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四之同衾同椁

“你不是霄。”青琅头一次对着这个无论是从眼角的柔情还是眼神中的温柔，以及怀中的味道，都一样的‘玄霄’无法忽视。
    ‘玄霄’似乎疑惑的看着青琅，伸手想要去握青琅的手，却被青琅轻轻避开。
    “霄的怀中定有手绢。”青琅的视线盯着对方的胸口中。
    ‘玄霄’似乎了然的笑着，伸手从怀里拿出一条丝巾。
    可是青琅的回应却低低摇头：“他怀里的手绢，绝不是一条丝巾，因为，那手绢是为我而准备的。”
    有那么一刹那，谁也没有注意到，‘玄霄’握着丝巾的手，僵硬的松开，任由那丝巾被风送走。
    ‘玄霄’依然温柔，轻轻的说：“就因为这样么？”
    摇头的青琅，看着‘玄霄’：“霄，曾今说过，遇上我之后，总见我在哭，想着以后可能会用到，就准备好了。而你只是用手指替我擦去了眼泪，何况……若真的是他，他也绝对不会站在我的身后……”他会站在我的身边，这样，若有意外他可以随时拉住我了。后面的话，青琅没有说出口。却明白，玄霄从来不会站在青琅的身后。
    ‘玄霄’撤去了面容，云雾平地升起再次聚拢，从中暗哑着说：“哈哈……原来从头至尾，你都知道，那么你愿意留在这里将你的故事永远存在这里么？”
    “对不起，我必须要走，我要找到海角，去救人。”青琅没有答应，对着雾气说着。
    云雾似乎有些不满：“哼，如果本座不告诉你海角在哪里，你永远甭想找到。”
    青琅对着它的不满没有多加注意：“那么怎样你才能告诉我海角的位置？”
    “哼，你没听懂本座说的么。”云雾中的闷哼声不断。
    “我知道，但是，我必须出去救人。”青琅没有妥协。
    “如果你想要海角，就必须留下，除非，你能将你的记忆留下。”
    青琅决绝：“不行，无论怎样，我都不能忘记霄。”
    “哼，若他真的能让你如此付出，又有何担忧？”云雾开始不屑一顾。
    青琅却不赞同：“因为爱，所以可以在所不惜，但是对他的记忆，却是我的命。”
    “哼，固守己见，我给你海角，你也不一定能发挥其药效。”云雾有些退散。
    “是不是需要阴时阴历之人的鲜血每日一碗，浸泡？”青琅问着。
    云雾似乎在一瞬间，停顿，却有滚动开来：“哼，是又如何？”
    青琅点点头，对着云雾笑着：“那么你给我海角，我就可以。”
    云雾似乎知道了些什么，没有再次为难青琅：“这颗海角，我只是借你。”
    “哼，他当真是愚昧六界之中，唯人有情，可成夫妻，却偏有人不知珍惜，妄想修仙！”重楼的不屑一顾，问着青琅独独为了这样一个人付出那么多可是值得。
    面对重楼的不屑，青琅清浅的笑笑：“不是唯有人有情，可成夫妻，你是魔尊，六界无人能敌，你若愿意，魔亦是有情，亦是可成夫妻，只是你看不透，人世间的情爱，其实很简单，只不过在于遇见那天的悸动。”
    青琅的话，没有带着一丝犹豫，只要是心中认定，那么就坚定不移。
    旁边的溪风在重楼背后，无声的出神，眼里的柔和是丝丝缠绕着。
    “哼，为了如此愚昧之人。”重楼嗤之以鼻。
    青琅笑笑的对着重楼，没有一丝烟火：“不，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意与否。”
    刀子割上皮肤，轻轻一划，血珠不由自主的沿着白瓷的肤上滑落碗中，直到满满一碗将海角全部浸泡在血中。
    海角的碧蓝在鲜血浸泡之下渐渐化成红色。
    每一天都需要一碗的鲜血浸泡海角，十三天，天天如此，手臂上的伤口每一天都新增加一道，却补不上流出的血液，随着日子的推移，流出的血也不如从前的快速，只是缓慢的低落，只能下狠心再次撕裂伤口流出更多的血液。
    青琅开始躺在床上，苍白着脸，失去了从前的光泽，发丝上的萎靡显得整个人随时枯萎如花。
    “溪风，还有多久？”青琅喘息的半伏着身体，对着溪风碗中的海角问道。
    溪风尽责的将海角细心照料：“三日便可。”
    站在窗前的重楼视线落在海角之上，没有一句话。
    三日很快也很慢，对于青琅来说，得知能有药物救治的消息，心已经是急迫，然后天天躺在床上，等待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却是恍若煎熬，失血过多，不得已躺在床上无法动弹，只是每日每夜的想着从前发生的事情。
    三日过去，不用输血的青琅，独自呆坐在房门前，望着荒凉的魔界，无声无息。
    溪风带着海角站在青琅身后：“海角已经可以让他服用，为何，你在这时却犹豫了？”
    有时溪风也不懂，之前如此急切的想要回去，如今到了眼前，却是踌躇。
    “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样子。”青琅的脸色不再是健康的白皙，而是带着病态的瘦弱；眼眶深深的凹下，只留着双眼的神采中依稀还有曾今的清晰。
    溪风呆愣的站着，想着自己和水碧，却是苦涩的笑了开来，后悔么？有时候连自己也不知道。是后悔吧，为何独独为了一个皮囊，另两人分离多年呢，如今伊人何在？
    琼华禁地
    玄霄发现这些没有青琅的日子，犹如煎熬。是有过去寻找，却站在清风涧的门口独独站了一夜，终是放弃等待，回到禁地再次修炼。
    不知为何，无法定下心神，只要闭上眼，就能想到从前彼此的笑颜。一颦一笑，回眸见的相遇，还有嘴角上扬的弧度，耳边似乎还能听到青琅开口是软糯的呼喊：霄——
    无法定神修炼，只能拿起那支墨笛。记得青琅说过，其音可传千里。想着些什么，就执其放在唇边吹奏。
    清脆婉约的笛声，悠扬的回荡在醉花荫下，缠绵的绕着凤凰花枝，发丝缠绕着花瓣，黑红分明。
    听到笛声的夙玉远远的站在树后，面对着云天青相顾无言。
    吹着笛子却心中思绪万千，是心有所系还是心有灵犀，胸腔中的堵塞强烈到无法忽视，打断的笛声，无法再次续上。捂着胸口大口喘息，也无法缓解那种闷涩。
    总觉得心中有某些东西在缺少中消逝。
    这种不安的感觉直至天明才消失，了无踪迹，却是心中无法放心，又无法追究。
    没有青琅的日子，玄霄依然过着从前的生活，只是多了些空闲的时间去发呆。数着没有见面的时日，细细数来竟有一月之余。
    某天禁地依旧如从前般，云天青突如其来的闯入禁地，说起青琅消失有回到清风涧的消息。语言间有些断断续续。
    玄霄头一次失去平日里的稳重谨慎，莽撞的奔向清风涧，不知是因为许久不见，有些忐忑，犹豫不决。
    青琅没有想到，打开房门入眼的是一直心心念念的玄霄：“霄——”
    一如玄霄心中重复千百遍的回音，听到的是久久无法释怀的声音，磕阖着嘴巴，却发不出一声。
    “霄，我们去找宗炼师叔吧，我找到药了哦，这下霄不用担心了。”青琅看到玄霄，开心的就将心中的喜悦分享给玄霄听。
    玄霄垂首看着拉起他衣袖的青琅：“琅儿失踪的这些日子，是去找药了么？”
    玄霄听到青琅的话，无法忽视心中的悸动，朦胧的感觉再次浮现，只是这一次，清楚的感觉到那种不言而喻的东西。
    “是啊，我没想到需要那么久。”久到以为永远无法相见。青琅的话说了一半，另一半，不敢说，不能说，无法说。
    “宗炼师叔，很矛盾，虽然飞升是一直以来的夙愿，但却并不想看到……”玄霄如同从前那样，带着青琅牵着手，并肩而行。
    青琅低低看着双手，神色不清：“是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