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之沙

  精致完美的脸，专注，如水的温柔。这样的男子有时候也会有这样的面目。
  下一秒，她掐自己一下，竟然被美貌迷惑了？
  幸村精市柔软中坚韧。
  他的双眼越发清透，也越发让人看不清了。
  卷曲柔软蓝发，五官清秀美丽，芝兰玉树般的美少年。
  野上花，佐良直子，志田未来，约定一起观看全国比赛。
  直子随着美少年的登场，脑袋摇摆，对每个都欲罢不能地惊叹。
  野上开玩笑：“你喜欢他们中的谁？”
  “全部！”她捧着心口，神往地说。
  马上赢得志田的打击，“白白花痴你这家伙！”
  白石？
  白石的确出现了。
  他在四天宝寺一行人中。
  那个女孩，修隐晦地提起的那个女孩，肯定在其中吧。
  是那个吗？
  年纪和他相当的，圆脸，发育的很丰满的少女，大眼睛，长相甜美。
  愣神的野上对上谁的视线。
  白石臧之介，他的目光与她相对，又转回兴高采烈对他说话的女生，然后又从女孩不经意中，转回野上花。
  这样的目光，让野上花最终确定，的确是他选定的女孩。
  志田：“你喜欢那个纤细高挑的人吧？”
  野上随着她所指望去，被她的敏锐惊吓，干笑，摇头。
  “只是幻影。”
  佐良：“我对美少年的憧憬也是幻影！”她抱上野上长叹。
  野上点头，“是啊。”
  比赛的过程惊心动魄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当时觉得漫长的比赛，等到结束，却觉得这场盛会结束的太早。
  青学终于获得全国大赛。
  野上花目睹手冢，青学的梦想实现。
  野上受伤及终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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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不见的,曾经是朋友的人,一十三,松尾.
  松尾并没有上前,她站在离她们七八米远的地方,侧身,没有将视线投过来.
  一十三:”她不好意思来,是她让我来告诉你,藤本娜娜出来了.对,从疯人院跑出来了.”
  “松尾说藤本娜娜肯定在别的地方藏了一些钱,所以贿赂了守卫.”
  “你要小心.”
  野上去全国音乐大赛会场的路上.
  从高空咵啦!巨大的,突然的破裂声.
  抬头,许许多多的碎玻璃从天而降.
  她本能地奔跑,躲避,手臂阻挡.
  救护车急促,不停息的鸣笛声.
  地上的血泊.
  离东京金色音乐厅200米的地方.
  经过这里的人,都有莫名的不祥之感.
  手术室外.
  长久手术之后.
  失血昏迷.
  拒绝与其他人会面.
  强硬闯入的是迹部景吾.
  “你想要这样死掉吗?”
  “你的音乐会因为你的消沉死掉！”
  “不甘心的话,睁开眼睛!”
  她睁开眼睛.
  眼睛却像泉眼,涌不尽眼泪.
  和绝望之情.
  护工进来照顾她.
  被子下的她全身包裹纱布,尤其两只手.
  她动作的时候,右手不能控制.
  “怎么回事?!”他的怒火掀翻屋顶.
  医院的主任诚惶诚恐,”我们当时取出了四十多块较大的玻璃碎片,其中最尖锐的碎片切断了她手掌的经脉肌腱.”
  迹部景吾没有了言语.
  拒绝所有人探视的.
  可是手冢国光不同,他在窗外出现.
  野上花就喊出了他的名字.
  “小光--”
  看到她喊出那个名字,手冢国光也难免悲伤外露,步子沉重地走到门口,定神后才推门进去.
  迹部景吾无奈又酸涩,拳头攥得发疼.
  他头也不回离开了.
  他再来的时候,身后带来一群专家.
  专家会诊的时候,他在外面。
  手冢国光;“感谢你,迹部.”
  迹部却像有仇恨,狂猛转身,生硬回答:”不必谢我!”
  “我会让她一生还我.”
  这仿佛是个魔咒.
  手冢国光在那一刻竟不能回答.
  会诊的结果:要进行多次手术,术后要进行长期复健.如果病人需要,可以对外伤进行整形.
  迹部刚看过那全身狰狞的伤痕,在白玉无暇的青涩少女身体上.
  此时他再次暴怒,甩脱椅子,冲出会诊室.
  一天天.
  伤口慢慢好了.
  纱布还缠在她额头,手臂.
  每一天都来的,是她的那些青梅竹马.
  每次他们要求见她,她会厌恶地不愿看自己,烦躁不安.
  渐渐,大家不再要求.
  能在她旁边守候的,是一直陪伴她的手冢国光.
  还有总是破门而入的迹部景吾.
  一个半月后,她总算愿意出门.
  夏日的炎热明明还在前一秒,展现在她眼前的已经是秋凉,落叶,红枫.
  手冢国光坐在花园长椅上.
  离她重返东京已经快三年了.少年肩膀宽阔,个子高大,胸膛安全.
  野上花将伤痕的脸埋入他的怀里.
  脸颊被风吹得红红的,一双眼仍旧如秋水动人.
  只是为她梳头的人只会打网球,两根辫子梳得毛糙糙.
  这时候他们之间亲密无间.
  像共血缘的兄妹,像患难后的夫妻,像深深爱着的恋人.
  野上花将头从他怀里抬起,一双眼睛注目一个方向.
  手冢回头.
  医院稀疏的林子外,站着一个异常高大矫健的少年,烈火般的银灰头发,凶狠的眼,金色的兽瞳.
  野上花头一次主动去看手冢以外的人.
  她露出笑容,同时带出眼泪.
  “仁”
  “你向学校请假了吗?”
  “阿？”亚久津一如从前的不逊口气.
  “那机票呢?”
  “罗唆,不用你操心.”不耐烦地,但是声音温柔了许多.
  手冢国光并没有远离,他站在稍高的花园上方.像他的性格那样站的笔直,侧身背对他们.
  亚久津却发现,他侧身的角度,刚好可以他们的动静纳入视野.
  “啧,那个优等生怕我把你带走吗?”
  他真的把她带走了,裹在怀里掳走了.
  “这是哪?”
  “你看看.”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神社前,与从前比,变了很多.
  亚久津将她捂在怀中,坐在曾经她坐的秋千上.
  晃晃悠悠的.
  然后,”你要我带你走吗?”
  野上仰头靠在他胳膊上,用没有受伤的左手两指抓着他的衣襟,”仁,你知道的.”
  “就是知道才问你.”
  “你回来,要问过我才安心?”
  亚久津默认.
  “仁,你是在给我机会逃避.”
  她一瞬眼睛爆发,说话哽咽,声音细弱.
  “逃避怎样?谁都有逃避的选择,都会累!”
  野上花竭力忍泪,可是忍住了声音,眼泪还是滚落.
  亚久津这样的男子居然看着她,深深叹气.
  然后不吭声用袖子,手掌给她抹眼泪.
  不知内心促使,还是仅仅因为他是将她捡回去的亚久津,曾经因命运互相体恤取暖.
  野上花哭泣着说出受伤的后果,“我再也不能拉琴了,再也不能了啊啊……”
  “仁,我好难受.”
  “我仅仅只有这个了.”
  “我只有这个不用乞求期望别人,能够自己完全拥有.”
  “现在没有了,没了.哇啊……”
  亚久津在没有任何人看到的地方,面对空旷的,荒凉的旧神社,脸上的痛苦,悲伤就像要哭出来.
  可是他瞪着金黄的兽瞳,瞪红眼睛,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风中的呜咽声,渐渐,被吹散了.
  失去力气的,全身包着纱布的野上闭着眼睛,好象睡着一样.
  亚久津从秋千上站起来.
  怀中无比消瘦的身躯动了,她摸索着,缓缓在他胸膛移动,张开稚嫩的手臂,无法完全将强壮的亚久津抱住.
  可是她那样抱着,头靠着他的头,气息触动他烈火般向上的白发.
  “仁,不行.”
  “不行.”
  “我等着看仁成功,在网球比赛夺冠.我还没有等到那一天.”
  “我会坚持,坚持到那一天.”
  “仁,我们坚持.”
  等到亚久津送她回去,她已经完全困倦睡着了.
  手冢国光的脸色结了万年寒冰.
  被惊动的迹部毫不掩饰地冷哼,扬长而去.
  亚久津并不为他们所触动,他的目光透过窗户,看到病房里沉沉睡者的小脸.
  心,极其宁静.
  “手冢国光,你也该准备出发.”
  临走,背对门口的手冢,亚久津留下这句话迅速离开.
  手冢国光在医院显得形色匆匆.
  作为三年级,全国大赛已过,他心愿了却.
  而且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已经从网球部退出.
  忙碌的日子一晃又半个月过去.
  离手冢离开还有一个星期.
  野上花在他面前有时会发呆,看着他发呆.
  终于,她提起,”小光,还有几天?离你去德国.”
  手冢为她的敏锐,又因内心的纷乱,沉默,没有回答.
  家人也在这之后的第二天郑重坐在一起.
  “我们也赞成你去德国.”
  “爷爷也赞成,花已经向我们说过了,国光,你该准备去德国了.”
  日期渐近，未曾开口承诺离开的他也自认为没有表现出犹豫.
  这天在学校天台.
  一双穿木屐的脚停在天台门口.
  山田菊雄：“这么多年一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