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我们的存在

  夜晚，Voldemort对斯内普的态度就像对待一个不愿意放手的珍宝，温柔地小心看护。白天，就消失地不见踪影，就算坐在一起用餐，也是冷漠的态度。
  这种极端的表现让斯内普迷惑，以夜晚为界限，Voldemort的表现就像是性格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心里有一种隐约的认知，只要再一步，就能知道这里面真正的原因。
  ***
  普林斯意外地难以控制。和每一个魔药大师一样，孤僻的性格，经过这么多个夜晚的相处，似乎也只是习惯了贴近的距离，在某些特定时候发红的耳朵不算，阴郁的表情从来没有变化。金杯里的Voldemort慢慢产生了一种焦躁的情绪，更下定了决心。
  可惜魔法契约的存在限制了某些行为的可能性。专注而热切地看着斯内普，金杯里的Voldemort有着盘算，不知道所有的动作都被清楚地监控着。
  夜晚隐去，阳光照进床幔。
  事态的发展有些超出了掌控，Voldemort尝试过，无法顺利地从金杯手里夺过身体的掌控权。为了不引起注意，没有继续试探下去。值得庆幸的是，不出所料，金杯也在不知不觉间被斯内普吸引了。
  Voldemort红色的眼眸锁定斯内普黑沉的眼眸。忍着刺痛感，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最后这段重要的时间，无论如何，必须确保安全。
  得到和失去的（一）
  红色的眼眸，笑着扑上来的孩子，交换的轻吻，浅蓝色的药剂，戒指，日记本，巨蛇……
  斯内普紧皱着眉，在轻微刺痛中，许多画面涌进大脑，填补空白。不论是珍贵的，还是厌恶的，失去的记忆瞬间回到大脑里，带来无法忽视的胀痛感。
  金色的闪光引起了斯内普的注意。Voldemort把一个金色的杯子拿到斯内普面前，灿亮如新的杯身上伏着一只獾，赫奇帕奇学院的标志。
  ……赫奇帕奇金杯？现在斯内普知道它还有另一个名称，魂器。
  斯内普难以控制地露出了戒备的姿态。Voldemort勾起嘴唇，把金杯递到斯内普手里。
  “喝了它，你会觉得舒服点。”
  斯内普低头看着手里的金杯，才发现金杯里竟然盛装着乳白色的牛奶。
  Voldemort扶着斯内普的手轻轻一送，斯内普只有喝下温热的牛奶，空洞的眼睛看着Voldemort，心里却混乱一片。
  ……Voldemort已经收回了金杯里的魂片。魂片是黑魔法物品，拥有极高的危险性，使用这样的容器，就算是美酒也会变成致命的毒酒。
  又喝下几口牛奶，斯内普发现不对，按照金杯的容量，牛奶应该早已经喝完了。
  斯内普的动作一停，Voldemort就移开了金杯放在矮桌上，还是满满的一杯牛奶，乳白色的液面扩散出细细的波纹。
  “这是赫奇帕奇流传下来的宝物，只要装在里面，牛奶就会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很实用的杯子。”
  ——难怪伊迪喜欢用金杯喝牛奶。
  更零散的记忆也慢慢浮上来，当然，还有蜘蛛尾巷的恢复剂，和一忘皆空。
  随着记忆恢复，连失落的情绪也回到了身体里，强烈的愤怒感让斯内普脸上的表情冰冷起来，黑亮的眼睛有如映着跳跃的火焰。
  产生的情绪波动对光茧造成了影响，两个胎儿一起不安稳地改变姿势。
  斯内普立刻感受到了胎动，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明显。
  在斯内普低头的同时，Voldemort的手也动了一下，并没有继续动作——斯内普的愤怒情绪他也感受到了。看来，在恢复记忆的同时，之前因为不确定而产生的畏惧感也消失了。
  胎动并没有持续多久，恢复了平静。
  激烈涌动的情绪也暂时舒缓下来，斯内普紧抿着嘴唇，冷眼看看露出浅笑的Voldemort。
  Voldemort在白天和夜晚的怪异表现有了答案——Voldemort抽取了金杯里的魂片。
  “好了，西弗，照顾好自己。晚上等‘我’回来。”
  迅速在斯内普侧脸落下一吻，不等斯内普反应，Voldemort转身离开了。
  书上说明，高级魔力药剂足以补充足够的魔力。
  皱着眉坐了一会儿，斯内普叫来了比利。
  “我需要魔力药剂，比利。”
  斯内普很少直接命令比利，紫色皮肤的家养小精灵激动地把鼻子戳到了地上，声音比平时更加高亢尖锐。
  “是的，主人，我立刻去准备！”
  “……准备？比利，普林斯城堡里没有成品药剂吗？”
  比利飞快地摇头又点头。
  “Voldemort主人拿走了所有的成品药剂，比利会制作出高级的魔力药剂提供给主人！”
  会制作魔药的家养小精灵？想到霍格沃兹里那些运用魔力烹饪食物的家养小精灵，斯内普理解地点头。
  “你的魔药制作间在哪里——我要看着你怎么制作魔药。”
  比利的魔药制作间在地下室，斯内普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走下楼梯。于是比利把制作魔药的器具搬到了主卧室里，在离壁炉不远的角落里布置了一个简易的魔药制作台。
  斯内普看着比利动作，制作魔药并不需要挥动魔杖，家养小精灵天生比任何一个魔药大师都熟练的使用魔力。精准迅速地切割材料，控制所需要的火焰大小，牢记搅拌的时机和次数……
  “等一下，那并不是杰诺珍珠。”
  斯内普拧起了眉。但是比利的动作快了一步，已经把莹蓝色的珍珠碾成碎末撒进了坩埚里，原本清澈的液体咕咚冒起一串气泡，变成了浑浊的绿色液体，然后散发出一种难闻的气味。
  斯内普往后退了一步。显然，魔力药剂制作失败了。
  “魔力药剂要使用编号34，编号62,编号179……的材料，老主人说得这么清楚，比利还弄错了！比利真没用！比利是笨蛋！比利要接受惩罚！”
  家养小精灵把坩埚里滚烫的魔药倒进了嘴里，然后把剩下一半魔药的坩埚放回原位，对斯内普露出讨好的笑容。
  “主人可以从比利身上观察这锅失败魔药的作用。”
  家养小精灵的身上迅速窜出了肉紫色狰狞的筋肉突起，在干瘦的手臂上尤其明显。筋肉的舞动结束以后，比利看起来明显粗壮了一圈。
  “主人，比利现在感觉好极了，十分的有力气！”
  一个装订的手册出现在斯内普眼前，上面详细记录了比利服用魔药以后出现的反应。斯内普翻了几页，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比利。
  “你负责……试验魔药？”
  对比斯内普的吃惊，比利反而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看到斯内普没有做记录的意思，很有些失落。
  斯内普很快平复了吃惊的情绪，他在以前也拿一些小动物来试验新的魔药。
  “比利，把珍珠类的材料都拿过来。”
  听到斯内普下了命令，比利又亮起了灯泡一样的眼睛，精神满满地消失了。
  斯内普继续往下翻手册。
  原来，家养小精灵特异的紫色皮肤是因为喝下了某种保护中和的药剂，确保那些作用不明的魔药不会真正损伤身体。地下室里那些红色白色的家养小精灵也是这么产生的。
  比利的动作很快，一瓶瓶圆滚滚的珍珠搬到了斯内普面前。
  仔细看了一遍，斯内普指着一瓶淡蓝色夹着一丝白色荧光的珍珠。
  “着才是杰诺珍珠，现在把魔力药剂重新做一份。”
  ——家养小精灵永远不能真正地替代一个魔药大师，因为他们永远学不会精细地辨识那些魔药材料。
  坩埚里疑似可以增强体力的不明魔药装瓶放在一边，比利在斯内普的指挥下再次开始了魔药制作。
  ***
  Voldemort（金杯）一进入主卧室就皱起了眉。整个房间里现在充斥着一种类似于木材浸水腐朽的味道，这让他想起了某些不愉快的场景。
  ——昏暗的房间里，挤挨在一起古旧的架子，上面摆满了来历不明的魔法物品，不知从哪里飘下灰蒙蒙的烟雾，同样老朽的女主人坐在沙发里拿着大号不合称的酒杯。
  Voldemort注意到角落里的改变。普林斯坐在长沙发里，前面的矮桌上放着一个水晶瓶。
  “你制作了魔药吗？”
  魔药制作台，还有空的水晶瓶。Voldemort准确地做出了判断，来到斯内普前面。
  “西弗？”
  “我制作了魔力药剂。”
  斯内普紧绷着表情，眯着眼睛观察这个‘Voldemort’的反应。
  “你喝了魔力药剂？”
  似乎愣了一下，拿起水晶瓶确认，Voldemort红色的眼眸看着斯内普，语调温柔地低语。
  “药剂提供的魔力足够了吗？”
  “当然。”
  斯内普点头，没有再看Voldemort。低头扶着沙发，支起沉重的身体。‘Voldemort’表现得温柔完美。魔法契约的存在确保了安全，试探没有意义，斯内普对Voldemort的魂片失去了兴趣。
  斯内普有些困难地站起来，Voldemort也没有及时上前温柔地扶着。
  “……所以呢，你现在不需要我的魔力补充？亲爱的西弗，是主魂和你说了什么吗？”