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四之同衾同椁

魔界千百年如一日，红黑交融的沉谧充斥着整个空间，压抑的氛围，没有一丝多余的声音，血腥的味道透过风传递到每一个角落，鼻翼间隐约能嗅到甘甜的味道。
    这是一个连日光都无法其及的地方，只有那昏暗的光透过焦秃的泥泞照耀在斑驳的石柱上。
    踏入魔尊的魔殿中，穿过各个回廊，登上大理石台阶，步入空旷的宫殿之中。
    这个宫殿的周围有一面面水镜围绕在四周，让大殿之上多了一份空旷的孤寂。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重楼”进入殿中，青琅就看到那个伫立在水镜前那睥睨天下的身躯。
    重楼转身看着青琅惜金如字的开了尊口：“何事？”
    青琅没有马上开口，带起回忆的问着重楼：“其实这里一点也不好，为何就不看看身边的事物？”
    重楼蹙眉，大手挥动着身后的袍角，豪气万丈的坐上了尊位：“何时，你管上本座的事。”
    青琅并不在意，笑笑的对着重楼：“只是不忍心看到一个女子蜿蜒期盼。”
    青琅抬首瞄了一眼重楼，转了一个话题：“我只是想问你，若是筋脉逆转怎么办？”
    蹙着眉，重楼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开口：“海角”
    “海角？”一时间青琅呐呐的看着重楼。
    重楼没有多做解释，唤了一声溪风，让他开口做了个解释。
    溪凤沙哑的声音，恭谨的站在一边：“海角，对于一般人只是强身健体的作用，但是对于修炼之人，却可以重新洗涤筋脉。”
    青琅从来没有想到上天是如此的眷恋着自己：“那，这种草药哪里有？”
    “天之涯！”溪风的声音有些迟缓。
    青琅疑问的眼神看着溪凤，等着溪凤再次开口。
    “魔界的一个边缘。”溪风只是间断的吐出了一个字眼，却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溪风，那草药对我很重要，我必须找到它，所以，告诉我具体的位置。”青琅的声音有着不可泯灭的执着。
    溪风抬头看了眼青琅，开口问：“为何重要？”
    青琅看着溪风，化柔的眼：“因为那是我的命。”
    “即使为这丢了命？”溪风的眼神有些犀利。
    直视的青琅，不在乎的笑笑：“甘之如饴。”
    溪风笑着：“天之涯，之所以叫天之涯，因为那是一个到不了的地方。”
    溪风没有去看青琅着急的神情：“那是一个传说中的地方，在魔界那个弥漫着雾气终年化不开，若是有缘即可到达。”
    “真有这个地方么？”青琅怀疑真的有这么个地方么。
    “有，也没有！曾今有人从那里出来过，真的带着海角回来，可是，想要发挥这种草药的药性还需要一样东西。当时独独缺了这样东西，因此那草药在三日之后枯萎。”
    青琅笑着眼，对着溪风说：“还需要什么东西？”
    “一个出生的阴时阴历人的血。”重楼难得的开了口。
    “重楼，我是不是该庆幸，我就是呢！”青琅的虽是笑着，却没有到达眼底。
    溪风摇头说：“那草药需要每天一碗鲜血浸泡十三日，但若是能坚持下来，就无碍。”
    “我想要做的事，没有人能阻止。”青琅坚定着看望远方。
    当重楼领着青琅站在了那个传说中被雾气侵蚀的一处边缘。
    雾气遮掩了所有窥觊的视线，将整个边角笼罩在白雾之；雾气中丝丝凉意散发着独特的冰冷，侵入肤下。
    重楼面对着这团庞大的云雾说道：“当你踏入之后，生死全看你自己……”
    红袍翻滚间，重楼无声消失在青琅的面前，只留下一句话。
    面对着重楼的离去，青琅无声的说了一句谢谢；转而目不转睛看着云雾无声的笑了开来，知道一旦踏入这个未知的地方，生死谁也不知道。
    青琅的眼眸中无声的执呦，流光中点点温情的缱绻，仿若穿透空间停留在某一处。
    带着一抹桃瓣的微笑，缓缓踏入全身包裹在白色的云雾之中，分不清方向，看不到前面的路途，只是带着寻找的心，坚定的步入其中，每一步都带着坚持，如同踏在自己心里稳如磐石。
    没有时间，没有方向，只是带着信念一路向前，四周一路云雾蔓延，连带着衣角也悄悄沾染上了白雾，溶化般成为这一团雾气。
    青琅只是往前走着，一路回想着玄霄眉角的忧色，眼神中的柔情；转而想起醉花荫里点点凤凰花飘零而下，不知为什么突然流下了眼泪，止不住。停下脚步，独自回忆着那一幕莫名中有些绞痛的记忆，只是有些东西却模糊不清，如同雾气一般遮掩住了所有的视角。绞尽脑汁的想，却连自己也不经意的落下了泪，只是为何而流却不得而知，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抬眼，望着白茫茫的一片，转身猛然惊醒般，不知所措，手指抬动，挥不开的是云雾，带着纠缠的雾气。
    惊吓的四处跑动，喉咙传来一阵强过一阵的喊叫，胸腔中的瑟瑟疼痛，牵绊住了步伐，停下颤抖的身躯，匍匐在地，僵直的手脚，发冷的肢体，僵缩起全身，却无法温暖。总觉得忘记了些什么，惊恐的找不到出路，白色的雾气，从脚环出侵染了四肢百骸。
    想要挣扎的脱开白雾的侵蚀，却是挥散不去的冷冽，点点泪珠，洒落，却是滴滴晶莹的白露滚落在地，一眨眼消散在雾气之中，再也寻不着。
    青琅瞳孔放大，眼神涣散的盯着那消逝的泪珠，点点不语。褶皱着眉，忍着某种熟悉中的酸楚，却连自己是谁也无法回忆，只是记得自己来这是为了心中某一处的眷恋而来。只是……我到底在眷恋着什么呢？
    白雾遮掩住的不知是事物还有人类心中最美好的回忆，如同白雾一半终将消逝，若心中无法记起，化成白雾之中的一团云雾。
    “如果你真的要去，无论怎样你都不可以有事，否则……”青琅的心底深处传来一句似有似无的话语。
    禁不住想问否则……是什么……
    “若是能救你，即使世界崩溃我也不怕。”很熟悉的一句话，青琅忍不住的像要知道，这是谁在说话。
    可是仔细去听，什么有没有。放弃去寻找这个声音的源头，却在刹那传出一声羞涩般的音调“我……不是的，我最喜欢霄。”
    霄，最喜欢么？口里僵硬着试图呼唤这个名字，霄——感觉记忆总有那么一个字眼深深的烙印在了心中，抹不去，抚不平，带着一丝的疼痛，却是那么真实的感觉肢体的颤抖。
    “青琅是个可爱的弟弟，有时却迷糊的紧。”某个熟悉的嗓音如同就在耳畔说道一般，翘着嘴角。
    只是不满的有些想要反驳，下意识的在心底埋怨的说了一句：难道，只能是你的弟弟，不能是爱你的么。
    似乎有什么要回应般“如若飞升，定携你一起。”
    一起，我们要一起……脑海深处点点光亮如同流星闪过，照亮了一角，却有转瞬即灭。
    “……莫非，琅儿心中已有喜欢之人？”
    “琅儿可当我是什么？”
    我是谁？青琅是谁？谁是霄？霄你在哪里——我怎么找不到你，霄——
    某种东西即使是忘记还是深刻的存放在心底最安全的位置。
    「你给我的承诺我不会忘记，请你永远留住对我的爱，思念我、回想我」
    “霄知道迷迭香的话语么，它是为爱情、忠贞和友谊的象征……”
    迷迭香的味道如同真实的在鼻尖挥散开来，记忆中的东西，瞬间涌入脑海。
    霄，你额上的朱纹是否还记得第一次相遇的诧异；醉花荫下火红的约定，伴着琴瑟和鸣的欢愉；你曾说过，并肩而行，绝不再让我落于你身后；曾今我们拉钩说过的秘密我怎能如此轻易的忘却，对于你的情我又如何可以遗落。蒲公英是否能让它告诉你，对你的爱，一刻也停不了。
    带着回忆的思绪，四肢上纠缠的云雾渐缓渐慢的退去，身体上的温度，重新回来。青琅这才轻笑的擦却泪水，呢喃的对着自己说：“说好了不会忘记，我怎能就这样把你忘了。”
    当青琅再次抬首，直视前方，发现雾气不断翻滚，散去了一直离不去的白雾，潮水退却，露初了火红的……凤凰花树……
    青琅不可置信的凝视四周，熟悉的醉花荫，洒落在地的红火，刺痛了青琅的眼球。
    “霄——”对着这片熟悉的氛围，大声的叫喊着。
    “琅儿，为何又哭了？”低沉浑厚的嗓音自身后响起。
    猛然回首，却惊喜的发现，心心念念的人就站在身后。
    再也忍不住，扑入眼前之人的怀中，放生痛苦的喊：“霄——对不起，我差点把你忘记了，霄——”
    温热的手掌轻轻的抚上颤动的双肩：“若是你忘记，那么我会把你找回来。”
    “霄——”
    两个人相拥在醉花荫下的支流之下，任由那凤凰花的花雨洗礼着。
    青琅的哭声退散，仰起头颅，流光莹莹，散着七彩的光芒。
    “看，你哭的成小花猫了。”用着指尖的温度，染上泪水的湿意。
    青琅，眯着眼，泪忍不住的再次渲染而下，小心翼翼视若珍宝的捧着，那双修长有力，带着薄茧，磨蹭着，丝丝麻痒之下，闭上的眼，遮住了眼中的晦暗。
    再次埋入其怀中，只是对着自己或者是别人：“霄——就那么一下下可以么。”
    手臂紧缩，环住对方的腰间，青琅放不开自己的力道，想要相互融合般。
    “琅儿，若想，永远都可以。”那声音，依然是温柔，点点洒在青琅的心间。
    “霄——对你的爱，我停不了，所以，我只要能拥有你的回忆，未了的日子伴着记忆我也会很幸福，因为，此生不能与你同衾同椁，却拥有那么一个幸福的回忆，我如此幸运的遇上了你。”青琅推开了对方的相拥，义无反顾的退出了眷恋已久的温度。
    “怎么了，琅儿，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啊！”
    听到声音，青琅只是微笑的对着，眼角却满是泪痕：“可惜你不是他。”
    “琅儿，你怎么——”声音中的急促，带着慌乱。
    青琅依旧站在一步之远的地方，透着复杂的神情，扣着丝丝缱绻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