这么敏锐，对亚久津的性格这么了解。
  野上花停了停将话讲开：“你不担心他连累你们网球部？他可是故意引起暴力事件。”
  “他并没有退部不是吗。小姐，这点老头看得比你清楚，不，你也看明白了，怕我们会先把他开除打算来劝我们。这个是不会发生的，亚久津同学是个高傲固执的人，他如果真的不想参加网球赛有无数种办法，现在这种打闹，只是为了发泄某些不满罢了。幼稚的年轻人呢。”
  老者驼背背手，满是纹路的脸看不出表情变化。
  他的最后一句明明非常感慨的。
  “这话让他听到的话会找您算帐的。”野上笑话道。
  “那可不得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让亚久津下决心重新打网球的人应该就是你了。”
  老人跟着开玩笑，然后不紧不慢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严肃。
  野上花又一次注目老人眯成缝隙的眼睛，她被那种锐利被看透的感觉刺到。
  “网球是非常有趣的，但是亚久津不这么认为，一直以来运动对他来说太容易了太脆弱了；乐趣，让他认为有这个可能性的就是你吧，所以我能把他拉入网球部。”
  “你想用网球改变他？”
  “是的，网球就是这样有趣的东西。”
  “仁并不是会如人愿望的人。”
  “说得也是，小姐，东京都大赛要开始了，可以的话，让亚久津同学快些回来吧，大概他的改变就在这场比赛。”
  野上花在亚久津的家里没有碰到他，却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她无法和那个人同在一个屋檐下，无语退出，下楼找到由纪。
  “苍井奈怎么----”
  “那个孩子，我想暂时让她和我们住在一起。”
  “她无家可归。”由纪赶在野上花劝阻说完之前开口，她扭着双手低着头。
  她年纪还不大，亚麻色头发，亮丽五官，清丽得像妙龄女子，心肠很柔软。
  野上为这个善良，不知道防备的人忧愁，“由纪，她是抛弃你的男子和另外的女人生的。”
  由纪沉默，眼泪流下来。
  野上花皱眉，心中也很难受，但是她还是想刺激她，让她打消念头。
  但即使这样，由纪还是摇头。
  野上花只好不再开口。
  “是仁让你来劝我的吗？”
  她的问题让野上花一时没有回答。
  原来仁的问题不仅仅是因为她触犯了他的骄傲，还有这件事。他持反对意见的事。
  胖老板端着咖啡走过来，“你们饿了吗？”他放下咖啡问。
  “不，谢谢。”
  “我，也，是。”由纪有些奇怪，她并没有和往时一样大方地和胖老板面对面说话，而胖老板看到由纪这样的表现站在那几秒没说什么，只是脚下在犹豫磨蹭，最后是失落地摇头而走。
  “叔叔”
  “哦，是野上啊.”咖啡店的胖老板抬起一直垂着的头看着等待在路口的野上花。
  这是个二十四小时便利商店，在十字路口，灯火通明。
  “叔叔”
  “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胖老板深深吸了一口烟，呛得咳了几声，弹弹烟灰说：“我们说的话被他听到了。”
  “什么话？”野上花显得有些急切，她实在没料想到接连发生了这许多她不知道的事。
  “我对由纪是真心的。”胖老板只答了这一句，将烟灭了，双手插在裤袋里。
  暗沉的没有几颗星子的天空下，他脸上的表情和天色一样的暗沉。
  野上花没有说话，她并没有权利指责别人的感情，而且这是一个善良的一直对亚久津由纪照顾有加的人，说有心机对这个憨厚的人太过分了。
  只是，她不是由纪的儿子，她不清楚亚久津对这件事又怎样的反应。
  于是她问：“他当时是怎样的？”
  “什么也没说，听说也没再回来。”
  野上花长长地沉默，最后叹息。
  她对老板告别：“你不必担心的。今天，打扰你了。”
  “亚久津仁”
  她似乎从没有这样正式地叫他的名字，因此前面那个一手插兜，高大强壮的少年停下了，站在路边，却也没有回头。
  “到前面来吧我有话说。”
  这里是他们第一次遇见的地方。
  那个曾经是个小神社的路口，小孩玩耍的地方，现在建了一个幼儿园，幼儿园的路边上有一把绿色的长椅。
  野上花坐在那，静静看这个地方，十几年过去了，到底有多少是没有变的呢。
  人们总期待天长地久，或许因为总是无法永久的悲哀而产生卑微的期盼。
  “我并不是要命令你，或者左右你的决定。”
  “只是你的做法，由纪会更干脆拒绝胖叔叔，如果你希望她会不管你而再组成家庭，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我想你听到了吧，她大概会说要等你成年或者更大些才能考虑自己的事情。”
  旁边的人并没有坐下，只是站在长椅的另一端，也没有看她，只是背靠在幼儿园的栏杆上，看似悠闲地望着远处。
  远处，原来是树林的地方，现在只是宽阔的马路和高大的住宅。
  野上和亚久津回到咖啡店楼上，亚久津家里。
  “你果然来找他了，哼哼，找他来赶走我，如果我向亚久津由纪说的话，你说她会不会更可怜我，更愧疚，更愿意留下我？”
  她说话很流利完全不同往日。
  野上只考虑，面前的这个一直和蠢笨的长相一样蠢笨的苍井奈，不知道怎样从精神病院跑出来。
  她并没有兴趣理会苍井，冷漠回答：“我没那个空闲。”
  她连看都没有看这个如此表现的人。
  苍井和从前漫长时间里蠢笨呆板的形象差别太大。
  这样前后不一，过于深沉，又能忍耐的人太危险。
  野上只是走过僵硬握拳对着苍井的亚久津，说：“你自己的事，我不会插手。”
  是的，亚久津暴力的原因还有一分是为了让自己母亲放弃收养这个粘上来的深不可测的人。
  野上不知道他有怎样计划，但是最起码是将他自己当作其中一环，让他妈妈由纪更愧疚而改变决定。
  “你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我所有的一切都得要靠自己拼命抓住！……”
  被忽视的苍井却按捺不住了。
  “噢？那有什么不好吗？”野上花并没有停下，径直越过这个摆臂大喊，声音含混粗笨的人，看来除了智商是装的，她难听的嗓子不是。
  “……”身高体壮的苍井呆怔无语.
  她完全没有料到，野上花会那样说。
  亚久津真正比赛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啊——击回去了。”乾
  “太好了，越前，还来得及。”大石
  “小不点，干的好!”菊丸
  “越前”海堂
  “在笑”野上，“仁在笑。”
  “哦？！真的！那个亚久津”
  仁，是不是你期待着有人能打败你，能让你享受战斗的长久乐趣。是的，对你来说，运动一直以来都是那么无趣，但是，现在不同了阿。
  野上花兀自沉浸在思绪里，盯着场中的亚久津。
  不二：“手冢，野上和他有交情？”
  手冢看看专注完全不能察觉身边的野上，对不二点头，“他们是很好的朋友。”
  就算是不二也明显楞了，弯曲的笑眼，一瞬惊讶的凝固。
  河村附和：“从小学关系就很亲近了吧。”
  跟踪过河村的众人一瞬恍然：“怪不得。”
  亚久津是运动的天才，腾挪矫健，身体的柔软韧性平衡力量远远超越一般人。
  上半场华丽的个人舞蹈，渐渐变成了一场对抗，越前龙马渐渐跟上了他的速度。
  在亚久津：“太迟了！小鬼!”这种兴奋活跃的催促鼓舞声音里，渐渐在最后的时间里改变攻击方向，连亚久津也没有的反应时间里将球击出。
  野上花从没有见过全身投入的亚久津这样精神，发光的样子，他的表情，声音并不像一个寻仇的人，是对难得遇到的知己的，他像在博弈，乐在其中。
  “越前那家伙在笑啊.”
  野上花闻言看去，的确，这两个人都在享受战斗的乐趣，棋逢对手的乐趣。
  刚缓解危机的越前用球拍指着亚久津：“你是个不错的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